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熟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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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丝毫印象，只记得背贴着冰凉的地板，浑浑噩噩中看见秦束冒着冷汗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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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见熟悉的消毒水味，恍惚中听见秦束和医生的谈话声。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发现的及时，给他输了葡萄糖，没什么大问题，如果还有其他病症要等患者醒来做具体检查。”医生在季存换了针水询问道：“你是他的家属吗？”
“是的，他……堂哥。”秦束回道：“有什么情况可以跟我说。”
季存的意识又开始涣散，秦束和医生之后说了什么，他听不到，只是能感觉到秦束坐在他身旁，牵着他的手。
心口又传来一阵剧痛，他在疼痛间昏睡，想用尽全力睁开眼，身体宛如被千斤铁链捆束，动弹不得。
最后睁开了眼，穿着棉质病号服，他悄声掀开一角被子，想拿点水解渴。
秦束弓着背抵着头休息，还是被季存微乎其微的动静惊醒了。
“感觉怎么样？难受吗？”秦束按了呼叫铃又问：“是不是口渴了，想喝水？”
“渔厂…………那边没人？”季存刚要自己动手拔针头就被秦束按住。
“别操心这些，我让海东去了。”秦束说。
医生接到呼叫铃，不多时就过来查看，开门见山的说：“你的低血糖症状偏严重，是不是之前就有？”
“是，以前会头晕。”季存说。
医生在问诊薄上滋溜画了几笔接着道：“你要多注意，严重了会导致心脑血管疾病，我们这边建议你做个全身检查。”
“不用了，谢谢。”季存看了眼自己的病历单：“检查过。”
医者仁心，医生还是不放弃的追问：“什么时候检查的？家里直系亲人有心脑疾病这方面的病史吗？”
“没有。”季存隐瞒了季爷爷的事，给自己盖上被褥：“医生，我想休息，有什么问题又找您。”
“好吧！年纪轻轻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可大意。”医生摇摇头无奈的关上门走了。
季存在刻意回避这件事，他清楚自己身体或许出了某些问题，他自己也很怕。
没什么大问题还好，若是什么不治之症他就真的……
“要不我们听医生的，再去检查一下。”秦束担心会有什么遗传病症，经过再三考量，他很希望季存能去做一个。
“不去。”季存坐等吊瓶的水输完，自己动手拔了针头，才等几分钟就穿上鞋。
护士收针管时，见人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收了输液管，等人走了又跟旁边的同行调笑：“输液的那个长的好干净！”
“我更喜欢他旁边那个，痞帅痞帅的。”另一个说。
“喜欢又怎么样呢？没准人家都内部消化了。”两护士捂着嘴又是一阵笑闹。
季存出医院就直直的往渔厂赶，秦束正准备跟上，碍事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旋律很熟悉，他不用看备注就知道是谁：“有事？”
秦母冷冷清清的说：“玩够了就回来学习，时间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知道了。”秦束挂掉手机叫住季存：“存哥，我有事，不跟你去渔厂了。”
“好！”季存回头。
两人分道扬镳，秦束原想跟着季存一起去渔厂，顺便找郝海东玩玩。
回去就看见秦母机械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他不想多看一眼，径直进卧室关上房门，与世隔绝，忧心男朋友的身体。
季存匆匆忙忙的赶回去，心里纠结：老板的儿子替他干了这么多活，自己还带薪请假，不太好。
他刚推开门就看见郝海东蹲在一个鱼缸旁斗鱼。
郝海东放下鱼食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了没？”
“嗯，好点了，谢谢。”季存第一次跟他独处，在久了没什么，但终究是人家的地盘，难免有点拘束。
“季存，我钓了几条鱼，想烤着吃，可惜不会，听秦哥说你厨艺很好，能教我做吗？”郝海东笑问。
“当然可以。”季存说。
“太好了，我想吃电视剧里面那种烤鱼，在这种芦苇丛丛的空地上烤着吃很有氛围。”郝海东心情愉悦的找了几块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火堆，考虑到季存是病人，还特意把鱼全都处理好，季存只用放调料就行。
