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静灵出场 ...
-
四下一片黑暗，在深处传来大片寂静，染桐末无神地呆愣着，有些无所适从。
没有人说话，亦没有一丝光亮，染桐末向前迈了一小步，触电似的又退了回来，感受着指间发烫，她暗叹着向后撤退，却被迫重复之前返回的动作，且一种撕裂的感觉。
“光亮。”染桐末举起一根手指，这样说着。然手指上燃起的火焰瞬间即灭，却足够让染桐末看清周遭。
这一眼，让染桐末不由得背脊发寒。
她处在一个只够原地站立的空间，身侧，是一把把竖直放置的刀剑。
“有人么？”染桐末拼尽全力的吼叫在她听来却微乎其微，似乎是几近失去了语言能力。
【木三，这里…这里是哪里？】染桐末抓住了自己心脏前的衣襟，却并未听到回复。她不自觉握紧右手，却感到一阵刺痛。
染桐末抬起右手，看着那个利物，它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明晰而混沌，俨然是红发香克斯送的戒指。
染桐末尝试着坐在原地，感受周遭因试图冲破束缚而带来的不适，最终还是坐在了地上。大地冰冷、坚硬，可染桐末下意识认为这样能够带给她更多的保护。
染桐末腰际的剑还在，可是她无法抬手；染桐末的预言力来自于语言，而如今语言能力几乎消失；甚至于染桐末只能被囚在这个阴暗之中，搞不清形式。
人们总会选择一种自认为最有安全感的保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哪个世界？木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无从把握而带来的止不住的恐惧，染桐末似乎在瞬间明白了红邵可这句话的含义。
大片的寂静，一直以来依仗着的能力瞬间消失，染桐末突然抱紧了膝盖，轻微颤抖。
可是她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如果戒指还在的话…
染桐末这样想着，把手伸向衣服口袋，果不其然握住了一个贝类——希望这个留声贝，容量足够大。
她拿出那个在香波地群岛买到的据说产自空岛的贝壳，轻按下壳顶开关，用细微的声音说道，“今天是离开你的第一天。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但那没什么关系，我过得很好。我会渐渐适应，也希望你早些适应没有我的日子。要按时吃饭，作个负责的船长，不要总给贝克曼桑添麻烦。对于海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虽然你是四皇，但那没什么丢脸。
我会好好活着，你也要如此。
我很爱你。”
留声贝在下一秒被按下了暂停键，染桐末几近颤抖地按下回放，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染桐末细弱无声的声音。
——我过的很好，请不要担心。
染桐末轻轻调整着呼吸，头埋在膝头，沉沉睡去。
*******************************************************************
“山本总队长，刀魄殿方向，有强大灵压一闪即逝。”一番队副队长这样说着，“二番队刑军刚刚获取的消息。”
山本元柳斋重国听到这个消息，紧了紧腰际的流刃若火，自言自语一般，“不知是好是坏。”
“总队长，关于解决方法……”
“一闪即逝？那么我们想来只能静观其变了。”山本轻叹，“通知二番队四枫院队长，让刑军继续观察。”
“是。”
***********************************************************************
等染桐末从昏睡中睁开眼，刀魄殿中微微露出光亮。
——看来，这算是第二天了。
染桐末这样想着，尝试着提高自身的灵力，才惊觉她所处的封闭空间竟随着她灵力的释放而扩大。得出这个结论的染桐末继续调出自己的灵力，虽然那些使空间放大的灵力一去不返了，可是染桐末并没有那么在意，而是一味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终于染桐末脱力地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她竭力扩展的空间也没有让人失望地弹回。
染桐末微微挑眉，笑了。
“洛桑。”染桐末轻声唤道，发现自己的声音依旧细若游丝，可是那并不妨碍洛桑这把陌上家传家宝刀，在下一秒实体化在染桐末面前。
“主上。”洛桑半跪在地，周围的环境未曾带给他丝毫的压力。
染桐末抿了抿唇，又再次打量着这个满载着刀剑的宫殿，趔趄着走向几乎可见的结界，伸出手去，被电击中的同感并没有使她退却，她依旧将手伸向外，终于在冲破了一个限制后，身体隐约可以感觉到补充来的力量。可是下一秒，就被洛桑硬生生拽了回来。
染桐末吃痛地扶上手腕，那里竟是一片焦黑。而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又再次半跪于身前的男人，褐色的垂肩短发，精致却淡漠的眉眼，恭敬的神态，以及那反而又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模样。
“洛桑，起来。”染桐末免了男人的礼，“你过来。”而洛桑虽对染桐末的指示感到疑惑，却不会质疑，而是走了过来，轻轻捧着染桐末受伤的手腕。
染桐末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你帮我，把那镯子摘下来。”洛桑听到这里，手轻抖，却依旧是那任谁听来都事不关己的声音，“现在？”
染桐末忍不住感慨下他的表里不一，与主人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只不过貌似恰好相反，洛桑其人，好似外冷内热。
“恩…”染桐末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缓慢地褪下她的血镯，屏住即将呼出的呻吟，只得在心中呐喊还真是疼的要命。
烧伤的手腕，似乎也由于这一动作，泛了红，露出滴滴血珠。
可只等洛桑轻巧地褪下另一只镯子，那个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洛桑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对上染桐末笑意满满的眼，不禁有些脸红，别过头去。
