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好学生》叶滋蔓

4、娟姐

　　“孬孙！”张诚骂了一句，对面拿了龙。但最后还是张诚和叶舟许他们一队赢了。
　　这局打的久，等结束开始上菜，不是顾佳期来上菜。
　　一个男生：“叶哥，一中的妹子长得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叶舟许分手的事，都在想他到新学校有没有找女朋友。
　　“长得像男的。”
　　“就没可爱的吗？”
　　“有，但不是女生。”
　　那个男生满脸问号，张诚连忙说：“把你嘴闭上，一中的妹子好看不好看都看不上你！”
　　“我这是不好奇叶哥有没有找对象吗？”
　　叶舟许想了想，说：“我觉得早恋不好，现在学习比较重要。”
　　“······”
　　鸦默雀静。
　　不是在开玩笑吧，刚才有人竟然说学习重要？果然，一中的学习氛围就是好，连稳居倒数第一的叶哥都被感染，要好好学习了。
　　“叶哥说的对。”刚才那个男生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楼底下传来争吵的声音。
　　张诚忍不住吐槽：“这饭店隔音也太差了吧。”
　　叶舟许不吭声，起身下楼。
　　“诶诶诶！兄弟你去哪？”
　　张诚也赶紧跟过去。
　　一楼，一个女生蹲在角落里哭。
　　顾佳期对面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脸色通红，既是喝酒喝得也是气得，他伸手指着顾佳期，大喊：“妈的，俺弄啥管你啥事？！一破服务员算个什么东西！”
　　老板娘不明前后经过，但赶紧出来出来劝架，说：“怎么了？小孩不懂事，你别生气。”
　　“我又没做错，你对女生动手动脚，我不打你就不错了！”顾佳期不服气。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欺负人家小女生，还不让人说，给他脸了。
　　男人被他这么一怼，火气上涌，重重扇了顾佳期一巴掌！下一秒，叶舟许掂起桌上的啤酒瓶抡在男人头上！霎时，血流了满地！
　　男人吃痛捂着头后退，血液顺着胳膊染红身上的老头衫，大喊：“我靠恁妈！”
　　“恁敢靠一个试试！”老板娘给厨师说，“给俺把门关上！”
　　饭店门被关上，现在谁也走不了。
　　“妈嘞个逼，给恁脸了是不是？”老板娘抬膝再重重落下，火红的高跟鞋把男人踩在地上，鞋跟下面全是血。
　　男人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大骂：“草！”想要起身，却起不来。
　　“嘴还嫩脏，手游嫩贱，恁瞧瞧恁那鳖孙样，还摸小姑娘，还打人。恁说恁贱不贱？该不该打？”
　　老板娘又踩了一脚。
　　踩完之后又开始骂，整整输出了十几分钟，才结束。
　　“着不着错了？”
　　男人艰难的点头。
　　“错到哪了？”
　　“俺不该闹事，不该摸人家，不该打人······”
　　“中，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过会儿跟人家女生道歉赔礼，只要你不瞎作，恁下回来我还招待你，”脚下的男人跟死尸一样不吭声，老板娘弯腰拍拍他的脸，“听见没？听见吭声！”
　　“听、听见了。”
　　老板娘对此很是满意，把脚拿开，回到普通话，又对他说：“今天店里的损失你来赔，那瓶酒也是。”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不敢不同意。等事情处理好，顶着头上的伤狼狈离开，顾佳期也打扫好地上的血渍，把饭店大门打开。此时一楼人满为患，大家都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毕竟都喜欢看热闹。
　　“真是对不起，打扰到大家用餐了，每桌送大家一瓶汽水，”王娟整理好头发，红唇轻起，“但菜钱还是要付的。”
　　“好！”看热闹还能送饮料，大伙都挺开心的。
　　顾佳期弯腰用透明胶带粘起刚才啤酒瓶的啤酒瓶碎渣，叶舟许陪他一起。
　　“你刚才太冲动了。”
　　“我不能看我同桌被打，”叶舟许轻抚了一下顾佳期被打肿的右脸，“你是不会还手吗？”
　　“这不是被你抢先了么。”顾佳期侧开脸，“我打架还是很厉害的。”
　　顾佳期把粘满碎屑的胶带扔进垃圾桶，说：“你同学还在等着，赶紧上楼吃饭吧。”
　　“你什么时候下班？”叶舟许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顾佳期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老老实实回答：“九点，按理来说我是应该九点半下班的，但不一定赶得上公交车，老板娘就同意我早点回去，因为最后半小时饭店是在打扫卫生，不会影响生意。不过早退还是要扣工资的。”
　　“你老板娘还真是拎得清。”
　　叶舟许话音刚落，王娟已经换了一双高跟鞋，她在收银台后面翘起二郎腿，边数钱边说：“别在那聊天了，快去干活，看那桌吃完了，把盘子收收。”
　　“好！”顾佳期应声转头又对叶舟许说，“谢谢你今天为我出气，我先去忙了。”
　　“嗯。”
　　说完，叶舟许看自己同桌忙不迭的离开，手里还拿着抹布。
