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有个宝》不蘸醋

35、第 35 章

　　阿宝可没耐心哄棪玠。“随便你，你就闷死在里头吧！”

　　片刻，棪玠隐约听见开门声，隔着被子道：“阿宝？阿宝？” 叫唤了几声后，露出脸蛋张望，嘴里碎念：“这就走了。”

　　话音刚落，阿宝便推开衣柜，从里头跳到棪玠眼前。

　　“哇！”

　　棪玠的魂被阿宝这一叫差点儿都给吓跑了。他定了定神，眼神闪躲，又把脸埋进被子里。

　　“你这人，不就是用书砸了你吗？你要这样躲着我吗？我以后不这样做就是了。要不你也拿书砸我。”

　　“你能别提了吗？你不会害臊的吗？”

　　阿宝愣了一会儿。经过这几日与他相处，阿宝知晓对付他这样的人，就是要脸皮厚。只要脸皮够厚，他便无法反驳，无法拒绝。

　　“你都知道了？”

　　“我捡起的，我能不知道。”

　　“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道没人和你说吗？”

　　“我……我知道，不需要人和我说。”

　　“是吗？那你干嘛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我看是你害臊。”

　　棪玠不情愿地去了披在身上的被子。阿宝看见棪玠红着的眼，弯着腰问道：“你哭了？”

　　“看了不该看的，眼皮痒。”

　　阿宝知道他这是在撒谎，想起了棪玥说过的话，对他有了些同情及心疼，便伸手摸了摸棪玠的头。

　　棪玠抬起眼眸，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却又不躲。

　　“我头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阿宝摇头，道：“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作猫狗了。”

　　“别说，你这毛……发摸着还挺舒服的。”

　　“你可知晓你有时说的话，做的事，真的会让人会错意？”

　　棪玠继续道：“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吗？”

　　“那就别控制。” 阿宝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棪玠的神经，他握住阿宝的手腕，把阿宝的手从他头上拿开。

　　“你是在认命吗？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管如何你都能有书念，所以用不着……真做我娘子。” 棪玠认真地注视着阿宝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想从中获得答案。

　　阿宝抿着嘴，似有话要说，但硬憋了回去。棪玠看阿宝看得入神，竟忆起昨夜的事，眼睛不知觉地盯向一处。忽然阿宝遮住棪玠的眼和鼻子。

　　“你又干嘛！”

　　“你没感觉到吗？”

　　“什么？怎么有股腥味？”

　　“你闭着眼，不准睁开！”

　　“好。我不睁开。”棪玠的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宝的缘故又痒又暖。

　　阿宝把手撤下。这一撤下，血顺势流淌至嘴上。这味道棪玠再熟悉不过了。一眨眼的功夫，棪玠就已经晕了。好在，阿宝及时扶住他，才不至于一头撞在地上。

　　反正都晕了，阿宝便把棪玠往回一推，好让他躺在床上，至于怎样躺她才不管，躺好就行。随后，阿宝赶紧叫人请大夫。

　　棪玠缓缓睁开眼，一睁眼便听到爷爷的声音，“怎么就流鼻血了呢？”

　　“他的身子真的不行。看样子就别勉强他了。”桓泽道。

　　“不行，就该多锻炼！” 这大嗓门一听就知道是阿爹。

　　是啊。我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呢？莫非是我时日不多了？也是，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那阿宝？怪不得阿爹说一年便可和离，原来是我只有一年可活。他们这是急着要孩子呢。

　　“姐。” 棪玠叫着一旁站着的棪珍。

　　“你醒了！” 棪珍叫道。

　　房内的人眼睛全转到棪玠身上。棪玠左瞟右瞄，不见阿宝。“那个……你们怎么都在啊？”

　　“咳，李太医说了，你这是气火旺，加上一时激动所致。平时爷爷叫你多锻炼身体，偏不听。这下好了，一点小事就流鼻血，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爷爷，您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但这是强求不来的，希望你能放过阿宝。”

　　“好啦，不逼你就是了，但这婚不能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棪玠也只能暂时接受这样的安排。

　　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发生，魏国公已命人将桌上的书都搬走，等棪玠身心准备好了再说。棪玠心里是舒坦了，可阿宝回房不见那些书，却不乐意了。

　　“怎么没了？”

　　“收走了。” 棪玠不急不慢道。

　　“可我还没看完呢？”

　　“你就那么喜欢看那些东西吗？”

　　“反正没事做。”

　　“你可以看我啊！”

　　“你？”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教你识字，教你识字不得看我啊！”

