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悲伤之人》陌上话桑凉

4、第 4 章

　　回店的路上，雪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桃子看不清脚下的路，不小心摔倒了两次，这才带着满身雪水回到了店里。
　　看着她惨兮兮的样子，老板责备的话也有点骂不出口了，挥手让桃子赶紧去厨房烤火。
　　大婶们心疼桃子，从她背上卸下背篓，搬过来小凳子，让她坐在炉灶旁边。
　　桃子抱着一杯热水，安静地坐在炉灶边，偷偷发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来人打开厨房门，一眼就看见了炉灶边坐着的桃子，他急匆匆地跑到炉灶边，拉起桃子就往外跑。
　　他嘴里喊着，“服侍花魁的秃全都病倒了，老板让我来喊你去帮忙顶替一会。”
　　桃子有点抗拒和花魁相处，那位美丽的女子脾气实在是差，她在近身伺候那位美人时，没有一次不挨打的。
　　可惜，现在外面下着大雪，店里的秃全都病倒了，那些游女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位花魁，老板想来想去，店里唯一合适的人，居然只剩下了不起眼的桃子。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眼桃子的脸，转头对着手下说，“给桃子找一身干净合身的衣服，把她带到千樱那里去。”
　　桃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心情忐忑地跟在那人身后，走过漫长的回廊，爬上长长的楼梯。
　　从楼梯这边可以看见两扇描金绘彩的门，门后的房间属于那位名动整个花街的大美人——千樱花魁。
　　“千樱大人，服侍您的人已经到了，可以让她进来吗？”
　　“可。”柔媚的女声响起，“刷拉”一声，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向两边打开，呈现在桃子眼里的，便是整个花街最值钱的地方——花魁的梳妆间。
　　千樱花魁披散着长发，坐在梳妆镜前，她赤足踏在一块看上去就软和得不行的皮毛上面，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白皮毛，都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地上扔满了晶莹剔透的琉璃珠，耀眼夺目的各色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桃子也有些不安地走上前，乖乖站到千樱身后，为她盘发，梳妆，换衣，准备晚上千樱接待客人时需要的东西。
　　即使是这般卖力地干活，千樱也能百般挑刺，不是嫌桃子眼光不好不会搭配衣服，就是嫌她丑影响自己心情，骂完不过瘾，她还顺手给了桃子一下，正好打在了桃子脸上。
　　千樱的力气很大，桃子还没来得及跑，她的巴掌已经糊到了脸上，打得桃子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桃子没有吭声，继续努力干活。殊不知她这种不哭不闹的样子，让千樱更加过分了。
　　千樱也很少遇到桃子这种挨打了还不哭的人，她好奇地转过头来确认桃子有没有哭，桃子眼底连水痕都没有，她沉默地垂着头干活，脸肿得老高。
　　“你为什么不哭呢？”千樱很开心地自问自答起来，“啊，可能是因为人家力气太小了，所以她才不哭的吧。”
　　话音刚落，她“啪”地一下，在桃子的脸上又来了一下，桃子的另外半边脸也肿了。
　　“啧啧，本来就丑，现在更难看了。”千樱皱着眉头，用柔软的丝绸细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随手扔到地上。
　　会客时间快到了，千樱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一句，“丑陋的家伙 如果我回来，这间房子没有变得干净又整洁，你就给我滚出这家店。”
　　千樱花魁离开以后，这个房间里凝滞的气息逐渐消散，桃子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收拾卫生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能从花魁手里活下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桃子飞快地干着活，从满屋狼藉，到井井有条，桃子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全部搞定了。
　　桃子累得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眼见其他人要天亮才回来，桃子熬不住，往被窝里一躺，很干脆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桃子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在梦乡里。桃子的脸火辣辣的疼，她忍着疼痛从被窝里爬起来，跑到厨房去找吃的。
　　桃子拿了一些不会引人注意的食物，用油纸包好，贴身放着，从厨房的后门溜了出去。
　　雪已经停了，积雪没过了桃子的小腿，她艰难地在雪地里穿行，冻得手脚都快没有知觉了。她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走到了妓夫太郎兄妹藏身的地方。
　　令桃子感到意外的是，妓夫太郎和小梅不在客房里，她昨天拿出来的被褥也不见了。
　　他们两个能去哪儿呢？
　　桃子不死心地在这个凶宅里穿梭，她小声的喊着，“妓夫太郎，小梅，你们在吗？”“你们还在这里吗？”
　　不知不觉间，桃子已经走到了发生惨案的房间门口，她闻到了血腥味，很浓很浓的血腥味。
　　说不定，他们兄妹俩就藏在了这里面呢？
　　桃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手按在门上，缓缓地推开。
　　只那一瞬，桃子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血色，让人作呕的味道扑向她的鼻子，墙壁上，榻榻米上，甚至是天花板上，大片大片的黑红印记，冲击着她的眼球。
　　一双冰凉的手从桃子身后伸了出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真是笨蛋。”
　　妓夫太郎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桃子吓得手脚发软，被他拖着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带着桃子爬进这户人家的阁楼里，小梅从他背上跳下来，非常果断地钻进被褥里面。
　　桃子从怀里掏出那包吃的，递到妓夫太郎手里。
　　妓夫太郎盯着那包吃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去，拆开来，从里面扒拉出适合小梅吃的软和的食物，剩下的他才吃。
　　“刚才……谢谢你。”桃子左思右想，决定向他道谢。
　　妓夫太郎斜了她一眼，嘴里塞着吃的，含糊地问她，“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救了我？”
　　桃子慌忙摆手，她攥着衣角，小声地回答，“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妓夫太郎没有再问，他吃了一个饼就不再进食，剩下的食物都被他收好，放在了一边。
　　天渐渐亮了，阁楼里也亮堂了起来，妓夫太郎瞟了眼桃子，看清了她脸上的巴掌印，他垂着眼皮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桃子没吭声，她只是店老板好心养着的小女孩，和老板的摇钱树花魁相比，她完败。
　　“问你呢，脸怎么回事，被谁打了？”妓夫太郎踢了踢她的脚，桃子把自己缩成一团，闷声说，“你别问了，我没事。”她的回答气得妓夫太郎想骂人。
　　“……我明天再来看你们。”桃子顺着梯子爬下阁楼，她鬼使神差地往上一看，妓夫太郎和小梅趴在阁楼的入口那里，盯着她看。
　　桃子开心地冲着他们挥了挥手，“我走啦，明天见。”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妓夫太郎收回视线，温柔地摸了摸小梅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