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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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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妈的，还挺能忍！”
“他手呢！抓住！别让他逃了。”
“把他手拉出来！刚黑子说这小子不是还弹琴吗！踩折了我看他以后怎么弹！”
“死不了！毛哥那边那个叫阿贵的说要来，人呢？”
“在那女的那儿呢！他说先尝尝这小子的女人，再搞他。”
“操！真够变态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千山喘着粗气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的一瞬间他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身体上的疼痛很快告诉他噩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醒了？”
说话的是护士，自己在医院？
“你身体上多数是外伤，左腿膝盖和右小腿轻微骨裂，手上的伤严重一点，好好休养一个多月能基本恢复，你先别动，一会儿带你去做脑部CT。”护士一边看着机器上的数据一边说道：“之前你朋友来看你，看你没醒，说晚一点再过来。”
“护士……有没有一位叫阮明玉的年轻女性被送到医院？她可能也受伤了。”
“这个我不清楚。”
陆千山想要起来，护士连忙道：“你身上伤很多，小心。”
“我要确认一下我的朋友是不是安全，护士小姐，我手机在哪？”
“这个我真不清楚，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护士指指靠墙的角落。
阮明秋一打开门就看到陆千山不顾护士的阻拦要起床，他三两步跨了过来，陆千山见到他的一瞬间松了口气。
“明玉姐，还好吗？”陆千山开口道。
阮明秋默不作声地把他扶回床上，陆千山这才看到阮明秋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血丝，他心里不祥的预感压了上来，“明玉姐呢？阮明秋，你回答我。”
“护士，他什么时候做检查？”阮明秋不理陆千山，转头对护士问道。
“他走不了路，我去推个轮椅过来。”护士说完走出了病房。
“阮明秋！”陆千山哑着声吼道，“明玉姐到底怎么样了？”
阮明秋看着两条腿和两只手臂都打着厚厚石膏，青青紫紫的脸和一身伤的陆千山，狠狠咬紧了牙根，他压抑着恨不得杀光那些人的怒火，沉声道：“你做完检查我再和你说吧。”
“你现在告诉我。”陆千山定定看着阮明秋。
在陆千山直视下阮明秋的眼眶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过了半晌他声音嘶哑道：“我姐……死了……”
你说什么？
陆千山脑袋嗡了一声，坐在床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一时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阮明秋说错了，或是别的什么出了差错，他知道那帮人可能对阮明玉做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她的死讯，“你、你说……明……明玉姐她……”
陆千山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五感也渐渐失灵，他看着阮明秋绷着一张脸，嘴张张合合地说着什么，耳边却听不到一点声响，随即陷入了黑暗。
“陆千山！”阮明秋刚失去姐姐，在陆千山的追问下才说出阮明玉的死讯，刚醒的陆千山就在自己面前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阮明秋对着门大吼道。
护士匆匆推着轮椅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阮明秋托着陆千山无力的身体，涨红的一张脸近乎扭曲。
“怎么了？怎么回事？”护士走近一看，“他怎么晕了？”
“我……”阮明秋不知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想的是他已经失去了阮明玉，不能再失去陆千山。
“你是不是说什么刺激他了？”护士拿起床边的呼叫器叫了医生过来。
几个人一同进门，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粱烨、陈飞和冯晟洋几人，阮明秋在粱烨他们的拉扯下走出病房，他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护士告诉他陆千山没事，他才喘出一口气。
粱烨朝陈飞和冯晟洋使了使眼色，对阮明秋道：“明哥，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刚护士说了，陆哥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阮明秋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一般，冷冰冰开口道：“下手的人找到没？”
陆千山做了很多个梦，很多个同样的梦，他一遍遍在梦里重复经历着那一晚，像是通过不断的身心折磨让自己痛苦的内心得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赎罪感。
“妈的，还想跑！”一个男声粗鲁地咒骂着。
“这样打没用。”另一个声音说道：“棍子呢？把那棍子拿来。”
“用脚踩！上次那小子把我兄弟膝盖都踩裂了！”
陆千山右脚小腿到膝盖被一只脚用力碾过，瞬间下半身麻了。
“棍子拿来了！”
钢管一下下地抽打在他大腿和腰上，手肘弯曲着把双手藏在身下，要赶紧逃，陆千山想。
两条腿被人拽住，后背被几只脚踩在地上，陆千山努力忽略身上的疼痛想要找一个能逃离的时机，但五六个只脚不断在身上踢打，他上半身护住的双手紧握拳头，死死咬住牙关不愿发出一点声音，忍着晕眩不停地调整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住。
“操他妈的，还挺能忍！”
“他手呢！抓住！别让他逃了。”
“藏下面呢！”
“把他手拉出来！刚黑子说这小子不是还弹琴吗！踩折了我看他以后怎么弹！”
