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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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砚穿着血衣走进洗墨轩，陆离吓得立刻弹起，在这云归山上，不应该有人能伤了宫主才对。
她扶着秦书砚到床上躺下，拿了药包过来，一边解开秦书砚的衣服，一边道：“是谁刺伤的宫主？”
秦书砚紧抓着床单，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床单撕裂，“沐枫。”
“什么？”陆离用布捂住了她的伤口，按着先止血，“沐枫为何忽然伤了宫主？可有缘由？”
“不知道。”这几个字，秦书砚就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陆离掀开布，目测了伤口的深度以及位置，以此判断伤势的严重程度，她把药粉洒了上去，又在外面贴了药膏，最后再裹上白布。
“宫主，没有伤到内脏，刺入也不深，十日内便可愈合。”
秦书砚自己拉上了衣衫，系好腰带起身，杀气腾腾的准备离去。
陆离急着喊道：“宫主！这个位置，即便用力不慎，也不会造成大的伤害，至多卧床半月！”
秦书砚顿了一下脚步，微微回头，“匕首上喂了毒，刺中哪里对她来说无所谓。”
秦书砚携带了一把匕首前往地牢，将守卫屏退，只留了她和沐枫两人。
她走近沐枫，扯开了她的衣服，肚兜也一把扯落在地，她看着她身上还未消退的欢好痕迹，心中怒火更盛，匕首直接划开了她的肌肤，看着鲜血潺潺流下。
“暮笙……”沐枫眼含热泪看着她。
“为什么？”秦书砚压着声音问她，几欲暴走，“说话啊！”
“谢毅对我有恩。”
听到这个名字，秦书砚的理智完全丧失，手持匕首在她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虽然伤口都是浅浅的一横，但无数的血珠子淌在肌肤上，也够骇人了。
“又是报恩那一套，报恩、”秦书砚反复说着同一句话，手下的动作未曾停止，直到沐枫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她这才甩开匕首，用手掐着她的脖子，“报恩是吧，谢毅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暮笙，我是真的爱你。”沐枫抬着头看她，眷恋地在心底刻下她的容颜，“暮笙，那五日我对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不是在诓骗你。”
“喜欢，呵呵——”秦书砚摇着她的肩膀，“喜欢就是费尽手段获得我的宠爱，一步步让我放下戒心，拿着我的匕首，在我真情实感地跟你讲述我的过去的时候，在我坦露心声的时候给我一刀，是吗？！”
秦书砚握起沐枫的手，掌心有一道划痕，“多美的手，可惜了，你多么狠心，划伤自己就为了给我下毒！”
“我没打算真的杀你！”
“满口谎言！”秦书砚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五日的缠绵，我就给你留个全尸！”
陆离察觉了其中的异常，在倚梦轩等候着秦书砚归来，“宫主，她可说什么了？”
“不重要了，五日一到立刻活埋。”
陆离大胆上前，握住了秦书砚双肩，“宫主，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没什么好说的！”
“宫主、宫主。”陆离虚虚搂着她，拍着她的背，“你再给沐枫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现在这样，沐枫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次换属下去问，你在外面听着，可好？”
“不好。”
“就看在小木剑的份上！沐枫最喜欢把玩的小木剑，她是想念暮笙的，不会痛下杀手。”
“她把这些日子的秦书砚当成了什么？工具吗？”秦书砚瞪着她道。
“宫主，你细想，若是沐枫想杀你，那五日，趁你沉醉情爱的时候她便可以杀你，但她没有，所以在她心里，这个时间是特别的，至少证明这五日她是真心实意的。”
秦书砚听着，眉头皱了又松。
陆离放缓了语气，“所以宫主，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留一个机会好不好？”
秦书砚点了点头。
“好，那我明日去看她。”
“我把她划伤了，十几道伤口。”秦书砚突兀道。
“宫主想让我现在就去问？”
“不想，反正死不了。”
陆离隔了一天才去地牢，她还将红鸾带上了，免得秦书砚失控，让沐枫停止说出实情。
