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句到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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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lucky这个借口在，两人频繁在周末约着去湖心公园遛狗。
刚开始是季晫恒每个月问她一次，后来云粹鼓起勇气主动去问他。
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加，两人从宠物聊到学习、生活。
她知道他对大部分海鲜都过敏，知道他没有表面那么潇洒，也会为考试和未来焦虑，知道现在他一个人住……
这都是以前云粹不敢想的，‘季晫恒’三个字在她心里变得更加具体、鲜活，好像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因为他，她的小圈子在不知不觉中也起了变化。
云粹和康琪儿这个学期放学都是各走各的。寒假两人约着去市图，云粹给她带了一瓶果汁，刚落座，发现骆雯也在。
康琪儿说骆雯家离市图近，就叫她一起来了。
骆雯点头打招呼。
云粹微笑回应，插|进书包的手往里埋入一点，捏紧果汁瓶，她没想到骆雯会来，只多带了一瓶，有点尴尬。
想了会，云粹拿出包里的两瓶果汁给她们。
骆雯道谢，喝了两口说好喝，问她哪里买的？
云粹说是路边水果店随便买的，拿出寒假作业本，匆匆转走话题。
写了一会，有几个穿外国语高中部校服的人从楼上下来，同属一个学校，三人下意识抬眸看。
陈冶走在最尾。他认出云粹，扬手示好。
云粹回：“学长好。”
除上次野餐外，两人在湖心公园遇见过几次。
即使有遛狗这个正当理由，在她心里和季晫恒见面仍像不可告人的私会。她怕别人看出她的小心思，更怕人议论像她这样的小透明怎么敢妄想和他有未来。
不知道陈冶心里是怎么想她的，这刻在市图遇到，云粹紧张到极点，担心他提起季晫恒。
事不遂人愿。
陈冶的同学捏着嗓子学云粹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学长好’。
有个男生‘哎哟’一声，调侃陈冶不懂风情，学妹都主动打招呼，他怎么不过去回应。
陈冶回说不熟，她和季晫恒熟，他俩有条共养的流浪狗。
市图安静，他们有刻意压低声音，听到不熟后，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勾肩搭背地离开。
嬉笑声逐渐远去，云粹长舒一口气。
骆雯是背对楼梯坐的，又戴着耳机，似是没听见，专心致志地写题。
但康琪儿蹙眉瞧她一眼。
云粹以为她要问什么。
康琪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写题吧’，就低头沉默了。
心里烦，云粹拎着水杯去一楼饮水机打水，坐在附近的长椅上休息。
不一会，康琪儿也下楼往饮水处走。
她是一个人下来的，云粹瞬间明白是要找她单独说话，把旁边占座的书拿走。
康琪儿打完水，拎杯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你和季晫恒共养的狗是lucky吗？”
云粹自知逃不掉，省去喜欢他的部分，如实交代，“暑假因为嘉妮来找她哥，经常坐在一起吃饭认识的。他说lucky因为腿的原因没人养，他家有人对狗毛过敏不能养，我就带lucky回家了。”
“就这样？”
“嗯……”
“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件事？”
“唔……”
云粹噎住，低头盯着鞋尖沉默，关于lucky她骗康琪儿是妈妈的朋友捡来的流浪狗，沉默良久，她还是没勇气对好朋友说出心底的秘密，小声道歉，接连说了两次‘对不起’。
向来不爱揪着问题深究的康琪儿这次却直接戳破，“你喜欢他，对吗？”
云粹扭捏应嗯，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
康琪儿叹气：“难怪你现在和贝嘉妮走那么近。你不和我说是怕我告诉别人？”
云粹猛然抬头，不想好朋友误会，迅速否认并解释，“不是的！这件事……我没和任何人说。”
“琪儿，对不起……”
“这是你的隐私。你有权选择和谁说。不用和我道歉。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嗯！”
“回去写题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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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黎鸿在班会课上念了直升名单和火箭班拟录取名单。
今天之后，根据中考需要，数学、物理、化学这三科分为直升班和中考班，同学们要分开上课。
黎鸿将两张新课表贴在班级公示栏，“直升班的在本班上课，中考班的去一楼的备用教室上课，那边会有老师带领你们复习。如果有同学不直升，想参加中考去其他学校的务必在周五之前告知我。”
