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好学生》叶滋蔓

3、花园

　　嵩陇一中有三大纪律红线：抽烟、打架、谈恋爱。但凡犯一项，政教处就会给你送上“开除学籍，留校观察”的通知，并粘贴到学校一楼大厅的活动墙上供中学生围观，从而达到以儆效尤。
　　顾佳期正埋头干饭，余光中发现有一团黑影正向他靠近，直到笼盖住自己面前的午饭，顾佳期才抬头，是一张熟悉的脸。
　　“真巧啊，”叶舟许把饭放到顾佳期对面，随后坐下，看看斜对面的女生，“这是哪位，顾同学不介绍一下吗？”
　　“我是何润舒，高二十班的。”
　　“哦，这样啊，你们关系挺好的，”叶舟许我见犹怜，拿勺子戳戳自己的饭，“不像我，当同桌好几天了，说不定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林黛玉转世？何润舒大惊。
　　顾佳期咽下嘴里的事物，出声：“我知道，你叫叶舟许。”说完继续干饭。
　　这是什么意思，嫌我打扰到你们小情侣吃饭，不耐烦了？
　　还真不是，顾佳期前些天买的卷子昨晚到货，已经手痒痒许久，想着赶紧吃完饭回班写卷字。
　　顾佳期吃完饭，端盘子走人，说道：“我还有事 ，先走了。”
　　只剩下叶舟许和何润舒两人面面相觑。为了打破尴尬局面，何润舒先开口：“你挺帅的。”
　　“你也是。”还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复，何润舒很是喜欢，对面前人的好感飙升，然后就想起自己的任务。
　　“有没有考虑加入话剧社？你这样的逆天颜值，不好好使用实在是太浪费了！”下周一学校社团就要开始招新，原本想参加话剧社的人都被学校新组织的影视社拐走，现在正愁招不到人。如果把这两位长相不凡的新生招来，肯定有很多小姑娘过来报名。何润舒已经想象到社团日后是如何“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了。
　　叶舟许问道：“所以，你找顾佳期是为了这个？”
　　“是的是的，虽然我没给他说是什么，但他已经答应了。”何润舒关不住自己的嘴，把前因后果和这一上午的事都和叶舟许说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半天，叶舟许说道：“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呗，给个准信。”
　　叶舟许想了想，又说：“招新要是他去的话，我就去。”
　　“好嘞，等我好消息，来，咱先加个□□。”
　　两人互加了□□后，开始老老实实吃饭。
　　等叶舟许到位后，看见自己的好同桌在写卷子，好像不是今天的作业。
　　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
　　“所以我们现在是分手了？”这是他的前女友，当时对他穷追不舍，他就答应了，后来成天说他不懂女生心思，没有时间陪自己。
　　为此还和叶舟许吵了好几次，叶舟许也说过分手，但每次她说意识到自己自己错误，最终没有分成。直到叶舟许转学，没有告诉她，她才意识到这段并不美好的感情结束了。
　　“是的。”叶舟许回复。
　　那边几乎秒回：“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好像是的，不记得她的生日，也从来没有浪漫的约会，有的只是一个名分。
　　见叶舟许一直不回复，那边回道：“好的，我知道了。之前张诚说你是基佬，我还不信。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再也不见！”
　　“？”基佬？叶舟许发过去发现被拉黑了。他把聊天基佬截了个图，发给张诚。
　　“解释解释。”
　　张诚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说道：“兄弟，你当时不是要和她分手就让我帮忙么，我就这么和她说了，但效果不是很好，她不信。”
　　“······”叶舟许想了想，又回，“也不是不可能。”
　　的确，好多女生喜欢自己，他都没有什么感觉，为了以后的□□生活，他的确需要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张诚隔着屏幕惊呼，随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来一些小视频发给叶舟许。
　　叶舟许把视频下载下来，点开，没关声音！
　　赶紧静音。
　　这个点学生还没到齐，班里只有他和顾佳期两人。
　　顾佳期为了更方便写作业，今早把桌面上成山的书搬到两人中间。此时他看向叶舟许，刚才从手机里传来的呻吟声他尽收耳底。
　　没等顾佳期张口，叶舟许面无表情，说道：“UFC。”
　　“哦。”虽然顾佳期满十六没多久，但他还是知道一些事的，没有拆穿他，只是那呻吟声，好像······是男声。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自己的同桌今天早上还加女生联系方式了。
　　等顾佳期把一张卷子写完，午休正好结束，他起身到教室前面拿扫把去值日。他被安排去打扫学校小花园，夏天的时候是个轻松活，但现在天气转凉，小花园里满是落叶，打扫起来费时费力。
　　而叶舟许则是扫教室地，轻松快捷，扫完就下楼去小花园闲逛，正好遇见顾佳期愁眉苦脸的扫地。
　　叶舟许拿过他手里的扫把,说道：“我帮你扫地，你去清理池塘吧。”
　　“多谢。”顾佳期也不客气，去找渔网。
　　小花园的正中央有个池塘，里面的十几条锦鲤被学生喂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很是喜人。
　　秋天，池塘里落满一层树叶，顾佳期取来渔网开始捞水面上的落叶，渔网的竹竿很长，很是方便，但不方便的是渔网比较沉，这对顾佳期还是有点难度的。
