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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魏孝王 ...

  •   沈戍白心中疑惑,魏孝王是前朝太子,传言是争储失败恼羞成怒通敌叛国,被御林军镇压,孝梁帝念在手足之情将其囚禁寺庙为大梁祈福,终生不得出,不过孝梁帝,他和魏孝王,历经三朝的人能搭上什么关系呢,沈戍白边思虑边快速往乾安殿走:孝梁帝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沈戍白来着乾安宫门口站定,“子卿?”殿内传来一阵老迈的声音,沈戍白迈过门槛平静道:“皇爷爷。”到底是相伴几十年的人,若不是无路可退,他也不会走这步。

      孝梁帝似是满脸自责道:“朕把你送去战场的每一天朕都惶恐不安”,沈戍白望着孝梁帝原本就因苍老而褶皱过多的面颊更显疲惫,看的他有些心生怜悯。

      或许皇爷爷并没有参加正常阴谋也许并没有将他抛弃沙场,也许只是奸臣挑唆,沈戍白凝望着榻上衰老的皇帝静默的思索着,殿内沉默了一会儿。

      猛然间孝梁帝话锋一转满脸狰狞,“生怕你能活着回来。”沈戍白有些惊讶,随后更多的是觉着自己可笑。

      朝廷政局皆是阴诡地狱,大家都是带着面具的鬼怪,谁能把谁当真呢。

      “可惜了,我还好好站在这儿,而你却已沦为鱼肉待俎”,沈戍白表现的满脸悔恨,似乎真的在替此时扼腕一般,“不过你若是愿意交代,我也不是不能留太子一命。”

      听闻此言孝梁帝怒急攻心,吐出一口陈年老血,差点晕厥过去,他捂着自己的胸膛大喘气,“你这魏孝王的孽畜,朕当年不该心慈手软,太子待你不薄,你竟决绝至如此地步,果然都是一般的狼心狗肺。”

      “什么意思,魏孝王?”沈戍白的声音带着凌冬的寒意,这些年来他不是没调查过自己的身世,可却出乎意料的全无线索,似是有无数双手将其清理了个干净。

      “当年朕与魏孝王争储,父皇显然更倾向于他些,朕心有不甘,明明朕才是嫡子,凭什么他能踩着朕登位,朕先趁魏孝王的侧妃送上了他的床,再倒打一耙,将魏孝王的不忠不义之事传遍了皇宫。”

      孝梁王伫立睥睨,眼中满是愤恨,“谁知道就是这样父皇都没有动他的太子之位,朕便又暗中派了死士混入魏孝王身边,伺机以魏孝王的名义笼络将臣,更是让母妃令贵妃同魏孝王的母妃贤妃传言说陛下要废太子,贤妃一心担忧儿子和自己日后地位,没曾多想,便去父皇那三番五次哭闹,咳咳咳…”

      孝梁帝捶了捶胸脯,接着说:“你以为朕在帮他吗,不不不,父皇封我为孝梁王,封二皇子为魏孝王,无一例外都以孝字为重,父皇将孝道看的无比重要,最忌讳的就是子孙相残,再加上他的的皇位来之不易,靠的便是身边的忠臣良将,即便是年老力衰,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权力便不容任何人觊觎,即使是自己最为疼爱的亲皇子也不行。

      这就是帝王薄凉。”

      “这也是你将沈效良关入天牢的缘故?”

      “不,朕不如先帝狠心,朕做不到对自己的血脉下手,关他只不过是因为他得知朕将你送上沙场逼入绝境后,打算不顾安危给你通风送信而已,朕本想待到传回你的死讯后便将他放出来安抚,可世事难料…不过你竟会归从于俞啸行,确是让朕心惊。”

      沈戍白心中落寞伶俜但又不解,“可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被太子捡回家的一个继子,无论是争储还是夺权都同我沾不上半点关系,你们又何必宁愿折损几千将士送我去死,我会归从俞啸行也是是无奈之举。”

