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Soyles

2、第二章：发现

　　温冬站在浴室，褪去衣物，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栓了条项链，上面带了一枚戒指，和适才韩月秋的那枚一模一样。再低头看自己的腹部，有一条精美的人鱼线，隐隐约约的腹肌，但仔细看，腹部外侧，竟赫然有一串纹身，上面写着：“WINTER&FALL”。
　　韩月秋给她的衣服尺寸和内衣尺寸也都合适。如果不熟悉的人不太可能提前准备成这样。
　　温冬莫名地泛起鸡皮疙瘩，如果自己就是韩月秋的妻子，韩月秋为什么不说呢？
　　她暼向玻璃门外，韩月秋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画什么东西。温冬定了定心神，打开淋浴头，让热水从头到脚地瓢泼倾泄。
　　之后她穿好浴袍，拉开玻璃门，走到韩月秋面前。
　　“为什么我挂着和你款式一样的戒指？”
　　韩月秋抬头看她，笑意盈盈。

　　温冬瞥到她手里的平板上赫然是一个男人的档案，仔细一看，那男人叫：“杨厚山”。
　　韩月秋察觉到她的目光，立马将手中的平板关掉。她撑着下巴，右手就要去撩温冬的衣服，摸索在温冬的左腹上，道：“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纹身？你觉得呢？这能如何解释？ ”
　　“韩小姐在耍我。”
　　“嗯？”韩月秋撑着下巴仰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温冬。
　　“我如何确定目前站在我目前的人就是韩月秋？即便韩月秋真的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么能知道对面这位韩小姐不是在利用我呢？”
　　“乖，”韩月秋站起身来，手指想去摸温冬的脸，被温冬躲开，“早点休息，我知道你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但组织还是让你明天去查案子。你按照我给你的步骤来做就行。”
　　“我凭什么…”
　　韩月秋打开平板，调出一张图片，温冬看到这张图，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

　　图片上，赫然是她们俩的结婚证，上面有民政局盖章，红色的背景，映着照片里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老婆，先睡觉。”韩月秋将温冬按住，让她躺在床的一侧。
　　“我一定是瞎了才会和你结婚……”温冬说道，不满地转过身去。
　　看见韩月秋转身去洗澡了，温冬便坐起来，去拿韩月秋刚刚的平板。拿到平板，需要虹膜解锁，温冬尝试用自己的虹膜，平板却显示了四个字：“权限锁定”。
　　韩月秋把她本来有的平板权限锁了。温冬皱眉，心里不是滋味，就转身去掏桌上的档案，不小心却瞥到韩月秋洗澡的模糊倩影。
　　水雾将玻璃帷幕渲染得朦胧，女人的绰约身子在上面若隐若现。
　　温冬红了耳根，低头看向档案。

　　除了2036年3、4月份那两起残忍的凶杀案，上面还记载了颅内芯片的来龙去脉。
　　2033年y市大学张安教授的颅内芯片出现面世，到2035年芯片的正式推广、全民移栽。再到2036年的逆行者的出现，再到2038年的反芯片组织——逆行者的成形 ，不过5年光景。
　　世界却已而是换了人间。
　　温冬忽而回想起，自己就是y市大学毕业生。
　　两年时间来，反芯片组织打着要逆转文明进程的称号执行了多次行动，其中不乏一些激进分子做了一些惨绝人寰的事情。档案介绍了上头怀疑这两起案件可以作为查到反芯片组织高层的突破口，因此高度重视。

　　档案中记载原因有二：一是这两起案件的共同点，死者在死前颅内芯片已经失去了上传数据的功能，因此无法获得云端的死者死前大脑记忆。档案中对凶手的画像是一个对于芯片结构十分熟悉的——脑科医生。
　　二是针对第二起案件，尸体处理得未免太过利落，生怕别人知道死者是谁，像是要隐瞒什么信息。
　　由于第二起案件死者身份尚未可知，只能从第一起案件死者的关系网入手。死者郝芮，女，30岁，无正当职业者，主要以出卖身体为生，排查与死者发生过交易的人，是因为发现每个人都安装了颅内芯片，因此他们被排除了嫌疑。如此一来，除去发生交易的人，死者的关系网简单，父母双亡，便无从下手。

　　温冬想到这，还在凝眸细想，却感觉到一阵玻璃门打开的声音，韩月秋也穿着睡衣，一脸自然地在自己的旁边坐下。
　　“请韩小姐尊重一下失忆的人，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们是妇妻的情况下，我实在不愿意与您同床。”温冬站起身来，就要回房间。
　　韩月秋拽住了她的衣袂，笑道，“你这样恢复记忆后会后悔的，乖，坐下，我们划三八线，我不越界。”
　　温冬回过头来看一眼韩月秋，见她眉眼盈盈的模样，便面无表情地回来坐下。
　　“韩小姐一点都不担心吗？你妻子失忆了，你就是这嬉皮笑脸的态度？”
　　“有所失必有所得。你失去了记忆，却是芯片对你最好的保护。我相信它。”韩月秋说着，眼神中有一些温冬看不明白的情绪。
　　像是偏执狂对一个东西的迷恋。