两人围坐在火堆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跟秦哥发展到哪一步了？”郝海东不疾不徐的问。
“你知道？”季存有点诧异。
郝海东刨刨火星子：“嗯，我可是给你俩搭红线的月老。”
季存多少有点自愧不如，曾经还因为他酸过不少次，是自己心眼如针眼了。
“谢了。”季存说。
“不谢，我是为了秦哥，他这人挺好的，别看他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对兄弟贼仗义。”郝海东笑笑，过了几秒又说：“你想不想听听他的故事。”
“愿闻其详。”季存给鱼翻了面接着烤。
“我跟他从记事起就认识了，我们的父母是高中那会的同学，可惜他爸爸牺牲了。”
“牺牲？”季存有点震惊，没想过秦束竟然是单亲家庭。
“嗯，牺牲！他爸爸是个大英雄。”郝海东叹气：“走了很多年了，因为这事，秦哥变了很多，成了现在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郝海东惋惜的低着头用棍子戳地上的泥：“不说这些了，说说我跟他的趣闻。”
“你说。”季存点点头应和。
“小学那会，我们学校跟其他学校搞了个联谊活动，最后跟鸿德的人闹了点小纠纷，小嘛，不懂事，抢了一个小男生的书包跟鞋子，那小孩挺可爱的，气的站在原地跺脚，拳头捏的死紧。”
“……然后呢？”季存追问，突然很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然后秦哥被人暴揍了，下门牙被打掉了一颗，装了颗烤瓷牙，死贵，不过跟真的一样。”
季存觉得有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袭来，又问：“是用书包打掉的吗？”
“你怎么知道，别人都以为是拳头打的，其实是书包拉链扯没的。”
季存良久无言，他竟然，竟然跟秦束还有这种渊源。
“猜的。”季存没说出来，编了个谎：“以前见过别人这样。”
他当然见过，他听着秦束的故事，就想起自己初中被一群同龄小屁孩欺负的样子，当时他的鞋子被人抢去抛着玩，他砍人的心都有了，难怪第一次见秦束会觉得有点眼熟，现在想想，又好气，又好笑。
那些年他跟着季军，耳濡目染之下，练就一身好“功底”，基本没遇到过能单挑赢自己的，只是后来跟了爷爷，时间久了，都生疏了，这桩子事他也忘的一干二净。
郝海东大笑：“挺搞笑的！秦哥在那边混了这么久，头一次跟人打输了，回去只敢跟他妈说摔的。”
郝海东笑够了才说：“傻逼年纪干的傻逼事！当时我也算帮凶，后来又觉得自己挺过分，不知现在那个男生过的怎么样了，还会不会被人欺负。”
“过的挺好的。”季存说。
“？”郝海东愣了愣：“又是猜的？”
“没。”季存忙补上一句：“他打赢了秦束。”
“也是，我瞎操什么心，人家打架这么厉害，没准现在都能以一敌十了。”
“不至于。”季存尴尬的清清嗓子说。
郝海东啃了一口烤好的鱼说道：“可惜啊！秦哥老妈让他回去了。”
郝海东围绕着秦束和自己的傻逼童年跟他聊了很久，火星子忽明忽灭，他拍拍手上的柴火灰，看着季存：“今天跟你聊了这么多，不为别的，只希望你今后能好好对他，我就这么一个兄弟。”
“会的。”季存回答，他怎么会不想好好对秦束呢？最希望秦束过的好的，除了他父母，季存自认为就是自己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会记住你这句话！”郝海东挥挥胖手：“我该走了，要是今天留在这里过夜，秦哥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季存拿了把手电给他“天黑，你拿去。”
郝海东打开手电往芦苇丛里闪了几下灯说：“改天我拿给秦束，让他带给你。”
“行。”季存没做过多挽留，他留在这，自己就该睡沙发了。
他回学校见着秦束的第一件事不是拥抱，不是接吻，而是…………让秦束张开嘴。
秦束呆呆的问：“怎么了，我嘴里有菜叶吗？”
“别说话，张嘴。”季存说。
秦束“哦”了声，季存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每一颗牙齿。
“装的挺不错！以假乱真了。”季存评价道。
秦束立刻急了：“我槽，郝海东那个傻缺跟你说了？”
“我问的。”季存又对着积成小山的卷子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秦束问。
“舌头舔到了。”季存说的时候还是红了耳朵尖。
秦束从兜里拿出一面挂在钥匙扣上的迷你小镜子，张开嘴对着镜面看，时间太久，我都忘记是哪颗了。”
“下边第四颗。”季存想着说。
“靠，这么敏感，跟哥说说，我有几颗牙？”
“二十九颗。”季存了然的说：“尽头牙不会疼，算你运气好。”
“是挺好的。”秦束手指自信的转着那枚小镜子：“不然哪能抱得美人归？”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熟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