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独家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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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喜欢经一年的冷却没有减退多少，目光交错时，云粹仍是慌乱，怕小心思被看穿。
她指胸牌，“我在工作呀。”
她嘴角上翘，扯出个自以为好看的弧度。
季晫恒笑，“一会你和我们吃饭吗？”
“今天中午座都订满了，会很忙。一会忙完，可能会……”座机响铃打断她的话，云粹喝水润嗓子，再接电话。头稍偏，用手掌遮在话筒边，边询问对方订座时间，边记在日历上，“我们会提前一天再打电话和您确认。再见。”
季晫恒探头，日历本挤满预约桌号，最近一周包间全是满的。
“生意真好。”
“是妈妈手艺好。”
“确实。阿姨做的海鲜饼和鱿鱼芋头丝很好吃。黎宇建吃了一次就在宿舍天天念叨，嘉禾市只有你家有，可惜离夏江太远，他吃不到。”
“提前一周订，会有座的。”
电话又响了，云粹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断。
对方真的很忙，季晫恒意识到是他多虑了，“我不打扰云老板了。”
和他的家境比起来，自家的餐厅很小，相同的称呼让云粹倍感羞臊，脸颊浮出层浅粉，胡乱摆手拒绝，“别、别这么叫我。”
他声音放轻，“粹粹？”
只有父母和闺蜜这么称呼她，她两根食指绞在一块，缠绕再缠绕，别扭地说：“还是叫名字吧。”
“好吧。云粹。”
“嗯。”
他走开了。
云粹强撑的笑容消失，跌坐下来。
家里的餐厅开业有一段时间了，或许是生意好，或许是餐厅比水果店体面点，云粹没那么排斥同学知道餐厅位置。
刚才的对话让她意识到，她的虚荣心和自尊心有多强烈，她不想季晫恒知道她做兼职攒钱，不想他知道父母贷款的事。
家境像无法跨越的鸿沟始终横在两人中间。
家里没人，lucky被带到店里。
狗子乖巧地趴在门口当吉祥物。有客人进出，它会摇摆尾巴，汪汪两声表示欢迎。
它没有后腿，戴着两个惹人怜爱的小轮子。
客人都会停步，和它玩一会。
几个同学也围过去，“小狗。小狗。你叫什么呀？”
季晫恒坐在位置上拍手，“lucky。”
小狗汪汪两声答应，脚下踩着风火轮似地向他飞奔而来，狗脑袋蹭着他裤管，尾巴放肆摇摆。这种安全感不是短时间能培养的。
同学问：“你认识这狗？”
“对。它是我……”季晫恒顿了两秒，抬眸瞧云粹一眼，视线垂落，嘴角的笑增添几分苦涩，“我算这家餐厅的常客吧。它认得我。”
同学学着喊：“lucky~喂你吃快排骨好不好呀？”
她从汤里夹了块排骨，用水冲了冲，再拿去喂。
lucky是上过学的狗，只吃主人喂的食物，它汪汪两声表示感谢，绕着那人的裤腿转，嘴巴始终紧闭。
“是不喜欢熟排骨吗？”
“它不会吃陌生人喂的。”
“季晫恒你好了解。来了多少次阿。”
“很多次。”
菜陆续端上桌，云粹说：“上齐了。”
康琪儿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呀？”
云粹推手，“店里很忙。”
“好辛苦呀。那你晚上吃什么？”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我们会坐很久。一会有空你要过来噢。”
“好。”云粹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这道海苔饼是我送的。”
席间同学们聊了很多，季晫恒没怎么说话，只以笑应答，他时不时地瞟向前台，云粹坐在那忙，几次端菜从他们桌边经过。店内的客人很多，走了一桌，又来一桌，他一直在等，等到散席，云粹都没有坐到他身边。
贝嘉妮过来结账。
云粹愣了下，“琪儿呢？”
贝嘉妮神神秘秘地指向偏门，“贺逸飞拉她出去聊天了，到现在没回来呢。我们一会要去KTV唱歌，你来吗？”
云粹打单，“走不开呀。”
贝嘉妮看腕表，“十点了，你们还不关门吗？”
云粹说：“开到凌晨一点的。再收拾下厨房和大厅，两点关门吧。”
“哇。这么晚。那你晚上回家要小心噢。”
“好的。你们好好玩。”
几桌菜全上齐了，店内也没有来新客人，云粹停下忙碌的手，十指交叉，高举过头抻腰。
同学们还坐在店里。
康琪儿背包走近，招呼他们离开。
贺逸飞没跟去，垂头丧气地靠在偏门抽烟。
云粹拿着烟灰缸走过去，“喏。给你。”
“谢了。”贺逸飞鼻腔喷出一缕白烟，被他用手扇开，“我表白了，说想报嘉禾理工，留在嘉禾市，这样能经常见面。”
“然后呢？”
“她让我不要这么报。”
“拒绝你了？”
“差不多吧。”他手指弹动，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我怎么没贝嘉妮那种暗恋成真的好命。”
云粹苦笑，“谁有呢。”
贺逸飞拍她肩膀，“真惨。你打算怎么办？”
云粹耸肩，“不怎么办。算了。”
“干嘛算了。我就不信她康琪儿是铁石心肠阿，小爷我有钱帅气还专情，玩命追还追不上？”
