《我见过你的勋章》暖暖的弦

11、第 11 章

　　南非.某小镇
　　苏泠泠看着眼前的一切，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她后悔了，为了逞一时之快，来到这个可谓是人间地狱的地方。饥饿，病毒，战火，这对生于和平国度的她来说，是何等惨绝人寰。
　　“桉桉，我害怕。”苏泠泠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然而她的四周躺满了人，她如何也逃不开，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看到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她的腿。
　　步蓝桉分身乏术，多一秒她也许就能多救活一个人，“你不是说，他很可口，等他长大要嫁给他的吗？”
　　这个小镇，因为一个逃回来的俘虏而感染上了一种病毒，步蓝桉和医疗救援队刚将病毒控制住，又来了一支军队，这个小镇有座矿山，可开采大量稀有钻石。当地政府军火拦截，两军交战，硝烟弥漫，无异于屠城。
　　苏泠泠来的第一天救了一个自己体力透支而昏迷的少年。而现在少年为了救一个老人被子弹击中头颅。
　　“他还能活吗？”苏泠泠一时忘了害怕，走向少年。
　　“你如果能帮忙，他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我要怎么做？”苏泠泠在少年身边蹲下，看着他的嘴巴里不停的吐出血。
　　“试一下他的脉搏。”
　　“我……我试不出来。”
　　“心脏。”
　　“心脏好像不跳动了——”
　　“鼻息。”
　　苏泠泠颤抖的生出手去试探少年的鼻息，“有，有一点，很微弱。”
　　步蓝桉处理好手中的伤员，去向了苏泠泠身边，她说了那么多不过是分散苏泠泠的注意力让她少些害怕。
　　少年中弹的部位很危险，子弹压着动脉。取，动脉一定受到伤害。不取，动脉同样会被子弹压迫。救援队生出了分歧，加上手术器材本身就紧缺，一半以上的人都选择放弃。
　　“你们算什么医生，见死不救？器材紧缺，你们他妈的找的什么烂借口，我回头让我爸空运十架飞机的量。”
　　“知道你是千金小姐，你家有钱，可是你不也看到了，在这里钱就是个屁。你家再有钱，你能让些一地的死人都活过来吗。这些器材可以救活十条命。用在他身上，一条命都救不了，孰轻孰重，你拎的清吗？”
　　“就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只知道吃喝玩乐，坐井观天，你乖乖待在你爸的那颗大树下，这里不适合你的。”
　　“都给我住口。”陆霄随冷声阻止。
　　“队长——”队员们还想反驳什么，只见陆霄随已经走向步蓝桉身边。
　　步蓝桉一直在给少年清理伤口，陆霄随见她手上粘满了血，接过她手中的止血钳，“去清洗一下，准备给他做开颅，我打下手。”
　　“队长——”队员们还是觉得不值，不知道队长这是抽的什么疯。
　　几个小时的手术，子弹取了出来，少年生命特征稳定，手术很成功，命算是保住了。
　　异国的天空，苏泠泠扬起头，第一次看异国的星辰，有点冷，就像这个国家的人，冷冰冰的。
　　“小桉桉，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呢。我们虽然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可我今天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事情。”苏泠泠开了一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回忆往昔，“我记得，五岁的时候，跟爷爷去元爷爷家做客，看到元夜和花澈在哄一个奶娃娃，我当时真的很好奇，能有多可爱的娃娃能让生性凉薄的元夜都爱不释手，就偷偷的看了一眼，没想到一眼就沦陷了，还吵着让爷爷将你抢回家做我的妹妹。爷爷当时还真的就开口要了。当场就被元爷爷回了一句‘想屁吃’。不过，虽然没把你讨回来，却讨了一个特权，我可以随时去元家看你。你记得吗，那年你刚学会走路，我就偷偷的带你出去玩，回来后我被爷爷打了一顿，爷爷可是舍不得我掉一根头发丝的，为了你，他打我打的那么凶。不过，那顿打没白挨，我们识了小意意和小挽挽，又多了两个姐姐疼你。”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我的十岁生日，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人间蒸发。那个时候，连元爷爷的势力都没有找到你。我们都不知道两年里你经历了什么，你那时太小了不记事，庆幸的是最后元爷爷找到了你。”
