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抓鬼了》林清安

7、缘由

　　第二天下午韩修泽就在公司里收到了齐慎闯红灯出车祸抢救无效的消息，回想起齐慎最后那恐惧有不甘心的眼神，韩修泽关了新闻：“看来齐慎的死提前了，原来这就是解决方式。”
　　孟渝正因为齐慎离世的消息在韩修泽办公室里待着，听到这话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孟渝听到韩修泽的话有些不解：“什么叫提前了？又是什么解决方式？”
　　见韩修泽沉默不语孟渝有些着急：“修泽，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昨天沈言辞带走了那个端佳，你也跟着过去了，你们发生了什么？”孟渝脑中灵光一闪，他看着一言不发的韩修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孟渝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不会是沈言辞杀了齐慎吧。”
　　见韩修泽停下了笔，孟渝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韩修泽，这种人你可不能喜欢，保不准哪天你惹他生气了他把你杀了怎么办啊，到时候你也出个车祸，嘎嘣一下就没了。再说了，这是犯法的啊。”
　　韩修泽抬头白了一眼孟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能不能别每时每刻都像个傻子一样啊，我有说是沈言辞杀了齐慎吗，还嘎嘣一下就死了，你可真是有个好脑子。”
　　“韩修泽，我很认真。我把你当兄弟好心提醒你，别哪天你真出事了还得我给你收尸。”
　　韩修泽看着孟渝故作神秘的样子笑了起来：“孟渝，我觉得你要是没有这个脑子其实也没差。”
　　“你真行！”孟渝忿忿地说。
　　不过转念一想，韩修泽也不是一个蠢人，既然他都觉得没事孟渝也便不那么担心了。
　　至于韩修泽多年的毒舌孟渝早就免疫了，并且早就生出一套能反过来恶心他的套路了。
　　此情此景下之间孟渝一摆手，抽出了韩修泽桌上的一张纸巾，捂在自己的嘴上，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韩修泽：“韩修泽，你对得起我吗，我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沈言辞，你就要这样骂我。”
　　韩修泽嘴角抽了抽，见他故作忧伤的样子又觉得十分好笑，罕见地萌生了与孟渝一起演下去的想法，韩修泽也换了一脸幽怨的神色，抓住孟渝的指尖：“孟傻子，是我对不起你，我……”
　　韩修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人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一起回头看向门口的人，那人面上十分尴尬，摆了摆手说道：“抱歉，韩总，门没关，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们继续。”
　　韩修泽连忙放开孟渝的手，一个大跨步上前拉住了要离开的沈言辞：“言辞，别误会，我刚跟那个傻子闹着玩呢，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沈言辞抽出自己的胳膊，面色有些不自然：“来还韩总今天说的那顿饭，如果韩总不方便的话改日也可以。”
　　“方便方便，什么时候都方便。”
　　韩修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拉着沈言辞走了。
　　十分不幸被遗忘在屋内的另一位有呼吸的人十分无语地看着韩修泽离开的背影，吐槽道：“孔雀都没你能开屏。”
　　由于沈言辞说让韩修泽选地方，所以韩修泽就选了一个自己平日常去的地方。
　　“言辞，你想吃什么啊。”韩修泽熟络地将菜单递给沈言辞，含笑问道
　　沈言辞：“既然是我请韩总，自然是按照你的喜好，你随意就行。”
　　韩修泽：“那真是让你破费了。”
　　知道沈言辞不爱说话，韩修泽点好菜后便搜罗着话题与沈言辞聊天：“你有小名吗，辞辞？言言？还是什么别的？”
　　沈言辞思考了下说道：“以前有过一个，不过很久不用了，与我的名字没有关系，叫念安。”
　　“念安？”韩修泽沉默了两秒，笑了起来：“为什么叫这个。”
　　“不清楚，很久以前有一个人给我起的，不过，我记不得是谁了。”
　　韩修泽心弦微颤，语气带了一丝不自然：“这个名字寓意这么好，念你一世平安，想必应该是很重要的人给你取的。”
　　“.......或许是吧。”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天上闪烁着颗颗星辰，偶尔刮起一阵微风，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夜晚。
　　韩修泽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对面的沈言辞不时地回一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端佳怎么样了，都解决好了吗？”
　　沈言辞：“嗯，交给小曹了。”
　　韩修泽想起女子悲伤的面容叹了口气：“一开始以为是誓言的话，最终大多都会变做食言。说出口的人毫不在意，可听进去的人却惦念了一辈子，也被困住了一辈子。”
　　沈言辞倒是没想到韩修泽还能有这种看法：“韩总看得这么开，莫非是有过一段情伤？”
