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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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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回荡着细细交谈声的大厅在三个分别身着黑袍和礼服的人进来后变得鸦雀无声。
今天的另一位“主角”终于到场了。
小莱斯特兰奇夫妇在伏地魔身后亦步亦趋,尤其是小莱斯特兰奇夫人,曾经的布莱克大小姐——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皮肤泛白的、拥有布莱克家族常见的典型美貌与傲慢的举止的女人,他看向伏地魔的目光远比看向自己丈夫时更为热切直白。
她是真真切切只是为了家族联姻需要而去和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结了婚,她甚至并不在乎别人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段婚姻关系。
贝拉特里克斯的骨架让她看起来较其他的女子更为高大,一头浓密闪亮的黑色长发被黑色天鹅绒发带束在一侧,胸口处的鸟头骨样式的项链随着她的走动并没有做出同样的摆动幅度。她有着较寻常女子更为厚实的下颚,看起来有些凉薄的唇给她添了些冷意,厚重的眼睑和浓密的长睫毛让她的双眸神秘而又兼具侵略性。
身为食死徒的她,左前臂内侧的黑魔标记被她当做光荣印记似的毫不避讳地展露出来,与她黑色的礼服相交辉映。
伏地魔走在自动为他散开一条路的人群里,厚重的红地毯像是加冕王座的圣路,他最忠心的信徒紧紧跟在他身后,最终在博克家主面前站定。
“My Lord.”
可吉森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捧起了他的袍角放在嘴边送上一吻。
“我来的有些晚了。”伏地魔脸上带着一张饰有银色花纹的面具,黑白两色的极致碰撞让他看起来更像是站在道德边缘、将现有的准则和制度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上位者。
他于1967年从失踪中卷土重来,在接下来的三年中培养了他的支持者并在暗处工作。
在 1970 年,这位野心家终于全面掌权——他不仅向巫师界公开了他的霸权主义,而且还开始亲自露面。
后来,巫师历史册将这一年认为是第一次巫师战争的开始,因为伏地魔放弃了所有伪装并瞄准了魔法部。
马尔福家族最近在他面前很是吃香,除了阿布拉克萨斯和伏地魔的“同学”交情,卢修斯更是凭借自己圆滑的处事方式成为这位黑魔王大人贴身的仆人和食死徒的二把手——伏地魔很信任他,他也因此认识了绝大多数的食死徒。
“并没有——这场盛宴本就是为您而设的,您可是今天最重要的主角。”可吉森站了起来,却仍是低着头:“主角的出场时间永远都是最正确的,不论早晚。”
伏地魔低低地笑了几声,听起来像是密林深处的某种危险的野兽:“你和你父亲说话做事的模样倒真的如出一辙。”
接着他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指向弗林特和布莱克:“不是说今天你们两家的后辈要订婚吗?”
奇奎瑟里也垂了垂首回答道:“今天出了点小差错,因此联姻还需要后续再商议。”回望着带着面具的男人,奇奎瑟里毕恭毕敬道:“您不远千里来到这,实在是让我们感到荣幸之至。”
红色在他眼底流动的更甚,像是毒蛇游曳。摄神取念是他惯用的翻阅人心的手段:“那确实是有些遗憾了——”他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布莱克夫妇,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有些事,倒也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沃尔布加眉头一跳,只听他继续道:“贝拉,怎么不和你的姑姑姑父叙叙旧。”
贝拉特里克斯听后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虽然她和布莱克夫妇一样都是极端拥护纯血的布莱克,但她也同样不满夫妇二人都拒绝被烙上食死徒的烙印:
沃尔布加以布莱克家族的族训为由不愿主动在胳膊上印上一个带着奴隶意味的附庸标志,奥赖恩也用“真正的忠诚无需假借于外物”来搪塞她。
不过这也是伏地魔没有追究他们的原因,他们夫妇也是真真切切拥护纯血理念,和其他食死徒在行为上没什么两样——除了主动猎杀麻瓜巫师和一部分的混血巫师。
伏地魔对着鸦雀无声的人群张开了手臂,宽大的黑色袍子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里逃匿的鬼魅:“今天不是用来严肃的,诸位继续享受这场盛宴吧。”
客厅并没有打破寂静,见此状况,卢修斯作为他的“新宠”率先举起手里的香槟回应道:“感谢您百忙之中来到这所庄园,大家将会因为亲眼看到您的到来感到无比欣喜!”
