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这个修罗场「快穿」》似黛

105、第一百零五章 原谅

　　第一百零五章 原谅

　　“您并没有告知我这个计划。”米里埃坐在沈逢君房间的沙发上说道，这会是他们最后一天留在这里，虽然沈逢君会继续兼任圣子的职责，但却必须搬到教皇的住处。而之所以明天才进行搬迁则是因为教皇的住处已经按照拉赫曼大主教的喜好进行了事先布置，现在从窗帘到沙发茶几都得进行更换。

　　沈逢君刚脱掉那身过于隆重的衣服，现在衣服被他仔细折叠好和三重冠一起放在柜子上。“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米里埃，如果我失败，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他早在脱衣服的时候就给米里埃大致介绍了一下他的计划，他说他找到了拉赫曼大主教唯一的私生子，拿对方的性命要挟对方放弃教皇的位置，幸而拉赫曼是一个爱儿子如命的人，就算不情不愿，也还是放弃了教皇的位置。而现在他已经放了拉赫曼的儿子，现在两人已经团聚。这个说法勉强也算得上说得过去，沈逢君或许可以编造出更严丝合缝的谎言，但他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费心费力了。他笃定米里埃最终还是会相信这个说法，就算他去查证，有569A和魔鬼在，他也能把这个临时起意的说法固定成为事实。

　　“如果你失败了，我不可能好好活下去。”

　　米里埃有些惊讶于沈逢君的天真，他是沈逢君的骑士长，无论如何都只会和他是命运共同体，就算不能一荣共荣，但也注定了要一损共损。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沈逢君瞒着他一定还有别的理由，他想起今天凌晨还和沈逢君一起出现的威洛克，问道，“那威洛克神父知道吗？这个计划。”

　　“他知道。”沈逢君终于叠好了全部衣服并放置妥当，现在身上就只穿着居家的休闲服装，灰色的亚麻上衣架在他身上空空荡荡，米里埃也忽然惊觉在这短短的十来天内，沈逢君居然又瘦了这么多。

　　沈逢君在地毯上面坐下，就在米里埃的正面前。“但我没办法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并不光彩，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会这么做。”

　　“你更害怕我阻止你。”

　　“是的，我也害怕你阻止我，”沈逢君承认了这一点，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如果你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会很困扰，我不可能用对待拉赫曼的态度对待你。”

　　米里埃其实并没有觉得沈逢君做的是让他难以忍受的决定，他知道拉赫曼大主教是一个怎样的人，买卖神职、敛财受贿、抢占土地，这些按照教典早就该被宣判死刑。他甚至曾经还打算刺杀过对方，只是因为拉赫曼和前任教皇关系亲密，身边保护之人众多让他找不到机会，而且他也听过对方私生子的传闻，甚至和那个男孩见过面，那一次对方正拿盗窃作为享乐的方式。沈逢君只是利用两个恶人而已，他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让拉赫曼失去了势在必得的教皇位置完全是一件好事。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沈冯娟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把他排除在外，好像他们没有共同承担风险的能力，而更让他觉得担心的是，拉赫曼大主教或许只是暂时退让，沈逢君之后的路会十分难走。或许他应该再尝试一次去刺杀拉赫曼，这个有罪的人死了，沈逢君的教皇之路会走的安稳很多。

　　“那现在呢，你向我坦白你的做法……你究竟想让我怎么……”

　　米里埃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沈逢君忽然将侧脸靠上他的膝盖。“我想让你陪着我，我想让你原谅我。我向你保证这是唯一一次，如果拉赫曼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混账，如果他的私生子不是一个作奸犯科的混混，我并不介意他当教皇，也不会绑架他的私生子作为要挟。坦白说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为了建立正确的秩序，我已经选择了伤害最小的方式。”

　　“你确实没有做错，也无需得到我的原谅。”米里埃抬起手想要抚摸沈逢君的头发或背脊，却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停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但我希望下次你有决策愿意告诉我。是你说的，我是你一生的骑士长。”

　　“真好，”沈逢君算是扑进米里埃怀里的，他的额头靠在米里埃的肩膀上，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你肯定不知道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已经因为未来可能要失去你这件事痛苦很久了。”

　　米里埃离开后魔鬼就重新现行，他一边鼓掌一边靠近沈逢君，阴阳怪气地表达自己对刚才那一幕的观后感，“恭喜教皇重新获得自己专属骑士长的信任，刚才那一段你侬我侬的，互相担心互相成全看得我都快要潸然泪下。”

　　“您出现在这里，那拉赫曼的身份呢？”

　　“我已经使用了傀儡，亲爱的，别总把我说的像是蠢货。”魔鬼靠过来和沈逢君坐在一起，他显然并不讲什么社交礼仪，肩膀和腿都要和沈逢君贴在一起。

　　“我没有那么想，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不想要再出纰漏。”

　　“米里埃是你的纰漏之一吗？一板一眼的，看起来就是个不知变通的死脑筋。”魔鬼在贬低别人上毫无负罪感，如果沈逢君说出什么让他不爽的答案，他估计还可以絮絮叨叨地细数米里埃的一百个缺点。

　　“他是教廷送给我最有价值的两件礼物之一。”

　　魔鬼知道沈风君肯定把教皇的宝座当成一件礼物，但对方现在这么说就是将米里埃比做和叫皇位置一样珍贵的礼物。而他属实不知道没连好在哪里，对方可以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他还不会给沈逢君耍脾气，的报酬也都在合理范围内，甚至还能让沈逢君享受到。

　　“所以呢？你怎么不告知你最有价值的礼物？真相是什么？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其实和我合谋？”魔鬼凑近沈逢君的脸，有着竖瞳的眼睛看起来充满非人的可怖，“还是说你真的就那么害怕失去他，怕他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货色后站在你的对立面？”

