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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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订约星君慰绛珠怒难平恶意病肚兜
黛玉不喜热闹，是故生日也只是全家人一起吃个便饭罢了，并不曾叫戏班子什么的。这几年，四爷来的次数虽不多，但他的秉性林海也是知道的，因此，只让厨房加了几个菜便罢了。
而林墨澜，也终于在林海和四爷谈公事的时间，成功地夺回了仙女姐姐的注意，只拉着姐姐的手说些自己也不甚懂的话。说起小熊最喜欢的人，仙女姐姐是第一位的，除此之外，连爹爹娘亲也要靠后，姐姐长得像仙女一样，对他最好，极是疼他，还会带他玩好玩的游戏，讲小熊熊的故事给他听，去年，姐姐学做针线活，先就给他做了个小熊头像的手套，他喜欢得不得了，带着手套去堆雪人也不冷，打雪仗的时候，丫头小厮都冻得不行了，就他最有力气，嘿嘿！
黛玉在红楼中待得越久，前世的记忆就忆起得更多，她知道这个弟弟是三岁上没了的，前世也没有机会多疼他几分，此次重来一回，哪能不全心全意地疼宠，再者，她后来又三次转世，虽是大富之家，却也都是病弱之体，一年中，倒有六七个月是待在病床上的，在病床上，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因此，只能看看书，做些针线活，因此，做起这些，倒也熟练……
正喧闹间，门外有小厮来报，说贾府派人送东西来给大姐儿庆生，林海和贾敏向四爷告了罪，便出去迎接去了，黛玉一看胤禛空下来了，便拉着墨澜上去同他说话，但小墨澜对于靠近他姐姐的男子有一种严重的抵触心理，因此便不停地搞破坏，一会儿用小手捂住四爷的嘴，一会儿咿咿呀呀地插嘴，比如：“四哥，你这次在扬州待多久？”胤禛正要说话，小墨澜插嘴道：“不久，不久。”……“玉儿，这几个月都读了什么书？”“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黛玉忍不住捏捏小墨澜的鼻子：“四哥问的是我，不是你！”墨澜举着小胖手抗议：“问我！问我！”……
后来，贾敏身边的大丫鬟梅雪看不下去了，抱起了小墨澜，小墨澜只哭闹道：“姐姐！姐姐！要姐姐！”
“小祖宗，梅雪带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墨澜看看黛玉，又看看梅雪，点心和仙女姐姐，真的是很难决断啊！梅雪正得意间，小墨澜拍拍小手，“姐姐，小熊带你去吃点心！点心！”……
胤禛的好耐性终于被磨光了，一把抱起黛玉，快步走了出去，只剩小墨澜在后面哭闹：“姐姐！坏人拐走姐姐！小熊要姐姐！”
“四哥，小熊正哭呢！”
胤禛的脸色愈发沉郁：“咱们六个月零七天没见了！”
若是旁人看到胤禛现在的模样，恐怕早就吓跑了，黛玉却只是笑道：“玉儿很想四哥呢！四哥想不想玉儿？”
胤禛脸色稍好了些，咳嗽了声，“我已经开衙建府了，改日，带你去京城吧！”
提到京城，黛玉有些黯然：“恐怕我到了京城也不能住到四哥府上的，外祖母每年都来信说想把我接到身边，还想让我与二舅舅家的表哥结亲，那次看娘的神色，竟是想答应的，贾府虽大，外面看来也风光得很，实则内囊已空，若是我住过去，名为尽孝，实则为质，而若是我嫁过去，爹爹为了我，定会大力拉扯贾家，娘亲虽疼我，但是心肠软，终究不忍看着娘家就这样败落下去，那回是我使性子哭闹了一番，爹娘才说，玉儿还小，以后再说。如见三年过去，玉儿已经七岁了，如今外祖母又来信，我好怕娘亲一心软就答应了外祖母。四哥，你跟爹娘说，不要把玉儿送到贾府，也不要把玉儿嫁给表哥好不好？”
胤禛方才好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你放心。”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黛玉提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黛玉郑重地点了点头，从见到四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命运，绝不会像前一世那般悲苦，因为，有四哥在。