接着黎鸿拿出几张红单子，“虽然有些课分开上，但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希望你们可以积极帮助要参加中考的同学。”
“下面我要念分到火|箭班的同学。念到名字的上来拿录取书。林彦清、云粹、骆雯、康琪儿……”
“我要去年段开会。你们安静自习。”
黎鸿刚走，同学们一拥而上，围着新课表小声议论。
贝嘉妮捏云粹肩膀，“你分到火|箭班了呢！真好呀。呜呜……还不知道我中考会考多少，会考到哪个学校呢。”
高中部的国际二班是公认的学习最差的班级，却有最优良的住宿条件。很多学生不服气，私下给那个班里的人取绰号叫‘有钱无脑的韭菜’。
这种分班制度早早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云粹一方面讨厌这种分班，一方面又时刻担忧被分去不好的班级。
她小心翼翼地说：“你还能去国际二班吧？”
贝嘉妮撇嘴，“嘉禾市有钱人好多，外校也有花钱进来的。学校担心来寄读的学生太差，会影响整体学习氛围，也会卡中考成绩的。”
云粹安慰道：“咱们小升初已经筛选一次了，要相信自己。”
贝嘉妮声音更小，“我小升初就是考不进，用钱进的。”
原来钱财这条路在更早已经开始了，云粹怔住，嘴角的笑凝固，拍肩敷衍一句‘那就努力考吧’。
班级乱哄哄的，班长看不下去，拿粉笔擦敲讲台，“都回座位自习！再吵我就要记名了！”
公告栏前的人群陆续散开，班级安静下来。
中考倒计时写在后方黑板，天天更新，可没人在意，总觉得日子还很长。直到念完分班表的这刻，才开始为离别伤感。
后桌排两人肩膀，“给我填张同学录呗。”
“好阿。”云粹接过，拿出色彩马克笔填写，这是她收到的第三张同学录，为此她特意买了一盒马克笔。
填完前面的基本资料，她在背后的留言板画画。
贝嘉妮却心不在焉的。一会写，一会停，一会又看看别处，不断叹气，好像要把这辈子的哀愁一次性叹完。
云粹想问怎么了，隔壁桌递过来两张同学录打断。
云粹纳闷，“我不是给你填过吗？”
隔壁桌指着斜前方的林彦清说：“是林彦清的。让我传给你们俩。”
“好啊。我马上填。”贝嘉妮等不及云粹转交，伸长手，越过她去拿，拿到手就压在之前那张上，刷刷刷地填写。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遇上和他相关的事，立刻就能开心起来。云粹笑了笑，无奈摇头，埋头填写同学录。
很快填完两张同学录，和贝嘉妮的叠在一起，分别传回去。
林彦清转头拿同学录。
贝嘉妮上下嘴唇轻碰，牙关紧闭，发出两声‘呲呲’吸引他的注意。
林彦清抬眼镜，用口型问怎么了？
贝嘉妮抬手，拇指压在摊开的掌心，压着一个小纸团。几乎是在亮出纸团的一刻，对方就明白她意思，两只手掌朝她摊开作出接收的姿势。
贝嘉妮丢出去。
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掉在两桌之间的中缝。
贝嘉妮扶额，发出哀怨的‘哎哟’。
林彦清坐在靠墙的内侧，要绕过同桌才能出来。
他臀部刚离开椅子，黎鸿恰好在此刻进来，他只能坐回去。
贝嘉妮小声嘀咕不好。
云粹暗暗捏了把汗。
她看到黎鸿眼眸低垂，瞥见纸团的那刻眉头紧锁，走向讲台的步伐明显转了向。
或许是对暗恋的心酸深有体会，云粹脑袋一热，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刺啦——
班级人皆放笔，转头看过来。
云粹抽出张纸，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黎鸿，“老师，这是没交语文作业的同学。”
黎鸿疑惑：“不是给过了吗？”
云粹笑容尴尬，“呃……有的同学补交了。”
“行吧。放着吧。”
她转身走回座位。
经过中线时，一脚踩住纸团，压着轻轻挪移回座位。
待坐下，再垂手不动声色地把纸团捡起来，塞还给贝嘉妮。
黎鸿忽略这个小插曲说：“选进火|箭班的六个人现在去年段办公室开会。”
云粹抓走纸团，小声说：“我帮你交给他。”
林彦清似是猜到她的想法，没着急起身，等另外四个人跟班主任走出去，再起身出来。
最后起身的云粹小跑两步，悄悄把纸团塞给他。
圆满完成任务，她长舒一气，想去找康琪儿，抬头看她和骆雯挽着手走在最前面。
云粹放慢步伐，跟在队伍后走。
段长给他们一份材料，让他们回去按照书目购买教辅，现在就可以开始学习高中课程。
从办公室回来，放学铃已响了三遍，班上同学走得差不多了。
贝嘉妮拉着云粹的手千恩万谢，“今天你真是救大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你都能找我，我一定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云粹被逗笑。
康琪儿拿书单走近，想问云粹要去哪买，看两人聊这么开心，随口问：“你们在聊什么？”
贝嘉妮食指压唇，“是秘密呢。”
康琪儿眸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嗯’一声，转身要回座位。
云粹拉住她，“找我吗？”
“我和骆雯要去新华书店买书，想问问你去不去？”
“你们先去吧。我得回家一趟，妈妈说有事跟我商量。”
“好。那我走了。”