她还带了药箱前去，看到沐枫时，她正跪坐在地上，十分狼狈，衣衫随意披在身上，还沾了很多血。
“是她让你来的吗？”
“宫主可没我好心。”陆离掀开了沐枫的衣衫，胸膛上确实横横竖竖十几道划痕，但都不深，已经有些开始结痂了。
“先忍忍。”陆离先用酒擦过一遍她的身体，再涂抹上药膏，替她将衣服给系好。
“一定是她告诉你我受伤了，你进到这里也是她默认的。”
“反正你死活都在这里，我又不会放你出去，宫主没必要防着我。”
“你可以……帮我传话吗？”
“怎么，不想死？”
沐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想，我答应她了，要努力陪她到最后。”
陆离在地上铺了布，坐了下来，问道：“后悔吗？”
“后悔有用吗？”
“当然有，你告诉我实情，我可以替你转告宫主。”
“好，我后悔。”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知道宫主是楚暮笙，你还会不会——”
陆离话都没说完，沐枫就立刻接上了，“不会。我和暮笙存在感情，谢毅杀她全家，她残杀谢毅，是理所应当，我没资格找暮笙寻仇。”
“那宫主呢，难道秦书砚你就舍得杀？”
沐枫低下了头，“我承认，开始时是一场欺骗。秦书砚是重华宫主，是个魔头，她杀谢毅在我看来就是利益使然，所以我决定杀她。”
“那后来呢？宫主对你那么好，你还是对她下了杀手。”
“后来……你说我是不是傻？”沐枫自嘲道，“她从来都只是安分地抱着我睡觉，不懂什么才是床伴，甚至不懂什么是亲吻，我到底是有多傻，才坚定地认为她不是个孩子，认为她不是暮笙。”
陆离给了她一张手帕，让她擦鼻涕。
为了进行区分，沐枫换了称呼，“书砚很好，也懂得体贴，知道我生病了要照顾，知道人只能有一个伴侣，她为我放烟花，为我暖床，她颠覆了我对重华宫主的认知，我爱上了她。”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来不及了，书砚一心一意对我，在感情上，是我亏欠了她。”
沐枫低声呜咽起来，捂着脸，“我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啊。”
“除夕夜，我害怕自己太过理智，就和她拼酒，事实证明，酒真的是良药，我忘记了那些纠结，撒着娇要她抱，站在众人面前和她亲吻。”
“四场烟花，从来没有人为我放过这么多烟花，和其他人相比，她对我好到了极致。”
“我也心存希望，希望面具下的脸是暮笙，可是我拉下那个面具，额头上根本就没有胎记，所以我……”
“所以你就决定杀了宫主，是吗？”
“不，爱上她以后，我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要她死。腹部那个位置，正好处于两个脏腑之间，我挑的刀刃很薄，即便失手用了力，也绝不会伤及脏腑。”
“可你在上面抹了毒药。”
沐枫抬起手，看着自己手掌，“用毒杀她，是我对谢毅报的恩，用血救她，是我对她的情。”
“我计划得很好，书砚绝不会死，至于我，既可以偿还谢毅的恩情，又可以不再瞒她，我出手了，她就知道一切真相，若她愿意留我性命，我们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并且，毫无芥蒂。我不希望十几二十年后，有人跟她说，其实我接近她是有目的的。若她杀我，我也不用这么觉得亏欠。”
“我想了很多，我也怕死啊，所以死之前，我希望真正成为她的女人，我放纵自己，勾引她，让她按照我说的，一步步占有我，我对她表白，希望以后她想起这段话，能知道我是真的爱她，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了，只求一个机会，她回心转意的机会。”
“谢毅那个小人到底有多好？值得你放弃宫主？”
沐枫笑了，“书砚不也是恶人吗？为什么值得我爱？小人恶人是对于公众而言，对于私人而言，谢毅对我很好，宫主也对我好，值得我付出。其实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恩情，我和谢毅只相处了十天，所以你们才查不到我和谢毅有过关联。”
“你不知道，谢毅的出现，对当年那个小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带着女孩吃了人生中第一顿肉，给女孩买了第一个玩具，教会女孩一个称呼，叫叔叔，十天时间，他给了女孩很多第一次。在女孩心里，他比和尚庙里的活佛还要高高在上。”
“他杀人夺秘籍是真的，对我的恩也是真的。书砚不也救了很多孩子吗，难道那些孩子会因为书砚是重华宫主，就忘却恩情吗？”
“我承认，你说服我了，至于宫主会怎么想，我便无可奈何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