贾母的信中果然又提到两玉定亲并黛玉入府一事，贾敏一向心软，看了母亲信中思女之情切切，忍不住潸然泪下，心下又动了几分心思。林海不忍娘子哭泣，便道：“娘子，若是实在思念岳母，不如就回金陵看看？”
贾敏摇摇头：“相公，娘亲心中又提到宝玉一事，而今玉儿已经七岁了，你看呢？”
林海道：“咱们玉儿年纪虽小，到底是个有主见的，上次你提起这件事时，她才三岁，便说不嫁那宝玉，如今恐怕……”
贾敏道：“也许当时只是小孩儿心性，那宝玉素来是个疼惜女孩儿的，模样生得又好，如今若是送玉儿到贾府中和宝玉相处几日，生出些亲近来，也未可知。”
林海摇头道：“娘子此言差矣，别忘了，还有四爷，玉儿向来只亲近四爷，四爷也极是看重玉儿……”
贾敏道：“相公此言也差了，玉儿早就说过，是盼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宝玉虽然喜欢亲近女孩儿，但若是真心喜欢咱们玉儿，只有玉儿也是可能的，而四爷毕竟是皇子，且不管未来如何，单说现在，皇子当有福晋一，侧福晋二，又庶福晋、侍妾等数人，即便四爷只要咱们玉儿一个，但是上头还有康熙爷呢，哪能容得四爷如此？他们皇家，莫说父母，就是兄弟间也常送女子为礼，四爷就算能推了一两次，但还能每次都推了不成？万一是当今赐下女子，四爷推了岂不成了抗旨？若是不推，玉儿的性子如何受得了？而且，玉儿才七岁，至少要过六年方能成婚，四爷已经二十岁了，如何能等得？即便能等，玉儿的性子，也是断不能在那样的地方生存的。不如就定了宝玉，也绝了玉儿的心思。”
林海惊道：“这如何使得，若是玉儿知道了，怕要跟咱们闹个翻天覆地的！”
贾敏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比她落入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好啊！”
两夫妻一时纠结于此，也没个定论，只好决定再思量思量。
且说黛玉和胤禛，两人说了会儿话，黛玉还是放心不下小熊，刚才丢下他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果然，到了侧厅，只见一个小娃娃，坐在小椅上子，两只脚到处乱扑腾，手上拿着块点心，吃一口哭一声：“姐姐！我要姐姐！”
梅雪在一旁拿着个小碗，不时喂他一口汤羹：“哥儿乖，姑娘一会儿就回来了！待会给姑娘看见哥儿鼻涕眼泪的可是要伤心的……”
“姐姐！”小熊看见黛玉和“坏人”一起进来，便跳下板凳，赶快去把姐姐抢回来，却不想正撞到梅雪手上的碗，那碗莲子羹不偏不倚地跌在小熊的衣服上，小熊看看衣服，又看看黛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声音是一个惊天动地啊！连隔了两间屋子的贾敏林海都听见了。
黛玉忙上来：“小熊不哭，可烫着没？”
梅雪正要说话，看到门口冷面神一般的胤禛，先就吓得跌跪在地上，“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哥儿会突然撞过来……”
黛玉试了试小熊身上的汤渍，并不太热，是温的，这才放下心来，“没烫到就好，这怪不得你的，下回小心些就是了，先去哥儿的屋子里拿套干净的衣服来罢。”
梅雪忙答应了。
黛玉把小熊领到里屋，先把湿衣服给他脱了下来，“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还好这次的汤是温的，下次若是碰上烫着可怎么好？”
小熊只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姐姐跟坏人去玩，不带小熊，呜……姐姐也坏！”
黛玉又笑又恼：“小熊乖，下次姐姐一定带着小熊，去哪儿都带着！”
小家伙还不满意，继续得寸进尺：“姐姐跟小熊玩，不跟坏人玩！”
贾敏和林海听见儿子哭声已经赶来了，却正听到儿子这般撒娇，也不由得一笑。
黛玉点点小熊的鼻子：“小家伙，姐姐跟四哥说话呢，不是玩的。”
小熊还要赖皮，黛玉突然感到一股冷气森然，回头看去，却是梅雪拿着衣服回来了。
黛玉道：“姐姐先把衣服放在凳子上吧！”
梅雪道：“还是让奴婢先给哥儿换上吧，不然冻着可是不好。”
