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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荷包 ...


  •   朱樱拿着荷包,有些疑惑,岳松雪也说道:“好奇怪。燕兄救了他,他反而不爱见人家了。”

      “是这话。燕兄还要常来给他看病开药,怎么说不方便见呢。”朱樱看着上面的燕子合欢花,突然想起了燕子海棠花,鬼使神差地说道,“会不会是。这个荷包代表了一个不可以被提起来的话题。如果是他自己归还,就一定要提起来。如果由我转交,也就委婉地表达了他的心意,以后只当没这件事,不必当面说明白,让两个人都难堪。”

      “他们有什么话题,叫两个人都难堪。”岳松雪说着,还是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却被朱樱打了一下脑袋:“合欢花,燕子。你……”

      “啊。”岳松雪突然想起来之前,他陪着岳以觉去集市上找燕归,“不会吧……”

      朱樱无奈地叹了口气:“以觉和小四的姿容比起来,怎么样。”

      “当然是……”

      “是喽。”朱樱把荷包放回他手心里,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我这就去一趟吧。”

      “你好好养伤,要不然我去。”

      “养什么伤,好不容易能下床走一走。”她坐在梳妆台边,仔仔细细地梳头。岳松雪摸了摸荷包上的朱砂珠子,和她耳畔的比了比,故作不悦:“他怎么还留着这个。我给他揪掉。”

      “诶——你怎么乱动人东西。”朱樱急忙要拦,却发现他根本没动手。

      “奇怪。你急什么?”岳松雪气哼哼地说道,“这么怕我截获你们的定情信物吗。”

      “什么啊。”朱樱见他半玩笑半认真,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是不厌其烦地哄他,“什么定情信物。定情信物不是给你了吗。这朱砂珠子,只是人家要纪念一番踏雪无痕。再说了,人家让你转交的东西,就该原原本本地给,少一个线头都不行。”

      “你还真是有心,连典故都记得,什么踏雪无痕。我陪你去,当面要他把这个弄掉。我不高兴他留着这个。”

      “你的小心眼快收一收吧。他也受了重伤,正在休养,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朱樱想了想,干脆把话挑明,“我心里真的当他是很好的朋友,也担心他的伤势。我担心他,和我爱你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爱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一辈子都是。只想每时每刻看见你,永远陪在你身边,和你同生共死。担心一个朋友的意思是,我希望他健康平安,仅此而已。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要吃醋,我也无话可说了。”

      岳松雪见她这么认真,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听你说好听的话来哄我,没有认真。”

      “你知道吗。”她抱住他,脸贴着他胸膛,“每次你开玩笑问我这个,我都怕你有一天认认真真地来问我。被你猜忌,怀疑,我会受不了。我知道人是会变的,可能上一刻爱的死去活来,下一刻就形同陌路。可是我知道,我们就像是两根线绳,越缠越紧,现在已经拧成一个乱线团。想要分开,只能是越扯越乱,怎么也分不开了。强行分开,都会遍体鳞伤,粉身碎骨。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干脆的人,我好没用,我其实受不了一个人独自生活。我要你,我要你给我的这个家。仅仅是想到要失去这些,我都会害怕。你答应我,再也别随便质疑我的忠诚,哪怕是玩笑。除非有一天,你真的从心里怀疑我。”

      “对不起。”

      “是我总叫你怀疑,是我对不起。”她抬头吻他,“你要知道,一句谎话说一百次,也会让人信以为真。人就是这么容易被动摇。”

      “嗯。”他乖乖地点头,“我陪你同去,其实我也希望他健康平安。我和他又没仇。”

      “行。”她挽住他的胳膊,“好奇怪,今天怎么突然给你说这些,叫你不高兴。”

      “谁叫你养伤的时候胡思乱想。”

      “就算是吧。”她往他身上靠了靠。的确啊,天天卧床不起,少见外面的太阳,真的很难让人高兴起来。

      两个人到了燕掠阁,燕于飞正在花坛里赏花。见了他们,就高兴地对他们挥手:“岳少爷,师叔。”

      朱樱走过去,不远不近地站着:“燕兄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没有师叔伤得重。师叔怎么样了?”燕于飞说着,按住她的手腕,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恢复得不错,看来用了很好的药。”

      “当然,都是燕掠阁的药,怎么会不好。”朱樱调皮地笑了,“好一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玉鸢这才反应过来,也附和地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伪装,果然是骗过朱樱了。和燕于飞这样亲近的刺客,他都可以骗过,难怪骗过燕掠阁的家臣。

      岳松雪看见他们说笑得正欢,还是免不得有些醋意,将荷包拿出来:“燕兄。这是我替二弟转交的,他自己不方便。”

