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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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苏笑年身世片段】*2
2007年，太阳系。
“爸，真的要把孩子丢在这里吗？可是……”一名年轻男性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他的双手抖得厉害，无助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身旁，那名更加成熟的中年男子毫不犹豫地从他手中接过襁褓，将襁褓放进了一个小小的救援胶囊当中。
咔哒。
胶囊的安全扣自动合上，令人身体陷入休眠的气体迅速充盈了整个胶囊内部。再也看不清那个小婴儿皱皱巴巴的小脸。
父子俩同时望向破界飞舟的舷窗外，那一望无垠的浩瀚宇宙。
“我们的世界很快就要被吞噬了，带着这样的孩子，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你的负累。”
中年男人抱着救援胶囊，将其放入弹出舱内。
他合上舱门。
飞舟内部，正传来新产妇悲伤的抽泣声。
“这个星球有善待儿童的习俗，我们也算对得起她了。”
男人按下了红色按钮。
咻！
小小的救援胶囊被孤零零地被弹向了千万公里之外，一颗水蓝色的星球。
男人转过身，不再向外看，而是顺手将那名婴儿的基因检测报告放进碎纸机（《报告》彩蛋在上一章）。
“嘿！伽马！你在干什么？快点跟上，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闪失！”
被称作“伽马”的年轻树人悄悄地将一个太空胶囊藏进肚子里。他挥了挥树枝，浑不在意：
“知道了，贝塔。”
那帮心宽体胖的盗贼们正在他和他同伴的树干里睡的正香，什么都不会发现。
所以在路过各个世界的时候，捎带一些当地的特产以倒卖赚取差价，也是他们走私船们心知肚明的默认操作。
咦？这是什么？
年轻树人打开了救援胶囊，惊讶地拿树枝戳了戳那一小小只的脸蛋。
她吐了个泡泡，奶味儿的！！
年轻树人强行压抑住内心莫名的愉悦：他或许应该去下一个补给世界买点奶粉。
把一名酣睡着的盗贼粗暴地向角落挤了挤，随即，树人珍而重之地把这个小小的襁褓放到了一箱箱培养基旁。
他不知道，这个婴儿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
货运码头西侧。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不久前，可怖的呓语已经停止了。
安泊和法尼亚正在货运码头西部的一个三角沙滩。
数个巨大的岩石形成了一座天然拱门，拱门上长满了杂草，中间挂着布帘遮挡来自外界的视线，几名黑衣斗篷在门外看守。
“等等！”
法尼亚一把拉住正要脱衣下水的安泊，拿手拍了拍他的右胳膊，随后她脸色铁青，一把扼住安泊纤细的脖颈：
“你耍我？你连胳膊都不能动，你要怎么潜水？”
安泊连忙举起左胳膊：“我从小就在海底长大，就算两边的鳍都不能动，也一样能游——不信你让我下水试试，如果我游不了，那我一个铜板都不要。”
法尼亚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敢骗我，我就把你丢进洪流喂虚空兽！”
说着，法尼亚吹了声口哨。
她的吐字又清楚又快，半点不含糊，令人信服的语气充满了干练：“伙计们，脱衣服准备下海了！”
她拍着手催促。
“哇呼！”
几个原本跟在法尼亚身后的人扯下斗篷和兜帽，丝毫不顾及身边还有异性，一下就脱了个精光。
安泊有着片刻的吃惊，但他立刻移开视线，掩盖了自己眼底的诧异。
面前这四个已经脱光的“西边的”人都是混血。
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
通常来讲，地球上的人类都是混的越多越好看。但这一条规则在其他世界显然不是那么通用。
不知道混了多少个种族，这四名混血青年的长相很是奇怪，他们大体有着人类肢体的雏形，比如一个脑袋、两条腿。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十分诡异的体貌特征出现在他们的身体上。
比如安泊分明看到一个象头男，他有着大象的长鼻，可他的身上居然长有鱼鳍！
又或许他们本身就是人形和非人形智慧生物的混血。
在有些世界，这些毫无疑问是“混血失败”了的混血儿，只能被称为杂种。
法尼亚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安泊的反应，见他识相地挪开目光，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双手抱肘，一个个介绍道：
“萨列黑，花红，阿南，丹尼，你们认识一下。”
安泊低着头，向着他们的方向点了点头。
他听见那个象头男甩了甩鼻子，哈哈大笑，冲着法尼亚道：“老大，他不敢看我们！”
“好了，萨列黑，他是害羞，你要给人家认识你的机会。”
