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抓鬼了》林清安

6、真相

　　那天端佳听说齐慎的母亲要见自己时很紧张，可紧张之余还带了一些激动与兴奋，她跟齐慎在一起三年了，感情一直很好。
　　端佳从身后抱住了齐慎，带了期待的声音响起：“齐慎哥哥，你母亲怎么突然要见我啊。”
　　齐慎回过头来拍了拍端佳的头，笑道：“咱们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了，她想见见你。”
　　端佳开心地挑选着衣服，心里却没来由地冒出来那些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端佳摇了摇头，把脑海里奇怪想法都压了下去，以前一直听齐慎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想来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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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佳跟着齐慎走进了一家咖啡馆，走到了一个中年妇女面前。
　　“小佳，这是我妈”
　　端佳看着眼前衣着不菲的女人，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开口道：“阿姨……”
　　话还没有说完，端佳便感到眼前一黑，耳朵短暂的耳鸣了几秒。她只觉得脸上脖子上全都火辣辣的，很疼很疼。接着端佳听到了周围人小声嘀咕的声音，听到了齐慎母亲冷冰冰的声音：“就是你拆散了我儿子跟欢欢？”
　　端佳忍着疼痛看向齐母，齐母正恶狠狠地摔下了手中的杯子。
　　端佳记得，刚才这个杯子里应该是有满满的热水的，但现在已经是一个空杯子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样，欢欢是谁？
　　周围人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一一的刺在了端佳身上。
　　端佳下意识的去拽齐慎，却被齐慎后退一步躲开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慎，此刻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齐慎哥哥？你说句话啊，你明知道不是的啊。”
　　看着逃避着自己目光的齐慎，端佳再也忍不住了，齐母还在一旁不屑地辱骂，旁观者的私语声和耻笑声环绕在端佳身边，那一瞬间端佳的脑子都是空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一张一合往外蹦着骂人的话的齐母，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看起来这么优雅贵气的一个人为什么能说出来这么难听的话。
　　还有...齐慎的逃避，端佳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齐慎后退的那一步，端佳再也待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自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齐慎，可从那以后我身边的同学也都开始疏远我，我问了几个人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听说我是破坏齐慎感情的小三。”
　　“你放弃他了？”
　　端佳看向曹舒湘摇了摇头，眼里慢慢地都是嘲弄，嘲弄曾经那个天真痴傻的自己：“怎么可能呢，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每天都会和我说他很爱我，不断地用话来表达对我的爱，当时我只是觉得他是因为他母亲才这样做的，”
　　“可我没等来齐慎的解释，却等来了宋欢。”
　　“你说你是齐慎哥哥的未婚妻？”端佳看着眼前温柔美丽的女子，满眼的不可置信。
　　宋欢叹了口气，看向端佳的眼里带着同情：“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我来也不是向你宣示主权的，我只是劝你放下他，他不值得的。”
　　“放下？那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能放下吗，你说的倒是容易，如果今日换成是你，你能放下吗？”
　　“我已经放下了。”宋欢淡淡地说道。
　　端佳一愣，她看着宋欢眼睛里藏留的悲伤，哭出了声：“为什么啊，难道我只是想要他一个解释都不行吗。”
　　宋欢知道了齐慎的事情，又听说齐母特意让人去端佳学校里抹黑端佳，端佳是无辜的，她无端地被卷入了一场商业联姻里，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与名誉，她自己已经没有结果了，所以想要来劝劝端佳，劝她放下，让她认清现实。
　　可看到端佳这副样子也是有些无奈，她知道这种事情只能靠端佳自己想清楚，旁人再怎么劝说都不过是杯水车薪：“话我已经给你带到了，怎么想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别的我也不管，只是事事希望你能将自己放在首位。”
　　“宋欢很好，是齐慎配不上她，所幸她最后没有嫁给齐慎，就当，我报答她当日跟我说的那番话吧。”端佳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她阴狠地看着地上的齐慎，轻声说道：“我已经决定慢慢放下他了，我本来能放下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他们去找了我妈妈，跟他们说我破坏别人感情，说我不要脸。我妈妈她……”
　　端佳哽咽了下，提到妈妈她的脸上浮现了悔意：“我对不起我妈妈，那群人的话传到了街坊邻居的耳朵里后，她们日日在背后嚼舌根，我妈妈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听到这些，更是生了场大病……我弟弟听到旁人编排我，气不过跟人家起了争执，结果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至今还没醒。后来我妈妈也走了。”