　　叶舟许和刚刚下楼看戏的张诚一块回到雅间，张诚说：“我去，叶哥，你刚刚也太猛了，英雄救美，你不会真对那小男生起意思了吧。”
　　“没有，他毛都没长齐。”叶舟许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糖醋瓦块。
　　张诚仔细想了想，说道：“原来你喜欢成熟一点的，我之前在咖啡馆认识一个大叔······”
　　话还没说完，叶舟许朝他脑袋扇了一巴掌，张诚揉揉脑袋还疼。
　　“别聊我了，”叶舟许用手背支着下巴，眼里带笑“聊聊你吧。”
　　“我有什么好聊的。”张诚心虚。
　　“你刚才都快把眼睛镶在老板娘脸上了，是喜欢吧。”
　　这下张诚慌了。
　　“哪有，别说了别说了，吃饭吃饭！”
　　叶舟许知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开始和之前的同学聊起其他的事。
　　等聚会结束，已经快九点了，他们毕竟是学生，一部分还没成年，喝酒只是图个乐子，叶舟许给他们挨个打车送回去，自己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果然，到了九点顾佳期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一抬眼就看见叶舟许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手机，于是走到前去。
　　“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
　　这个回答出人意料，顾佳期继续问：“等我干嘛？”
　　“你还没吃饭吧，带你去吃饭，我请客。”叶舟许刚才问王娟了，这里不包吃住，吃饭只能自己抽时间买着解决。
　　“不用不用，我回家自己煮点面就好了，再说，我还要赶公交。”
　　叶舟许把手机收起来，说：“刚才光顾着和同学聊天，没吃什么东西。过会有司机来接我，捎你一程不费事，周六坐公交的人多，你就别去挤了。”
　　这说得天衣无缝，顾佳期便没有再拒绝。
　　附近的沙县小吃十点才关门，叶舟许点了两大份馄饨和一笼蒸饺，顾佳期没什么异议，他除了葱姜蒜坚决不吃，其他不管喜不喜欢都能凑合，挺好养活的。
　　工作了一下午，现在肚子空空，顾佳期没用多久就把一碗馄饨吃完了，然后悠哉悠哉的吃蒸饺，他说：“谢谢你，下回我请回来。”
　　“好啊，别请我食堂的饭就行。”
　　“嗯？学校的饭不难吃啊。”一中的食堂上下两层，二十多个窗口，从奶茶冰淇淋到新疆大盘鸡应有尽有。
　　“主要是太便宜，还没沙县小吃贵。”叶舟许笑了笑。
　　顾佳期大笑，说道：“好啊你，要求还挺严格。”
　　这是叶舟许第一次见顾佳期大笑，眼睛让他想到弯月。他想起群里面的消息，心想，哪是什么坏学生？听话又懂事，这么小就出来帮家人分担，自己这个 “好学生”真是比不了。
　　茶足饭饱，叶舟许已经提前给司机发消息，此时正好到地方。
　　两人上了车，顾佳期给司机报地名，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一会儿，叶舟许感到右肩压了下来，一看，顾佳期依着他睡着了。
　　车里很安静，顾佳期睡得很乖，鼻子呼气时，叶舟许好像被这股轻柔的气息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叶舟许的肩已经发麻。
　　顾佳期被他侥幸，发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没把你衣服弄脏吧。”仔细一看，还真有一处水痕。
　　“没事没事，”叶舟许掂掂有水痕的一处布料，“我回去洗洗就好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去吧。”
　　“好吧，今天真是谢谢你！”
　　“没事。”
　　顾佳期下车后，摆了摆手，车里的人做出回应后，汽车驶向远方。
　　过不了多久，两人就又要见面了。
　　一中周六下午放假，周日下午返校参加周测，满打满算放一天假。教育局明面上不允许，但实际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学生已经习以为常。
　　睡前，顾佳期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从刚刚一点点地往前推。
　　奇怪，为什么叶舟许瓶子抡得那么熟练？
　　周日，叶舟许早早就来到学校，在桌上摊开书，其他学生见了都感叹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小测试都会认真对待。没有人发现，他的书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一页看了半小时。
　　叶舟许本来想着早早到学校和同桌聊聊天，结果这都快考试了，顾佳期还没到班。
　　他也无心考试，趁老师不注意手机拍题，很快就把试卷写完了。
　　结果等到放学，自己同桌还没有来。
　　不会是昨天那个男人来找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