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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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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革座椅被体重挤压出一种摩擦的细碎声响,加之口舌搅出的靡音,郑冠河能感受到容禹愈发僵硬,因为前座司机的存在,这辆车也没所谓的挡板可掩。
接吻不该是一件糟糕的事。他舌头顶过容禹口腔深处,猝不及防又作弄出一声惊慌的‘嗯!’,而后才无奈的抬头,懒洋洋的劲儿,对司机道:“郑叔,劳驾先下去抽支烟吧。”
司机一言不发的下车,带上车门,哐的一下。郑冠河猛然埋首,对着因为外人不在所以大口喘气的容禹再度吻下去。又没那么缠绵了,凶狠的车似乎都要跟着晃,容禹被他挤到角落,脑袋险些磕上门,他伸左手,覆在容禹头顶,更加方便支配的一个动作。容禹脸憋到通红,被他好心松开呼吸空气。
“不是要跟我回家?”郑冠河按他头顶,高挺鼻梁抵在他下颌,呵出的气流就打在容禹脖子上,容禹缩一下,郑冠河指骨穿进他发间,不大用力的抓。
容禹张着被亲出水膜的眼睛,磕巴道:“哪能…说去就去啊。”
后座窄了,挤了,郑冠河一双腿长到没处放,就压着容禹,看他时视线不必浅浅的垂,几乎是垂直下落的目光把他看到不敢直视,“想去就去,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容禹蜷缩到不能再动弹,想从他身下爬出去,因为他用这样的姿势讲话,容禹是很难抵抗的,或者说要不能自持。
“嗯?”郑冠河抓他头发,极短暂的触碰,像摩挲,紧跟着就去攥他后脖子让他别想着跑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容禹说得很没有底气,他开始有一点点讨厌上班这件事了,上班让他不能跟着阿河说走就走。
郑冠河俯下来亲他嘴角,车内只有他俩所以吻都是湿湿的。“要上班不要我?”厮磨出的声音有些软,带出一种奇怪的留恋,像是能治好分离焦虑。
容禹精神了,眼仁儿有玻璃珠那样亮,抗议说:“才不是,我上班攒钱,等着有一天咱俩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郑冠河咀嚼这个词,觉得很有意思,容禹每天加班加点攒出来的钱能在城市里买上几层青砖瓦几袋水泥几条钢筋呢。“怎么不说是私奔?”郑冠河觉得他俩要是在一起了,谈不上高飞,什么样的人才能高飞?断不是他和容禹这样的人,他们顶多算背井离乡的远走,丢掉一口废弃的井,在新的泥土地里找到一条河。
他把私奔两个字喂进容禹嘴里,熨贴容禹滚烫的唇舌,口水声鼓荡在耳膜,他吻的有些用力,脑海里想到一个词,拆吃入腹。
容禹张着嘴巴,不肯闭眼睛,像要沁出一汪清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所以这样跟我接吻?他想问问,舌头偏被抵住,只能发出断续唔声。
郑冠河松开他时,坏心眼儿的说:“不会换气,被亲死了怎么办?”
容禹正用濡湿的嘴唇亲他脖子上的痣,他很白,身上痣比容禹多,容禹鬼祟的亲他的痣,两下。乍然听到他的揶揄,脸烧到像患了场病症,心悸,要命。
郑冠河自是察觉到,挑眉问:“亲我做什么?”
容禹嗫嚅:“就亲了一下。”
郑冠河凑近他,问:“一下,够吗?”
容禹觉得他怎么那么坏啊,继而听他又说:“我会换气,你亲个大的。”
疯了吧。
郑冠河搓他耳垂,搓到耳垂和他脸一样的烧,话语细丝一样的落进他炙热的耳,“亲我。”
容禹傻眼,直愣愣的去亲他嘴巴,被他避开,反是露出脖子上那两颗挨很近的痣,凑到容禹跟前,说:“亲这里。不要太轻,不然印子消了我还没回来。”容禹贴上去,他继续道:“也不要太重,不然印子没消我是不会回来的。”
很绕,容禹脑袋像糨糊,听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冠河邪性的看他,说:“回来就试试。”
试什么?容禹对他话说一半的态度失了耐性,抱他脖子吮上去。白生的皮肤上绽出一朵殷红。
“小狗。”郑冠河笑着说他,嘬的像咬的。
容禹抱他的腰,好舍不得,一边又极有主见的说:“阿河,你自己回家哦,我再加一段时间的班就可以升职了,到时候工资就会涨。我攒钱呢。”
郑冠河说:“知道了。”顺手拍拍他的脸,撵道:“下去,帮我把郑叔请上来。”
容禹麻溜从他身下钻出来,叮嘱说:“要快点回来。”然后去请司机上车,容禹还记得这个司机,上次送他八大件,他提回去被容州给吃了个七七八八,有点可惜,但是很甜。
“叔,你们快走吧,天再黑点不好走。”容禹不好意思看他,说的倒没那么扭捏。
“嗯。”司机上车,开了车内的灯,透过视镜看郑冠河。他又变成那副极平淡的样子了,好像刚才做那些离经叛道事的人不是他。
“我自己跟我妈说吧。”郑冠河叹气,很烦他眼线一样的盯自己。
“好的。”
他母亲生日是在明天,不然也不会这么晚的赶夜路,车程不近,到家时都要半夜。郑冠河进家门没想到屋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独栋一楼的大厅挂了水晶灯,光线折射显得有些萎靡。扶梯旁新摆了一架钢琴,他母亲坐在一旁,弯腰看小孩儿演奏。
他五岁的外甥——林航正在演奏莫扎特。
神童半夜十二点都不睡觉吗?郑冠河走近,他母亲和林航一齐看向他,琴音就断了。
“回来了?”他母亲笑,说:“妈妈生日都忘记了,真是乐不思蜀。”
“不要乱用成语,生日快乐。”他抱抱母亲,看到一旁林航也伸手要抱,不过被他忽视了。
都说外甥随舅,郑冠河不这么觉得,他对林航倒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对小孩子抱有敌意于成年人而言并不体面,林航不闹,就是精,三岁看老,郑冠河认为小孩子眼神应该是纯粹的,不该过分察言观色,但林航就是打小会看人眼色。
“舅舅,你好。”林航跟他打招呼。
“嗯。”郑冠河点头,说了他一句:“熬夜长不高。”
林航抿了抿嘴巴,说:“好的,舅舅。”
他母亲过来说他不要对航航那么严厉,航航个儿是不高,但是胜在聪明啊。
郑冠河不言语,林航跳下凳子说:“舅舅,我去喝牛奶,再见。”
寿宴要办,郑冠河有的应酬,按下不表。
他走后容禹照常上班,日子旧着过,无甚稀奇。就是周四的晚上,容禹吃完饭洗完碗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郑冠河回来了,急匆匆去应门,木板门甫一拉开,童盈的脸映入眼帘,他就想合上。童盈一把抵住门,问:“他呢?”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容禹不高兴地说:“不在。”
“你让他出来,我有事跟他说。”童盈面上挂着焦急,一连几天见不到郑冠河,她就知道这人没在跟她开玩笑,还不能拆伙,她上次可是输了不少钱,后来再去玩都没手气了,运气差的要死,她还指望郑冠河带她赢把大的。
“你找他能有啥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容禹纳闷,沾上童盈一定不能是什么好事,他登时没好气的看童盈,目光不善。
童盈朝里张望了一下,心里有事儿,没顾上挤兑容禹,翻了个白眼走了。
容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说等阿河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