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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别 ...

  •   西境败北而逃,格达勒拒绝接纳难民。于是那些流落西境军营中的难民,辗转又入了川城,由余烈和江凡负责看管,暂时安定。

      至于肖军,他以叛国之名下了狱,择日押回兰陵,将由陛下圣断。

      池珩征求陆遇和刘烨:“我想见肖军。”

      刘烨道:“好。”

      陆遇随刘烨言。

      “你找的那个人——”陆遇叫住乐苒,“白兰,她死了。”

      江凡和余烈登记难民后,上交名册。陆遇记得乐苒嘱托,找一位名叫白兰的女子。虽不知意图,他仍照办。他翻遍名册,又问二人,未有白兰之名。

      乐苒哑声好一会儿,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怎么死的?”

      “问了一圈,有人言自杀身亡。”

      陆遇见乐苒似藏了莫大的哀痛,颇为疑惑:“怎么?”

      乐苒愣愣回神:“没事。”
      原来再见,即是不见。

      乐苒忆起西境败北而逃后,她和陆遇领着军队前往西境军营驻扎之所,那儿帐篷已乱,人烟寂灭,处处是萧条之气。就地搜查,后勤处战战兢兢聚了一群人,缩成一团,十分害怕。

      他们是逃难者,如今仍在难中。

      乐苒欲找白兰身影,偏偏混乱人群中,千寻万寻,无那一双幽寂的眸。此后再闻消息,已是天涯陌路人。

      时日消逝,陆遇领兵返京。

      池珩护着池明远的灵柩,立于队伍中央。

      启程之日,将军府门前,是前所未有的拥挤,又难得安静,吵闹之声全无,默然充斥着空气。他们挤在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飞蚊难入。

      陆遇和刘烨告别,余烈也十分不舍,各自拥抱一下,微淡了离别的愁绪。它如风,遍布空气中,缠绕,挥之不得。

      池珩护着灵柩出了将军府,百姓自动分作两路,让开一条大道,目光循着灵柩,亦步亦趋地跟着,场面十分井然有序。

      百姓沿路站着,直至城门口

      池珩面色冷然,无动于衷;陆遇、余烈和乐苒则驾马跟在灵柩身后。

      人头攒动,如流水渐行。没有侍卫拦着,百姓幽幽而望,有人眼眶红了,无声泪流,低低的哽咽声传开,有变大之势。

      天色清明,风声呜咽,混了哀愁。

      余烈叹气。

      乐苒若有窒息之感。她目光一一略过那粗糙的脸庞,又忆起战胜那一日,他们沿路返回将军府,将至时,百姓涌了出来,纷纷跪拜,表感谢之恩。

      硝烟之中,哭声遍地,为喜悦之泪。

      长达三个月的战乱,止。

      为官为民之生计,不过是谋一份无愧罢了。

      半月光景,至兰陵,时值七月中旬。

      方入城门,几位官员侯之。陆遇携余烈去安置士兵,由乐苒领一小队,一路护送灵柩至郡王府。

      官员纷纷作揖,池珩下马回礼,复上马,继续前往郡王府。

      百姓乌泱泱站了一地,人群让开一条道,驻足,伸颈远望。

      池珩嘱咐小斯将灵柩抬了进去,乐苒则吩咐士兵就地镇守,她则站在门口,指挥其中。

      郡王府挂了一屋白,池珩领着灵柩入了灵堂,阮月竹恰守在门口,由嬷嬷虚虚搀扶着。

      灵堂门外,白布飘零。

      阮月竹一身素衣,如松站立,温柔而坚定。她眼眶发红,终究未哭。

      阮月竹清晨时便站着,望穿秋水,任由嬷嬷劝慰,她岿然不动。顶着暴晒的烈日,眼前虚虚浮浮,终于等来一个结果。

      所有的脆弱,阮月竹藏了起来。初闻消息时,她心如死灰,期期盼盼的安定,终于在将来时,化作一缕烟,散了。

      如今她是池家的主心骨,更该坚强,以定人心。

      池珩跪在阮月竹面前,他无言,已不知要说什么。千言万语,话至喉间,终至无声。

      阮月竹拍拍池珩的肩膀,她一步一步上前,眼中藏了不可置信,又是极尽的温柔,化了春风,只添暖意。

      万籁俱静。

      阮月竹手搭上灵柩,她轻轻触摸,手是无法控制的颤抖。

      阮月竹收回手,压抑着巨大的悲痛:“放!”

      ——

      陆遇携着余烈和乐苒前来吊唁。

      乐苒远远望着,池珩跪在堂前,身披白衣,头戴白帽。她只能看到一个孤寂的背影,其余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祁天佑亦来,七日守灵之后,他颁布了圣旨,追封池明远“武安”谥号。

      阮月竹接旨,气若长虹:“臣妇叩谢陛下圣恩!”

      邵彦霖亦随邵景瑞前来吊唁。他望着池珩的背影,邵彦霖思虑:我该不该和他讲祁言一事?

      当时钦天监夜观天象,西南有异象,天干地旱,粮食难种,米粒无收。钦天监言:陛下,祖上规矩不可违。如今京中大皇子和三皇子皆及冠,陛下未立储,皇子未往番地,触怒天威,所以降下惩罚。请陛下裁断。

      祁天佑万分纠结,本欲不理,钦天监冒死谏言:陛下,暮云正是犯了天威,才至亡国!前车之鉴在此,怎可一意孤行?

      祁天佑大怒,下令砍了官员的脑袋。他则让国师做了祈福,为万民求安。

      谁知干旱未消,愈发严重,国师艰难道:陛下,天威难犯,臣无能为力啊!

      于是祁天佑放弃,封祁言为景亲王,择日前往西南封地。

      祁言遵旨。

      问题便出在此。临行前,祁言以拜别之名,前往邵家,和邵景瑞秘密商量事情。谁知好歹不歹,邵彦霖偏偏听见了。

      “舅舅,欲如何?”

      “且往,京中由我照看。若出事,必告之。”

      “稳住,养民养兵,民心所归,是为至上。京中养兵之难,你既然去了西南守边疆,这便是最大的由头。”

      邵彦霖想起,当初祁言陷入手足相残的风波时,祁言明明在禁中,偏偏换衣来了邵家,找邵景瑞商量计策。

      邵彦霖心中一紧,他做了最坏的预算——反么?

      他本欲问池珩,纠结的千言万语终究没能诉之于口。

      邵家与祁言同在一条绳子上,如今朝堂局势危,池家又遭大变,谁也不知将来情况。况君琢——此刻恐怕也无心于此吧?

      邵家如今在漩涡中心,谁也不知相争的结果,若反拉了池家下水——

      绝对不行!池家明面上可以远离两位皇子的朝堂之争,他邵家本来便不干净,怎么可能再拉池家入泥沼?

      邵家,那是他的根,他是邵家子,不可以任邵家就此没落!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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