　　“还有，我以为你从今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们，可是小桉桉，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又消失了，这一次消失了整整六年。”苏泠泠觉得脸颊滚烫，摸了摸居然是眼泪，“我想，你的处事不惊，你的这些本事都是这六年学来的吧。步蓝桉，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受过伤，受过欺负？”
　　“很想家，想爷爷，想阿夜哥哥和阿澈哥哥，想你、挽挽，意意。”步蓝桉一个一个数着那些年她想见的人。
　　苏泠泠破涕而笑，“你傻呀，想我们不知道早点回来。”
　　“嗯！说的也是，我怎么这么傻呢。”步蓝桉顺着苏泠泠的毛捋，像她张开怀抱。
　　苏泠泠扑进那个单薄的风一吹就能吹倒的小怀抱里。伸手将步蓝桉拉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小桉桉，你有我，有元爷爷，还有元夜，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陆霄随不舍的打扰姐妹情深，不过那个少年醒来，要见苏泠泠。
　　苏泠泠离开，陆霄随没有走，而是在步蓝桉的旁边蹲了下来，“白天的事情，我替她他们给你的朋友道歉。”
　　见步蓝桉不言，陆霄随温柔的笑，“我们见过，在Y国战场上。”
　　那时陆霄随的医疗救援队在Y国施救，也像现在这样，有许多棘手的问题，都被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女神医迎刃而解。
　　步蓝桉眉头不着痕迹的一锁，Y国？
　　“夜晚太冷，快些回教堂休息？”
　　“好。”步蓝桉起身离开。
　　陆霄随看着步蓝桉远去的背影出神，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带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似乎无所不能，靠近她会有一种向死而生的信念。
　　一周的时间，少年彻底康复，少年名叫奥里.斯丁，梦想成为军人守护这个小镇，还差一岁成年就可以参军。小镇上大多老幼妇孺，因为这个国家战争不断，这个小镇男人们大多参军阵亡于战场。奥里.斯丁一边学习一边做矿工，伤一好人就去了矿场。
　　苏泠泠找不到人，着急的很，步蓝桉从问出了少年的行踪，带着苏泠泠去找人。
　　奥里见苏泠泠来寻，很是开心，手中握着一颗血钻，那是他刚刚挖出来的，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送给苏泠泠。
　　小镇的夜晚星星都很多，今夜依旧星光熠熠。少年借着皎洁的月光将血钻送给苏泠泠，苏泠泠见惯了各种珠宝钻石，这一颗却是最美最珍贵的。在步蓝桉面前炫耀了好一阵子。
　　步蓝桉一边给苏泠泠洗头，一边哄着，“这颗给我呗，反正你有那么多，每一颗都比这个大。”
　　“想的美。”苏泠泠拿过步蓝桉手中的吹风机先给步蓝桉吹头发。“小桉桉，你怎么可以连发丝都这么迷人，恨我不是男人，白白便宜别人。我看那个医疗队长就喜欢你，对你别提多温柔。”
　　“有一个穴位，轻轻一点，可致失声，大概在这个位置——”步蓝桉一边双指就按向苏泠泠的一个部位。
　　苏泠泠吓的求饶，“小桉桉，我错了。手下留情。”
　　清晨，步蓝桉是被一阵混乱声中醒来，推开窗户，看到的是一场屠戮。
　　小镇的平民跪了一地，军队将他们围住，枪械待时而发。这样的画面，步蓝桉不算陌生，甚至那些军人的军装都熟悉的很。
　　陆霄随一直守在步蓝桉门外，见步蓝桉开门，下意识拦住她，“蓝桉，不要插手，我们是中国人，对方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而且，看情形，他们不像是要杀人，倒像是在找人，或许他们把人找着了就会离开。”
　　陆霄随猜的没错，他们是在找奥里.斯丁。找到人之后立即撤了兵离开
　　“奥里？”，苏泠泠看到奥里.斯丁被两个士兵架着走，担心的看向步蓝桉，“他不过是个孩子，他们为什么要抓他？”
　　步蓝桉默默记下了军队撤离的路线。
　　陆霄随庆幸这一次步蓝桉没有舍身往死。不过他似乎庆幸的有些早，日落时分，中国驻使派人来接离医疗队成员，而步蓝桉不见踪影。陆霄随清楚的知道，大使馆的人是步蓝桉找的，而她去救奥里.斯丁了。
　　矿场
　　雷顿用手中的蟒鞭勾住奥里斯丁的脖颈，力道固定在一口气之间，等着奥里斯丁开口说话。
　　这里有血钻，大家都知道，可是到底在哪个方位，雷顿拉了一个营的精兵在这里做矿工，耗了快一年时间，半个钻没见着。而就在昨天，眼前这个小子私吞了一颗血钻。雷顿不是个有耐力的人，眼前这个小子皮太结实，拷打了一天，半个字不说。
　　“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放了你，不说，死！哦，不，”雷顿突然嗜血的笑，“整个小镇都将为你陪葬。”
　　雷顿用的是国际语言，奥里.斯丁听懂，瞪着雷顿，眼神里透着戾气。
