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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Chapter 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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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厚重的课本、缭绕的魔药蒸汽和无声的意志较量中滑入二月。
城堡周围的积雪早已消融殆尽,裸露出的草坪湿滑、泥泞不堪。天空仿佛被一块浸透了脏水的巨大灰紫色绒布死死捂住,连绵不绝的寒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城堡的窗户和塔楼。湿冷的空气钻进袍子的每一个缝隙,让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六年级学生的新课程——幻影显形课程被安排在了每个周六上午的大礼堂。
四张长长的学院桌消失了,雨水密集地敲打着高高的彩绘玻璃窗,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噼啪”声。头顶上,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忠实地反映着外面糟糕透顶的天气,灰紫色的云块低低地旋转翻滚,透不出一丝天光,让整个礼堂内部也显得异常昏暗压抑。
他们集合在校长、四位院长以及魔法部派来教授幻影显形的小个子巫师威基·泰克罗斯面前。
艾弗里对于幻影显形已经把握得差不多,但他依旧报名了这次的课程,把这个复杂的高级魔咒掌握得更牢固些,不会有坏处。
毕竟,谁也不想在幻影移形后发现自己落下了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所有人都知道,霍格沃茨不允许巫师幻影移形,除了校长。
所以邓布利多解除了这个限制,时间一个小时,仅限大礼堂。
寒雨在礼堂彩窗上蜿蜒成银色溪流,泰克罗斯用魔杖敲击着空气,"记住,目标、决心、从容!"他神经质地重复着,袖口翻飞时露出小臂上幻影移形事故留下的锯齿状疤痕。
尽管教授们努力维持秩序,但礼堂里仍是一片混乱。
这样的混乱持续了好几节课都没有好转,礼堂杂乱吵嚷得令人头疼。
斯内普和麦格让人安静的能力在这一刻也发挥不出作用。
*
二月中旬,寒风依旧凛冽,可城堡里却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气息。
雨水在黎明前凝结成雾凇,城堡塔尖如同蘸满糖霜的巫师帽。家养小精灵连夜在门厅悬挂的魔法缎带,此刻正将冰凌折射的晨光分解成心形虹霓。
霜花覆盖的走廊两侧,会咬人的铜铃草每被路过的学生触碰,便喷出呛咳的玫瑰色烟雾。
费尔奇已经咒骂着清理了第七堆灰烬。
礼堂穹顶被弗立维教授施了改良版气象咒,乌云边缘镶着金粉,落下带着巧克力香气的雨丝。
拉文克劳长桌上方漂浮着会背诵情诗的知更鸟,赫奇帕奇餐盘边则围着偷拿培根的丘比特小精灵。
艾弗里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挂在墙壁上的粉色气球和爱心装饰。
“怎么,”他端过一盘淋满酱汁的考吐司,“斯内普教授辞职了?”
“你从哪听来的,”德拉科吃早餐的动作不停,“预言家日报?斯基特还在挖霍格沃茨的料?”
“猜的。”艾弗里咽下嘴里的吐司,“毕竟……“他抬眼示意礼堂花里胡哨的装饰,“我差点以为洛哈特回来了。”
“谁说不是。”布雷斯说,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很是惹眼。
艾弗里一脸莫名其妙,好在西奥多及时解答了他的困惑。
“都是你父亲的手笔。”
“???”
艾弗里看起来更困惑了。
会唱歌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在礼堂撒下魔法玫瑰花瓣,花瓣黏在艾弗里头发上变成爱心,引发全院哄笑。
“……”当事人脸都黑了。
“你来之前,小精灵大声念读了一封信。”德拉科说,满脸嫌弃,“你父亲写的。”
艾弗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布雷斯憋笑着把一封信推到艾弗里餐盘边,“这有一份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
艾弗里拆开信封,随着展开羊皮纸的动作,视线逐渐被那上面潦草字迹占满,刚送进嘴里的南瓜汁差点咳出来。
“致霍格沃茨最没天赋的捣蛋分子:
安德鲁从美国寄来的十二卷炼金术羊皮纸我当引火纸烧了——反正希伦庄园的藏书室够他看三辈子。
听说你泡在图书馆的时间比平斯夫人的羽毛掸子还长?
停下!
