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你》左边请靠岸

16、第十六章

　　自打那以后，我一直拒绝和他联系。打电话我不接，找我我装不在，其实真想躲着一个人你就绝对有办法让他找不着你。我不需要交待也不需要道歉，我需要的是隔离，就像防sars那样防着他。二爷警告他让他别来找我。
　　不联系并不代表不想念，不触碰并不代表不心疼。
　　我偷偷为回家做准备。
　　在我正在考虑如何和二爷他们交待的时候，我的思绪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一看来电显是孙鹏。我平复自己的情绪，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他说“哎，小左，你来我们家一趟，张扬发高烧了，公司给我打电话让我加班，你看着点他成吧？”
　　我这心咯噔了一下，我说：“行吧，我就过去。”
　　他听出我的声音不对问我：“你，没什么事吧。要有事我找别人。”
　　我说：“没有，我一会儿就到。”
　　是不是一个人但凡喜欢了另一个人就会变得特别贱？我恨自己这么不争气，明明说好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听说他病了我还是不放心他。只要在这个城市似乎就是逃不开他的束缚，到处都有他的气息，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回忆，我能狠心的对自己让自己不再想他，却不能狠心的看着他过得不好不管他，但他给我伤害又让我无力再去面对他，看来，走，已是必然。
　　到了他们家门口，孙鹏说：“他刚吃了药，睡着了。你看着点，我先走了啊，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我进了张扬的房间，他已经睡了，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很烫，看着他的脸被烧得红红的。我看他就来气，当时和我吼的本事哪去了？我更来气的就是我自己，他都跟你说不认识你了你还上赶着照顾他。
　　我帮他把被子掖了掖，转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预备着。呵，还真没让我失望，几乎什么都没有。我在他床边放了一杯温水，怕他醒了口渴。我拿了张扬的钥匙出门去了超市，给他们买点吃的东西，我自认为我就够能将就的了，这两位哥哥比我加个“更”字。我买了很多牛奶、面包、饼干、挂面这些简单的小食品，这两个懒鬼不像能做饭的人。我大包小包的扛到他们家，进屋看了看他，温度终于降了一些，我这才算送了口气。
　　把买东西归位后，我开始打量他们的房子，倒是还挺干净的，我替他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客厅，看见烟灰缸里不少烟头，替他们倒了。我知道孙鹏是不抽烟的。
　　我煮了点小米粥，放在了保温罐。我很困呢，可又不放心他，就不知不觉在他床边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见大门开了，孙鹏回来了，我揉揉眼睛，示意他小点声。我说：“我要回家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他看了眼他们家的大挂钟都一点多了，他说送我走，我欣然接受。
　　他一边走一边和我说：“女孩子就是跟我们这种大老爷们不一样，倍儿细心。”他嘿嘿乐。
　　我说：“别美，购物小票我还等你给我报了呢。这么些人里就我最无产了，我不讹死你的。”
　　“我巴不得你们讹我呢。”
　　“哎呦，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是希望我们家那位讹吧，你那点小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似的。”
　　“这么多人，就你这么跟我说话，其他人都装傻当看不见。世上人都知道的事儿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我心想：当局者迷呀，那丫头那么鬼怎么不知道。
　　“那你就让她知道不就得了。”
　　他无奈摇头：“我不敢，弄不好连朋友的没得做。”
　　“你果然很了解她。”
　　“好多事都是不用说的，你看我们俩平时好像特别好是吧？”
　　“对，看得出来你对她特别上心，什么东西只要她提了，你肯定变着法的给她送了。像她喜欢的正版泰迪，我都没上心，就就买给她了。”
　　他难过的一笑：“可是你没发现吗？过不了多长时间她指定也找个借口送东西给我，我知道，她对我就没这个心思，只是不想欠我的而已。”
　　他的这番话，我真得无言以对，因为二爷跟我说过，她这样做真的是不愿意欠他的。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暗自悲伤的故事，只是大家都不言伤。
　　“其实张扬，他挺在意你的。”
　　“你要能不跟我提他我会特别感谢你。”
　　“孩子，你这么躲着不是事儿，这么多年朋友别因为这么一个误会掰了。”
　　“我对他太失望了，别的咱不说，就说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们不清楚么？我是那种随便往别人脸上泼水的人，我就是气他为了个女人居然不相信我。”
　　“他当时是昏头了。二爷那次上我家来就差没一个嘴巴打他脸上。”
　　“打死他我都不带心疼得。”
　　“你就是嘴硬。干吗非要逞强呢？他对不起你你就打他、骂他，觉得委屈了就跟他哭，这样才是一个女孩儿的常规做法，你这怎么回事，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见过鸵鸟吧?害怕了就把脑袋往土里一轧，全当没看见。”
　　“那是傻帽。”
　　“我可没觉得，反正横竖是死，不如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你就是傻帽。”
