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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隔阂 ...

  •   嘴里吐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老血,捂着胸口嗷嗷直叫:“疼疼疼~~我记住了,以后不是兄弟!”
      “我还没动真格的。”秦束用脚尖把倒下的椅子勾起来。
      宋阳揉揉酸痛的肩背爬起来:“肩胛骨断了。”
      秦束三成力是真疼,他能屈尊当这么多年小弟不只是因为秦束学习好,按年纪算,他还该叫自己一声哥。
      众人心都跳到外面了,他们会不会继续打下去,会不会反目成仇?
      只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季存蹲身下去捡起几粒积木:“闹够了吗?积木不要了?”
      秦束捏住宋阳的脸扭了一圈:“断了我负责,地上的都给我捡起来。”
      “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宋阳抱怨着搓搓扯疼的脸不情不愿的蹲下去跟着季存捡。
      颗粒积木顺着地上滚动,少说也有千百片,这样一点一点的捡,不知要捡到猴年马月。
      众人长舒一口仙气,见状,也跟着匍匐在地上捡落在教室各处的碎片,捡到要下课才差不多捡完。
      赵煜捶着背从地上爬起来:“宋阳,还是那句话,no do no die. 一人犯罪,全班受累。”
      “我没叫你捡,你不捡就是了。”宋阳此刻心情很不好,说话很冲。
      “得了,以后有事别找我。”赵煜说。
      “又不是缺了你我就活不成了。”宋阳把最后几粒放到季存手里,坐回何潇旁边。
      季存有点搞不懂宋阳在气什么,明明闹着玩,说话阴阳怪气,他看了眼秦束,不爱多管别人闲事的他,今日多问了一嘴:“星期三那天,你们去干嘛了?”
      “口角碰撞,动了点手。”秦束漫不经心的说:“回去被他妈知道了。”
      “…………不止这点,是吗?”季存又问。
      “嗯。”秦束不想过多透露,让季存心烦,那件事跟自己也脱不干净关系。
      季存心里有了谱,去了五六个,受伤的只有秦束,又是为了宋暖,答案可想而知,他没在多问,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窗外,闪电劈裂天空,飘着细雨,闷雷阵阵,阴晴不定是夏天独有的特征,受台风影响,雷雨天气会更加频繁,季存来上课的时候看了天气预报,小雨,他带了伞。
      出教室,雨又大了点,出教学楼,雨更大了,溅起水花,雨打芭蕉。
      天不合时宜,刁难起这群上课从不带伞的学生。
      走过教学楼长廊,季存撑起雨伞,让秦束进来。
      赵煜和宋阳冷战,谁也不理谁,伞也没带,郁结的站在屋檐下,最后两两脱了校服支在头顶上,你推我攘的冲进雨里。
      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子往伞下飘,秦束躲在季存支着的伞下,怎么走,怎么都感觉不自在。
      “存哥,我觉得这伞应该我来支。”秦束欲接过伞,却被季存躲开:“我撑。”
      “…………”秦束缩回手来:“我还是觉得,应该我来撑。”
      他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这伞就该自己撑才对头,胡乱找了个借口。
      风雨交加,伞顶被风吹翻,季存干脆把伞收了:“都别撑了,打了也没用。”
      前面不远处,赵煜踩着水花儿和宋阳在雨里嬉戏,宋阳有个好处,就是不记仇,遇事抽抽风就过去了。
      “你们跑什么?跑着淋的雨会更多。”秦束高声道。
      “是这样吗?”宋阳停下脚步叫住赵煜:“别跑了。”
      “都成落汤鸡了。”秦束环顾四周,无人撑伞。
      季存不紧不慢的跟着:“下了场好雨!”
