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好学生》叶滋蔓

2、恶劣

　　叶舟许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回去是不可能的，可回自己租的房子又没意思。好在这时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张诚：兄弟，来不来玩？定位发过来，我去接你。
　　这个张诚就是之前给叶舟许打电话的人，比叶舟许小俩个月，是叶舟许之前的高中同学。
　　定位发过去，叶舟许站在路边看手机，年级群今天异常热闹，新生的热度到现在还没有降下来，已经有女生在群里问新生的联系方式。很快就有一班的学生出来回复。
　　付熙：别想了，他俩一个好学生，看起来就是要搞事业不搞爱情的。
　　付熙：另一个，抽烟喝酒打架，那个女生遭得住？
　　立马有女生回复他：的确，高个的一看就是好学生，另一个一看就是坏学生。
　　此话出口，不少女生都冷静下来，但还是有人决定试一试。
　　殊不知，试试就逝世。
　　早上，许多同学都提前到班，不是读书，而是一边吃带的早饭一边闲聊。
　　顾佳期到走廊还没进班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生没见过，男生是昨天和他一起到班的新生，好像叫叶舟许。
　　女生羞红了脸，捧起手里的礼物：“叶同学你好，我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叶舟许没有接她的礼物，强压住心底的不耐烦，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同学，东西我不能收。”然后拿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号给了女生，还不忘露出笑脸。
　　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叶舟许曾休学一年，虽说是高二学生，但已经成年，眉眼中微微显露成熟，当下女生最是喜欢。
　　女生高兴的离开，去隔壁班，而还没进班的顾佳期站在门口，也不知看了多久，叶舟许早就发现了他，对他笑了笑。
　　笑什么啊？
　　“吃早饭了吗?”叶舟许问他。
　　“还没。”今天出门忘带早饭钱，现在学校食堂又关门了，他准备过会儿到小卖铺买个汉堡充饥。
　　“那你可有的吃了。”说完，叶舟许从他身边过去进班。
　　什么意思？
　　他可没有加入班级群，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才明白为什么叶舟许那么说。
　　本来就不大的位置上被各种贴好便签的早餐堆成了山。
　　这种情况是他第一次见，心说：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谈恋爱。刚想完，就看见一张便签上写着：顾同学，我在年级前一百，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顾佳期这才发现，这个女生送的不是早餐，是一本练习册。
　　“你不吃吗？”叶舟许说的是那些早饭。
　　顾佳期决定请教同病相怜的同桌，说：“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来的早，她们送来的时候我就拒绝了。”
　　这些的确不好收下，于是顾佳期趁早读还没开始，根据标签上班级挨个送去，来回上下跑楼梯的感觉属实说不上太好，心情自然而然的也不好。
　　于是隔壁班的女生看到顾佳期紧锁眉头、一脸厌烦地喊她名字，并把早餐还给她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这个男生好凶，昨天群里说的对。
　　“顾佳期？哎呦，一看就是坏学生。”
　　顾佳期送到最后发现还有一份早餐，没有标签信封。
　　这可怎么办，时间不够了，马上就要开始早读，到时候老师到班他就不好出去了。
　　上楼的拐角对面是接水房，他在接水房里踌躇不定。
　　“找不到人吗？”发现叶舟许来接水，骨节分明的五指懒散地握着水杯，灰色的水杯衬得手更白嫩。
　　真好看，顾佳期咽了口口水，上下楼梯跑的有好几趟，一口水还没喝，此时嗓子干涩，说：“嗯。”说着把手里装早餐的塑料袋给叶舟许看。
　　叶舟许眉眼舒展，说道：“找不到就吃了吧，说不定那位同学只是想把你养得胖些。”
　　不知不觉间两人靠的越来越近。
　　叶舟许看见对方微微下垂的嘴角，问道：“不喜欢吃鸡蛋灌饼？”
　　“不是，只是之前买鸡蛋灌饼的时候会让老板帮忙把生菜煎一下。”
　　“扔了不就行了？”
　　顾佳期抬头瞪大眼睛，严肃说：“不行，怎么能浪费食物？”
　　眼睛还挺大。
　　叶舟许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接水的台子上，洗了手，拿过顾佳期手里的塑料袋，把鸡蛋灌饼里的生菜抽了出来，塞到自己嘴里，细嚼慢咽。
　　顾佳期眼睛睁地更大了，看见生菜上的酱汁挂在叶舟许的嘴角，叶舟许粉嫩的舌尖伸出些许，包裹住嘴角的酱汁，卷到口腔里。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在顾佳期的脑海里不断放大，瞬间红了脸。
　　这是很奇怪感觉。
　　顾佳期把鸡蛋灌饼递给他，说：“这不就解决了。”
　　“谢、谢谢。”感觉手里的鸡蛋灌饼烫手。
