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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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当晚的屋根裏一楼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观众。
六点五十，乐手就位，各自做着最后的调音。
最后登台的是主唱，高挑清瘦，如同一根春天的柳枝。她看上去十分年轻，穿着黑色丝绒连衣裙，头戴圆形小礼帽，长卷发统统捋到耳后，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耳坠和珍珠项链不甘示弱地闪烁着绚烂偏光。
但统统比不过她的脸，在视觉系妆容加持下，本就存在感强烈的五官更加熠熠生辉，一瞬之间，唯美靡丽的伊甸园幻梦好似有了人间的实体。
“大家好，新年第二天欢迎来到屋根裏，我们是叫做Let me cry的新人乐队。”
与华丽外表不大相符的女声透过音响流遍一楼，更加让人确定了她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音色很特别，不粗犷沙哑，但也绝非当下少女爱豆中常见的甜美丝滑挂，像是一块经山涧泉水冲刷后的磨砂玻璃。
“我是vocal Serai，我的成员们，on guitar Tsukasa。”
“On bass Yusuke。”
“On drums Yuki。”
每介绍一个人，点到名的乐手就会用乐器做出回应，鼓手甚至搞了一小段即兴solo，台下的人群顿时就躁动起来了。
“今天是Let me cry第一次正式演出，希望能给大家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Serai握住麦克风支架，宣布表演开始：“第一首歌请听，《最后的真神》。”
舞台随之如烛火熄灭，Serai唱完首句一束追光才从头顶投落，将她的脸从幽冥黄泉拉回到人间世界。
现场不乏有观看过Let me cry街头busking的人，自然很容易辨别出《最后的真神》与以往表演的不同。这首歌几经修改，初版的飘忽虚无已经大幅削弱，但成员们讨论时保留了这份底色，辅之以大气深沉的旋律，便创造出一首颇具圣歌气质的开场曲来。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结合歌词看，这首歌创造出了仅属于Let me cry的世界观。在这里、屋根裏小小的舞台上，他们就是“最后的真神”。
“腐朽石碑上镌刻的古老诗篇，荒原上丁香已死。”
“无法停止的衰亡气息，从远方静默归返。”
“现在你睁开眼睛，独自在此踱步。”
“Timeless paradise 最后的真神。”
“Loveless wonderland 最后的微笑。”
Serai唱完第二段副歌，勾勾唇角随歌词放送一个冷淡的笑，这让她看起来像只潜伏在暗处观察人类动静的猫。
她张开双手，保持一个似要与人相拥的姿势，用克制的唱腔与独特的音色展现出歌曲中挥之不去的孤寂感。随着远古时代的过去，神明没有了人的信仰也会流失生命力，这就是Let me cry构建出的神秘世界观。
紧接着开场曲后表演的是《Medea》，比《最后的真神》更急切强烈的鼓点拉响警报，宣告女巫的复仇之火即将点燃整个屋根裏。Serai激昂的歌声倾泻至全场，愤怒与激情引领着观众们一起跃动。
“Go away Medea it's your era。”
“Go away Medea it's your turn。”
“Go way Medea why do you bend？”
尾段的吟唱并不高亢但依然充满力量，更发出了“你为何屈服”的灵魂拷问。一首《Medea》显然不能满足躁动的观众，吉他手Tsukasa疾走阴暗的riff将所有人拉入《Lost sheep》的世界。Serai取下话筒，单手抓住支架，开始演唱：
“早知道在那时就该亲手将你杀死，放任你随波逐是我的罪过。”
“对失败的产物无需同情，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放弃抵抗接受指引，坠入命运的怀抱。”
乐句中毫不掩饰的邪恶气息弥散在整个空间内，歌曲氛围狂躁而诡异，但Serai却没有表现得很激情，仿佛是等待迷路羊羔最终自投罗网的猎人，又或者说，是在围猎受到她歌声引诱的观众。
没有停歇地，乐队开始了第四首歌《Spread》。一开头就是优美的吉他riff，鼓点变速加快节拍，贝斯与人声共同开启歌曲。首段副歌结束后是吉他solo，承上启下进入更加激情洋溢的第二段主歌，在主唱畅快淋漓的高音后，Let me cry前半程的演出结束。