你曾祖父卡西欧佩亚的画像正在我耳边尖叫,说布莱克家从没出过书呆子(除了你阿尔法德叔叔,但他在翻倒巷用黑魔法书砸晕过三个食死徒,勉强算及格)。
去韦斯莱把戏坊弄点“便携沼泽”。我拆过那玩意,沼泽黏液里掺了八眼巨蛛毒液,比斯内普抽屉里发霉的诅咒实用一百倍。
让双胞胎给你特制粪蛋,要能炸出黑魔标记烟雾的款。下回食死徒在霍格莫德露头,先糊他们一脸黑魔标记。
让这群疯子狗咬狗才叫高级黑魔法!
就算神秘人现在正对着你的NEWTs成绩单流口水(我打赌他魔药学不及格),也给我记住两件事:
第一,魔咒课比食死徒的脸更重要——叫哈利那小子别老想着伏地魔的事。弗立维能用一个除垢咒把威尔逊家那个傻小子的脑袋清理得像新生儿的屁股,而黑魔王只会嚷嚷“阿瓦达索命”,多没创意!
第二,情人节不告白的人比黑湖里只会玩水的丑陋生物还可悲!当年詹姆顶着被莉莉骂“自大狂”的风险,在魁地奇球场用金色飞贼摆爱心——结果呢?现在哈利才能在这儿活蹦乱跳!
今天情人节,无趣的男孩啊,你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要拿天平称量龙鳞粉末吧?
现在!立刻!去蜂蜜公爵把喜欢的人按在巧克力喷泉前接吻,我拿布莱克金库赌你喜欢的人的嘴唇比福灵剂还甜。
要是明天猫头鹰没传来某人被你亲晕的消息,我就派米亚带着你三岁穿蕾丝裙的照片巡展全校。
你知道的,凡妮莎有你小时候的很多照片。
还有,我给那个老蝙蝠寄了一罐新出的“油腻头发柔顺剂”,你在学校帮我留意留意他有没有用。
你永远潇洒的父亲
西里斯”
“……”
信纸沾满沼泽泥和粪蛋硝烟,火漆印被故意换成韦斯莱烟花图标。
学校里到处都是被这浓浓爱意包裹的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成了唯一净土。
这是必然的,斯内普用消失咒清除了所有粉色装饰。
艾弗里上课时候总有意无意瞥向自己教父的头发,自然注意到了斯内普从头阴沉到尾的恐怖脸色。
梅林的洗发水,真是够了。
这一天,城堡到处都是被小精灵送贺卡的学生和甜蜜约会的情侣们。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推出了两款情人节限定产品——“痴情克星粪蛋”和“迷情剂巧克力喷泉”。
前者击中目标后炸出粉色心形烟雾并强制告白,后者则是食用后会对雕像深情表白。
塞西莉娅活跃得有些过了头,似乎想要延续她双胞胎哥哥的捣蛋计划,在城堡里设置了各种各样奇怪的机关魔咒。
这下好了,学生们都忘记伏地魔已经回来的事实,一心只警惕所到之处的恶作剧陷阱了。
老实说,看见有几个学生站在城堡中庭喷泉雕像旁深情告白的时候,艾弗里已经能平静地不急不缓地路过了。
……
傍晚的大礼堂挤满了各怀心事的学生,似乎又是西里斯的主意,邓布利多干脆把礼堂的四张长桌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四年级那次圣诞舞会的布置。
艾弗里背靠挂满魔法雪花的冷杉树,指尖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脚,杯中琥珀色的蜂蜜酒纹丝未动。
伊诺拉·塞尔温淡紫色的裙摆像水母般缠绕着他,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月长石粉末粒度对活地狱汤剂凝固点影响。
“你说塞尔温为什么要和艾弗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远处偷听的德拉科满脸疑惑地问旁边人。
西奥多正认真检查每一杯果汁里是否加了多余的东西,“因为艾弗显然对最新款发饰不感兴趣。”
“那也可以聊别的啊,”德拉科不理解,“比如蜂蜜公爵最近新出的榴莲布司蛋糕。”
“显而易见,”布雷斯拿起一杯西奥多检查过的果汁喝了一口,“艾弗是个书呆子这件事已经全校皆知了。”
德拉科:“……好吧。”
头顶水晶灯暖金色的光晕里浮动着细碎的金粉,像被揉碎的星子坠入人间。魔法藤蔓编织的花篮里,盛开着会轻轻摇曳的月光玫瑰。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塞尔温涂着珠光指甲油的手指划过艾弗里银线刺绣的袖口,“神秘人在外面……而我们在喝泡泡糖味的香槟。”
艾弗里灰蓝色的眼眸掠过她精心修饰的鬓角,精准地捕捉到十英尺外,哈利正被三个赫奇帕奇女生围堵在摆满糖霜蛋糕的餐桌旁。
救世主标志性的乱发下,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绿眼睛里的窘迫几乎要实体化成求救信号弹射向天花板。
一个脸颊泛红的圆脸女孩正试图把一块做成金色飞贼形状的巧克力塞进哈利手里,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
艾弗里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优雅地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塞尔温贴近的肩头,“图书馆里的资料有很多,有时间可以去一趟。”
“反正这个晚宴也挺无聊的,”塞尔温看着他:“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
“我的意思是,”艾弗里抿了抿唇,声音是恰到好处的疏离,“那里的资料比我更有信服力,与其来问我,不如去翻翻书。”
塞尔温的笑容僵了僵。
就在这时,哈利的声音穿透了背景的爵士乐,带着点拔高的、刻意的不耐烦:“……抱歉,你说什么?斯内普教授找我?现在?”
