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吃完可颂

3、第三章

　　那晚夏梦是飘乎乎走的，甚至走前脑袋都不太清醒。麦穗把那杯美式推她面前，让她清醒。

　　夏梦回去之后把这事告诉了江允，江允还愣了下，有点意外麦穗居然点头了。不过下一秒就被夏梦催去找顾森泽了。

　　这事儿吧，江允当时就把话说过了。晚上他们一群人在校门口的烧烤摊上，酒色入夜，球队里不少人还捎上了自己女朋友，夏梦没来，江允跟顾森泽隔了几个座。差不多的时候，他拎着瓶啤酒过去，跟顾森泽旁边的人换了个位置。

　　顾森泽在听旁边的人说话，江允叫了他一声：“阿泽。”

　　顾森泽转过来。

　　江允看着顾森泽，一时还开不了口。

　　“是这样啊。”他把塑料凳朝他挪近了点，“我说，你就看着这些，这些，这这这....”江允一边说一边手指着桌上成双成对的人，然后问他：“你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顾森泽问。

　　“装。”

　　顾森泽笑，“真没跟你装。”

　　“没遇到喜欢的？”

　　顾森泽眉目一动，笑着移开了视线，没答话。

　　江允就抓着这间隙，把今晚的主要目的说了。

　　“我女朋友夏梦，上次见过的记得吧？”

　　“她有一姐们儿，隔壁表演学院学表演的，人我见过，特正。”

　　顾森泽听到这儿，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侧脸看过去。

　　江允怕他不信，又强调了遍：“真的，别不信，兄弟保证绝对比之前那些都正。”

　　江允说的挺认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良久，见顾森泽都没说话，江允试探地问道：“见见？”

　　顾森泽坐在那儿，江允其实离挺近的，他能清楚的看到江允脸上的认真，跟之前说浑话的时候不同。

　　桌上一堆人在没羞没臊的扯着嗓门喊话。

　　一会儿，顾森泽转身开了听啤酒，笑着跟他碰了一下，仰头灌了两口，浑身透着一股散漫劲儿，没说话，当个笑话。

　　“......”

　　当晚，江允回去被夏梦大骂了一顿。

　　第二天，夏梦把组织了一晚上的说辞又练习了一遍才拨通了麦穗的电话。

　　麦穗在忙，第一次打的时候没接。夏梦那一刻居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索性没再打了，点出微信编辑消息。

　　良久。夏梦把编辑好的文本又检查了遍，没问题后才按了发送。

　　夏梦有点儿过意不去。

　　麦穗收到消息是在秀场后台，那会儿已经结束了工作。点开微信，夏梦发了一长串文字，差不多占了半个屏幕。

　　麦穗看完了，整条消息下来，只围了一个中心——顾森泽拒绝了。

　　为了这一句话，夏梦加了很多没用的多余的委婉的说词。麦穗觉得挺有意思的，笑了下，给回了条消息。

　　【知道了。】

　　刚结束活动的一女生朝她打了声招呼：“嘿，麦穗，不走吗？”

　　麦穗冲她笑了下，“马上。”

　　女生从桌上拎起包挎上肩，“那我走了哦，男朋友来接我了，拜。”

　　“拜。”麦穗看着她出去，然后又把视线收回来，眼睛落到顾森泽三个字上。

　　顾森泽。

　　麦穗把这三个字跟照片里的人对上，细细回忆了番，然后把手机丢进了包里。

　　挺傲的。

　　这事到这儿也就没后文了。没人知道这事，夏梦也没再提过，她忙着跟江允谈恋爱，直到把自己谈没了。

　　这会儿她站在这儿，让她相信爱情。

　　麦穗遥遥的看着她，然后说：“知道了。”

　　夏梦觉得她是敷衍，跟之前一个样。

　　“懒得说你。”

　　麦穗笑：“那你还说一大堆。”

　　“滚吧你。”夏梦说：“我进去了。”

　　麦穗回到学校的时候很晚，差点过了门禁。又洗了个澡后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正常工作。

