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你》左边请靠岸

15、第十五章

　　我觉得世界上最伟大的语言就是咱们的汉语，博大精深，我特别崇拜成语，绝对是生活的缩影，我目前的状况最能用一个成语来表现，那就是“冤家路窄”。
　　面对蒙娜丽莎，我知难而退，人算不如天算，人家还是找上门了。当然，我们还是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的，这次的会面主要是公干，跟私人感情没什么关系。蒙娜丽莎现在的实习要做一个跟设计有关的东西，她PS用的不好，好多的部分做不出来，我们这些人里头，就我用的还算顺，张扬开口让我教教他。妈的，他还真会找人！
　　我跟二爷抱怨说：“你说他还是人吗？越腻味什么越来什么，躲都躲不开。”
　　二爷说：“躲什么，咱们地盘，她作不出什么妖来。”
　　我哭丧个脸：“二爷，你来教吧。”
　　二爷说：“我也想呀孩子，咱不会。你知道我多渴望和她正面斗法呀。”果然，二爷的眼睛迸发出了战斗的火光。
　　我说：“我这个和平主义者真不乐意杀生。我就当上帝在磨炼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二爷说：“行了行了，拽起古文来了，别老跟我面前卖弄你肚子那点儿墨水，就你有文化！”
　　“你别不服气，当年我可是弃文丛理，咱这小笔杆子下面绝对有硬货。”
　　“接着吹，反正吹牛不上税是不？”
　　“嫉妒你就直说。”
　　“打住吧你，不乐意跟你们文人废话，你们空想主义的集大成者。”
　　“二爷，你这句话说得相当有水平呀，太不是你风格了，最近看上学哲学的帅哥了吧？”
　　“学哲学的都是糟老头子。即便是帅哥也不能要，没事跟我聊个马克思我还能根据咱们的国情对付两句，万一跟我聊黑格尔什么的我就得歇菜了。”
　　“放心，估计人家不会料这么深层次的，撑死了就聊本原。”
　　“本原什么玩意？”
　　“就是世界怎么来的之类的，跟你这种文盲说不清楚。”
　　“这句话真是说对了，我是有文化的女流氓。”
　　“您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
　　张扬把蒙娜丽莎带来的，那丫头可聪明了，一个劲儿的说客气话，什么都没敢就先给发了个糖衣炮弹。
　　我说：“扬哥，学费咱怎么算？”
　　张扬嘿嘿一乐：“咱俩之间还提钱？”
　　“多新鲜，亲兄弟海明算帐呢，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
　　他跟我装：“提钱多伤感情是吧。”
　　我说：“不怕，咱俩不是很熟。”
　　他叹口气：“你这孩子真无情。我有点事儿先走了，一会儿回来接她，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算她学费了。”然后就把我和她单独放一起了。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我能感觉到她根本就不是来跟我学什么PS的，我们两个演绎的只是表面的和平。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说：“小左，咱们俩聊聊天吧。”
　　我说成，我给你倒杯水去。丫要是敢动手我就直接把这杯水泼她脸上。
　　她问我：“小左，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我：“没有，怎么这么问？”
　　她说：“我总感觉你在和我保持距离，是不是因为张扬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所以你对我有点误会。”
　　我说：“你想多了，我这人就这脾气，熟了就好了。”
　　她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真的愿意对他好。”
　　我说：“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你们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她说：“我知道你的话在他心里边有分量，你的人在他心里边也有分量，那天我就能感觉出来。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就这么自然的问出来了，我想，您敢问我还不敢说吗？我特有底气地回答：“我是喜欢他，但你可以放心，他亲口跟我说过，他最喜欢的是你。你说我对你有情绪，我也不否认，我跟你谈不上什么交情。这么多年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在别人的温柔乡呢。我亲眼看着他因为你的一句话，拿着手机一看就是半天；看着他那会儿一到周末就往北邮跑；看着他无论走到哪都想着给你带东西，就连去我们家玩都是，下了火车就把从天津带来的麻花直接往你那送。你呢？拿他当什么了？在北京寂寞了，没人陪了就想起他来了，知道自己不喜欢当时还老给他希望，你就是利用他的感情满足你自己那点儿虚荣心。”
　　她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愣了，这是我第一次被人煽嘴巴，真他妈晕。
　　她冷笑说：“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小贱人。”
　　原来被打得第一直接反映不是疼，是晕，大量晕眩。等我大脑运转过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还好，我的水算是没白倒了。
　　我拿起来杯子，直接把水成四十五度向她泼过去。
　　我笑了：“我就是喜欢他，喜欢的比你早多了！”
　　在我自己为自己这翻话激动地不成样子的时候，张扬已经站在门口了。接下来的动作就像排练过的一样，一气呵成。他走过来，一手拉起那个梨花戴雨的女孩儿，另一只手指着我用杀人的眼光看着，大声的吼我：“你疯了吧？你再敢动她看看！从今儿起，我不认识你。”然后头的也不回地带着他的女孩走掉了。
　　我一下被抽空了，说句矫情的话，我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张扬，你都不知道她打我一个耳光呢，我从小到大都没被别人打过，就因为喜欢你，我被人打了，你也不知道她骂我，骂我贱，也因为我喜欢你。你就看见我泼了她一杯水，就说以后不认识我，你都没听见我说我喜欢你吗？难道我喜欢你也有错？为了喜欢你我还要吃多少苦？
　　我第一次，为自己点了一支香烟，我刁着烟假装自己很帅气很洒脱。伴着黑夜里这一点的星光，张扬和我之间的故事历历在目，我竟然想到，如果把我和他的故事拍成电影，应该挺好看的。从第一次知道他，第一次知道他，第一次和他说话，第一次和他打牌、第一次他送我礼物，第一次我和他闹脾气，第一次为他打水......想着想着我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大海深处的挣扎，寂寞学不会游泳，它只会将你淹没。这个已经成为我生命一部分的人，这个总在我面前装成熟的人，这个让我放不下的人，这个人，他的出现本身对我就是一种考验，也许坚持下去，耗尽了我最宝贵的青春能换来他的回眸，可是，我真的累了。
　　我拿起手机给我妈打电话。
　　我说：“妈，我想回家。”
　　我妈说：“回来吧，妈想你了。”我的眼泪在隔了十二年再次流下来了。流过我被打的地方，觉得沙疼。
　　二爷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的脸肿了，把手里的东西一扔，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让人给揍了。”
　　“谁？”
　　“蒙娜丽莎。”
　　“你看我弄不死她的。”我看出来她是真生气了。
　　我说：“我也泼了她一杯水，还让张扬看见了，他说他以后不认识我。”
　　“他良心让狗吃了！你丫傻呀，泼水管个屁用，不知道打回去，气死我了简直。走，我带你找他说清楚出去！”
　　我拦着她说：“二爷，算了。”
　　“那怎么行，凭什么咱受这么大委屈，我非得给你讨个理回来，要不然那个小王八蛋就不知道怎么做人！”
　　“算我求你了，行吗？我真不想见他了。我喜欢他喜欢够了，我累了。”我已经带了哭腔。
　　她特别心疼地看着我，摸着我被打的地方说：“傻孩子，咱以后不喜欢他了行吗。”
　　我点点头，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我知道二爷还是把我被打这件事情和张扬说了，至于他什么反映我一点也不关心，他和蒙娜丽莎会怎么样我也不关心，我够了，我为他活了好久，以后该为自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