　　“您希望听到我怎么样的答案？”沈逢君回问道，他的语气很轻，抱怨在魔鬼听起来也讲得像是撒娇，“你明明不想听到我说‘是’，却好像在逼我这么回答一样。”

　　沈逢君停顿了一下给了答案，“我不怕失去你们任何中的任何一位，我有我的路要走。”

　　不过魔鬼现在显然已经对此接受良好，他只是学着沈逢君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就提了正事，告诉沈逢君在今天的加冕仪式上他感受到的那股凝视。

　　“或许真是神呢。”魔鬼最终这么评价道。

　　“就算是神也无所谓，”沈逢君的心态良好，甚至安慰了魔鬼，“魔鬼和恶魔之子，我们那么挑衅他，他不也没有杀了我们不是吗？神总是敷面，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谁。”

　　“你讲冷笑话的能力比我要高，”魔鬼说着亲了一口沈逢君的侧脸，又把话题绕回了最初的人身上，“其实我才更像是你休戚与共的骑士长吧，不如把他的位置给我来做。放心，这个不算是交易。”

　　沈逢君则难得真诚地回应了魔鬼的话，“在您今天克服神的凝视为我带上三重冠的时刻，您已经与我一起承受命运了。您放心，我这句话同样与交易无关。”

　　沈逢君在成为教皇的当晚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第四次和沈行川相见的情况，只不过现在的他成为了当时情况的旁观者，亲眼看着那个“沈逢君”走进沈行川的办公室。

　　他看着“沈逢君”的左手在开门前牢牢握紧又在真的打开那扇门后松开，他也知道那个“沈逢君”此刻的米色风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并且在来之前把自己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得洗了个干净。而沈逢君这么做的理由他同样知情，他是来自荐枕席，打算靠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一点。毕竟他和沈行川前三次见面的过程中，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的脸看，那种眼神他之前也见过，以他的敏锐很难不察觉到其中包含的那点情/欲，所以在对方单独和他见面的这一次，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洗刷干净。其实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沈行川四十多岁，在人均一百五十岁的星际时代里还算得上年轻，更何况他保养得当，身材优秀容貌冷峻，又有着比外形更盛的权势，怎么看明显是他赚了。

　　现在的沈逢君当然知道当时的“沈逢君”的计划有些鲁莽。毕竟那时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哪怕比心理比年龄要成熟上许多，做出的决策也没有办法精准到没有任何错误。他把沈行川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因为急切而没有对沈行川做更多观察，没有看出对方眼中除了情/欲外，还夹杂了些更复杂的东西，比如厌恶。

　　但是沈逢君也同样清楚，就算当时的他自己不这么做，其他发现沈行川意图的人也会把他清理干净送到沈行川的床上并以此邀功，说不定还会搞些下药之类的下三滥手段。所以与其让他成为别人平步青云的工具，还不如他自己来。

　　不过至少他不该穿的那么少，以至于在之后被沈行川轻而易举的羞辱，而往后的多次“惩罚”中，沈行川总是会提到这一次，一边捋着皮带一边问他怎么那么浪，问被他叫到办公室来见面都做好了万全准备，怎么还没有成年就那么期待和他上床，问他是不是谁对着他招一招手，他都会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跪着过去朝着对方摇尾乞怜。

　　沈行川确实叫他脱掉了衣服，在那件长风衣落地后，他苍白的身体像是剥掉了包装的糖果一样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对方看到他什么都没穿之后眼中的轻视更重，甚至轻笑一声，里面的嘲讽足以让人羞耻得无地自容。

　　可沈行川显然还没有完成他的羞辱，他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仅仅是用带着戒指的手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就足以让他跪下，又开口问道，“你叫沈逢君对吗？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穿成这样来见我吗？”

　　“因为我……仰慕您。”年少的“沈逢君”说谎的架势显然没有现在优秀，他当时还不够熟能生巧，全靠天赋行事。

　　沈行川又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笑起来就没有不笑时那般冷峻，这也是他经常以微笑的姿态出现在政治场合的原因。而他并没有因为笑而真的变得温柔，他原本搭在“沈逢君”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拍了拍他的脸，用的力气有些大，像是一记耳光。

　　“你撒谎了，你不该总是对我撒谎。”

　　当时的“沈逢君”便注意到了那个“总是”，他在前几次和沈行川的见面中几乎没怎么和她讲过话，最多只是和其他人一起叫沈行川一声“教父”，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声里或许连听都听不见，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机会“总是”对沈行川撒谎。很显然对方讲的“总是”并不是真的针对他，有其他人总是和沈行川撒谎，而且那一定是一个对沈行川举足轻重的人，不然不足以让他有机会成为对方的替身。

　　是的，当时的“沈逢君”只花了不到一秒钟就从这样一句话中确定了他是某一个人的替身，那些情/欲针对的是他的脸更是另外一个人的脸，但他并不因此感到遗憾，反而庆幸这张脸如此的有价值。

　　他在嘴硬和道歉之间选择了后者，但被沈行川拍了拍脸，这次动作轻柔，像是对他的安抚。沈行川单膝跪在他面前和他对视，“从今天起，我做你真正的教父，我会送你去最好的学校，然后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这才是你的未来，比你本来能够获得的那些未来好一万倍的未来。”

　　沈逢君看着当时的他顶着带着红痕的脸扬起笑容，用孺慕的眼神看着沈行川，用清脆的少年声音说了一句“谢谢您，教父。”

　　这可真恶心。

　　当时的“沈逢君”这么觉得，而现在的沈逢君更觉如此。可就算是，哪怕是现在的沈逢君，当时仍然会选择沈行川——其实他和沈行川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