　　我叹了口气说：“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哥们，有时候我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呢。在我眼里我就拿他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但是但凡是他身边的东西他都不希望失去，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强大到能够看着他们好自己不心疼。”
　　“你该早点跟他说的。”
　　“说什么？说我喜欢他？孙鹏，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就凭他的心眼儿他能看不出来我对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知道，早就知道，他就是跟我装哥俩好呢。”
　　“你要给他时间。”
　　“我给得够多了。”
　　“妹妹，哥哥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希望他在没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跟一起吗？我也是男人，这么做我们没什么损失，玩玩嘛。可你对他不一样，他对你挺认真的。”
　　“那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谁叫你不和他早说，你虽然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暗恋了，可你不说出来谁能摸得准你怎么想的呢？还鼓励他重燃爱火，我都不知道你脖子上那玩意是干什么的。你们呀，最大的问题就是都不自信，你不自信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不敢表白，他不自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给你你想要的感情，就这么一步一步错过了。”
　　我不得不承认，原来在我心里最不靠谱的人却看得最清透。我们两个已经在相互的暧昧不清的感情里耗尽了彼此的热情。
　　他双手扶在我肩膀上说：“小左，顺其自然，感情这回事谁能说对错呢？”
　　我看着他说：“谢谢。”
　　他笑了：“谢什么？”
　　“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为我和他所作的一切。”
　　他不好意思地笑：“丫头，你都看出来了？”
　　“恩，你灌我酒什么的不都是为了激他，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么。”
　　他说：“也不全是，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也酒精过敏，每次喝完酒脖子后边都会出酒疹的，所以你那因为酒精过敏不喝酒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我就是乐意找个跟我一样的一起喝，虽然每次张扬都不乐意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咱们喝酒就得痛快，别管那么多，你说是吧？”
　　“是，我要有您的洒脱劲儿什么事儿都办成了。”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是特别好的女孩儿。懂事，还不矫情。”
　　“你那是没见过我犯浑的时候，能气死你。”
　　“女孩儿有点脾气好，扼杀自己情绪是件多残忍的事情。”
　　我也笑了：“我知道了，以后我喝酒只定找你。”
　　他说：“对，就咱俩，谁也不带。”
　　到了我家门口，他摸着我头说：“别生张扬的气了，他为你和那个小妖精吵了一架，回来就这德性了，他不是故意的，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我说：“孙鹏你放心，我不怪他，以前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准备要离开了。”
　　他吃惊的表情足以说明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去哪呀？他们都知道吗？”他问我。
　　“回家，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为了张扬？”
　　“不是，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信，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没骗你也没有逃避，恰恰相反，我是要去面对自己的责任。其实毕业的时候，我爸我妈就希望我回家，他们没有这样要求过，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是这样想的。我是因为自己任性，哈，我老说别人是小孩儿，其实自己也没怎么长大。人生除了爱情，我还有更多事情要去做。”
　　“比如呢？”
　　“守着我的老爸老妈，让他们省心。他们每天都很惦记我，我不能太不孝了是吧。”
　　“这个原因我真没想到的，我也没有理由劝你留下。”
　　“不用劝了，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天就办离职手续。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说这件事情的。”
　　“你对我真残忍，非得让我第一个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酒友，给个拥抱吧。”
　　然后我把人生的第一个拥抱给了这个我人生的第一个酒友，谢谢你孙鹏，谢谢你愿意和我这样别扭的人做朋友。
　　他说：“回去吧。”
　　我笑了说：“好。明天看看他还烧不烧，要是还烧得话赶紧去医院，别严重了。我给你们住了点粥在保温罐里，明天早晨你们热着喝，我走了。”
　　我们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