一口气唱了四首歌近二十分钟，Serai放好话筒走到一边去喝水，乐手们也各自拿毛巾擦汗、补充水分。灯光调亮，便于观众看清乐队的全貌，Serai正要说话，台下突然响起了欢呼和掌声。
“谢谢。”主唱温声说着话，“听得还开心吗？”
观众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开心！”
“Serai sama！！！”这是另一位激情观众。
“为了这场演出，我们每个人都投入了很多精力，也希望能将这份心意传递给各位。”Serai转过头看了一眼刚刚点上烟的贝斯手，她还铭记着队长的嘱托，mc不能说得太短，主唱是乐队的门面、最醒目的位置，理应多多展示，于是又继续说，向观众简单介绍了已经演唱的四首歌。
“虽然是摇滚乐队，但我认为乐队并不应该局限于某种定式里，就像X也开创了上电视演出的先河，所以以后还会带来更多面的Let me cry，请大家多多期待。”
“下一首歌请听，《Let me cry》。”
Let me cry的首场正式演出在ending曲《神的葬列》中画上句点，也就是从这一场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的表演定番就是开场《最后的真神》结尾《神的葬列》中段《Let me cry》，只更换其他歌做新的list。
新人乐队还没到会被狂喊安可的程度，演出结束后四个人下台回休息室，有的乐队会和粉丝一起去居酒屋庆功，但队里还有两个未成年，又是初演，没必要保留这个环节。
何况为了演出，眼下乐队的账务正吃紧，不可能让大小姐来买单。
“我有朋友，我出去接一下。”
“Sakura也来了，我去领他进来。”
弦乐组放下乐器就出了门，休息室里只剩下在东京没有人脉的鼓手和疯狂喝水的主唱。
“琉璃，你没有认识的人来吗？”城岛夕月给自己剥了个橘子，边吃边问。
“我叫了一些以前学校乐团的前辈来，但在这里叙旧也不太合时宜。”
其他人么……朝原琉璃不知道大亲友和他的成员会不会来，上次打电话时杉原康弘说年底几天Luna Sea都有演出，最后一天还是在横滨，估计都在家里休息吧。
橘司和樱泽泰德先回来，已经是很熟络的关系了，朝原琉璃便示意他自己坐，城岛夕月热情地分过去半个橘子，Sakura长Sakura短的聊了起来。
这时一个店员探进头来：“Serai，有人找。”
“好，这就来。”
朝原琉璃放下水杯，扶了扶帽子出去，在门口左看右看没见着有人，心下正奇怪，突然有什么东西戳了戳她的肩膀。
她猛地转过去，瞪大眼睛，看见一截花枝。
“……”看清拿花的人是谁后，朝原琉璃旋即萌生出“是他的话这么幼稚那也不奇怪”的想法，作为后辈先打了招呼，“几位，好久不见。”
“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没劲。”杉原康弘摇摇头，煞是惋惜，把那单独的一支和怀里包装好的一束粉玫瑰统统塞给她，“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嘛，继续保持，Serai桑。”
在旁边目睹一切的河村隆一与山田真矢都忍不住笑起来。
“就说你肯定吓不到人，还不信。”
“Sugizo真的很无聊。”
朝原琉璃抱着花，花瓣上还有水珠，也有未开的花苞，估计是才剪下来不久就被买走了。她微笑着说了句谢谢，还是一副温温和和处变不惊的样子：“如果早知道今晚会有Luna Sea的三位成员来看演出，我可能会紧张得唱不了歌。”
这种自谦的话语配上镇定平和的表情实在毫无说服力，三人也知道她是在客气，但漂亮的脸说好听的话总是格外叫人受用，谈话气氛便热络了许多。
“怎么说也是朝原桑的乐队初次演出，还是要来看看的。”
“嗯！果然没来才会遗憾。”
听了这话，杉原康弘表情怪怪的，疯狂朝两个队友挤眉弄眼，朝原琉璃看在眼里，顺着往下说：“不至于，没有到让J桑和Inoran桑都得来看的程度，你们三位出现在这里已经让我很惊喜了。”
J，Luna Sea的贝斯手，Inoran，队里另一位吉他手，这两位是月海的元老成员，在高中时就成立了前身Lunacy。
山田真矢大笑着说出了真相：“J和Sugizo前两天才打了一架，现在还在生气，Inoran另外有事，所以他俩都没来。”
“喂！”神奈川狐狸炸毛了。
瞄见某人锁骨处的一块淤青，心累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以前沟通少，朝原琉璃朝原琉璃对杉原康弘的了解也不算多，后来关系近了才知道这人在外边的“辉煌战绩”，也不怪外界戴上有色眼镜看摇滚乐队，确实都是一群不良少年。
但是Luna Sea一起活动了两年多，签约唱片公司、全国巡演，发展越来越好，怎么还是三天两头就和队友打架？幼不幼稚？
“笨蛋Sugizo。”
朝原琉璃吐出一个单词，被戳到痛脚的当事人正要发作，又听见她问：
“痛不痛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