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今天又去种田》彩笺尺素道思量

40、往来

　　南风拂面，带着六月的灼热，好在后山奇异果已经搭了架子，虽没有大量的藤蔓，也有柔韧的枝条占据了好位置，所以地里也不是太过炎热。余馨儿在仔细观察了山头的奇异果树苗，种了两年的奇异果树已经开始爬藤，有的零星的开了花、结了果儿，但多数果苗还是在生长枝条，不见开花，也无法区分雌雄，只能再等一年再做观察及处理。

　　夕阳慢慢的下沉，满天的晚霞映照在山坡下的小溪水，给山村蒙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远远的就看见余霖陪着萧泽缓步而来，一边指点这这边的山水树木。

　　到了山坡下遇着余馨儿要回家，余霖解释这带同窗看一看这奇异果树，余馨儿配合着折返，一路上余霖对奇异果的育苗、移栽、搭架子等如数家珍的给萧泽解释一通。一行三人余霖走在中间，只听见余霖的介绍，萧泽这时候就腼腆的不开口，而余馨儿碍于女孩的矜持也没有冒然出言，到了山坡中间，余霖故意让余馨儿给萧泽介绍奇异果的种植和分布，自己找借口去河边洗手。

　　二人虽也算是相识好几年，萧泽和余霖来往也是十分密切，但是在男女大妨愈发严重的当下，每次出行都有长辈兄弟陪同的，余馨儿和萧泽单独说过的话十个手指也没有。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蔓延了一会儿，萧泽终于打破僵局开了口：“世妹，余兄给你说过我的心意的吧？我倾慕你已久，不知你眼中的我怎样？可否值得托付？”

　　余馨儿把早就想好的托词拿出来，“萧公子，你本就是天边的明月，可远远观望而不可触及，不说你的家世背景，就单论你的学识和风采，有的是高门大户的姑娘任你挑选，我这种地里刨食的村姑实在不是你的良配！”

　　萧泽连忙反驳：“你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世妹不也是在兄长的帮助下读了四书五经，文学诗歌吗？更重要的是你还了解农桑等实物，你的聪慧还种出了奇异果、新品玉米等，就凭这些你就比那些关在四四方方的宅院里的姑娘强得多！”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能轻易改变的，我们两家差距如此悬殊，可能从小的生活习惯，再到大的思维方式等等都会不一样，这些差距不是能轻易逾越的！就说我们村里的小姐妹嫁到县里或者镇里的富户，都会被嫌弃一身土气，待人接物不如城里的姑娘大度得体，更别说你家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以后你还要为官做宰，来往的都是名门大户，我这样的说不得还会连累你被嫌弃！”

　　萧泽见到余馨儿还在推拒急着表决心：“不，怎么会呢？你这么聪明能干，小小年纪就能帮家里致富，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家里的经济情况。那些待人接物的礼仪等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而已，而且余兄的前途一片光明，我已经说服了祖父，只等你的同意我就可以遣媒人上门提亲的！请你千万要相信我的真心和决心，我……我喜欢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绝不会让你受一点非议和委屈！”

　　余馨儿沉思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听说你到了京城你家里是在给你相看的，怎么还会选择我呢？我既不是什么大美人，家里也给不了你仕途的帮助，选我对你并无什么益处！”

　　“两个人过日子怎要考虑利益呢！最重要的不应该是相互欣赏、相互扶持吗？以后的日子再苦我也可以自己承担起来的，也许以前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但是我的决心是不会变的，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这样年轻有为的解元哪怕这次没有高中，以后也注定前途无量！我有什么地方只得你念念不忘呢？”

　　“我喜欢你的坚韧、聪慧、灵动，还有那一分狡黠，这些都是你优点的一小部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说实话，我只是想找一个简单的家庭，有一点田地，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我从不敢奢想能找一个前途光明的读书人，这样的人太过优秀，身边定会有不少的女子前仆后继，但我性子又比较独，忍受不了以后的生活中出现更多的女子，我怕自己会嫉妒发狂！所以宁愿一开始就杜绝这种可能。”

　　“馨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的这种想法不就是杞人忧天吗？我家的家风很好的，我祖父就只有我祖母一人，我父亲虽然早逝，但内宅也只有我母亲，现在我母亲还在家为我父亲守着呢！而且……”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山下走，终于看到余霖在河边扔着石子玩耍，余馨儿见二人的沟通实在是难以继续，快步跑到自家哥哥身边，留萧泽一人落后。余霖见状让余馨儿先回家，自己和萧泽在后面慢慢回去，免得其他村民看了说闲话。