      玉鸢认得,这是燕于飞的荷包,上面的合欢花,粉绒团子一样的漂亮。如今,还不是……想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接过这荷包:“多谢。”

      朱樱不理解他的笑容,怎么被拒绝还能笑得这么得意。岳松雪见他在抚摸上面的那枚朱砂珠子,还是忍不住说道:“燕兄有心了,还留着这枚朱砂珠子。可还记得其中典故么。”

      玉鸢一愣。不就是朱樱耳畔掉下来的,滥竽充数的一枚朱砂珠子,能有什么典故。想着,还是应道:“一枚耳坠有什么典故,大少爷是多想了吧。如果您介意,我还给师叔就是。”

      朱樱暗中掐了岳松雪一把:“不介意。若非燕兄身上有伤,还想和燕兄比试一番,看还能不能踏雪无痕。”

      “是。”玉鸢知道自己这就算是蒙混过关了,便跟着笑了笑,“如果,大少爷和师叔,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今日还有要事,改日登门拜访。”

      朱樱和他对视,没来由地心里咯噔一下,反而笑了:“不急。燕兄,不带我去看看那女人么。”

      “师叔想看我姨娘么?”

      “嗯。我和她关系这么好,听说她怀孕辛苦,怎么不去瞧瞧。”

      岳松雪听得眉头一皱,朱樱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乱说话。岳松雪最擅长面无表情了,遂不敢作出任何反应。玉鸢记得燕于飞说过朱樱和玉娘的事,想了想,嘲讽地一笑:“是啊,当然是关系极好。若非师叔仁慈,还不会留她到现在。”

      “要说,还是燕兄仁慈。”朱樱的手搭在燕于飞的肩膀上,凑近了些,干脆将手臂都搭上去,“我知道燕兄,心里也对她不满意。不过,师兄毕竟不在,她也怀着你的弟弟妹妹。这不是向她发难的好时候。”

      “师叔说得是。”玉鸢拍了拍她的手,一躲,“既然师叔想见她,我们就去。”

      “不了。我只是说说而已,见她做什么。”朱樱笑着摇摇头,“燕兄,还要多谢你追回我的剑。我生辰的时候,你把它送给我。我这么喜欢它,丢了好心疼。”

      “师叔何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这燕影剑,名字还是你取的。”朱樱的手再一次搭在他肩膀上,“丢了,真的很可惜。”

      “没关系。燕掠阁就是做武器制造的。师叔喜欢,我可以再做。”

      “多谢燕兄。”朱樱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你不用送我,忙你的。我们的交情这么好,不用讲究这些。”

      “好。”

      朱樱牵着岳松雪的手往回走。岳松雪感觉到她的手很凉,也跟着心慌。他开始回想,从见了燕于飞的面开始想,一直想到离开。刚要低头对她说什么,却被她揪住衣领。

      “你抱我,或者背我。怎么都好。”朱樱耍赖似地向他撒娇,干脆站在原地不肯走,“我走得好累。”

      岳松雪将她背起来,听见她在他耳畔低声说道:“后面有人跟踪。燕掠阁的。你慢慢走不要急,回去给你说。”

      岳松雪闻言,将她背得稳稳的,故意大声问她:“干嘛和你的燕兄这样亲热,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好小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来了。”

      “回去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两个人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岳松雪才将她从自己背上放在床上,关好了门窗,坐在她身边。她连忙扑进他怀里,小声说道:“我好害怕。”

      “我明白。这不是燕于飞。”岳松雪皱了皱眉,“这剑,是你师兄送你的,不是他。名字是你起的。他居然都不记得了。他好像也忘了,过年那时候踏雪无痕的典故,只是在迎合你。”

      “还有。他,从前是油腔滑调,开玩笑叫我小师叔的。何曾真的当我是长辈,一板一眼地喊师叔。”朱樱想着,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其实,燕兄很谨慎。自从上次你对他说你会吃醋,他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我。更别说,当着你的面,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眼神很奇怪。燕兄平时喜欢斜着眼睛,骨碌碌乱转地看人。这个人,像是故意装的,眼神其实并没有那么飘忽。当着你的面,我把手臂都搭在他身上,他也没立刻躲开,还敢拍我的手。”

      “你是说。玉家这位易容高手,并没死。他扮成傅熙南,又扮成燕于飞。”

      “甚至,他可能是,大婚那天,扮成傅熙南袭击我的人。”

      “我们去告诉伯伯。这件事很重要。”

      “不,你先别去。我再想想。”朱樱连连摇头,“会不会是我太多疑了,我受伤的时候会这样,草木皆兵。”

      “现在这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在给少庄主调养身体,他掌控燕掠阁,保卫青峦庄。而且,我相信你的感觉。你从来不会胡乱怀疑的。”

      “我明白了。咱们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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