　　认识麦穗的人觉得她不好接触，冷脸，复杂，捉摸不定，也可以说心思重。但她觉得自己挺简单的，眼里只有钱，就喜欢钱。

　　大概以前穷怕了，现在有赚钱的机会大大小小她都不会放过。

　　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赚很多钱，然后在六十岁的时候就带着这些钱回城锡，在篱笆院前那一片麦穗地里修个房子，然后在六十岁在那片土地上自由生长，随着麦穗生又随着麦穗死，这辈子尘土归阳，麦穗归了麦穗地。

　　金黄，饱满，生机，希望。

　　她没想过谁会希望她留下来，也没想过要把谁带走，除非他自愿跟她走。

　　现在，她正在为她的人生目标努力。

　　今天似乎一切都不太对。宙蓝秀场后台一片混乱，设计师破口大骂，语无遮拦，服装助理站在一旁垂着头不知所措。原因是在给麦穗上妆的时候，本该戴在头上的细珠发环此刻被勾在了黑色礼服上。

　　礼服材质特殊，细珠穿透又缠了两圈，一动就毁。

　　设计师还在骂，整个后台都是他尖锐又愤怒的声音：“我要的是秀场里高贵的黑色公主，现在呢？是去参加葬礼吗？你毁了我的设计，你毁了我的设计知不知道？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垃圾。”

　　麦穗坐在化妆台前，此刻被旁边的声音吵得有些头疼。镜子里刚刚给她上妆的小助理头垂得有点太低了，像犯了不可原谅的错。的确，对于这位设计师来说，是不可原谅的错。

　　但他骂她垃圾。

　　她也被骂过垃圾，在刚出来活动的时候，在秀场被一个设计师。那种感觉太久了，记不太清。

　　那小助理的头再低下去的话就得头点地了。

　　“嘿，罗拉，还有十分钟，我开场。”麦穗说，打断了罗拉的谩骂。

　　罗拉被气昏了头，忘了时间。转过来看见麦穗，她很平静，坐在化妆椅上。他又看到她黑色礼服胸前的白纱，摇头苦恼“不能上，宝贝，这实在太糟糕了，你不能上，我要再想想办法。”

　　麦穗抬头看着他，眼神平淡无波：“你想不到办法，只有十分钟，我要开场。”

　　罗拉想说no却无法说，事发太突然，他把时间都花在了骂人上。

　　两分钟后。麦穗没再问罗拉，而是转头对小助理说：“去把鞋拿过来。”

　　小助理慌张的跑去拿鞋。

　　麦穗看着罗拉，一个不算笑的笑，“好啦，没那么糟，相信我。”

　　罗拉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他和她合作的第二年，除了前几次的秀外，他几乎将她作为了自己的首席模特。罗拉信任她，她也没让他失望过。

　　罗拉还眉头紧布，小助理已经拿来了鞋。他站在那里，小助理不太敢过来。

　　麦穗瞧见，叫她：“过来吧。”

　　小助理始终不敢抬头，麦穗冲她笑了下，对她说：“帮我穿上吧，否则一会儿又不知道勾哪儿去了就麻烦了。”

　　小助理有些不可思议。麦穗跟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她甚至应该要比罗拉更凶暴。她准备给她穿鞋，她已经没再看她了。

　　麦穗在此刻收到了周璟琛的消息。

　　自从小南楼那次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中旬的一天周璟琛直接开车去她学校接她，车很大牌，也很高调。麦穗跟他上了车，周璟琛带她去了另一个餐厅吃饭，并跟她说了抱歉，原因也说了一遍。

　　麦穗听了解释，没说什么。其实他不用解释，八卦版条上都能看到，说得比他详细。

　　周璟琛不普通，之前就说过了。他今年二十八，再过两年就三十，年龄到了自然要成家。商人的本质是钱，麦穗也图钱，但跟这些人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家族联姻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何况对方家世样貌品学一样不差。

　　这件事他家里应该催了他有半年了，但周璟琛一直没点头。麦穗不会自恋到他是因为自己，毕竟陪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些事太廉价不过，她什么都没付出。

　　周璟琛应该是还想跟她说些什么的，但看着她的时候，最终选择沉默。

　　这半个月两人没什么联系，直到这条，周璟琛跟她说晚上见一面，明天之后他要去纽约两个月。

　　“姐，秀开始了。”