　　“睡觉。”韩月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温冬脑海里翻腾着档案的话和韩月秋的模样，竟有些倦的就这样沉睡过去。
　　夜已深，韩月秋看着枕边人沉睡的模样，支起半边身子，在她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次日清晨。温冬的额头像是抵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她略带眷恋地蹭了蹭，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埋在韩月秋的怀里。
　　温冬觉得自己应该是上面的那个，如今的光景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悄悄从韩月秋的臂弯里钻出去。
　　“早啊，老婆。”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清晨时独有的沙哑的性感。
　　韩月秋睁开眼睛，笑道，“你总是这样，睡着睡着就贴到我怀里。”
　　“明明是你……”温冬企图狡辩。
　　“你自己看，你越的三八线。 ”
　　温冬不理她，兀自起床穿衣服。
　　“我们准备干活了。”韩月秋道，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换上衣服。
　　温冬转过身子，不去看这个女人。

　　韩月秋领着温冬上了无人驾驶的汽车，汽车宽敞明亮，静静地停在酒店门口。
　　汽车的前面还摆了一份外卖，里面还冒着热气。
　　“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温冬问道，却看见韩月秋拿起外卖拆开。
　　韩月秋用无语的目光看向她，“你这都忘了？这是我颅内芯片下单后，车自己去取的呀。”
　　白色的纸盒拆开，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地瓜粥，配上另一个纸袋里的咸菜丝与肉片，是很朴素的早餐。
　　韩月秋弯腰从车底下的柜子里取出两双筷子，把一双递给温冬。然后兀自捧着地瓜粥喝着。
　　“去BII研究所。”

　　汽车在高架桥上飞快地行驶，里面的人却可以解放双手吃上温暖的早餐。
　　韩月秋边吃边同温冬聊着，“外卖员两年前就失业啰。现在在y市这种大城市，大家都习惯让自己的车或无人机去取餐。只剩下小地方才能看到还在工作的外卖员。”
　　“BII是什么？”温冬冷声问道，面无表情地嚼着肉片。“是我们的组织名字吗？”
　　“啊，没错。全称是Brain Intelligence Investigation. ”韩月秋挠了挠头发，“所里的同事说案件有新的进展，让我们去看看。”

　　BII的大楼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这里来来往往的西装革履的人明显比外围的居住区变多。
　　他们神色总是很严肃，往往手里捏着一支笔，那是他们的手机。
　　不同于想象的是，这栋研究所并没有很高，它顶多是一栋五层的，设计独特的小楼。
　　温冬仰着头，就听见韩月秋靠近她的耳朵，在她的耳畔低声解释道，“在地下。BII的重要设备和部门，都在地下。”
　　“而且建筑物太高也太明显不是么。”韩月秋笑着说道。

　　BII门口的陈列非常朴素，只是一个电子投影的介绍。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看着干练的女人站在门口。
　　那女人看见韩月秋和温冬的靠近，立马迎上前，“韩总监，温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这位是靳景曲，靳秘书。”韩月秋向温冬介绍道。
　　靳秘书愣在了原地，神色不明地看向韩月秋，“我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韩总监。”
　　韩月秋将指尖放在唇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的老婆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放心，这件事情要保密，尤其不要告诉温经理。”

　　温冬一脸疑惑看向韩月秋，却被对方直接拉入了楼里。
　　“什么温经理？”
　　韩月秋没有理会她，而是向靳秘书问道，“案件取得什么进展了？”
　　“处理厂的那具男尸，知道身份了。”
　　三人进了一处小的会议室。靳秘书将投影打开，调出一个男人的信息。
　　“山蓝河，男，35岁。X集团首席营销官。”
　　屏幕上是一个瘦弱、脸含微笑的男人的照片，从体型确实很符合那具尸体的身形。
　　韩月秋挑起眉毛，“你们确定？”
　　“对，就是山蓝河，前几天他的夫人才来报案说丈夫失踪了。”
　　“4月死的人，她11月报失踪？”韩月秋提出质疑。
　　靳秘书调出山蓝河妻子的录音：
　　“蓝河经常去出差，一走就是几个月，我们之间也不经常联系。但这次时间太长，我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赶紧来报案了。”
　　“DNA数据也是吻合的。”靳秘书调出一份报告。
　　“如果是这样，两起案件还能一同立案处理吗？”坐在角落的温冬发言道，“便利店的郝芮和首席营销官山蓝河，两个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这两个案件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