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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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先生给书房的孩子们放了假。学子们都被接回家，商府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而喜气却半分没减。女主人秦覃这些天张罗着丫鬟小厮挂红灯笼，系彩绸。今日又下了场雪，落在灯笼顶上，红白相间，倒显得俏丽。
没有先生管教上学，商济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无人打扰，醒来掀起一角门帘往外一看，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般天寒地冻的天，府上夫人体恤下人，又近新年，便下令不让他们起早打扫。远远看见院子里兵器架上结了冰凌子落了不少雪，商济臣怕枪尖生锈，随手套了件大氅，赤着胸膛，穿着衬裤蹬上鞋就要出去。
商济臣没喊人，自己把架子搬进耳房。大臭在他脚边撒欢，他便轻轻踹开，“臭姑娘，走开。”
做完一切后，商济臣鼻尖、耳朵、双手早冻得通红，忙抱着大臭回屋里，自己钻进被窝取暖，兀自抱着个铜质福禄花纹手炉。
没等暖和一会，又有丫鬟来敲门：“三爷，醒了没？”
商济臣听出是大嫂身边的湘儿，想是又有什么事，但又不想钻出温暖被窝，索性不应声。
那催人的丫头又敲门，喊道：“三爷，您没醒奴婢可就进来了。”说着就推门而入。
商济臣未来得及出声阻挡，那湘儿已经登堂入室。
商济臣猛地坐起，全身仅穿着一条白色丝裤，未来得及遮挡，就被湘儿看见赤|裸胸膛，“你、你你！湘儿姐姐！你怎么又随意进来！”
湘儿正是双十芳华，比商济臣大五六岁，看了异性赤膊也不害羞，大大方方道：“三爷，您快起来吧，夫人找您过去呢，奴婢给您更衣。”湘儿好似在自己屋子般轻车熟路找出商济臣的衣裤，尽数搭在衣架上，又轻声一嗤笑，道：“知道您害臊，您自己换上，奴婢去书房，就不服侍您了。”
商济臣“哦”了声，又不放心：“姐姐别乱翻。”自己迅速把衣服套上。
书房那边也“哦”了声。
穿好衣服后商济臣巴望书房，见一切如常，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湘儿姐姐，嫂子有什么事？”
湘儿先不答，只道：“你自小便是我给你洗澡穿衣，现在怎得又害臊了？以后夫人给你房里指人你要怎么办？”
商济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说的哪门子猴年马月的话？姐姐快走罢。”
“什么猴什么马的？今年春天，谷王世子不就大婚了，也就是十三四的岁数。”湘儿反驳道。
商济臣叫苦不迭，索性不再说话，讨个清净。
也不怪湘儿提婚事，商济臣是商大将军嫡子，魏国公亲弟，不提日后家产分得多少，三爷生得俊俏又是适龄、，难怪内宅里小丫鬟春心萌动，求着湘儿告诉她们三爷喜欢什么，上赶着巴结三爷。
可谁知商三爷心里只有吃喝玩乐武术枪法，最多看几本春宫‘启蒙’，根本没想过风花雪月，没对府里各样娇俏丫头多看一眼。
没一会两人就到了秦覃住处，商济臣在门口磕掉鞋底的雪，湘儿给他掀开兽皮门帘，两人进去。
商济臣进门喊了声“大嫂”，又看见权煜、商子仪也在，权煜面无表情，商子仪黑着脸。
“这是干什么？怎么都在？”商济臣莞尔，径直坐在大嫂旁边的位置。
“济臣，煜哥儿初来乍到，还未曾逛过咱们宣府呢，我寻思你和子仪两个大的，带他出去玩一玩？成天憋在府里，莫要闷坏了。”
权煜道：“多谢师母好意，不过就不劳小师叔和师兄了。”
商子仪附和：“就是，他都说不用了……”
商济臣给了子仪一记脑瓜崩，笑道：“师侄，我知道北平乃前朝大都，车水马龙，软红香土，繁华无比。但宣府是边防重镇，亦是丝绸之路所经之地，这有的北平都不一定有。我们带你逛逛，也好解解乏闷。”
“好了，小师侄，师叔就领你出去逛逛。”商济臣不等权煜同意，就招呼小厮备马车。
“那便谢谢小师叔了。”权煜也憋了些天，就答应了下来。
……
商济臣极其风度地请权煜先上马车，又半强迫把商子仪弄上去。
权煜和商子仪坐在马车两侧，商济臣坐在他们中间。
子仪上车又变卦，跳下去，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想出去了，叔你去吧。”说罢头也不回径直钻进府里。
商济臣在后面大喊：“回来，喂！”子仪在门口探了探头，拉了下眼皮做了个鬼脸，又缩了回去。
“去悦来楼罢。”商济臣只得吩咐车夫。
闹市熙熙攘攘，马车走的不快，权煜听着车外街道嘈杂，掀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
“街上怎有这些兵？”权煜看见一些穿着甲胄的正在城里巡逻，和身边的老百姓格格不入。
“宣府是本朝九边重镇，自然少不了防护，且听闻辽军派了探子，前些天抓住了个，砍了头挂在城门上，最近巡视又加强了些。”商济臣答道。
“皇孙还关注这些事？不是像子仪一般爱看戏子？”商济臣笑着看权煜。
“和师父来时，看见边关是三里一墩，五里一台，皆有官兵把守，师父说一墩百金，耗资甚巨。”权煜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出这些话来。
商济臣微微惊讶这小孩竟把这些放在心上，道：“辽朝胡虏给咱们赶到北境去了，每年到了秋冬常来犯境，百姓也深受其害，于是筑长城，遮北胡。耗资颇巨也是无法。”
辽朝曾在本朝前统治中原，契丹贵族视汉人如草芥，百姓怨声载道，四处揭竿而起，之后就是本朝皇帝权鸿畴率将士创业，驱除胡虏，将其逐出幽云十六州之外。
胡汉两族可谓是积怨已久。
权煜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看外面。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