　　阿宝拍拍领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棪玠看阿宝这反应，问道：“怎么，看我还不乐意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吗？到底还是怕了。”

　　“我才不怕呢！你有什么可看的！又瘦又软，集市里的猪肉都比你好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棪玠若有所思地盯着阿宝，良久吐出一句：“昨夜你是否梦见我？”

　　万般思绪在阿宝脑海里翻腾，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臭盐巴还抓着昨夜的事不放。阿宝为此感到烦乱，胡诌道：“梦了，但不是你。”

　　“是谁？”

　　“不知道！没看清！我只知道他不像你身体壮得很！”

　　“我看你就是看多了那些书，都入梦了！”

　　“你！” 阿宝指着棪玠放声大哭。棪玠立马哄道：“哎呀，别哭。这人之常情，梦就梦呗，又不是真的。真的是我就行了。”

　　“嗯？” 阿宝抬眼望着棪玠。棪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紧抿着唇，羞得别过脸。

　　阿宝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走到棪玠面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 棪玠好想如实说是，但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便喉咙用力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再怎么说你也要我名义上的妻，我可不想被外人耻笑，丢了国公府的颜面。所以还望你能自重些，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你再忍忍……到时候你想嫁谁便嫁谁。”

　　泪珠从阿宝的脸上滑落，原本她只是假意哭泣，没曾想假的成真。她抹了抹脸，对着棪玠微笑道：“还好没有。”

　　“嗯，还好没有。” 棪玠也跟着笑着说。

　　“不说了，我阿爹来了，我要去找他。”话一说完，阿宝便跑出房门。李婷从背后叫了阿宝，可是阿宝似乎没听见，一直跑。李婷往棪玠房内看，见棪玠呆呆地望向门口。李婷作为阿宝的贴身丫鬟，只能跟着阿宝。

　　阿宝边跑边哭，连丫鬟和小厮向她行礼，她都顾不上。直至喘不过气才停下脚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认不得这周遭的环境。

　　“我一定是待在这里太久了，连他都看得顺眼。出了这府，就不会这么想了。嗯，一定是这样。” 阿宝自言自语道。

　　李婷叫了阿宝。阿宝循声望去，见是李婷，立刻跑去抱住了李婷。李婷不知发生何事，但想来应该是和四公子有关。

　　李婷安慰道：“怎么了？”

　　阿宝依旧抱着李婷，“我想回家。这里住得不习惯。我连这是哪儿我都不知道！”

　　“这是外院。”

　　“哦。小李是不是住这？”

　　李婷点头。

　　“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小李了，他都忙些什么？” 阿宝问道。

　　“他……公子不叫他，应该是没什么可忙的。”

　　阿宝脑瓜一转，笑道：“他能带我出这府吗？”

　　“这……”

　　“府里那么多人，没人会注意到我的。你就带我去找小李吧。”

　　李婷犹豫了一阵，还是照阿宝的话做了。她带阿宝来到小李居住的下房，敲了三下门，“哥。”

　　小李马上开门，见李婷旁边还站着阿宝，又惊又喜，开口道：“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里面没人吧？”

　　“没。房随小了点，但我好歹是公子的随从，自然是自个睡一间。少夫人，您这是要进去瞧一瞧吗？”

　　“那就进去看看吧。” 小李站到一侧，请阿宝入内。一进房，阿宝就吩咐小李把门关了。之后，她把想出府的事和小李说了，并希望他能帮她。

　　“少夫人，您和公子说一声，让他带您出府不就行了吗，怎么还需要小的呢？”

　　“别提他！ 怎么女的就不能自己出了魏国公府吗？”

　　小李笑脸盈盈道：“能是能，但您刚进门，哪有让刚嫁进门的小娘子自己出门的道理。”

　　“我就出去透个气。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李连摇头，“少夫人，您可别害我。万一您出了事，我可咋办？”

　　“呸，我怎么会出事！我能不能叫你做事？”

　　“能。” 小李无奈道。

　　“那你就拿件下人的衣裳给我，好离开。”

　　李婷道：“少夫人，这不合适。”

　　阿宝正在气头上，才不管他们怎么劝说，反正今日的门是出定了。“没有什么不合适，能有什么比我嫁进来还不合适吗！”

　　“对了，少夫人，您可有带铜钱？

　　阿宝摇头，道：“不用吧，我又不买东西。”

　　“欸，少夫人哪里话，出门在外没钱可不行。”

　　李婷趁机说道：“我这就去取。”

　　“你不会是要跑去告诉他吧？”

　　“放心，不会的。” 阿宝见李婷的神情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便信了她，并告诉她钱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