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你》左边请靠岸

17、第十七章

　　因为张扬生病，我需要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照常工作，满屏幕的图片和代码给我的眼睛雪上加霜。我们程序员大哥见了就问：“呦，左儿，昨天刷夜去了？”
　　刷丫个鬼，不过，也不知道张扬怎么样了。我趁中午午休的时候给孙鹏打了个电话，丫一句话让我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我带张扬去医院，肺炎。”
　　因为这句话让我一天都没安生，想找个机会请个假，无奈这两天活儿特别多，走不开。到了下班的时间，我买了点水果就直奔他们家。我真想把他拎起来给骂一顿，这家伙就不争气，把自己折腾撑这副鬼样子，看我不把他烟都扔了的。
　　话是这么说，看着他那样子我还真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咳嗽得特别厉害，听着我特别难受。我觉得自己好象好久没见过他一样，他见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很尴尬，沉默数秒我打破了我们之间诡异的平静。
　　“喝水吗？”他点点头。
　　我给他到了一杯水，他刚喝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我把水拿开，拍了拍他的背。他跟我一乐说：“大夫说没事，打几天点滴就好了。”
　　我心想：大夫的话也能信。
　　他说：“昨天我没想到孙鹏把你找来了。”
　　我说：“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都有孝女了。”
　　“嗯，这辈子没白活，挺璀璨的。”搁平时，我早开揍了。
　　“二爷中午来了？”
　　“嗯，看见我没死就走了。”
　　“你不能不胡说呀！”我没给好脸。
　　他看出来我有气，不跟我逗贫了，说：“看你那脸色，比我还像病人。”
　　“你不能念点我好呀。”我白了他一眼。“以后别抽烟了。你这肺炎都是抽烟抽出来的。”
　　“那天的事儿，对不起。”他说满脸愧疚。
　　“你什么都别说了，好好养病吧。”
　　“只要你不生气了，怎么都行。”
　　“那你分手吧。”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想试试。
　　“我去找过她，她求我别离开她。她多骄傲的一个人，居然求我，你知道我当时心里什么滋味么？从来没有过的难受，就像死了一样。我分不了，为了她，我都能死。”
　　一个愿意为爱情去死的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我呢？别跟我说你没听见我说喜欢你。”
　　“对不起。”
　　在我给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给我的只有对不起。
　　“咱们还是朋友吗？”他问我但却不敢看我。
　　“不是了。”我回答的无比坚定。
　　听着我这句话他眼圈都红了。
　　我伸手盖住他的双眼，不让自己看见他的眼神，同时也不让他看见我的表情。
　　我说：“傻瓜，你信了吧？咱们是哥们，一辈子的好哥们。”
　　我没有让他看见我的眼泪，他心里边的那个我应该是永远乐观向上的大尾巴狼，眼泪还是留给我自己吧。
　　我走到他房间阳台上，看着他家的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很不真实。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能回家了。
　　我说：“以后把烟戒了吧。”
　　他说：“我尽量。”
　　我叹了口气：“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以后你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
　　“这话说得怎么像生死离别？”让他说对了一半，只有生离。
　　我说：“我要回家了。”
　　张扬，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你了。
　　窗户的反射出他的目光，他看着我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
　　离开张扬家，我并没有回去，我在天桥上站着，直面寒风，我居然不觉得冷。我看着天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觉得这个城市似乎离我太过遥远，它那样的璀璨，却又那样的不真实，我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四年来，我学会了一口京片子，以至于每次回家聚会都别别人笑；我学会了如何独自生活，我学会了如何去爱。不过，亲爱的北京，我要回家了。
　　转天，我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我跟孕妇说我要辞职。她很平静，因为见惯了人来来去去，公司就这种状况，留不住人的，不过我倒不是因为这个走的，只是没必要跟她解释而已。
　　程序员大哥对我很是不舍，说怎么着咱在一起战斗那么长时间，也有深厚感情了，我走他很难受，觉得没自己人了。大哥之前说情我吃饭，我都没去，他以为是我对他不放心，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儿，我就觉得在外面挣钱大家都不容易，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公司这边好解决，我现在最触的就是如何和二爷说。这个口不好开呀。
　　我给二爷发了个短信说：“二爷，我今天辞职了。”
　　她回：“晚上回去细说。”
　　我一直在家等她，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相当晚了。看见我还没睡挺惊讶的。
　　“睡美人，您还没歇呢？”
　　“这不等你呢么，怎么这么晚回来？”
　　“嗨，导师请客吃饭，一帮人呼拉乱扯就这个时间了。我们可不能便宜了那老公鸡，大半年了可下请回客。说说吧，您怎么辞职了？”她倒了杯水，拿再手里，我心里直哆嗦，我怕我说了之后她把杯子砸了，那可是我花半个月工资买的，当传家宝供着呢。即便真砸了，我也不能怨她，是我自己太浑了，走的突然，让人情感上接受不了。
　　“其实你不干了也好，公司那么低，还死累。咱们再找个好的，你们太不正规了。”
　　“对，下次一定找个好点的，我现在有工作经验了。”
　　“有目标了？”
　　“有了。”
　　“哪呀？”
　　“天津。”
　　她低头没说话。
　　“二爷，我准备回家了。”
　　她依旧没说话。
　　“二爷，你也知道的，这是我爸妈的希望。他们老了，尤其我爸，你们去我家也看到了，他行动不方便。他们需要我，这个家也需要我。”
　　她抬起头，眼睛根兔子一样了。她说：“我知道你早晚会回家，就是没想到那么快。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张扬，如果是现在就去找他，我要把他这个混蛋给废了。”
　　我拉着她的手说：“不是，跟他没关系，这是我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自从大二那次我爸生病以后，我几乎没安心过。也许守着他们，能让我踏实，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有根的人。”
　　“可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呀，本来我毕了业就应该回去的，就因为舍不得你们，我没走。你都不知道，你们三个对我有多重要，没有你们，北京算个屁。”
　　她怕我伤感，自己边哭边劝我：“其实天津北京也没多远，现在都有城际了，咱们能经常见面。见不着咱们还能视频呢，对吧。”
　　我点头：你们随时都能找我玩，我们家就是你们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我老公绝对不能当你老公。”
　　她扑嗤笑了：“你个重色轻友的白眼狼。”
　　我说我是披着喜羊羊皮的灰太狼。
　　“张扬知道了吗？”
　　“我跟他说了。”
　　“你不知道，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他特别好，你也特别好。”在她的逻辑里边，两个特别好得人就应该在一起。
　　“这可能就是缘分，我们没有。”
　　“大四到现在我一直看着你们俩折腾，我想反正都是光棍，总是有机会的。我跟孙鹏那时候特别喜欢看你们俩吵架，和小孩儿一样，你呀，只有和他在一起，才像个20来岁的小女孩儿。”
　　“我有这么夸张吗？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女孩儿。”
　　“你第二性征不太明显，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搓衣板。”
　　我拿着靠垫砸她：“就你大！”
　　她也拿过一个靠垫：“今天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们打成一团，像当初在宿舍那样。
　　我给我妈打电话说：“我亲爱的母亲，你们无敌的女儿准备回家了。”
　　我妈特痛快：“好，好，好，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妈就知道拿什么拴着我这颗躁动的心，那就是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