黛玉正色道：“我和娘给小熊换就成了，姐姐再去帮我盛两碗莲子羹来吧。”
梅雪极少看到黛玉这般颜色，隐隐地竟有股威仪，不敢再多话，忙答应了去拿。
黛玉跟在梅雪后头，直走到门口，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再回来靠近那衣服，只觉得冰冷彻骨。
其他三人见黛玉行为怪异，便问道：“玉儿，怎么了？”
黛玉指着那堆衣服道：“衣服不对！不能给弟弟穿！换别的衣服！”
贾敏拿起衣服翻了翻，“虽然都是新衣，可是还是很干净的！玉儿，为什么不能让弟弟穿呢？”
黛玉道：“衣服很冷很冷！”
林海道：“玉儿觉得这衣服不对？”
黛玉点点头：“冷，脏脏的，不可以给弟弟穿。”
胤禛也是大奇，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黛玉时，黛玉只说，他身上暖暖的，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而今见到黛玉说冷，不禁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林海和贾敏相视一眼，这两年玉儿识人每每奇准，因此他们对黛玉的神力也就信了几分，林海道：“既如此，再去换套衣服，回来我查查这衣服的来历。”
后来梅雪端了莲子羹回来，林海便问起衣服的来历，梅雪道：“我回去找衣服的时候，正巧遇到郑嬷嬷，她说这套衣服是老太君亲自派人缝制的，是对哥儿的一番心意。我看着干净就给哥儿拿回来穿了。”
听到郑嬷嬷的名字，林海心里先就打了个突，仔细想了想，也不多说，把衣服收在一个匣子里放好，派了随身侍卫刘鹰拿给故友“鬼医妙手”完颜倾去看，不几日，刘鹰回来竟道，完颜倾说这肚兜是生过痘的娃娃穿过的，要是给哥儿穿上，八成也会染上。
听了答案，贾敏的心凉了半分，原以为母亲好意，谁知道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不是玉儿示警，若是真个给哥儿穿了这个肚兜，恐怕……想到这里，贾敏出了一身冷汗。
林海黛玉心中都道，贾府打得好算盘，接了林家唯一的女儿去贾府做人质，再害了林家男丁的性命！
但是唯念着贾敏，怕贾敏伤心，也不敢说出来。
贾敏哭道：“我只道那府中毕竟有我亲母，时刻想着拉扯他们一把，万想不到我又碍着谁的路，竟要害死我儿才甘心！澜儿才两岁，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
林海道：“夫人不要伤心，这定不是岳母指派的，想来是我的仇家买通了那婆子，岳母一直盼着你有个哥儿，又怎么会害澜儿害你呢？只是咱们林家家仆太过严密，才从外来的婆子处下手的。”
听了这话，贾敏眼泪方止，却道：“相公，你不要顾念我，那府里虽是我的亲人，却再三打着我孩儿的主意，上次若不是玉儿执意不从，恐怕我一心软便答应了那门亲事……方才又差点……如今我们远在扬州自家尚且害我孩儿，若是玉儿到了那府里，恐怕玉儿也……相公，你且查清楚，若是真的是我母亲指使的，我便再不能认她做母亲了！”
事关儿子性命，林海再不敢怠慢，忙叫了几个人去审那两个婆子，你道如何，自然不是出自贾母的注意，贾母也是个有眼见的，自己女儿若是无后，万一女婿为了子嗣娶了别的女人，对自己家中更是不好，也再不会拉扯贾家，但贾府中却另有一个王夫人，也不知什么原因，只对那婆子说，只要林家哥儿死了，便从林府接回婆子，再让那婆子儿子得了贾府油水极足的采办差事，那婆子都是贾府的家生子，身家都在贾府中的，哪敢说个“不”字！本来，她们想趁着贾敏坐月子时下手，可是那时林府不信任她们，林海更是听了黛玉的话时时派人看着她们，并不曾有下手的机会。直到最近，她们得了个病童穿的衣服，才想到这个极为隐秘的法子，医者能辨毒识毒，但都是毒下在吃食中的情况下，那病童穿过的衣服，虽说能传染，但却不是毒，若不是绝顶神医，必定是辩不出来的！
林海怒极，本想按律法杀了她们，终究还是顾念贾敏与贾府的情分，因此，只关了她们，回来与黛玉胤禛等商量对策，要看众人如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
2010-2-12 BY 流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