说着，法尼亚伸出手，拍了拍安泊的肩：“抬起头来，我们不吃人。”
“我的伙计们从来没有潜下过这么深的海水，你的任务就是保障他们安全，适当的时候给予一些辅助——”法尼亚挑剔地看了眼安泊的右手，“如果你敢添麻烦，那我就——”
安泊：“就把我丢进洪流喂虚空兽，我知道，你放心。”
法尼亚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一双上挑的的眉眼露出几分笑意：“你们这次下海的目的是一头巨大无比的海兽，具体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但等你们看到的时候就会认出它了。你们要收集一些它的身体组织，皮、骨头，什么都可以，然后放进这个盒子里带上来给我。”
法尼亚从身后一名斗篷人手中接过一个纯黑色、刻满了符纹的木盒，递给站在后方名为“丹尼”的鱼头男。
“成功归来，勇士们。”
法尼亚挨个拥抱了他们，分别在他们耳后贴上了一个海螺形状的东西。又递给他们一个人一个流线型的背包，背包里有一些必要的补给。
安泊认真地扣上背包腰部的背带后，和萨列黑等人鱼跃跳入海中。
这种深度，安泊只需要将自己的腿部化为鱼形，就可以轻松驾驭。甚至游得比其他几名同伴还要稳、还要快。
“游得不错啊小瘦鱼。”
安泊听见自己耳侧的海螺传来说话声。
他回头，看见萨列黑正翘着象鼻，对着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安泊露齿一笑：“我可是鱼啊。”
众人越潜越深，然后按照预计方向向东南方游了一小段，直到潜过大概500来米，最后一缕日光也被即将被海水过滤殆尽。
安泊谨记着自己这次的任务，他开口问道：“你们都还好吗？”
海螺中传来萨列黑夸张的笑声：“这才多深，小问题！我们周围还有巨藻生长，看见了吗伙计们？”
萨列黑的长鼻灵活地弹了弹身旁巨藻上结着的果实，激得那一串芭蕉般的果实迸发出微弱的淡金色光芒。
安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大群小型鱼类被惊扰。
它们纷纷从潜藏着的巨型藻叶下窜出来，成群结队地躲开。
哗~
名为“花红”的鳄尾男咧开了血盆大口，故意追了上去。
鱼群惊慌地拐了个弯，冲进一旁茂密的巨藻森林。巨藻的枝干被鱼群冲撞地左摇右晃，在海水中摇曳生姿。
巨藻的金黄色果实仿佛一盏盏海底的霓虹灯，每当被鱼群触碰，那片果实便会缓慢亮起。
星星点点的光芒静静地在海下300余米处被鳞次点亮，几粒完全成熟的果实通体迸发着耀眼的光芒，枝干受重折断，果实自动脱离主干。
仿佛太阳陨落。
那一点点金光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水中。
“走！看谁先追上那几颗藻果！游得慢的上岸请喝酒！”
萨列黑兴奋地扇了扇耳朵，他身后，一条如同蛟龙般的长尾随意摆动，闪电般游向海底。
“你输定了肥耳朵！”
游远了的花红见状大怒，不甘落后地一个猛子扎进了更深的海水。
安泊见状，赶忙摆尾跟上。
他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大概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他们离开了海水的过滤层，开始进入完全没有日光的深海层。根据海水带来的体感，他们应该在海下3000米左右。
凭借丰富的生活经验，深海3000米以下，通常就没有任何好吃的鱼类食物了。
安泊想着。
这里没有任何阳光，只能时不时看见一些进化出了照明功能的鱼。
那些鱼瞪着死鱼般装饰用的眼，远远地感受到众人的接近，就灵活地躲开了。
萨列黑顺手抓过一只游得慢腾腾的玻璃章鱼，塞进自己的背包里：“给我的小公主带回去，她喜欢这些透明的小东西。”
花红翻了个白眼，鳄尾不耐烦地打碎一条躲闪不及的玻璃章鱼：
“在你把它带上水面的瞬间，这玩意就会迅速膨胀，然后‘嘣’地炸开，皮肤和内脏溅得到处都是。恭喜你，继你的肥耳朵和那群石头精之外，阿春喜提第三个童年阴影。”
萨列黑扇了扇耳朵：“有道理……”
他停下下潜的动作，回头看向游在最后面的丹尼，大喊道：“丹尼！”
丹尼身体弯曲，回头望向萨列黑。
对。
作为一条不知道混了多少个种族的混血鱼族——
毕竟是众人中唯一长着真正意义上鱼脑袋的人，称呼他为鱼族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总之，丹尼是身体垂直，头朝向海面游泳的。
所以毫无疑问，刚才那场水底追逐赛中，有着纯粹鱼类特征的丹尼反而输了 (￣_.￣ )。
丹尼慢吞吞：“怎么了——萨列黑——”
萨列黑掏出背包中的玻璃章鱼，冲着丹尼晃了晃：“一会儿我们收集完法尼亚要的东西，如果那个盒子里还有空间的话，能把这条章鱼也放进去吗？我想给阿春带回去！”
丹尼拖着长长的尾音。
两只凸起的眼睛重新望回海面的方向，长尾摆动着下潜：
“好——”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海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