扎起的长发散落开来，后脖颈被一只脚踩住狠狠固定在地上，陆千山只能紧贴着地面防止脖子被踩断，很快呼吸开始不顺，他一直护着的手被人从上身底下拽出，这个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橡胶鞋底的微弹质感在手背上不停碾压，咯嗒咯嗒骨头被碾断的声音从身体灌进耳中，钻心的疼从手指直冲大脑，身上别的地方是钝痛，而手指的痛让他直冒冷汗，他甚至感觉自己可能会疼痛至死。
陆千山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
几人又一阵踢打后，渐渐停了下来。
“他怎么不动了？萝卜你看着点别弄死！”
“死不了！毛哥那边那个叫阿贵的说要来，人呢？”
“在那女的那儿呢！他说先尝尝这小子的女人，再搞他。”
“操！”男人吐了口痰，“真够变态的！”
“不过这小子长得可真是——”
陆千山吼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哟！还活着呢！”男人发出嗤笑：“你那有钱女朋友正被你债主操呢！你说你小子怎么那么好运，欠那么多钱都有女人替你还，这种又送钱又送cao的好事怎么我们就找不到呢！”
“谁叫你不长着张小白脸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小混混言语粗鲁，陆千山不敢相信他们竟会对阮明玉出手，他气血上涌，用尽全力挣扎着要爬起来，一根举起的钢管对着陆千山的脸就是一棍，把陆千山打晕了过去。
好疼……
陆千山睁开眼，灰白的天花板犹如另一个噩梦，由远及近地像是要将他吞噬。
醒了，又像没醒。
冯晟洋看着像是活死人一样的陆千山，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在护士的帮助下把他搬到轮椅上，等陆千山做好CT又将人搬回床上。
阮明玉的葬礼在三天后低调举办，方兰几近精神崩溃，由柳琼烟和阮明秋母子搀扶着才勉强撑过去。
阮明秋虽没表现出来，但粱烨几人都看得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所有人都知道阮明玉的死是意外，并不能怪陆千山，可事实上又和陆千山脱不了干系。
待自己亲如母的姐姐，间接因为自己最在乎的人意外死亡，阮明秋几次走到医院楼下，却再也抬不起上楼的步伐。
他需要时间。
阮明秋自己不去见陆千山，让冯晟洋天天去医院报道，然后通过他了解陆千山的身体恢复情况。
护士告诉冯晟洋，自从上次昏迷醒来后陆千山没有开过一次口，建议家属找精神科的医生看一看。
冯晟洋没把这件事告诉阮明秋，他每天到陆千山床边和他说话，即使陆千山不开口，他也不管，自顾自说个不停，冯晟洋也不说别的，就聊自己看的书，说故事，整就一个读书主播。
陆千山的班主任和同学代表来医院看望过他，鉴于陆千山的情况，冯晟洋帮他请了长假。
葬礼过后，阮孝贤做主把阮明玉葬在她父亲阮孝成同一个墓园里，方兰因为精神状态不好，在医院住了几天，稍微恢复一点后便执意要回美国。
进入高中一直低调的阮明秋回到学校后，将两次有意无意挑衅他的学生暴打之后，现在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新一代校霸，几乎没有人敢招惹他。
距阮明玉和陆千山出事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吴星这段时间没有再和校外的那些混混聚在一起，他直觉凭阮明秋的性格不会轻易放过在那次事件中对阮明玉和陆千山下手的人。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阮明玉是阮明秋的姐姐，当他收到混混兄弟说阮明玉出车祸去世的消息后，整个后背都湿了，他见过阮明秋打架的凶狠模样，自己绝不想做他的人肉沙包。
一个月了，阮明秋除了和主动上门找茬的人动过手外，一直没有其他动静，吴星那颗天天吊着的心总算松弛了下来。
惴惴不安了一个月，当混混中和他关系不错，之前带他一起嫖过的一个叫大利的打电话叫他去夜店的时候，吴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吴星去的那家夜店正是常青街开了两个月的新店，生意一直特别好，大利这回叫吴星去的还不是卡座，是楼上的包间，一晚最低消费十八万，这可不是吴星这个普通家境的小混子平时进的去的。
他进门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二十多将近三十个人，这么多人在里面倒也不挤，音乐放的震天响，却没有一个小姐。
吴星一眼看到大利站在角落，他走近大声打招呼：“大利！你小子站着干嘛？妞呢？怎么没妞儿？”
大利抬头的时候，慌乱的眼神让吴星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来不及多想，后边上来一个人就将他手捆了起来，吴星甚至来不及挣扎，嘴里同时被塞进一块抹布。
不知是谁叫停了音乐声，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吴星这才发现，自己眼熟的混混兄弟都站着，而坐着的除了阮明秋，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人都齐了？”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在一堆人中帅得很扎眼，但整个人身上的散发着一种狠劲。
“是是是，斌爷，这回确定到齐了。”吴星定睛一看，站在他旁边点头哈腰回答的竟然是嘉城这片区/道/上远近闻名的大佬之一，毒坤。
“很好。”被叫做斌爷的男子语气平淡道：“先全部卸下一条腿，嘴都塞塞紧，我不想听到太吵闹的声音。”
斌爷的话一说出口，吴星和站着的混混们就立刻拔起腿要逃，站在门口的一个黑衣男子在斌爷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就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朝第一个跑向门口的混混膝盖就是一枪，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到两秒混混们就被斌爷的手下抓了回来。
整个过程中斌爷眼睛都没眨一下，等所有混混被卸下一条腿跪了一房间后，他才懒洋洋抬起一眼，对坐在身旁的阮明秋道：“接下来，想卸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