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背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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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芷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双马尾的小姑娘，忽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说道，“你就是最近宣传逆行者组织的那个？”
杨溪白点了点头，双马尾跟着晃了起来。“是。”
“芷菲，你要加入吗？逆行者。”笙乐扭头笑着对她说。
“你看我的现状，有什么不加入的理由吗？”纪芷菲将烟搓在烟灰缸里。“我摘除的芯片，可不比宋医生的少。”
“芷菲以前是y市第一医院脑科副主任，我当时是主任。”宋暮扉朝杨溪白轻声解释道，“三年前因为一场手术意外，我们两人都被革职了。”
“原来是这样。”杨溪白心疼宋暮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这家伙，变卦变得挺快。刚刚不还让我不要提宋主任这个称呼么。”纪芷菲调侃地说道。
“芷菲，这三年来我都想问你一个问题。”宋暮扉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忧伤的神色，“你当时真的没看到吗？那条出血的脑血管。”
那本是一场普通的手术。患者郭荆却由于手术过程中没发现的脑血管破裂最终脑出血而死。
大脑本就是人体的禁区。别说是对它动复杂的手术，连在它里面放上一块小小的芯片，宋暮扉都不敢想象。即使是在脑科学日益进步的今天，大脑仍有很多的未知等着人们去探索。
但颅内芯片的技术还是就这么诞生了。
这三年来，关于这场手术的回忆，甚至是当时她手里握着的手术刀，心电图上每一秒的心跳，这些无不时刻浮现在宋暮扉的脑海里，时刻折磨着她。
就算纪芷菲当时真的发现了那条损坏的血管，也无济于事了吧。毕竟——往者不可追。
事情已经过去，她们已经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郭荆因为手术意外死亡后，他的大脑还被BII拿去做颅内芯片的实验。这件事她也是两年前才听医院的同事说起。
时间静止了片刻，直到那支烟灰缸里的香烟熄灭，纪芷菲才开口道，“没看见。”
宋暮扉目光暗淡地看向地板的瓷砖。
纪芷菲用手撑着脑袋，“不是吧宋医生，你还在纠结这件事吗？之后郭荆的大脑不是还被BII拿去做实验了吗？那他大脑的样本应该还在BII的实验室里。你如果想调查手术失败的原因，说不定可以去实验室里偷啊。”
笙乐的手上泛起青筋，她攥紧右手的拳头，直到虎口要被捏出一个指甲印。
笙乐扯着笑说道：“这算不算是为颅内芯片的发展做出贡献了么？”
这句话将纪芷菲逗得大笑，“是呀。”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纪芷菲便喊她们留下来吃晚饭再走。
纪芷菲和笙乐在厨房忙活。纪芷菲停下手里的刀，看着笙乐，问道：“你今晚在这住吗？”
“嗯。”笙乐切着菜，淡淡地回应道，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山蓝河那家伙技术好么？”纪芷菲咯咯笑了几声，忽然问道。
“我没跟他那个……我只是在接近他实现我的目的。”笙乐停下了刀，抬起头来直视纪芷菲说道。“关于X集团，关于那些丧心病狂的实验与手段。”
“是嘛。”纪芷菲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转过身去继续片着肉，没注意到笙乐看向她凶恶的目光。
“你最近还有去找郝芮么？那个男女通吃的家伙。”笙乐看着纪芷菲的背影问道。
“上次我差点把她弄死了。她不乐意见我。或许，是有新欢了吧？好几天没见到她了。”纪芷菲片肉的刀法飞快，优雅得就像在解剖手术一般。她的眉毛挑了挑，将肉片快速地下锅翻炒，一股油香味扑鼻而来。
“笙乐，看在朋友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自己把山蓝河拿捏住了。那种人，见过的最多的就是想着法子来利用他的人。他说不定看得出你的目的哦。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反摆一道。”纪芷菲一边说着，一边将肉片盛到碗里。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饭菜做好后，雨刚停，夜晚的天空放晴，月光如约地泼洒在城市上空。纪芷菲在院子里摆上桌子，端上菜，四个人围坐在桌子边上。
“爆炒肉片，干煸豆角，红烧鲤鱼。芷菲的手艺还不错，你们快尝尝。”笙乐给大家发着筷子笑着说道。
“嗯。好香。”杨溪白感慨道。
“溪白，逆行者组织的倡议总要不断渗透到城市里偏好颅内芯片的那些人去吧？你打算怎么办？”纪芷菲咬着筷子，看着杨溪白问道。
“我当然不能整个人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样会被BII更早地发现的。”杨溪白点头道，“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份计划。先运用自媒体渠道的宣传，提高逆行者的知名度。”
宋暮扉来了兴趣，“什么形式的宣传？”
“虽然我人不能出现在宣传里，但是要想办法能让人们印象深刻并且能感受到振奋，我打算采用一套虚拟形象。类似于，虚拟主播。最近有组织里的人正在帮我设计，相信大家很快就能看到。”
“溪白的点子很多，也很摸得透大众的心理。”笙乐笑着说道。
纪芷菲从冰冷的地窖拿出一瓶葡萄酒，打开后酒的醇香四溢。她端起酒瓶，给众人斟满酒杯。
四人举杯，各自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脸上却都扯着笑容。
“干杯。”
“为逆行者干杯。”
“为我们悲哀的文明干杯。”
酒过三巡，纪芷菲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她点燃一根香烟，借着酒意向杨溪白问道：“溪白，你有没有想过，逆行者前进的道路上，会流血……”
杨溪白眼神怔怔，下意识地看向宋暮扉。
宋暮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别听芷菲这个混蛋的话。”
纪芷菲搔了搔自己发白的头发，仰着头说道，“BII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挠我们。这过程中难以避免地会有一些，争斗。”
杨溪白好看的眉梢促起，纪芷菲瞥见了，笑意愈深，她知道杨溪白听进去了。
小姑娘还是太过仁慈与圣母。
“他们装备的镭射刀与镭射枪，都是很精良的武器。不是我们一般人搞得到的。”纪芷菲继续说道，眼神看向笙乐。
笙乐也僵着笑容坐在原地。
“逆行者里必须有人愿意付出更多。”纪芷菲说道，“我建议给这些人取个称谓，叫清扫者怎么样？清扫逆行道路上不可避免的障碍。”
“我愿意成为清扫者。”笙乐低着头，目光暗淡地附和。
“没错，只要你提出这个概念，必然有人追随。溪白，你应该更好地规划一下未来。毕竟这已经不是一场游戏了，而是场博弈。”纪芷菲站起身，端起一盘饭菜，“我去给奶奶送饭。你们继续吃。”
宋暮扉想要出声安慰杨溪白，却发现她正在凝眉沉思。
“溪白，你还小，我其实不想让你跟我们一样背负太多……”宋暮扉说道，伸手搂住杨溪白。
杨溪白小小一只地被宋暮扉圈在怀里。
“我已经背负了一个生命。”
杨溪白抬头看向女人的脸庞，用手掠过她的脸颊，然后圈住她的脖子，把脸颊窝在宋暮扉的肩膀上。
笙乐在一旁轻轻咳嗽，看着眼前的两人，笑着说道，“晚上降温风大，我们收拾一下回屋里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背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