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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叶父死里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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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一天叶昭刚刚恢复意识,只觉浑身被束缚住,身上还被紧紧的包裹着,像被一个巨人抱在怀里,远离地表。心下惶恐,猛然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外祖父。
听着耳边传来七嘴八舌的恭贺声,这么多年网络小说没白看,叶昭意识到自己穿越了,还是个婴儿。
随后叶昭被老爷子伸进被褥的手从头到脚摸了个遍。他被个男人这么摸只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刚想要破口大骂,发出的却是咿咿呀呀的声音。柳老爷子眼里却蹦出光芒,哈哈大笑:“好孩子,好孩子。我终于等到了。”
他一出生就被带离母亲身边和外祖父同住西院。婴儿时期过的是相当单调。每天饿了就被喂掺了药汁的羊奶,还经常被外祖父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拍打全身后药浴。不过每次被拍打完就会说不出的浑身舒适,很快进入梦乡。
这么一套下来,叶昭深信这位外祖父就是传说中的隐士高人。所以在喂奶和按摩的时候他都无比配合。没想到叶昭日夜观察下来,并没有发现祖父有一点高人的痕迹。他一日三餐不少,每天除了对着一副画像在蒲团上打坐,就是拿本道家书籍对着叶昭诵读。
叶昭不禁怀疑,祖父不会是想要他以后出家当道士吧。他可不愿意放着地主不做,去每天青菜豆腐的过苦日子。想到这点后,祖父打坐时,叶昭就睁着眼睛自娱自乐或者被丫鬟抱着去正院爹娘那里。
祖父开始对他诵读道经时,叶昭立刻闭住眼装睡。反正不能让老爷子误会他是个当道士的好苗子。但祖父似乎不以为意,仍然坚持向叶昭进行道家典籍幼教,三岁开始便用道书为他启蒙。
太阳西斜,房间里渐渐暗下来。父女两人陷入一片沉默,叶母不离开,又固执的不开口,仿佛在对抗着什么。小孩子的身子不怎么受控制,没一会儿叶昭就意识模糊,趴在柳传的身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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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万籁俱静。忽然村里的土狗狂吠不止。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吁 – ”。几人勒马停在叶宅门口。马上的人风尘仆仆身上都带伤,其中一匹马两人同骑,其中一人昏迷不醒被缚在马背上,头上还带血迹,一条胳膊不自然的垂下被一根木棍固定着。
“啪啪啪”门环被一阵急扣。守门的打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冲着大门喊“谁呀?”
“赵三,是我!老爷回来了。开门!”
赵三急步赶到门口,抽出木栓,把大门打开。看见几人狼狈的模样大吃一惊。为首一个三十出头,身高七尺开外,续着短须,穿着一身鸦青色窄袖劲装的中年男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把手中缰绳往赵三怀里一抛,急声道:“把何忠抬到房里,去请郎中。”
前院的喧闹声吵醒了整个叶宅,柳氏被赵妈妈扶着来到前院。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跑到叶杭的身前,抓着他的手臂惊惧之余又不解:“夫君,发生了什么事?” 又上上下下打量 “你没受伤吧?”