　　端佳整张脸开始变得扭曲，周遭出现了黑气，越来越浓，最终包围了她整个身体，她恶狠狠地盯着沈言辞等人喊道：“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难道不应该杀了他们吗，我应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端佳向门外跑去，被早有准备的沈言辞拦住。
　　沈言辞利索地捆了端佳交给了一旁的曹舒湘说道：“把她交给成祺”
　　曹舒湘看着沈言辞张了张嘴最终也只回答了个“是”便带着端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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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总，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端佳说的话了吧。”韩修泽坐在沈言辞的桌子上问道：“婚礼开始之前你曾经离开了一段时间，当时你就察觉到里面不对了吧，还有婚礼开始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是因为你们察觉到了端佳所以她不得不提前动手吗。”
　　沈言辞的脸上带了些欣赏：“婚礼上被附身的宋欢提起端佳的时候宋欢父亲根本不知道端佳是谁。如果宋欢做了这些事，照着宋或的性子，他不可能不知道。”沈言辞看着坐在自己桌子上的韩修泽倒也没生气，顺着韩修泽的话反问道：“倒是韩总，好像也并不惊讶”
　　“毕竟恨意是真的无法掩饰的，婚礼上端佳的行为你我都看在眼里，是确确实实想让齐慎死，后来被你们抓了后估计是见没有办法了才编出的那些谎话。不过，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还把齐慎带过来，让端佳有机会杀他呢。”
　　沈言辞沉默了几秒，沉声道：“因为这是端佳的执念，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留了下来，总之她的执念是十分强的，就算我没有把齐慎带过来，她也会找到齐慎的。”
　　“怎么找？”
　　沈言辞：“恶鬼的执念是能杀死人的东西，它是以恶鬼生前最执着之事作为载体不断滋生成长的，若是端佳迟迟无法释怀，齐慎以后会很不好过。”
　　韩修泽沉默了两秒笑了笑抬头看着沈言辞道：“就是可惜了齐慎。”
　　“齐慎的命格不好，就算我不带他过来，不久后他也会因车祸而亡，本来就活不长。”
　　韩修泽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个略有些沉重的话题：“原来沈总真会抓鬼啊，我还以为只是你们公司的一个噱头呢。”
　　沈言辞反呛道：“那莫非韩总跟我们合作的抓鬼追踪器也是个噱头？”
　　忽然之间的呛声到让韩修泽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应。
　　罕见地看到韩修泽做瘪的样子，沈言辞笑了笑：“清琪，送韩总回去。”
　　“好好的，怎么赶人走了。”韩修泽笑着回了一句，但也能想到沈言辞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便拒绝了沈言辞的话：“不用劳烦夏助理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对了，”韩修泽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言辞，记得与我的那顿饭。”
　　“韩总，我送你吧。”
　　韩修泽刚迈出公司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看见时晨跟了上来。
　　“不用了，时助理，我自己回去就行。”
　　时晨脸上带了公事化的笑容：“韩总，我们老板的心思我是最清楚的，身为合作伙伴，他把您带过来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还是我送你吧，要不我们老板该跟我生气了。”
　　韩修泽挑了挑眉，听着那着重强调的“合作伙伴”四个字笑了下：“是这样啊，那就麻烦时助理了，时助理这么了解你家老板吗？”
　　“是的，我与我们家老板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也是因为他开了这家公司我才来这儿的，他以前的那些助理都摸不清他的脾气。”
　　“既然这样，那走吧，时...助理。”
　　韩修泽走后沈言辞叫来了曹舒湘几人交代了后续的事情：“齐慎那边，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告诉成祺，齐慎不能被定为英年早逝。另外，不用给齐慎喝孟婆汤，让他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好好赎罪吧。”
　　端佳听了有些迷茫，她下意识地看向对她留有善意的曹舒湘，听到对面之人解释道：“英年早逝是给那些因为意外死亡的年轻人提供的一种通道，在这个通道的人，通常下辈子会有一个不错的人生。而我们老板说齐慎不能进英年早逝通道就代表他下辈子不能再投胎成人了，他会带着今生的记忆进入畜生道。而且他下辈子不会轻易地被人杀死，而是在经历许多次即将被杀却又死不了的痛苦后才能结束他的一生。”
　　端佳：“谢...谢谢你们。”
　　曹舒湘：“不用谢，跟我走吧。”
　　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清琪忽然开口问道：“这是你认为对你好的结局吗？”
　　端佳摇摇头，眼里带着思考：“什么才是好的呢，或许忘记这一切，重新投胎做人才是好的结局，但是如果放过他也对不起我今生受过的苦，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或许齐慎以前也对端佳动过心，可到底只是他的一时兴起，齐慎说到底最爱的不过是他自己，为了利益抛弃了端佳，选择与宋欢订婚。
　　可齐慎最错的是不该一时心血来潮就对端佳说那些深情无比的话，毕竟总会有人去当真的。那些话，伤到的只是信以为真的人，齐慎用他的爱，杀死了端佳。
　　玫瑰自摘下那刻起开始枯萎，爱意从说出口时逐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