      六月天,雨水温热,更有爱玩的人脱了衣服趟水玩。
      几人的衣服全都湿透,稀溜溜的贴着背心,一身狼狈样。
      回宿舍秦束就叫他赶紧去洗个澡。
      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季存把两人的校服洗了晾在晒衣杆上,简简单单的穿了件白体恤和七分短裤,星期五穿便服的本来就很多,下了场雨,这样穿的更多了,他在人群里不算显眼。
      数学课枯燥乏味,上课季存听的认真,秦束神游天外,但下课铃刚响,季存就像风一样飞奔出教室,赵鹏程收了公文包看傻了眼,深度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好学生都听不下去了吗?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秦束摇摇头笑笑,跑这么快干嘛?渔厂又不强制要求不准迟到。季存叫别等他,他还想着堵他在绿杉林里谈谈心,亲热亲热,看样子没机会了。
      季存走这么快并不是因为鱼厂,他月首要给爷爷买常用药,要抓紧点时间。
      学校、家、医院,药铺,各种地方。
      来来回回,到鱼场就是晚上九点,他在几个水塘边游了一趟才进休息室。
      “你来了啊!”工作人员问道。
      “嗯。”
      那我走了”工作员说:“鱼苗工作日放进去了,喂的鱼食要放药加盐,一勺就行。”
      “好。”
      嘱咐完,工作人员才骑上电动毛驴顺着毛路出厂门,休息室又归于宁静,塘里蛙声绵延,虫鸣阵阵。
      晚上睡觉,季存唯一一个大活人成了所有蚊子的攻击目标,叮的他满身包,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点了盘蚊香,呛得咳嗽不止,一夜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秦束傍晚进门时看见秦束坐在沙发上,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
      他丢了单肩包,冷冷的问:“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想你了,回来看看”秦母盖上电脑问:“饿了么,妈给你做好吃的。”
      “不饿,吃过了。”秦束眸光黯淡:“想我,那为什么要走?”
      “万事难两全,妈也想多陪陪你。”秦母长叹,把桌上的新鲜草莓剥了叶片给秦束。
      秦束没接,冷笑道:“留着您自己吃。”
      “孩子,能和妈好好谈谈吗?妈这次来真的想你了,等我手头的项目做完,妈就接你去上海,我在那边给你找了全国最好的高中。”秦束情真意切的说:“我们一家三口住在那边,我来照顾你。”
      一家三口?
      秦束眼里有震惊,他从来不曾听过还有另外一个家人。
      “什么狗屁一家三口!我爸早死了,死在十一年前的冬日,你要找别人可以,我不拦着,但请你记住,别带上我,我一个人在这边过的挺好。”他不再以“您”字尊称,每字每句都裹挟着不甘与愤然,几近是吼出来的。
      秦母面色如初,高贵的如出水芙蓉,她比去年更从容了,喜怒不形于色,做事珠圆玉润,不再轻易流露内心的情感,表达自己找了人这件事都这么顺其自然,滴水不漏。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职场是磨砺人心最好的地方,秦束感受到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越行越远。
      曾经的秦母或多或少会对他表达欢笑和怒意。
      “我不转学,你看着办。”秦束转身要往自己卧房走。
      “站住。”秦母把淡泊的怒意尽数收回,她是害怕与秦束的隔阂加深,却想用心中最理想的方式让秦束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你的情况妈从张叔那了解了点,你想玩,妈不阻止你,你要有分寸,你的路我铺好了,顺着走就能功成名就,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吗?别自以为是了。”秦束花了几分钟拾掇好自己又接着道:“不劳您费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别把心思浪费在监视我上,您不累吗?我累了,走的时候把张叔带回去吧!”
      秦母终于控制不了情绪,不容置疑的吼道:“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孩子,就是老了我也要管,转学手续这个学期我就帮你办,你不情愿也得走。”
      秦束哑口无言的看向秦母的目光,最后无力的关上卧室门,一切还是老样子。
      他像一只提线木偶,被自己最爱的母亲牵在手里冷漠的控制,就像中考被改入学志愿一样,她从来不会遵循自己的意愿。
      飘荡的浮萍也会比他好,至少有水相伴,有自己决定去向的能力。
      与秦母的每一次见面,都会以僵持收场,他习以为常,不再挣扎,以前见不到她,他会思念,现在见到她,他心里只有抵触,他知道,不该是这样的。
      秦母一直在家里,秦束无所事事,待的不自在就想出去,他很想见季存,见到他,他方能得到一点慰籍。
      周六,他拖着单车就出门,只是草草的跟秦母说去郝海东家。
      他提前跟郝海东知会了一声,以防秦母巡查露馅,然后才朝着渔厂的方向驶去。
      渔厂白日里门微开着,会有合作商进来拉应季鱼或送鱼饲料,秦束推开门进去,刺耳的开门声过了,却不见季存出来。
      应该是看书看入神了。
      秦束走进休息室,没见到人,又打开厨房门,也没人。
      是在鱼塘边吗!秦束又大步流星的跑出去找他,蒲苇茂密,几个池塘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不敢深思下去,他抱着侥幸的心理。
      还没起床,睡过了,肯定是这样。
      他用力敲了卧室门,没人应,不得已掏出钥匙打开,心凉了半截。
      “存哥,醒醒,别吓我!”秦束把躺在地上的季存抱进怀中,用拇指掐季存虎口和人中。
      季存意识模糊的微睁双眼,又乏力的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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