　　萧泽只得向余霖求助，“余兄，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可得帮帮我，馨儿对我还有很多顾虑，你多帮我劝劝她，说说我的好话！”

　　“我也是认可你才帮你们私下见面，我妹妹虽然能干，但在婚姻大事还是要仔细考量，现在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准备下一科会试，还有时间再家，就看你怎样努力让我妹妹松口了，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不过我可以帮你追求馨儿，但若是她一直不同意我也是没办法的，也请你不要迁怒。”

　　“我岂会是那种夹私报复的小人，我会好好表现，让馨儿看到我的决心的！”

　　在萧泽的来访之后，余霖陆续的在余馨儿边上多次夸赞萧泽的长处优点，也终于找到机会和余馨儿长谈，对于余馨儿的顾虑感到啼笑皆非。

　　“我的好妹妹哎，这事儿要是在别的姑娘身上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有这么多的顾虑，你这不是瞎操心吗？你说的齐大非偶，门不当户不对这些顾虑可以打消了，萧家老太师虽说是两朝元老，但是见罪于当今，萧家第二代虽还在京任职，但已经被权力中心边缘化了，而我们家则是在慢慢兴盛，你哥哥我自认为以后可以成为你的倚靠的！”

　　“那到他家里几重长辈处起来不容易，而且男子不是爱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吗？若是以后他厌倦了我，我……”

　　“真是小孩性情，联想这么丰富！纳妾这是只要你能和萧泽和谐的相处也可以杜绝的，毕竟谁能强逼着他去碰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呢。再说你就是找一个普通老实的，他若是有点闲钱也会思量着纳个小，而萧家的品性还是不错的，只是认死理罢了，你看萧老爷子不就是萧泽的例子吗？我到萧家几次也见过伯母，萧伯母和萧老太太相处很是融洽，这样的家庭最讲道理，你拿真心换真心就可以了！”

　　“不要畏手畏脚，良缘到了就勇敢抓住，我的妹妹能养兔子腌皮蛋、能养花种树，不会怕小小的一个萧家吧！这是过日子，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

　　兄妹二人说开以后，余馨儿也在余霖这只鸿雁的帮助下和萧泽传了几次信，信中萧泽除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还说了些生活的琐事，在解元的笔下，哪怕是吃到的一道菜，院子里的一株花，一棵草也是意趣风发，生机盎然的同时还能引起相思！

　　若有美玉在前，谁能一直拒绝呢？除非是没有心，或者是审美异于常人。余馨儿在接到了几次书信以后也偶尔给萧泽回信，说了自己的日常，或是打理玉米的趣事，或者是做了什么样的点心等。

　　余霖见二人书信来往慢慢频繁起来，想着长期这样不是个事，索性写信催促萧泽请长辈遣媒人来提亲，免得时间长了被人闲话，也早一点促成一桩美事，让萧泽和自己能静下心来苦读，应对下次科举。

　　萧家也果然被萧泽说服，在八月十四遣了媒人上门，媒人一进余家的大门就笑着说：“哎呀，真是大好事大好事呢！余老太太、余老太爷，这喜鹊喳喳叫，可是喜事盈门了！”

　　余家连请媒人到正屋就坐，虽然不清楚媒婆是给谁说亲，但是可万万不能得罪，要不在这十里八乡名声可就臭了。媒人到了正屋也不故弄玄虚，将萧家和余家一通夸赞，还着重夸了余家三孙女能干贤惠，萧家前来为解元公提亲呢！这十里八乡的谁家姑娘能有这福气？家里兄弟得力不说，家人就是举人娘子，以后做个夫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在媒婆的连声夸赞里，余家二老高兴也有担忧，连连确认说亲的人可真是萧泽这位解元而不是其他人，可是正头娘子？得到肯定以后虽是高兴，但女家的矜持还是要有的，连说着要家里商量商量，问问儿子儿媳的意见，请媒人等一等消息。

　　媒人连说应该的，说媒嘛就应该男方多跑几次才显得诚意！

　　余家封了红包打发了媒人以后，大家关起门来商量这婚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