　　小助理的声音叫回了她的思绪。麦穗很快整理好情绪，把手机丢进包里，起身走到秀场口，刚走两步，就察觉到了不对。

　　高跟鞋不对，这鞋跟只有十厘米，更高的她都穿过，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麦穗又走了两步，感受出来了，鞋里抹了油，应该是身体油。

　　这会儿要想停下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何况她还在十分钟前，糟糕的答应罗拉让他相信她。

　　糟糕透了。

　　整个秀场主题是黑暗，元素颜色运用自然也是大片纯黑，T台上方两排射灯打下来，白了一整条T台，似乎通往光明的唯一道路。

　　音乐已经响了，秀导做出了指示。麦穗在下一刻站在了T台前。

　　颓暗，破败，娇艳的黑暗公主走向了光明大道。

　　后台，罗拉站在实时屏幕前，镜头里整个都是麦穗，由远及近，她的台步很好，罗拉从第一天就知道，没见过比她更自由的。

　　他甚至觉得她能走向更大的舞台，如果她不接那些乱七八糟没品位的活动的话。

　　麦穗已经走到台前定点的位置，然后留下一个倨傲的眼神转身离开。罗拉在心里松了口气。

　　屏幕里的人已经回到了后台，罗拉看到麦穗，连实时屏幕也不看了，激动的抱住她，“宝贝，你太棒了。”但麦穗一下软到沙发椅上，罗拉怀抱落了空。

　　麦穗俯身去揉踝骨，罗拉这才看到她右脚是光着的。

　　刚刚回身的时候，镜头只拉到了她的上半身。除了秀场，没人知道麦穗失误了，右脚扭伤，高跟鞋掉在了T台上，后半段是垫着脚走回来的。

　　还好，表现不算太糟糕。

　　“怎么回事？”罗拉蹲下来。

　　麦穗没回答，转头对助理说：“把我手机给我。”

　　罗拉看到她踝骨下凸起一块小包，“你扭伤了。”他用手去碰，麦穗躲开了。

　　“你应该去看着你的秀，罗拉。”麦穗没把注意放在自己的脚伤上，周璟琛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麦穗突然很烦躁。

　　现在是六点二十，周璟琛的电话在十分钟前。

　　麦穗在考虑要不要回这个电话，要说什么。

　　就是这个时候，夏梦的电话来了，很及时。

　　“在哪儿？”电话接通后，夏梦问她。

　　“秀场。”

　　“结束了？”

　　“差不多。”

　　“待会儿准备干嘛？”

　　麦穗有一会儿没回，似乎在思考。

　　“没事的话，来小吃街呗，跟郭瑶她们。”

　　麦穗想了下，然后说：“行。”

　　挂断电话后，她给周璟琛发了条消息。

　　【今晚有事，一路顺利。】

　　麦穗卧在沙发椅上，直到秀结束，罗拉回到后台，周璟琛都没回消息。

　　她对罗拉说：“我先走了。”

　　“你没问题？”罗拉看着她的脚。

　　麦穗摇头，还好她今天穿的平底鞋，她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城南新汇回学校要一小时，麦穗打了个车。

　　到寝室时，只有她上铺在，那女生看了她一眼，打了个招呼：“今天又有人去练习室找你了。”

　　“谁？”麦穗在衣柜前拿衣服。

　　女生盯着手里游戏，一边回：“不认识，挺帅的。”

　　麦穗找出一条吊带小裙，裸透莹粉，衬得她又白又甜腻。今晚的风，让她想穿裙子。

　　温柔又浪漫。

　　话题就这么结束了。麦穗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夏梦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到哪儿了，她们已经过去了。