染桐末再次走向结界，手指伸向它，没有预想的疼痛，却是只感觉所触的像是可拉伸的肥皂泡，然怎样用力也捅不破。染桐末回头看了一眼洛桑，洛桑心领神会，仅走了几步，就走出了结界。
真是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针对个人。
染桐末无奈地在心中吐槽。
一个是需要以伤痕累累为代价的突破，一个是安逸的永久囚困。
该死的。
染桐末动作有些粗暴地带回镯子，坐回了中心，这个事情，她还要再考虑考虑。
可是——
“洛桑，你去找找小千。”染桐末对着那个结界外的男人说道，洛桑几不可见的点头后，消失在了原地。
这里必定是死神了，看来，那个木三到底还是心软了？
呵，谁说我不了解你？难不成，我还会真的如你所说，不了解自己，真是可笑。
可是到底咱俩是不同的。到底染桐末和木三是不同的。
染桐末这样想着。
她看着重回冷清的宫殿，又拿出了那个留声贝，
“这是离开你的第二天。我受伤了，但那是我故意的。伤口有些疼，不过已经恢复如初了。这里也是有阳光的，知道这个消息其实我还是蛮快乐的。没有别人拜访，我周围是一把把被封禁的刀刃，如果下雨天应该是蛮恐怖的。
我过的还不错，不用担心。
我很爱你。”
染桐末录下一段话，将它收回，再次无言地面对大片的黑暗。
洛桑在这一天没有回来，染桐末从天亮等到最后一抹光亮逝去，再到黑暗中的困倦。染桐末在入睡的前一秒想，洛桑在这一天没有回来，毕竟风间千景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毕竟静灵庭很大，再说或许他在流魂街也说不准。
“这是离开你的第三天……”
“这是离开你的第四天……”
“这是离开你的第十一天……”
“这是离开你的第十五天……”
染桐末独自一个人，在十五天中除了对着留声贝，就只剩了自言自语。洛桑依旧没有回来，风间千景也没有，这其实在染桐末看来是理所当然，因为风间千景是再会隐藏不过的，可是她此刻也不能再那样的冷静。
再一次的，染桐末按下了留声贝的播放键，从第一天起染桐末录下的所有话都开始重放，尤其是从第六天开始，曾经的一小段话成为了延长至许久的长篇大论，似乎是若是这件事情完成，染桐末这一天便会不知如何地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
可是染桐末却永远重复着两句话，“我过得很好”和“我很爱你。”除此以外，“照顾好自己”和“别担心我”也位居榜首，染桐末一向自诩舌灿莲花，此时惊觉原来自己如此词穷。
染桐末从不认为自己是害怕寂寞的人，如今也是如此，否则，若是旁人，被关在一个未知的黑暗的空间中，活动范围只有卧室大小，独自一人，无所事事，怕都会疯的。
“吱嘎”一声，随着宫殿大门被推开，染桐末倏地从地上站起，若是旁人看到便会惊呆，她此刻眼中闪烁着难以遮掩的光彩。
是两个人，可是来人并非洛桑和风间千景，而是在染桐末眼中还算熟悉的角色。想来是《死神》中的角色了，染桐末想，自己已有百年没有接触动漫这种东西了，对于这部一直没有极为喜爱的动漫，能留给自己印象的，是谁呢？
可是那两个人看到染桐末，却也惊呆住了。在这样的宫殿中，孤零零站立着的柔美的女子，她看着他们二人的眼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那样美丽的片段，平生没有第二次。
“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个白色长发的男孩开口问道，他身边的男孩颇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阻拦。
“我不知道，一觉醒来似乎就在这里了，而这里，是哪里？”染桐末看到并非自己期待的人，也就兴趣缺缺地重新坐回地上。
“刀魄殿，这里存放斩魄刀，可是你……”另一个男孩开口，染桐末看着他花哨的打扮，多少还是有些印象，可是终究想不起他的名字，“大概，我就是一把，斩魄刀吧？”
染桐末这样说着，两个男孩一阵沉默，似乎是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染桐末看着这个光线阴暗的宫殿，问，“深夜到访，两位来找斩魄刀？”可是那打扮花哨的男孩一怔，神色颇为古怪，“怎么会是深夜，虽今天是阴雨，可到底也是正午了。”
染桐末听到这个回答，手中紧握住留声贝，脸色突变的不太好看，半晌近似咬牙切齿，“也就是说，是…第十六天？”
“前几日，下雨的日子，也不少的。”那白发男孩神情颇为担忧，“有什么问题吗？”
开什么玩笑？也就说，她这些天一直勉强完成的工作，也都是错误的？
“十七，十八？还是十九？”染桐末此时的神情狰狞，那两个男孩看着那个温和的女子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不由得下意识后退。
开什么玩笑？如果说，这些天来的坚持，都是错的……
你知不知道，最后一根稻草，可以把一切，都推向崩塌？
“到底…到底是…”染桐末手不自觉伸向两人，却在触到结界时痛苦地收回。
“你…你还好吧？”白发男孩看着她那好像绝望的表情，担忧地向前迈步，却被身旁同伴硬生生拉住。
染桐末对于他的问话，却并未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呆立着，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将自己隔绝在另一个触碰不到的世界。
隐约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下一秒两个男孩看着那女子被一个金发男子搂在怀中，“十九天，没必要那么紧张，我在这里……阿桑。”
染桐末渐渐平息了颤抖，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小千。”
风间千景叹气，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心中一喜一悲，却不知她恢复平静，是因着那‘十九天’这个数字，还是因为他风间千景。
这样想着，风间千景看向那两个男孩的眼中不禁露出杀意，“你们若是找刀，就快去吧。”
白发男孩依旧忍不住关心发问，却硬生生被同伴拽走，“大帅哥，收起你那泛滥的关心，快走吧。”
然染桐末突然开口，“我记起你了，浮竹，十四郎。”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静灵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