　　这话整的韩修泽有些沉默，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从沈言辞的角度看过去就是韩修泽垂着眼，脸上似乎还有些忧伤。毕竟是自己勾起来的痛处，沈言辞开口安慰道：“抱歉，我不应该提这些的。”
　　韩修泽压下上扬的嘴角，片刻后抬头勉强露出了个苦笑，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当代痴情人：“是啊，不过没关系，你也是无心的嘛。”韩修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遇到他之前我也没喜欢过别的什么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沈言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修泽突如其来的情绪，搜肠刮肚了好一会才勉强凑出几句话来：“韩总你也不用这么伤心，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女生就去告白啊，像韩总这么优秀，万一人家也喜欢你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韩修泽没绷住笑了出来，让对面沈言辞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了，笑什么？”
　　韩修泽看着一脸认真的沈言辞忍住了笑意：“没什么，沈总，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喜欢的是一个女子啊。”
　　“那难道是一名男生？”
　　韩修泽点点头，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沈总愿不愿意告诉。”
　　“什么？”
　　韩修泽往沈言辞跟前凑了凑，盯着沈言辞的眼睛轻声问道：“沈言辞，你是人吗？”
　　二人的距离骤然被拉近，沈言辞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我.......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韩修泽心里了然，见沈言辞脸上的不自在后退了些：“没什么，只是觉得沈总要不是人的话还是有些难搞的。”
　　“为什么？”
　　韩修泽一脸若无其事又理所应当地说道：“因为我是人啊，那样咱俩以后在一起不就是跨物种了吗。”
　　沈言辞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韩修泽一脸笑意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以后要跟你在一起啊，韩总刚不还说有一个看见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吗。”
　　“我又没说那个人不是你啊。”韩修泽看着沈言辞，虽然在笑，可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沈言辞本来是像处理公事一样处理与韩修泽约定的这顿饭。所以之前的那些聊天也都像平时沈言辞对待其他人一样处理，礼貌又疏离。
　　可韩修泽突然之间的话让沈言辞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本是可以像处理以前那些追求者一样处理了韩修泽这句突然的真情流露，可是当看到韩修泽那双褐色的眼眸时，沈言辞却忽然不想敷衍对待了。
　　所幸韩修泽没有继续等着沈言辞地回答，把沈言辞从这种矛盾中解救出来。
　　“我吃完了。”韩修泽擦了擦嘴，看向早已放下餐具的沈言辞。
　　见韩修泽终于吃完了，沈言辞连忙站起来说道：“韩总，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见。”
　　韩修泽拉住了匆忙离开的沈言辞，沈言辞回过头，措不及防地撞进了韩修泽的平静的如一潭湖水的眼眸里。
　　二人的视线交织，望着对面湖水中倒映的自己，沈言辞的呼吸一窒。
　　韩修泽轻笑了声，道：“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念安。”
　　韩修泽松开了沈言辞，向愣在原地的沈言辞挥了挥手，便先沈言辞一步离开了。
　　怔怔地看着的看着韩修泽离开的背影，一阵熟悉感袭来。
　　那一声念安并没有随着韩修泽的离开而消失，想起韩修泽念这二字时的轻声呢喃，沈言辞的心颤了颤。
　　好像曾经，也是有人这样叫过自己的。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沈言辞稀里糊涂地出了门，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一样，明明没有喝酒，可此时的脑袋却并不清醒。
　　出门经风一吹，更是显得有些发懵，连带着都有些疼了起来。
　　沈言辞揉了揉头，罕见地回忆起自己数千年的记忆。
　　可能是由于时间太长，记忆太多沈言辞始终没在自己记忆的漫漫长河中找到一丝有关韩修泽的印记来。
　　连着有关念安的这个名字的事情也都模模糊糊的，只记得给他起名的那人身穿一身青色的衣衫，好像还是哪个朝代的朝服，沈言辞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只看见一片干涸的池塘，旁边堆了些枯枝败叶。
　　再往深了，连那点模模糊糊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呆滞的画面，看不清人影，说不出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