　　麦穗找鞋的时候才发现脚踝下的那个包越来越大了，用手碰了下，居然很疼。她找了双小香的拖鞋踩着出门。

　　麦穗在门口打了车，其实过去不远，但她不想走了，再走脚就更疼了。

　　夏梦的消息是在二十分钟前，她们应该到了好一会儿，麦穗在她说的那家宵夜摊下车。

　　一下车，恰好一阵晚风吹来，吹得她长发和裙摆飘起，她在风中摇曳生姿。

　　眼前是一块很大的空场地，几家夜宵摊在这条小吃街显得格外宽敞，店外坐了几桌客人，热闹喧天。

　　麦穗看到了郭瑶，她的座位正好对着她，她朝她们走过去。她不知道，她走的每一步都牵动着夜宵摊前那些目光。

　　桌上有女生看不下去，翻白眼不屑道：“就一个女的都能把你们眼珠子勾成这样，这么喜欢，干脆坐过去跟她一桌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没见过女的。”

　　话说的酸，桌上有两个男的想怼回去，看了眼她旁边坐的人，想了想忍回去了，不好多说。

　　麦穗工作习以为常，注意不到这些。

　　她走近，才发现桌上的气氛不对。郭瑶给她拿了凳子坐下。

　　“怎么了？”她问夏梦。而后者始终低着头，表情难看。

　　“她怎么了？”麦穗转眼问桌上其他几人。

　　郭瑶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下巴往她身后指了指，示意她往后。

　　麦穗看着她的动作，然后淡淡转头，目光扫过身后一长桌，大概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隔得不远，他们的目光她自然能看到，麦穗视线定在江允身上，以及他旁边的女生。

　　麦穗看着，脑海里响起那天夏梦说的话，江允的前女友。

　　似乎明白了，麦穗撤开视线，转回来的时候却落到了另一双眼睛里。

　　顾森泽。

　　麦穗有些意外。

　　他也在看着她。

　　麦穗转回来，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撕开，然后说：“头抬起来。”

　　夏梦浅浅抬起，麦穗夹了块藕片，“吃。”

　　桌上几人开始动筷，安静地吃着。

　　“聊天啊。”她又说。

　　几人看着夏梦，隐隐地忧心。

　　“我护肤品没了，明天正好周末，都有空吧？陪我去看看呗，嗯...听说罗意威最近出了款香水也不错。”麦穗说。

　　忽然，她转头对夏梦，“好像叫什么事后清晨？挺适合你最近的生活的。”

　　“去吗？”麦穗问她，笑不着眼底。

　　夏梦抬眼对上她的目光，麦穗眼里的嘲弄她看的一清二楚。

　　一会儿，她回：“去啊。”

　　麦穗听到回答，挑了下眉，随后举起酒杯：“喝酒啊。”

　　几人干杯，聊天氛围渐起。

　　......

　　身后，江允的表情过分难看。她们刚刚的对话清晰又准确的传到他们这一桌。

　　女生叫莫蔚，看到他这幅表情，心里郁结更甚：“做这幅表情给谁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你女朋友呢，别给我板着张脸。”

　　江允侧头看着莫蔚这张脸，他开始后悔今晚带她来，她让他感觉厌烦。今晚本来就是队里聚餐，没想过带她，但莫蔚知道后一直不依不饶吵着要来，说他从来不带她参加这些聚会，而且今晚顾森泽也会来，她姐妹早就对顾森泽有意思了。

　　江允没办法，带莫蔚来了，而她还带了她那位朋友。

　　女生叫单一一，也是沼城大学的，很漂亮，清纯挂的。虽然是隔壁学校，但顾森泽名号响，在周围学校都挺出名，她从大一就注意到他了。但今晚来后，顾森泽似乎都没注意到她，好几次她想主动搭话，一直也没找到机会。

　　毕竟，这样的场子，太主动不是好事。

　　桌上的人没注意到这点动静，喝酒行令，热闹正盛。

　　暂时到这里还算风平浪静，两桌人玩自己的也相安无事，可事态的发展到张锰喝高了出现了插曲。

　　莫蔚从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给过好脸色，似乎对他们这种粗俗的街头行为看不上眼。张锰拉着江允喝酒，莫蔚拦了几次无果后，直接黑脸，说了两句不好听的。

　　张锰是个粗人，也喝了酒，本就看她不爽，对她这番态度更是窝火，于是直接挑明了：“看不爽你就别看，我今晚够给江允面子了，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张锰话也说得过，旁边有人在劝。但他还在嘀咕：“知道江允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做女朋友你照人家夏梦学学。”而他的手准确的指向夏梦。