　　“赶紧吃，快早读了。”
　　顾佳期边吃早餐边等叶舟许洗手、接水，两人一起到班。
　　等早饭吃完，早读开始。
　　站着早读是嵩陇一中的特色。
　　顾佳期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把凳子推进课桌下面。寂静的教室里，只有推凳子的声音，显得声音特别大。其他同学都以为是坏学生在表达对这种规定的不满，毕竟昨天付熙可是把顾佳期抽烟喝酒打架的“光荣事迹”在整个年级传了个遍，还加上了许多夸张的修辞。
　　而一旁的叶舟许打不起精神，这幅样子很难不被看早读的叶向蓝看到，说：“叶舟许同学，早起要打起精神！”
　　叶舟许面露愧疚：“叶老师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学习忘了时间。”意思就是说，我昨天学习太用功、睡太晚，导致今天没精神。
　　叶向蓝额角的青筋抽了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去酒吧鬼混。
　　“下次注意！”咬牙切齿。
　　“好的，叶老师。”简直就是一只听话的小白兔。
　　激烈的早读中有几缕议论的声音。
　　“这就是学霸吗？”
　　“人帅，学习还努力。”
　　“完蛋，看来我月考的排名又要倒退了。”
　　······
　　就连顾佳期都忍不住的赞赏，自己的同桌学习努力、还乐于助人。
　　发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叶舟许带上人畜无害的笑脸：“顾同学，要专心早读哦。”
　　“好的。”竟有些心虚。回想起刚才的笑脸，自己的同桌······长得还好看。
　　等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学生一溜烟的奔着食堂去，整个教室就剩顾佳期一人，准备出去时，看到班门口有位女生在向她招手。顾佳期向她走过去，问道：“有什么事吗？”
　　“早上给你的鸡蛋灌饼吃了吗？”来的女生举止大方，没有面对喜欢的人会表现出来的扭扭捏捏。
　　“没有标签的那个？”顾佳期忽然想到叶舟许吃掉的生菜，“很谢谢你，但之后不要送了。”
　　女生欣然答应，问道：“可以要你个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
　　何润舒根本不相信，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没有手机，于是有点生气，说：“顾同学，你拒绝人也不能用这么拙劣的理由吧。”
　　“我是真的没有。”
　　见他说得还挺真诚，何润舒暂且相信，说道：“好吧，主要是我有事相求，希望你到时候能够答应。”
　　看她也不是要拉自己早恋的样子，顾佳期便答应了。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叫何舒润，单人何，水润舒缓。”低头看眼手表，“一起去吃饭吧，再不去就要排成长龙了。”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各个年级错点吃饭，这时人还不是很多，有的男生准备打完篮球再来吃。
　　何润舒五官英气，个子也比大部分女生高，如果没有被她随意扎起的齐肩长发，说是男生也不为过。
　　两人点的盖浇饭，在食堂长桌面对面坐下。
　　“你也没年级里说的那么恶劣啊。”何舒润看面前的男生不皱眉的时候满身稚气，睁着大眼发呆的时候又有点可爱。
　　“恶劣？”他一直被邻里乡亲称赞，说是个勤俭持家、助人为乐、成绩优秀的三好学生，怎么现在要被“恶劣”形容。
　　“说你抽烟喝酒打架，今早还有个女生被你吓哭了。”
　　顾佳期只好给她解释是怎么一回事，何润舒笑得前仰后合，搂住他的肩。
　　“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装逼把自己名声搞坏的，”何润舒冲他挤眉弄眼，“你这样还怎么嫁出去？”
　　顾佳期红了脸，惊慌看向她：“什么嫁不嫁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何润舒把手臂放下去,“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
　　“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顾佳期生闷气，心说：怎么把我说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坐在不远处的叶舟许看完了全程，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好哇，开学第二天就谈上了。
　　中午下课的时候，叶舟许路过篮球场就去打了一局，付熙是输的心服口服，拉着叶舟许要请吃饭，不管叶舟许怎么拒绝都没用。
　　结果到食堂发现自己卡没钱了，付熙又抢过赵辉的卡买了三份饭。
　　“兄弟你怎么不吃啊？”付熙往嘴里塞了口饭，看叶舟许盯着远处不说话，好像心情不太好。
　　赵辉：“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把你的嘴闭上，喷的到处都是。”
　　叶舟许端起盘子起身。
　　“兄弟你干嘛？”
　　“治理早恋。”说完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