　　等到把落叶捞出来，随后倒进附近的草丛。因为甩的太过用力，渔网上的水一部分洒在了他的脸上，鼻梁上的创可贴湿了。
　　顾佳期没有在意，继续重复刚才的工作，等他弄完，发现叶舟许不见了，随后看到叶舟许从小卖部走出来。
　　小卖部距离花园只隔了一条小路。
　　“坐那去。”叶舟许指向花园里的石凳。
　　顾佳期乖乖坐下。
　　叶舟许一步步向他靠近，屈膝弯腰，轻轻把他鼻梁上湿了的创可贴撕下。
　　顾佳期吃痛地闭上双眼，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疼？我轻点。”叶舟许动作轻柔，不知过了多久，创可贴才被撕下。紧接取出新的创可贴，贴了上去。
　　“好了。”
　　“谢谢。”顾佳期睁开眼起身。
　　两人鼻尖相碰，一触即分。
　　“不好意思！”顾佳期手足无措。
　　两人的距离的确太近了，叶舟许退后几步，拿起放在地上的扫把上楼了。
　　他这是，生气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啊。顾佳期不解。
　　两个人到放学都没再说一句话。
　　叶舟许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洗漱结束后躺在床上，打开张诚给他发的视频，他有反应了。他想起很久之前张诚给他发的男女的视频，也有反应，但不大。
　　他关上手机，在床上摆成“大”字，重重叹气。
　　活了十八年，才发现自己是个弯的。
　　连续几天叶舟许早上还是会源源不断的收到各式各样的早餐，而顾佳期因为吓哭女生的事，便没人敢给他送，也算得了清净。
　　眼看就到周六，下午只用上两节课就能放学回家，顾佳期早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放学，今天店里客人多，他要赶紧过去干活。
　　“兄弟，晚上有时间没？哥几个准备聚一聚。”
　　绿灯，叶舟许打着电话从高速下面过去，看见自己同桌慌慌张张的跑进BRT。
　　叶舟许不好和他们鬼混，说：“不去，无聊。”
　　“不是之前那地，就是大家聚一块吃个饭，而且那家饭店真的不错，我前些天发现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张诚搜肠刮肚，费尽各种成语来形用那家店的好，“更重要的是，那家店的服务员是个漂亮的小男生，你最近不是那啥么，去看看呗。”
　　不知道为什么，张诚说到“漂亮的小男生”时，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自己同桌的脸，的确，自己同桌才十六，还没有成年男人拥有的硬朗，有些雄雌莫辩的美，能用“漂亮”来形容。
　　“行。”
　　“好嘞，我把定位发给你。”
　　收到定位后，叶舟许把手机收起来，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他，今天有个家庭聚会，家里的老人都到齐了，不能不去。
　　何玲是个孤儿，也没什么亲戚，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叶明择也算识相，没聊学习上的事情。
　　倒是何玲，想要刷一波叶舟许的好感，便试着给叶舟许夹菜，说：“舟许，尝尝这个，我亲自做的，味道还可以。”
　　的确还可以，软烂的排骨裹上糖醋汁让人胃口打开。
　　何玲将排骨放到他碗里。
　　啪——
　　叶舟许把筷子随手摔在桌子上，起身，说：“我约了同学，先走了。”
　　餐厅里鸦雀无声，只有从客厅传来的重重摔门声。
　　叶舟许出小区，走到马路边上，叫了辆车。
　　张诚发来消息：“兄弟，快到了没。”
　　“快了，你先点着。”
　　“好嘞！”
　　张诚包的二楼的雅间，叶舟许进去前余光中走廊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房间能坐下十五个人，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叶舟许大眼一扫，都是之前学校玩的比较好的同学。
　　“来来来，叶哥快坐，”张诚喊道，“服务员！”
　　叶舟许落座。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叶舟许回头，见自己同桌穿着制服，手里拿着菜单进来。
　　两人见面都楞了一下，随后不约而同的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顾佳期把菜单放在叶舟许和张诚中间的桌子上，保持微笑，说：“先生您好，您先看看菜单。”
　　张诚随意翻翻，点了几个菜，都是他之前吃过的，随后把菜单稍微推向叶舟许，说：“你看看有什么要点的。”
　　“你有什么推荐吗？”叶舟许是对顾佳期说的。
　　顾佳期把菜单翻到前几页，粉白的指尖点在上面，温声：“鲤鱼三吃，鲤鱼是黄河鲤鱼，已经在清水池里养了两三天，没有土腥味。”
　　“那就这个吧。”
　　“好的，”顾佳期在点菜宝上记下刚才点的菜，“还有其他需要吗？或是酒水之类的。”
　　其他人挨个点菜，顾佳期认真地记下。
　　叶舟许盯着他，听他熟练的介绍菜品，点到费火的菜时还会告诉顾客情况。从叶舟许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干了还会伸出舌尖舔一下。
　　叶舟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
　　等大家点完菜，顾佳期离开。
　　等菜的时间无聊，有男生提议开黑，而女生则聚在一起聊八卦。
　　张诚和叶舟许边打游戏边聊天。
　　“怎么样？”张诚冲他挤眉弄眼。
　　叶舟许跟在小兵后边，说：“什么怎么样？”
　　“那个男生啊！长得不错吧，那小脸，嫩的好像能掐出来水。”
　　叶舟许回想起刚才自己同桌的嘴巴，漏掉了个炮车。
　　过了一会儿。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