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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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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国广觉得很奇怪。
今日他没有远征和出阵任务,而是负责内番。他起了床,正沿着走廊前往厨房,他的兄弟堀川国广抱着装着衣服的盆子从他身后追上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早啊兄弟!”
“早。”
堀川国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突然开口说道:“兄弟真漂亮呢,哈哈哈哈哈。”
“……?”山姥切国广怔了一瞬,耳根开始发烫,他刚想拽下兜帽说上一句“不要夸我漂亮”,堀川国广就对他挥了挥手,笑着说:“我去洗衣服啦,回见,兄弟。”
他的话梗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堀川国广已经发挥胁差的机动跑掉了。山姥切国广有些困惑地甩甩头,去厨房吃早饭。
他起得比较早,烛台切光忠正在里面忙碌。
“山姥切殿,能从底下橱柜里帮我拿个盘子吗?”
山姥切国广弯下腰去找,烛台切光忠看了他一眼,突然笑起来。他接过盘子,很突兀地夸了一句:“不愧是山姥切,漂亮又能干呢。”
山姥切国广差点拿不稳盘子。
烛台切光忠转过身继续做菜,山姥切国广伸进被单下面掐了自己一把。
——疼,不是奇怪的梦。
当番的搭档是山姥切长义,但来的却是陆奥守吉行,说是临时有事。
山姥切国广并不在意,和陆奥守吉行打过招呼后开始处理地里的杂草。陆奥守吉行来得晚些,山姥切国广处理完自己负责的田地,又过去帮忙。
陆奥守吉行挠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多谢啦山姥切殿!您可真漂亮!”
转折之生硬让人叹为观止,偏偏陆奥守吉行就是能把毫无关系的两句话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全然不管连续遭到暴击的山姥切国广如遭雷劈的表情。
山姥切国广就是再傻也明白事情不对劲了。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冒出了无数阴谋论——平行时空、幻觉……又被一一否决。这种事情用在一个普通打刀上过于大材小用,哪怕他是清远大人的初始刀,就算真的要对付他,也不是用这种奇怪的调侃方式。
一路上碰到的刃就算一开始正常地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也会笑眯眯地冒出来,突然夸上他一句。山姥切国广只觉得面红耳赤,他扯着兜帽匆匆往房间走,脑子里乱糟糟的。
清远大人虽然温和开朗,但并不是会整天夸奖初始刀的类型。他更像是一位师长,比起夸奖更擅长无声的肯定。因此,尽管山姥切国广可以说是见过了各种大风大浪,但这种彩虹屁攻势……
对不起他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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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好心人解救了山姥切国广。
歌仙兼定抱着被子出来晒,他看见拽着兜帽匆匆疾走的山姥切国广,突然叫住了他。
“不要说我漂亮!”山姥切国广条件反射一般地说道。
歌仙兼定忍不住笑出来,他同情地摆了摆手,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啊呀,本来想把山姥切殿的被单拿去洗一洗……不过山姥切殿记得清理下被单上的杂物啊。”
山姥切国广怔了怔,歌仙兼定已经快步走开了,可能是怕憋不住笑。
山姥切国广:……
他匆忙回到房间解下被单,发现背后不知道何时被贴了一张纸条,还贴得挺牢,上面的意思简单明了:
【夸我】
山姥切国广的第一个反应是:鹤丸国永你给我站住!
——事后鹤丸国永可怜兮兮地向烛台切光忠抱怨:这回真的不是我啊,山姥切殿冤枉我了。
烛台切光忠:“哦?居然不是鹤先生吗?这可真是大惊吓啊。”
山姥切国广把纸条拎起来,他可以确定这张纸条在前一天晚上绝对不在他的披风上,但从堀川国广一大早碰到他时的反应来看,那时候纸条已经在了。
也就是说,纸条是在昨晚他远征回来到今早起床之前贴上去的。
“不过这纸条什么材质的?还挺牢固的。”鹤丸国永嘟囔了一句,山姥切国广好像抓到了点头绪,他伸手握住纸条,果然感到了一些残余的熟悉的灵力。
定时灵术和隐形灵术结合吗?也许还有小纸人?山姥切国广垂下眼,在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你来我往的猜测搞恶作剧人选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是审神者。”
“……嗯?”
“……卧/槽?”鹤丸国永反应颇大,他拍了拍胸脯,“吓到我了吓到我了,果然审神者对山姥切是另眼相待的啊。我也挺想要被恶作剧一下的,人生需要惊吓嘛。”
山姥切国广低下头,只觉得耳根发烫,心跳得很快。他匆忙走出门去,一头钻进房间里关上门。
审神者是在……搞什么啊。
他拽着兜帽,把脸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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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
“被被——被被——”
“不要那么叫我!”山姥切国广用被单盖住头,脸色涨红。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诚恳地说,“我不该吓唬你的……对不起。”
“……”
“被被?”
“……不要那么叫……算了。”山姥切国广自暴自弃地将兜帽盖得更紧一些,“我没有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从兜帽底下抬起头来看我,脸上还带点红色,翠色的眼睛看着我,嗓音有一点哑,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羞愤所致:“……怎么突然,恶作剧?你不是鹤丸国永那种人。”
“……鹤丸国永听到这句话会感到风评被害的。”我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来,小声地吐槽了一句,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啊,只是因为……我知道你瞒着我的事情,也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但是有一点点不开心……如果让你难受了的话,对不起。”
山姥切国广的手指顿了顿,他松开拽着兜帽的手,抬头看向我:“你……知道了?”
“对。”我说,“我知道了。”
“你是我外公的初始刀,八岁的时候,外公的丧礼上,我见过你。我外公是……”
“别说。”他忽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咳了一声,眼神游离了一瞬,转过头来看我,“……你知道就行。这件事情,仅限于此。”
“我知道了。”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房间里沉默了起来,我看着山姥切国广,他似乎恢复了一些,耳根的红色已经褪去了。我仔细想了想,有些抱歉:
“抱歉……我也没有恶作剧的经验。其实我怕你生气,还问了长义这个程度会不会过火的……如果你生气了的话,我向你道歉。”
——虽然山姥切长义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一点小恶作剧都受不住的话,就不配称为山姥切了。
“我没有生气。”山姥切国广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他看着我,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去问了本科?”
“嗯。”
“下次……直接问我吧。想了解的话,问本人就行。”他突然这么说着,又把头扭开了。
耳根好像又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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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被,”我发现了华点,“这样你不就能猜到了吗,还怎么恶作剧啊?”
“……”山姥切国广沉默片刻,转移话题,“我们来谈正事吧。”
“……”
“你那个小纸人做得不错,”山姥切国广居然真的谈起了正事,“几个灵术的把握程度都很好,应用得也很灵活。”
“唔……谢谢。”我抓抓头皮,有些郝然。
“我觉得,”他沉声道,“粟田口那边,可以开始着手了。”
我抬头看了下天色,接近正午时分。按照习惯,午饭后,前田会来取午餐给大典太送去——
我站起来:“我去留纸条,被被帮我通知长义陆奥守他们,地点定在天守阁,时间……明天晚上?”
“好。”
“麻烦被被了。”我站起来轻快地跑了出去。
山姥切国广盯着审神者跑出去的身影,慢慢地站了起来。
——被被就被被吧,他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