叶杭轻扶柳氏的肩头,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是何忠受了伤,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柳氏追问。
“说来话长,今天晌午后我们从平川县回来途径卧龙峡忽然遇到大雨,来不及找躲雨的地方,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山上忽然落下石块,大家伙都受了点伤。何忠运气不好,从马上摔了下来,胳膊折了,头也受了伤。 ” 叶杭遇到这种事也是颇感后怕。
“慢点,慢点,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颠碎了。 ” 李郎中被秦肃背着一路小跑,直到房间门口才把他放下。叶杭上前抱拳道:“麻烦李郎中了,这么晚把您吵醒,只是人命关天,还望您担待。”
“罢了,罢了。还是先看看伤者吧。 ”
李郎中坐在床边,三根手指搭在何忠的手腕上,细细的把脉。又检查了他的头部受伤的地方和断掉的右臂道:“伤者小臂骨折,肘部关节有些错位。你们之前用树枝帮他做了固定,做的不错。只要重新固定包扎即可。伤经动骨一百天,好生养养。他还年轻,以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他抬眼看了几人一眼,揪了一下自己灰白相间的胡须,沉吟道:“不过。。。”
“不过什么?” 几双眼睛盯着他,异口同声。
“不过,他头上的伤有些复杂,应该是磕到了什么地方。老朽医术不精,对外伤颇有把握,但这头上的伤,就无能为力了。这样,我先开几幅活血化淤的方子。具体怎么样,还是等等看。 ”
“那多谢朗中了,今夜麻烦您了。包五两银子,肃儿将李朗中平安送回家中。 ”
“是,义父。 ”
叶杭安顿好众人,又派人晚上照顾昏迷的何忠,才和柳氏回到正院。卧房内,叶杭揉揉肩膀,坐在桌旁的圆凳上,疲倦的叹了口气。
他怕妻子担心,把今天的危险已是一笔带过。纵使他艺高人胆大,想到今天这种危险情景也不禁后怕。
傍晚,他们骑马抄近路经过卧龙峡。卧龙峡是一个长20里的峡谷,一面靠着卧龙山,一面是万丈深渊。路面仅容一辆马车通过,平时经常有行脚的商人或村民为了抄近路走卧龙峡。遇到天气不好如下雨,刮风经常有人被落石击中,坠入悬崖。
他们几人进卧龙峡时还天气晴朗,想着峡谷长不过20里,骑马很快就能穿过,便纵马进入峡谷。没想到忽然一阵邪风刮来,没一会儿乌云就黑压压的笼罩峡谷。
狂风吹着崖壁上的树木烈烈作响,刹那间倾盆大雨。几个人匐在马背上,压弯了身体,艰难向前。
有多年行镖经验的叶杭心上忽然传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仿佛危险正在临近。他心下一激灵,用衣袖遮挡雨水,努力睁大眼睛向山顶望去,目光一凝冲众人大喊:“小心落石,下马,紧贴山壁。”几人应声,纷纷下马。说时急那时快,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轰隆隆从叶杭右手的崖壁滚落,朝他砸来。
“老爷,小心! ”
来不及了,他气沉丹田双臂交叉护在面前只能硬抗,心道我命休矣,正闭目等死,忽然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和身边的大黑马往旁边推了一把。
轰隆一声,他回头一看,巨石狠狠地砸在他们身边三步远的路面,路面上被砸出密密的裂痕,碎石四溅,只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叶杭顾不得后怕身体紧贴崖壁,让马身挡到前面。
与此同时,在队伍后面的何忠□□坐骑受惊,马脖子使劲儿往后仰,前蹄上抬嘶鸣不已,他猛力往后拉住缰绳。电光石火间,一块滚石正中马头。马身侧退两步就要坠入悬崖。叶杭大喊:“ 弃马,快弃马!”
千钧一发之际何忠侧身一翻,向悬崖相反的方向纵身一跃,翻滚几下撞在一块斗大的落石上。叶杭一咬牙推开身前的大黑马,抢到何忠身边抱起他躲开密集的落石,两人藏在马身后紧贴崖壁。静静地等待风雨停歇。
一炷香后,雨过天晴。几人才包扎了伤口,匆匆上路。
“相公,相公“ 叶杭恍然抬首,发现自家娘子倒了一盏热茶递到他手边,正担心地看着他。叶杭一只手接过茶杯,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娘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为夫一身的好功夫,怎么会倒在这种地方。再说家里还有你和昭儿等我回来,我可舍不得,纵使是爬也要爬回来。”
柳氏双颊生晕,猛推了他一把,嗔怪道:“胡说八道,还不快去洗一下,看你这一身土。”
叶杭揶揄一笑,大声道:“为夫去去就来,必不让娘子久等。”
柳氏满脸通红,冲他背影轻啐一口。
隔间内叶杭褪去外衣,将外衫搭在屏风上,正要附身往浴桶里加冷水,忽然一块玉牌滑出里衣,吊在胸前。玉牌不过拇指大小,长方形,呈青白色,看上去并不名贵。
只因为这是回门那天岳丈赠与他的,他便一直戴在身上。叶杭正要把它塞回去,手上一顿,就着烛火仔细一看,赫然发现玉坠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绺。
叶杭蓦然想起千钧一发时,那股将他推开死亡深渊,让他死里逃生的力道。还有一点比较奇怪,他们一行几人虽然幸运没有人死亡,但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只有他连同那匹大黑马连块油皮都没蹭破一点。不知是错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