“琪儿，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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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云谦也在，父母两人在客厅正襟危坐。
云粹的心咯噔一下掉进冰窟，太阳穴突突地跳，以为是藏在书桌堂里的秘密被发现了。
喜欢他的心情实在太快乐，可惜没法和别人说，只能偷偷记录在日记本里。
她给他取了‘sunny’作为代号，记录两人交谈的内容。
‘今天和sunny去了一家新开的宠物超市。’
‘sunny说去年校庆日高中部竟然有班级把教室布置成鬼屋。’
‘sunny说高中社团很有意思，可惜课业太多没法参加。’
……
这个名字偏女性，永远不会让别人联想到他。
云粹卸掉包，坐到父母对面，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暴风雨。
葛敏问：“粹粹高中还要继续待在外国语吗？”
云粹没考虑过其他学校，愣了几秒，问：“为什么要换学校？”
葛敏说：“我和我前同事聊天。她女儿是一中的，说你们外国语的英语课排课多，很占用时间，但高考是全面测验。而且外国语高考保送的专业全是外语类的，一中保送的专业更多。粹粹，有没有想换学校阿？我问了她女儿的市质检成绩，不如你高。以你的成绩参加中考，考进一中不难的。”
云粹从包里拿出红纸，“今天分班情况出来了，我在火|箭班。考进一中不难，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考进人家的火|箭班。琪儿也在呢。我不想换学校。”
葛敏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去新学校会有新朋友的。”
云谦插|话：“书是她读，得让她选。粹粹都进火|箭班了，不缺那几个保送名额。我听说外国语高中的课外活动最丰富了，这也很重要。”
云粹疯狂点头，“对呀！我们学校校庆日活动超多！各类社团赛也是全市拿奖最多的！”
“这种社团参不参加无所谓。”葛敏眯眼，“高中部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呃……去高中部上竞赛辅导，听学长学姐说的。”
“行吧。你考虑好就好。”
葛敏没再劝，起身进房间。
父女俩同时松了口气，相视一眼，各自笑开。
云谦招手。
云粹换坐到他身边。
云谦说：“到高中不要只顾读书，要去参加一些社团活动。高中只有一次，要好好体验。如果需要钱就和爸爸说，我给你涨零花钱。”
云粹高举两手，“爸爸是全世界最的爸爸啦！我给你锤肩！”
云谦拍肩膀，“快来。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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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烟雨蒙蒙的春季结束，嘉禾市翻开夏季篇。
外国语的体育中考被安排在四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学校租用客车接学生去市体育场参加考试。
直升名额多，大多数学生都不太在意中考，甚至有穿凉鞋来考试的，体育老师看得直摇头。
男女生分成两组，由正副班长带着往各自的考试场地走。
女生第一项考的是跳绳和铅球。
云粹选了跳绳。
她是班级三号，第一批考。
一分钟跳完，老师直接进场地登记成绩，告诉她左转出去，去下个场地考试。
第二项选的仰卧起坐。
云粹交还跳绳，站在出口等康琪儿组队。
康琪儿挽着骆雯出来，略为抱歉地说：“对不起阿。我以为你会和贝嘉妮组队，我就找骆雯了。”
云粹摇摇头说没事，侧身让道。
看着两人挽手离开，她低头，鞋尖碾着地板叹气。
后面还有两项要考，她很快打起精神，抓住下一个出来的同学问她有没有搭档。
同学说可以和她一组。
三个项目考完，在成绩单上签字确认就可以离开。
学校的车子只负责接，不负责送。
同学们背包去附近几个车站乘车回家。
或许是两人太久没一起回家了，康琪儿不再找她，考完就背包直接和骆雯走了。
云粹婉拒乘贝嘉妮的车，独自坐公交回家。
在车上玩手机时，骆雯在Q|Q上问她，过几天是康琪儿的生日，她想送她一本收集全班人签名和祝福的本子，希望云粹帮忙。
云粹立刻应允。
回到家，她打开电脑，先在空间选礼物送。
她的黄钻升到五级了，可以选很多特权礼物。
她选了和康琪儿空间主题相配的挂饰送。
设置完定时，再一次打开好友亲密度。
八个月过去，好友亲密度排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她不曾在意的小细节都被电脑数据如实地记录下来。
康琪儿的红心没了，掉出前十。
云粹好友亲密度的前三名变成了——
季晫恒、贝嘉妮、林彦清。
她和季晫恒之间的爱心如她所愿地染红。
可云粹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开心。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一句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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