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的真正原因》婭樹

8、Chapter 7

　　由那天開始，我們更加靠近彼此。

　　「智旻啊。」
　　「喂，不要這樣叫我。」
　　「沒有其他人，為什麼不可以。」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凌晨兩點的練習室，只有我們兩個的地方。那段時光，我任性的把這樣的凌晨私有化，也把這個空間變成我們戀愛的地方。我可以叫這樣的情景做戀愛嗎？練習室的音樂漸細，變成我們都喜歡的歌曲，是lo-fi的歌單。我們坐在充滿彼此氣息的空間，在練習室的中間，依舊在鏡中看著對方。他流著還未乾透的細汗，手支撐著身體地按著地板，用尾指指尖輕輕地撩動我的尾指，緩緩開口說話。

　　「啊…真好。」
　　「累嗎？」
　　「有一點。」
　　「已經兩點多，要不要回去啊？」
　　「還不想呢，我想多待一會。」

　　為什麼只是很普通的對話，我都覺得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在撩動我的…

　　「哥，可不可以每天都這樣。」
　　「不是已經每天都這樣嗎？」
　　「不是啊。」

　　他慢慢把手指的覆度伸延，覆蓋著我的手。我的手天生就比他的小，他手掌的溫度很快就傳到我的手背，我整個人都開始熱了起來。我們仍然看著鏡中的對方，直至我實在沒辦法再對視下去，我慢慢的微笑起來並低頭不語，他說話的聲線好像比剛才更溫柔了。

　　「智旻哥，你臉紅了。」
　　「誰叫你盯得那麼利害。」
　　「抬起頭吧，讓我再看看你啊。」
　　「不要。」
　　「抬一下吧…」

　　我感覺到他的靠近。我慢慢的抬頭，迎接我的是他圓滾滾的眼睛，我跟他只有一公分的距離。他靠過來。輕輕的說。

　　「哥，我可以吻你嗎？」
　　「一定要那麼直接的嗎？」
　　「你不是教我要禮貌一點嗎？」
　　「在這個時…」

　　他沒有等我說完，他吻了下來。第一次是輕輕的，他吻了之後，用那雙令我看著已經足以意亂情迷的眼睛重新看著我。他再吻過來。他慢慢的，用舌尖細味我的嘴唇，我們交換著口中的溫度，我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是如此的美好。我從未想過吻著一個男生是這樣心動，他的嘴唇是這樣的柔軟，而且帶著一點點的草莓味。他開始抱著我的後腦，加深我們的吻。我也主動了一點，把手環著他的手臂，慢慢圈著他的頸項，我們開始越貼越緊。

　　「柾…國啊。」

　　我斷斷續續的吐出他的名字，額頭滲出細汗，我放開了他。

　　「怎麼了，哥…」
　　「不可以了。」
　　「為什麼。」

　　他想再摟過我，我知道他想再吻我，我阻止了他。

　　「你不喜歡嗎？」
　　「不是！」
　　「那為什麼不可以…」
　　「我怕…」
　　「怕什麼，怕控制不了啊？」

　　他有點戲謔的感覺說出來，我心底有一點失落，但我知道他不是在想我想的那個意思。我只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我仰起頭笑了一下，沒有聲音的，淡淡的。

　　「不要這樣做。」他說，我有點不明白的看著他的側面，很好看。
　　「哥這樣很好看。你不知道嗎？」他轉頭過來，正面看著我。
　　「是嗎。」我有點害羞。

　　對望了一會，他突然撲過來摟緊我。我感覺到他的力度，他用著氣力把我圈在他的胸間。

　　「我不喜歡你拒絕我。」

　　他錯了。從來我也沒法拒絕他。田柾國。

　　他可能沒辦法知道我有多喜歡他。他也沒辦法了解我從哪個時候就已經那麼喜歡他。

　　「國啊。」

　　在這個時候，這是我最大的溫柔。

　　「智旻啊，你不可以這樣叫我的。」他在我耳邊說。
　　「這樣很好聽，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才可以這樣說。」他在我耳根吻了一下。

　　我忍不住這種癢癢的感覺，發出一個自己都覺得羞恥的低吟。好吧，我知道我現在整個臉都紅了。

　　「再這樣，我不能擔保哥的安全。」
　　「是你害的。」
　　「是你先拒絕我。」
　　「我說了，沒有拒絕你。」我輕輕在他的背後打了一拳。
　　「啊？」

　　他鬆開我一點，看著我已經紅到發燒的臉。他發出了好一陣子的笑聲，一直在「啊？啊？」這樣的說著，分明就是在玩我似的。我想逃脫他的懷抱，也想離開這個尷尬的氛圍。

　　「想走啦？還不可以。」

　　他說過就整個人再撲過來，把我撲倒在地上。我看著在我身上的他，他的臉上原來在我沒發現的時候已經擦上一陣好看的粉紅色，他水靈的眼睛一直都在跟我對望，好好看。我看到他眼瞳裡的自己。

　　一個更長、更深、更仔細的吻展開。

　　這是我們曾經的凌晨三時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