艾弗里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零点一毫米。
时机到了。
他如同滑行的蛇类,无声地切入了哈利和那群女生之间,墨绿的袍角拂过哈利紧绷的手臂,带来一丝熟悉的青苹果冷香。
“打扰诸位,”艾弗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斯莱特林级长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清冷质感,“波特先生,斯内普教授在地窖。关于……鼻涕虫俱乐部新晋成员的魔药事故后续处理。”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蓝色的眼睛对上哈利瞬间亮起来的绿眸,“看起来,需要你‘立刻、马上’过去一趟。很紧急。”
尾音拖长,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哈利如蒙大赦,几乎是感激地看了艾弗里一眼(虽然这眼神很快被强行扭转为对“魔药事故”的忧虑):“噢!天哪,事故!我这就去!”他像条滑溜的鳗鱼,迅速从女生的包围圈中脱身。
艾弗里对着剩下几个目瞪口呆的女生微微颔首,礼貌却冰冷:“失陪。”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圆脸女孩困惑的小声嘀咕:“斯内普教授……也过情人节吗?”
……
废弃的魔咒课教室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走廊里遥远的嬉笑和皮皮鬼若有似无的歌声。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尘埃、旧羊皮纸和窗外渗入的、带着雪后松针气息的冷空气。只有墙角一盏施了永久荧光闪烁的魔法灯球,投下朦胧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漂浮的微尘。
“你知道……”艾弗里就站在哈利面前,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白气交融在一起,“你教父在信里写了什么吗?”
“……我,大概知道。”
哈利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墙,胸膛微微起伏,绿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禁林深处被月光点亮的湖泊,里面清晰地映着艾弗里上扬嘴角里的笑意。
“也是,他一定也给你写了差不多的内……”
话音在哈利凑上来的瞬间顿住,艾弗里被救世主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微愣。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这闪电般的一触,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他们之间无声地扩大、蔓延,冲垮了所有刻意维持的冷静与伪装。
战争、魂器、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所有沉重的现实在这一刻被暂时推远,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存在感强烈得令人窒息。
没有言语。不需要言语。
艾弗里灰蓝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哈利,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消失。他能看清哈利乱发下额角那道淡淡的旧伤疤,能看清他绿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还有那微微颤抖的、紧抿着的嘴唇——那里刚刚才短暂地触碰过他的。
艾弗里抬起手,动作缓慢得近乎虔诚。微凉的指尖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拂过哈利温热的脸颊,描摹着他下颌的线条,最后停留在他的嘴角。
那触感像羽毛扫过心尖,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和确认。
哈利没有动,只是深深地回望着他,他微微侧过头,让自己的脸颊更贴合艾弗里微凉的掌心,像寻求庇护的幼兽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一个无声的邀请。
艾弗里的呼吸骤然加重,那层斯莱特林式的冰冷外壳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哈利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彻底交融,温热的、带着彼此气息的气流拂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尘埃在光晕中缓慢漂浮,窗外的风声似乎也远去。
然后,艾弗里的唇,温柔地、轻轻地覆上了哈利的唇。
起初只是唇瓣最轻柔的贴合,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触碰大地。
艾弗里的唇微凉而柔软,带着他特有的青苹果和羊皮纸的冷冽气息。哈利的唇温暖而干燥,像阳光晒过的格兰芬多塔楼石头。
他们只是这样静静地贴着,感受着对方皮肤下传来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份无法言喻的亲密与安宁。
渐渐地,那贴合变得不再满足。
艾弗里极其缓慢地、带着无尽的耐心,开始用唇瓣轻轻摩挲哈利的唇。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珍视。
