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不老》北疆

31、第 31 章

　　林东被侍者领着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包厢，章程坐在木椅上，静静观看茶艺师的手法。看见他进来，抬手示意他坐在旁边。
　　温暖的茶杯递到手上，茶艺师离开，林东没有细品，正觉口渴，一口饮完。
　　“给你喝真是浪费”
　　章程啜饮一口，入口回甘，齿颊留香。林东不理他，仍然感觉渴，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
　　“她怎么样”
　　林东都不需动脑，下意识反应出答案。
　　“还是一口咬定说不在她那”
　　章程怔忡一瞬，揉了揉太阳穴，“我是说于湾”
　　这回换林东愣了。
　　于湾这两个字似乎很难说出口，但说出口又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是中间隔了很多年，他只敢在心里一遍遍念出这个名字，乍一说出口变得陌生。
　　他把茶壶放在案几上，忽然想抽一根烟。
　　林东结果茶壶，继续倒茶，“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算是怎么样”看着放下了，其实还是在跟自己较劲。
　　“也许你可以自己问问”
　　章程笑容浅淡，没等氤氲的茶烟散开，那笑容就消失了。
　　问她，他还有这资格吗？
　　于湾买的煎饼还来不及吃就要被雨泡了，她狼狈地躲过直冲过来的自行车，慌乱间看了看，发现有一处屋檐将将容纳行人避雨。
　　屋檐下一串铃铛被路过的风吹的摇摆起来，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于湾一手拿着煎饼，一手在身上掸掉还未渗入衣物的雨珠，旁边一声清咳，她这才发现在这处避雨的不止他一人。
　　风先是一小阵，进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雨滴落下来在屋檐处汇聚成流，形成密密的雨帘。
　　这一刻，于湾的思绪被带到了那座雨包围的亭子，她和雨总是有些缘分。
　　章程搓了搓手指，尽管他抽烟很克制，坏习惯一旦沾染就改不掉了，他以前从不抽烟，可那只是以前了。
　　还是没忍住掏了一根烟，火苗在密集的雨声中蹿起，于湾抬头望了一眼。
　　两秒，三秒，还是五秒
　　于湾僵硬地转回头，别过脸去。
　　章程真正地和她再次独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刚鼓足勇气，就见于湾冲了出去，拦住了路边的一辆的车。
　　其实他们相见的比她以为的要早。
　　他看见于湾和林东从温泉池走出来，他就坐在不远的花墙后面，尽管于湾没什么表情，可他似乎感受到了她暗喜的雀跃。燃尽的烟灰落在手背上，烫了一下，并不痛。
　　真好，她有自己的生活。
　　于湾不要他了，他在那一刻无比真切地意识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