　　莫蔚愣了足足有三秒，然后怒气腾升。不单是被张锰的话刺激，而是她看到了夏梦，江允这段时间日思夜想的人。

　　而她被说不如她。

　　江允看到了她的样子，他太了解她了，他想制止她，但已经晚了。

　　莫蔚一身气焰来到夏梦身前，二话不说一把将夏梦从座位扯起来，手劲很大，指甲刮伤了她的皮肤。

　　“你就是勾引江允的婊.子？”

　　夏梦皱眉，挣开她的手：“说话放尊重点。”

　　莫蔚冷笑，“尊重？婊.子跟我谈尊重？你勾引我男朋友的时候有想过放尊重点？”

　　夏梦觉得她真的是个疯子，不想多说。莫蔚却不饶，又拽住她：“今晚你不给我跪下道歉，不承认自己是婊.子，别想走。”

　　她彻底疯了。

　　麦穗站起来了。江允却冲过来将莫蔚拉开，脸色已难看至极，“你闹够没有？”

　　“没有没有。”莫蔚尖声戾气，“你给我滚开，你也不是好东西。”她挣脱开江允的怀抱，重新去抓夏梦，就要她死。

　　郭瑶她们围上来挡，却抵不过发疯的莫蔚，她见人就抓，就挠，边骂边打，没人拦得住她。她们几人被逼得连连后退。

　　莫蔚乱挥着臂，伸手去抓被护着的夏梦。麦穗被撞到边上，右脚扭了下。

　　莫蔚像发了疯的牛，辱骂声惊动了一条街的人。

　　“嘭。”的一声，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罪魁祸首张锰那几人看傻了眼。

　　麦穗握着摔碎的酒瓶，神色冷静，尖锐的碎片隔开了夏梦，抵在莫蔚胸口，止住了她的叫骂和动作。

　　“你干什么？”莫蔚看着麦穗冷寂的眼睛，又看向胸口处尖利的玻璃片，呼吸慢了一拍。

　　“让你闭嘴。”麦穗说。

　　莫蔚仿佛听了天大笑话，“让我闭嘴？”她冷笑一声，“果然是一伙儿的，都是一群婊.子，专门勾引男人，要杀我是吧？来呀，弄死我。”说完，她挺了挺身。

　　麦穗看着她，眼神平淡无波，然后她便握着玻璃瓶往她胸口用力，碎片七零八散，锋利至极，几乎是刚一用力就已经穿透了她的衣服，扎到了她皮肤上。她穿的白，衣服很快渗出血迹。

　　莫蔚心里一凉，‘啊’的叫了一声，急忙往后退，她没想到她真敢，疯子。

　　麦穗却没放手，再往她胸口刺。

　　夏梦叫住她：“麦穗。”

　　这一声叫醒了她，也叫住了身后那一桌上，静静看着的顾森泽。

　　追溯这两个字的源头，是一个月前从江允口中听到的。

　　莫蔚被江允带走了。

　　夏梦浑身发着抖，麦穗看着她，将玻璃瓶扔到桌上。

　　“带她回去吧。”

　　“那你呢？”郭瑶不放心的问她。

　　“我自己回去。”

　　“那你自己小心。”郭瑶她们扶着夏梦走了。

　　麦穗走进店内，老板是个女的，嘴上还在骂着。麦穗从包里掏出几张钱，付了今晚的餐费应该还能余一笔。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里的钱。”

　　麦穗走了，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

　　她走到一家附近的药店走进去，向老板要了擦伤的药和棉签。手臂上好几处被莫蔚刮伤的痕迹。

　　等待的片刻，店里似乎又来了人。麦穗无意间抬头，看到了顾森泽。

　　他一个人，这会儿跟她进了同一家药店。

　　很巧的事。

　　老板把药给麦穗，麦穗付完钱出了药店，然后找了张长椅坐下，翻出药和棉签，研究怎么用。

　　“擦那个没用，用这个。”

　　麦穗抬眼。

　　顾森泽的声音又轻又淡，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