哈利回应着他,同样缓慢而轻柔地回蹭着、贴合着。他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迟来的、毫无保留的亲密中。
艾弗里的手不知何时从哈利的脸颊滑落,手指深深陷入哈利肩胛骨之间的衣料褶皱里。
他们的吻依旧停留在唇瓣相贴、轻柔厮磨的阶段,没有任何更深入的探索。但这浅尝辄止的触碰,却比任何激烈的唇舌交缠都更深刻地诉说着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几分钟,又仿佛一个世纪。
艾弗里微微抬起头,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温柔的吻,但额头依旧抵着哈利的额头。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眼眸深邃得如同藏着星辰大海,清晰地映着哈利同样泛着水光的绿眼睛。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深深地对望着。
哈利抬起一只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过艾弗里依旧泛着绯红的耳廓。
艾弗里则微微侧头,将自己的脸颊更深地埋进哈利温热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对方身上令人安心的、如同阳光和青草地的气息。
狭小的废弃教室里,只有两人交错的、渐渐平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遥远的风声。
荧光闪烁的光球在他们头顶静静悬浮,将相拥的身影拉长在斑驳的石墙上,凝固成一个在战争阴云下,短暂却永恒的画面。
……
德拉科几乎是撞开自己寝室厚重的橡木门,又“砰”地一声甩上,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像刚跑完十圈魁地奇球场,胸膛剧烈起伏。
昏暗中,他下意识地用指尖触碰唇瓣,一种奇异的感觉,像小气泡一样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咕嘟咕嘟往上冒。
“该死的梅林……”他低低骂了一声,声音却没了刚才在休息室楼梯上的羞愤,反而带着一丝……颤音?
“梅林怎么你了?”
没等德拉科理清这混乱的感觉,艾弗里淡漠的声音就打破了寝室的寂静。
德拉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门板上弹开,苍白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你,你们……都在啊。”他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们,手指又不自觉地碰了碰嘴唇。
西奥多慢悠悠地走到窗边,靠在大理石窗台上,声音平得像在念魔咒课本:“是你被强吻了?还是你终于开窍了?”
“强吻?!”德拉科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当然是强吻!”
他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昂贵的龙皮靴把厚地毯踩得噗噗作响。
“她今晚在看星图的时候,突然指着仙女座β星旁边一颗很小的伴星,说那像我的眼睛,然后……”德拉科的语气里带上一种难以置信的、近乎炫耀的激动,“你们知道吗?就那么突然!毫无预兆!她就那么!踮起脚!‘啵’!”
德拉科夸张地模仿着动作,还发出了一个响亮的拟声词。
布雷斯噗嗤一声笑出来,西奥多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艾弗里嘴角也抽动了一下。
德拉科完全没注意他们的反应,似乎还在回味那个瞬间。
“她就那么亲上来了!就在那颗‘像我的眼睛’的星星下面!当着…呃…虽然当时就我们俩在天文台上…但这不重要!”
“重点是!”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眼神有些失焦,“梅林的胡子啊……她主动的。我……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她亲完,还冲我笑了笑,说‘情人节快乐,德拉科’,然后就抱着她的星图笔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像个被游走球砸傻了的巨怪!”
德拉科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懊恼地抓了抓精心打理过的头发。
西奥多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裂开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他打开一本期刊杂志,但目光显然没落在书页上,只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你现在也很像。”
“像什么?”德拉科完全没听明白,只是下意识接话。
“巨怪。”布雷斯笑。
艾弗里看着德拉科那副魂不守舍、又忍不住傻笑的样子,扶了扶额头,有点无语。
“阿斯托利亚显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德拉科领口那已然被扯乱的领带,“比你有魄力得多。”
德拉科没有反驳艾弗里的调侃,只是怔怔地看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喃喃自语:“仙女座β星的伴星……像我的眼睛?梅林啊……”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混杂着甜蜜和困惑的表情,显然,阿斯托利亚这个主动发生在星空下的吻,彻底搅乱了这位情场白痴的心湖。
地窖的休息室里,只剩下壁炉的噼啪声,和德拉科对着火焰出神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