      “本身是同你沾不上关系,可是侧妃怀孕了,再见她他留给朕的只有一个半月大的男婴和一具冰冷的尸体。”提到此处,孝梁帝的双眸又混浊了几分。

      “可你会容许我的存在?”沈戍白不相信一生机关算尽的孝梁帝,会留下他这个时刻提醒他所做龌龊行径的男婴,却也觉查到孝梁帝眼中一丝异样的情感。

      “那是因为你的身上…身上”,孝梁帝的口中喷出鲜血,身子向后栽落,面色铁青。

      一切都太过猝不及防,沈戍白赶忙喊太医,一个箭步冲到榻前:“因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

      “朕服了毒,朕一辈子机关算尽,叱咤风云,怎能沦为…沦为阶下囚,只希望,你能履行诺言放太子一码,我在天上看着,看着你和俞啸行是如何……反目成仇。”说罢爬满褶皱的手重重的落了下去,双眼还紧盯着殿阁,不曾瞑目。

      待太医过来时人已经凉透了。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沈戍白有些混沌,从得知身份到孝梁帝服毒自尽,他眼中萧瑟了几分,对孝梁帝的话半信半疑,逻辑上实在说不通,为什么留下他?为什么迟迟等到今日才动手?又或许只是心有不甘挑唆他和俞啸行,但又觉着孝梁帝明知将死为保太子性命也无原再编排诓骗自己,只得暗中寻找宫中旧人再另做打算。

      而后太子沈效良在沈戍白的请令下也被释出狱,皇帝仁慈,将其封为了魏王,荣华富贵但终身不得迈入朝堂半步,前朝将臣识时务的都请官归家,剩下一些固执余孽也都被新帝绞杀了个干净。

      沈戍白翌日便去见了沈效良。他并未将那天的事全盘托出,而是试探了下沈效良的口风。

      “孝梁帝临死前告诉了我的身世。”

      “你都知道了。”沈效良似乎并不意外。

      沈戍白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他们都知道,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被蒙骗在鼓里,只有自己还愚蠢的将他们视为亲人。

      沈效良摇了摇头,“孝梁帝驾崩,魏孝王困死在鸿安寺庙,那封圣旨也过了期限,你也还好好活着,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意义了。”

      “圣旨,什么圣旨。”沈戍白缓了缓神,机警的捉住了这个自己没听过的字眼。

      “父王没同你讲吗”,沈效良思索了一下,反正因果之内的人都寥寥死去,也没什么不当讲得了。

      “先帝一辈子心狠手辣,偏偏临了,动了恻隐之心,得知侧妃留有一子后,临终留了一封遗诏交给了内阁,上面说是在你成人之前若你有任何闪失,孝梁帝以残害手足之名当废,此外,还有一句诗词是‘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也就是你的名字沈戍白。”

      一瞬间所有看似怪诞不经的事情都变得合情合理,“也难为你们佯装和睦了。”沈戍白是以胜利者的姿态了解了当年的秘闻,却未免觉着濩落,那日在孝梁帝眼中察觉到的情义也不过是对自己的忌讳与厌恶。

      沈效良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孩子,你要明白,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没有人是愿意背叛亲友,承担千古骂名的,但当纯真被蒙骗,忠贞被辜负,我们都不得不作出这样的抉择。”

      “为帝者,位高权重亦难也,当一个人拥有万人之上的地位时,也就无可避免的要在情义和权力之间做出取舍,我做不到父王那样,所以这般下场对我来讲或许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只希望你今后能照料好你的妹妹沈梦溪。我已经向皇帝请命,迁居鸿安寺庙,青灯古佛相伴,替父王赎罪吧。”

      沈戍白直到离开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有些恍惚,回到将军府,脑海中仍一直回荡着沈效良的几句话,他知道魏王在劝他放下,更是在告诫他帝王无情,要与俞啸行谨慎相处。

      沈戍白拄着剑柄出神,这些不过是自私自利着的说辞,无情无义之人的自我安慰罢了,他坚定相信俞啸行会是个为黎民百姓着想的明君,更会是保有善良本心,心怀絜矩的少年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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