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候补武神拿起女主剧本了》花城蚯

5、破镜重圆之亡者归来（五）

　　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临近昏厥，对安德烈的任何举动都难以做出反应。这让他没了继续折磨的兴趣。不过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可以选择。
　　“做出这种不可原谅的事情，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清澈碧绿的眸子流露出如有实质的恶意。
　　他缓缓走向莫一河。
　　无视男人哀求的目光。薄如蝉翼的小刀贴上了他因为恐惧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只要他稍一用力，温热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坚硬东西。
　　安德烈瞳孔收缩，一只深黑色的虫腿挡在他的刀下，由于距离很近的缘故，他能清楚看到虫腿的关节处那细细的绒毛随着他的呼吸而呈现有规律的起伏。
　　一个女人身体缩成一团，以蹲着的姿势占据莫一河头顶。她背后的修长虫足有的点地，有的向上点在天花板上，还有一只强硬地隔开了他想要夺取他人性命的小刀。
　　“你是谁？”安德烈问。
　　秦蓁蓁听不懂法语，也没心思和这个凶手聊天。
　　纵使她性情冷淡，此时也不免有些恼怒。莫一河没了，这份姻缘无从挽回，她的武神头衔更加缥缈了。
　　轻巧翻了个跟头落地，一只虫足顺势贯穿安德烈的肩头，将他牢牢钉在墙上。
　　没有血液流出来，相反秦蓁蓁只感到虫足传来的被啃食的痛苦。
　　是个难产的敌人。
　　她眼神一暗，挥拳对着安德烈的脸挥去，安德烈的头被打进墙里，半张脸的皮肤撕裂，指甲盖大小的黄色的飞蛾从皮肤裂缝中钻进钻出。
　　秦蓁蓁的拳头上沾到的也不是血迹而是飞蛾的混着鳞粉的毒液！
　　白嫩的手背迅速发黑，生出水泡，甚至露出血肉。
　　秦蓁蓁如若无感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拳却被安德烈接住了。
　　“这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女士。”他改说中文。一手握着秦蓁蓁的拳头，一手捂住破裂的脸皮，指缝里黄色的飞蛾渐渐消失。
　　手放下来，他的脸上的裂纹已经消失不见。
　　“你是谁？”秦蓁蓁问。
　　“旧日黄昏安德烈。当然天使的通缉令上称我为沉睡者。女士，你的灵魂是东方的哪位武神呢？”
　　很可惜，她不是武神，只是个天喜星。
　　秦蓁蓁抿了抿唇：“你不配知道。”
　　她退后一步。相当忌惮眼前这个人。
　　旧日黄昏安德烈并不是什么知名度很高的人，最起码秦蓁蓁就不曾听过。但是旧日是一个等级，和天界武神同样的等级。不知道莫一河秦采兮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招惹到如此恐怖的家伙。
　　安德烈是本体来到人间，秦蓁蓁却是用了人类脆弱的躯壳。
　　刺进安德烈身体的黑色虫足已经没有痛觉，秦蓁蓁抽出虫足，却发现那坚硬得可以轻松穿透钢铁的外骨骼此刻被啃咬出大大小小的坑洞，甚至坑洞里面有飞蛾的幼虫在大快朵颐。
　　她当机立断齐根撕掉了这根虫足。虫足不曾落地，化为黄色的飞蛾四处飞舞。
　　秦蓁蓁背上迅速长出一只新的虫足。
　　安德烈捂住受伤的肩头，空气中飞舞的蛾子陆续回到他身上，从伤口钻回去。他似乎极为享受这种状态，苍白的唇不自觉张开，就连眼瞳都开始迷离向上，但又顾及场合并不私密，他抬起手作为遮掩，牙齿死死咬住手指。
　　秦蓁蓁看得直皱眉，这人什么毛病？
　　半晌安德烈才清了清喉咙道：“嗯……武神小姐，我们都是偷偷来到人间，大打出手总会惹来不必要的关注，各退一步如何？我放过这两个人，你放我离开。”