　　雷顿见猎物有了反击，满意的笑，招招手，示意手下去抓一部分小镇的平民来矿场。
　　小兵去了又回，告知雷顿，小镇的人被一支军队保护着。雷顿狠狠的将蟒鞭抽在奥里.斯丁的身上发泄，“又是那些中国兵。”
　　奥里.斯丁吐了一口鲜血，蜷缩在地上。雷顿改变主意了，掏出枪对准奥里.斯丁，“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老子不过是多花些时间。”
　　雷顿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子弹却没有射中奥里.斯丁的胸膛，因为步蓝桉先一步将奥里.斯丁救下。
　　雷顿看着眼前极快的身影，毫无动静的避开他的兵潜入，从他的眼皮底下将人拉走，再到退回安全距离，这速度比他枪还快，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救了他又如何？你们能逃的出去吗？”雷顿做个手势，士兵们齐齐架上枪械，几百个枪口瞄准。
　　“是你？”雷顿记得那张脸，让他想要毁灭的脸。
　　“如果是你，那重新谈条件，”雷顿大长腿一步一步靠近步蓝桉。
　　步蓝桉数着步子，她的攻击范围是十步，只要雷顿向她走十步，她就可以擒住他。而此时得意忘形的雷顿正是想要近距离的到步蓝桉面前的。
　　“用你的命，换他的命，还有那些这贱民——”雷顿余下的话被迫卡在喉咙里，因为他脖颈的动脉处被放置极薄极锋利的刀刃，见血封喉的那种。眼睛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步蓝桉，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怎么出手？
　　“所有人，听好，我死了，让这个小镇从世界上消失。”雷顿像一头饿急了的凶兽看着步蓝桉，他用命赌步蓝桉输，因为他看到过她不顾生死的救人。然而雷顿压错宝了，步蓝桉手起刀落割破了他的静脉，血流可止，但如果雷顿不下令放人，接下来就是动脉，动脉一破那将是血流不止。
　　“知道霍斯因为你，现在是什么下场吗。”雷顿这是在求饶，心存侥幸的求饶。
　　“A国皇家地牢。”雷顿歇斯底里的笑，笑自己是个傻逼，为了一个满眼都是别人的男人做到如此境地，“如果我说，用这里的血钻可以救他的命，你还会阻拦吗？”
　　“奥里，去中国大使馆，找泠姐姐。”步蓝桉用的是当地语言，雷顿听不懂。但看到奥里.斯丁离开，大概明白了，门口的士兵刚想阻拦，步蓝桉的刀刃又深了几分。雷顿最终挥挥手，放奥里斯丁离开。
　　“哈哈哈——”雷顿一笑，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奇女子，似乎外界的任何东西都干扰不了她。二笑，霍斯的失败，赔上前程和命护着的女人居然半点不在乎他。
　　中国大使馆
　　苏泠泠见奥里.斯丁安然无恙回来，破涕为笑。可是她没有看到步蓝桉，慌乱的往奥里来的地方走。
　　“她用自己交换了我。”奥里斯丁用中文说的这句话，发音很艰难但他还是努力的说了出来，他知道苏泠泠听不懂当地语言。
　　苏泠泠听到这个消息，脑袋嗡一下像是要炸裂，如果不是自己哭着喊着要救奥里.斯丁，步蓝桉不会有事。苏泠泠怎么可能用步蓝桉的命去交换什么，那可是她的小桉桉。疯了的人力气很大，奥里.斯丁和陆霄随两个人都没拦住苏泠泠，她向着奥里斯丁来的方向跑去。
　　楚临州看到苏泠泠时，到抽了一口气，下一秒拉住她，将她按进怀中，他用的力道足以让苏泠泠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楚临州问追上来的陆霄随。
　　“我们的同伴，不幸落入敌军手里。是她的妹妹。”
　　楚临州心中一震，陆霄随即便没有提名字，楚临州也知道是谁。庆幸此时顾卿焰被市长接见，否则他会单刀直入去抢人。
　　苏泠泠彻底急了，双手动不了，就用嘴巴狠狠的咬楚临州，她的高度咬住的是楚临州的锁骨，血腥味布满口腔可怜咬的有多深，可是楚临州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有镇定剂吗？”楚临州见陆霄随穿的是白大褂。
　　陆霄随点点头，往回走。楚临州抱起苏泠泠跟上。
　　一支镇定剂，苏泠泠睡了两个小时，可是醒来依旧闹不停。
　　“苏泠泠，你冷静。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她救出来。信我好不好。”
　　苏泠泠仰头看着楚临州，终于认出他，叫他一身戎装，有些恍惚，“你？是军人？”
　　“所以，相信我。”
　　苏泠泠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每一颗都像是陨石砸在楚临州的心上，灼的生疼。
　　“不哭了，听话。”楚临州拍着苏泠泠的后脑勺哄小孩一样的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