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挺唬人的，搞得云粹也热血沸腾，要为他摇旗助威。
然而不过两秒，昂扬斗志瞬间萎靡，他挺直的背脊垮塌，颓然地靠回门框，“感情又不是努力就有用的。烦死了。”
“别烦。还有我陪着你一起失败。”
“谁要你陪了。我会成功的。”
“贺逸飞你的嘴真是欠阿。”
“嘿嘿。我错了。我错了。”
贺逸飞的情绪堪比过山车，一会失落，一会又打了鸡血似的。
云粹实在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随意安慰几句想走，瞥见他下撇的嘴角又不忍心了，迈出去的脚收回来。
康琪儿折返回来，“贺逸飞。走阿。干嘛呢。说好去唱歌的。”
贺逸飞黯淡的眼底重燃星光，“是不是发现没我不行？”
康琪儿翻白眼，“神经病。别去了。”
贺逸飞停住，“听你的。我不去了。”
康琪儿叹气，“你的嘴特别能说。没你好像不热闹了。来吧。”
“好嘞。我就知道你需要我。”
“是聚会需要热闹的氛围。”
“嗯！嗯！”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云粹嘴角漾开笑，傲娇只有贺逸飞这种厚脸皮能治。
她要回前台算账，转身却看到季晫恒背手站在冰柜前。
“学长？”
“我买瓶乌龙茶。”
云粹拿出来，“请你的。不用给钱。”
季晫恒拧开，坐在前台的位置上喝。
云粹疑惑，“你这是？”
季晫恒回：“等你下班。”
“你不和他们去唱歌吗？”
“不去。没意思。”
“餐厅要开到凌晨一点的。”
“我知道。”
“那么晚没公交了，的士也不好打。我要骑车回家的。”
“我也骑车呗。”
“你骑车回家得半个小时。”
“我可以。半小时又不难。瞧不起人？”季晫恒勾指敲她前额，“我参加环城自行车赛，拿过奖的。”
“嗯……”
说到这份上，云粹再没理由拒绝，拉过凳子，坐下整理今天的账单。
客人渐少，店内没那么忙碌，云粹低着头，把账单反复算了四遍。
季晫恒打破沉默，“云粹。你是不是不想我等你？”
“太晚回家不好。”
“云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云粹懂，但不知道怎么说。仔细一想，两人的关系其实很尴尬，表白是三年前的事了，或许季晫恒早不在意了，现在只拿她当朋友。云粹不是，她在努力淡化这件事，可他这样反复闯入她的生活，让她的努力全功尽弃。
“怎么不说话了？”
“我的账没算完。你去和lucky玩吧。一会一起走。”
“好。”
他走向门口的狗窝。
云粹放下笔，捧着脑袋看他。
或许淡化这种情绪的最好方法不是逃避，而是去面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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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两人背包离开店。
季晫恒在周围找共享单车。
不少客人也是骑车离开的，店附近没什么车，两人走了大概一站才看到一辆。季晫恒刚掏出手机要扫，发现二维码被人涂改了。
他低声咒骂，“谁啊。这么缺德。希望他骑车……”余光瞥见云粹，他浅咳一声，“算了。太恶毒了。希望明天下雨，他忘记带伞吧。”
云粹指马路对面，“那还有一辆车。”
季晫恒小跑过去，顺利扫开，骑回马路这边，再和云粹一起往家的方向骑。
回家要经过内湖，这是城市夜景的重点工程，湖边围绕彩绘电线杆，晚风吹拂，整座城市和星空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颠倒。
这么漂亮的景，云粹却是第一次看。
这个时间城市安静得吓人，每天她都以最快速度骑车回家，根本没心思看风景。
现在有人陪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速度。
“好漂亮呀。”
“还好等你了，不然都看不到。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
“差不多吧。”
“我……”
“不要。你来接我，我会有压力。我喜欢一个人。轻松。”
“嗯。”
季晫恒骑车一路送到她进小区。
云粹站在阳台挥手，“你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大概二十分钟后，云粹接到他的短信。
[季晫恒]：我到家了。
[云粹]：好。我洗完澡了，准备要睡了。
[季晫恒]：云粹。晚安。
[云粹]：嗯。
季晫恒盯着那个字思索许久，手指滑动，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
以前她都会回晚安，还会发个可爱的表情包，今天没有了。
季晫恒追问——
【季晫恒】：云粹。你没和我说晚安。
【云粹】：晚安。
她如愿回了，季晫恒叹气，仍觉着胸口堵，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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