　　秦蓁蓁回头看了眼弱鸡样的莫一河，她放开手脚也能弄死这个假了吧唧的家伙，但同时保护住莫一河这个脆弱的凡人就有点费力了。况且，被称为旧日级的魔神称为武神，还有点小兴奋呢。这是个有眼光的魔神。
　　“可以。”秦蓁蓁的虫足重重包裹住莫一河，将之牢牢保护到自己身后。
　　她的手打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安德烈顺从地离开，经过秦蓁蓁身边，他忽然靠近她，低声道：“武神小姐，下次穿裙子的时候多穿一条打底裤。”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老子真身比你高，比你壮，小弟弟掏出来比你大！秦蓁蓁腹诽着，一脚踹在安德烈后背。让这个危险的家伙快点离开。
　　门在安德烈身后关上，又打开，一只半残的飞蛾被扔出来，砸在安德烈的头上。
　　“哐当……”门再次关上，安德烈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接住飞蛾，由它钻进肉里。
　　“找到了，可以为我的孩子重塑□□的人。多么完美的母体：灵魂纯净善良，□□强悍，灵力充盈这样的极品，我必须得到！”回想起自己狩猎回来的几个神灵，安德烈先是纠结随后露出浪费可耻的表情，就当成娃娃们肥料吧。
　　秦蓁蓁扒拉几下莫一河，这个人还是不动。最后似乎是安德烈的远离导致控制失效，莫一河脱力一样坐到地上。
　　“你怎么样了？”秦蓁蓁伸手拉起莫一河。
　　“离我远点。”他挥手挡着秦蓁蓁的靠近，虽然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可心里还是还怕，秦蓁蓁背后的虫足是真的啊。
　　秦蓁蓁悻悻地笑了笑，由他去了。
　　莫一河缓了缓，不等腿脚恢复力气就踉跄着去看秦采兮。后者已经昏了过去，面朝下躺在地上，从嘴里流出来的血液洇湿了蓝色地毯。
　　他急忙摸出了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安德烈的大嘴娃娃还放在茶几上。“人类，你干什么？不要过来！”大嘴娃娃看着逼近的莫一河发出尖叫。
　　“……”
　　“你好，我的朋友舌头断了，她现在昏过去了，地址是红梅路蒙白亚酒店5664房间。”
　　“……”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娃娃头向下甩了又甩。“非礼啊——主人救命啊——”大嘴娃娃不断尖叫着。
　　“……”直到一条红色的断舌从大嘴娃娃的嘴里掉出来，大嘴娃娃才不再尖叫挣扎，这才真正变成了一个死物。
　　莫一河盯着那条血糊糊的舌头，竟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寻求帮助一样回头看了眼秦蓁蓁，这个女人后背的黑漆漆的非人类肢体已经不见了，一副温婉娴静的样子，天生的微笑唇和他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此刻却给他完全陌生的感觉。
　　冷漠，强大，对他投以讥笑。
　　笑他有眼无瞳，买椟还珠！
　　让秦蓁蓁帮忙拿起舌头的话更无法开口。大嘴娃娃和安德烈的对话他全都听在耳里。纵使有些细节不甚理解，大致内容已经清楚明白。
　　秦采兮要杀秦蓁蓁，且已经付诸实际，只是现在没有成功而已。
　　莫一河深吸了口气，将舌头用卫生纸包了，塞进口袋，抱上秦采兮离开酒店房间。
　　这样去医院应该比等待救护车要快一些。
　　秦蓁蓁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解释，不说话，像个游离在事件外的陌生人。
　　莫一河其实是想太多。秦蓁蓁现在纠结死了。
　　她是想象的巨人，实践的矮子。现在该用什么表情对待莫一河呢？原主那点儿眷恋不舍到现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让她对一个凡人弱鸡谈情说爱，实在是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