一言既出,满座迎合。
陆陆续续的恭维声此起彼伏,伏地魔隐在面具下的脸勾了勾嘴角。制作了五个魂器的他早已失去了原本英俊的外貌,扭曲的面庞属实不能为常人所接受。
他自己倒是不甚在意,永生的诱惑对他来说远大于皮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每从镜中见到原先那副皮囊,总会让他不可抗拒地记起自己的出身。
他厌恶至极的、恨不能永远抹除销毁的东西。
各色礼服交映的客厅恢复了大半的交谈声,伏地魔满意地朝卢修斯点了点头。
“魔法部那边又有些新人需要你去拉拢,奇奎瑟里,不知你现在是否有时间。”
黑魔王的声音并不重,但被训问的人怎敢有异议:“当然,只要您需要。”
“那就走吧,让可吉森为我们带路——”伏地魔在跟着可吉森转身踏上楼梯前朝身后的两人吩咐道:“贝拉、罗道夫斯,你们就先和家人好好叙叙旧吧,布莱克夫妇想必也十分愿意和你们谈论谈论家族最近发生的事情。”
“是,主人。”贝拉特里克斯立即止住了步子,眼神却仍紧跟着一袭黑袍的背影。罗道夫斯抬眼看了看布莱克夫妇,也客套地问候:“布莱克先生日安,布莱克夫人日安。”然后他把目光放在眉头轻蹙的琳塔菲托尔身上:“噢——还有弗林特夫人,向您问安。”
“日安,莱斯特兰奇先生。”琳塔菲托尔飞速整理一下表情,对着小夫妇扬了个礼貌的笑:“那我就先不在这耽误你们叙旧了,我也得去看看伊丽丝有没有好点,你们也知道,生病的孩子更容易脆弱。”
奥赖恩应了应:“好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你看到雷古勒斯的话,让他也过来和他最喜欢的表姐见见面。”
琳塔菲托尔笑着颔了颔首以示回应,然后就跟着走上楼梯。
在转身的一刹那,用以伪装的笑容尽数脱落,只余凛冬寒霜。
她今晚对布莱克的不满几乎达到了顶峰——若不是伏地魔真的到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么弗林特家族可就真的要沦为纯血圈子里的笑柄了。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琳塔菲托尔一口银牙似要咬碎,当年当众拒绝与伊丽丝跳第一支舞,现在直接在订婚宴玩起逃婚这一套,可真有他的。
水晶装饰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她几乎是刚拐过楼梯转角就看到了楼道上那个垂首站立的落寞少年。
不满的轻哼从鼻腔发出,这位布莱克二少爷虽然比他哥哥看起来靠谱多了,但也是今天这场闹剧的参与者之一。
好吧,也不能全都怪他。
毕竟能从洗手间的窗户跳楼逃跑,说明布莱克家这个唯一的格兰芬多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乖乖接受家族安排。
“雷古勒斯,你父母找你——”女人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少几分不耐,“你的表姐贝拉特里克斯和她丈夫刚才陪着那位大人一起过来了。”
“弗林特夫人。”少年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侧眸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格林格拉斯正在里面陪着伊丽丝,既然您来了,那我也就先下去找我父母他们了。”磨了下牙,雷古勒斯低声道:“今天的事是我的错,给你们添了这么大一个乱子,对不起。”
琳塔菲托尔闻言也长叹了一口气:“不怪你,可能你哥哥确实不想联姻——既如此,那我们也不能太过于勉强,不然到时候闹得更大,那么两家的颜面都不会好看。”女人眯了眯眼,戾气再次涌到舌尖:“况且,弗林特又不是只能和布莱克联姻。”
雷古勒斯眼底倏忽漫上一抹慌乱,琳塔菲托尔也不愿意再多和他说什么:“那你先下去吧,别让你父母久等。”
待到沉默发酵了几秒,少年才魂不守舍地开口:“……好的。”
步履沉重地走向楼梯口,身后开门又关门的声响听起来是如此遥不可及。
是啊,琳塔菲托尔说的没错。
弗林特又不是只能和布莱克联姻。
光是英国就有二十八个登记在册的纯血家族。
渐行渐远。
原来这才是我们两个最终的归宿吗?
伊丽丝的情绪本来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可看见自己母亲走进来时,委屈的感觉又一次汹涌着漫上心头,直惹得泪水决堤。
“没事了,我和你父亲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知女莫如母,琳塔菲托尔知道她为什么止不住泪,“今天你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虽然议论无法避免,但最起码不至于让你无颜见人。”
琉西德也柔声细语道:“是啊,你和弗林特阿姨来的很早,没有几个人见到,所以他们基本上都认为你是生病了。”
“先不哭了,你可是优秀的弗林特小姐,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一直哭个不停呢?”她伸手替少女抹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满是心疼地道:“具体的安排等我和你父亲回家后再商量,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重新扬起微笑,好吗?”
等到怀里的小人儿红肿着眼睛放缓呼吸,琳塔菲托尔才又去顺了顺她有些散乱的头发:“好了好了,你父亲还有博克被那位大人单独叫走了,所以我还得在这里等他。你还没学会幻影显形咒,我猜你也不想从壁炉里回去。”
少女低低地呜咽了几声,胸口的起伏仍没有彻底放缓。
“格林格拉斯小姐,谢谢你在这里陪她。”琳塔菲托尔看着一旁同样面露忧色的琉西德不禁莞尔:“伊丽丝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确实是她的幸运。”
琉西德闻言抬了下眼睫,嘴边盈了两个小巧的梨涡:“弗林特夫人您说笑了——不过我也很开心能成为她的朋友。”
正午的阳光如此刺眼,划过了光阴,像一柄能割开苍穹的银匕首,在雪顶覆盖的群山中隐匿蛰伏。
她直到宴会散场才跟着父母一起回到了弗林特庄园,奇奎瑟里回去后只让她先回房间好好休息。琳塔菲托尔看出了他掩于关怀之下的疲惫与压力,等到伊丽丝回到自己房间后也不由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那位大人又有新要求了吗?”
“魔法部那边对食死徒的纠察更严格了,阿兹卡班监狱周围被安放了许多摄魂怪作为看守。不过对那位大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太大压力。阿布拉克萨斯在魔法部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过他因为涉嫌诺比·里奇的事而一直没办法让部里本就怀疑他的人信服。”
女人静静听着,细细的眉毛也拧了起来:“嗯,还有呢?”
“还有——”奇奎瑟里闭上眼重重地呼了口气,“他似乎不太满意我们与布莱克家族的联姻。我猜或许是因为布莱克家最重要的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站队。”
“这件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考虑了,尤其是他家的长子,我看根本就没有听话的打算——沃尔布加竟然还能容忍他。”女人的黑发上的绿宝石抓夹闪过一抹流光,她眯了眯眼:“特拉弗斯那边可以再考虑考虑,帕金森那边和诺特已经通过信了,估计不久就会走流程。”顿了顿,琳塔菲托尔阖眸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母族:“实在不行,罗尔家族那边也不是没有人了。”
寂雪抖落,燃尽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