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弟子来拜上》书间客

153、终章12，陷落

　　牧情把重衍带回魔界，这场大战也算彻底落幕，神魔两族也准备退回各自地界。

　　青阳感叹道：“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好好闭关修养，但愿不要在发生什么意外。”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从上空传来巨响，惊天动地，众人抬头望去，天穹裂开了。

　　顾函音扭头看向青阳：“师尊，神仙是不是不能乱说话。”

　　青阳打了一下自己的乌鸦嘴再也不说话了。

　　“怎么回事？”

　　天穹怎么就裂开了。

　　牧情猜疑：“难道是法阵起作用。”

　　最大的可能就是重衍设下的法阵成功破开天穹！

　　砰~

　　天穹裂开后很快就破开，一头遮天巨物冲破天穹，巨物六头蛇身，身长近千丈，每颗脑袋上长着尖利的独角，周体通红，背上厚重的鳞片像烧红的岩石，六颗脑袋争相恐后的嘶吼从嘴里喷出道道火焰，火焰所落之处变成火海。

　　“那是远古凶兽赤焰蛇！”

　　远古凶兽冲破天穹，神都之上仙神慌忙逃窜。

　　天穹被凶兽破开一个巨大黑洞，漏洞形成深渊漩涡有吞没天地之势，关押在天穹之外的邪祟陆续闯入尘世间蚕食万物。

　　这些邪祟在天穹之外关押太久，踏进尘世间就疯狂的掠食，在强大的神魔此时都是他们追捕的猎物，那头为首的赤焰蛇甩尾横扫千军，一口就吞食上百个天兵神将。

　　天界沦为食堂，诸天仙神成为食物！

　　“快，关闭天门，阻止邪祟闯入人间。”

　　叶怀歌喊道，银商立刻率领仙神关闭天门隔断了天界和人间的通道。

　　一时间熊熊火海焚烧神都的山川草木，天庭神殿倒塌一片成为废墟，居住在天界的神灵走兽四处逃窜，无数从天穹之外闯来的邪祟肆意追捕猎物，天界再次沦陷。

　　邪物不停在撞击天门试图踏入其他领域，诸天仙神竭尽全力守住天门这一防线，天兵神将也在拼死击杀邪祟。

　　牧情和叶怀歌共同抵御为首的赤焰蛇，赤焰蛇身形庞大，身上的鳞片形同坚不可摧的铠甲伏魔剑都无法伤害半分，嘴里连续喷出火焰将师徒两连连击退。

　　牧情刚开启天地阵法还没缓过劲，对付魔物比较吃力，“可恶，这怪物是远古凶兽极为凶残，又能火攻根本近不了身。”

　　“你掩护我，我用法阵试试能不能将他制服。”叶怀歌说道。

　　“好，师尊当心！”

　　牧情配合叶怀歌施法布阵，上古诛魔阵的雏形结成，叶怀歌默念口诀方法阵罩在赤焰蛇上方迅速扩大，继而投射出强烈的银光将赤焰蛇束缚在方阵内。

　　方阵中银光乱舞，每道银光形同雷电击打赤焰蛇，赤焰蛇的怒吼声响彻神都之上，在方阵内胡乱冲撞。

　　叶怀歌修为再高也难敌活了数万年的怪物，眼看赤焰蛇就要破阵而出，他几乎耗尽法力用来抵抗赤焰蛇。

　　“师尊。”

　　眼看叶怀歌就要支撑不住法阵，牧情一边做掩护一边焦急的望着叶怀歌，他是魔族无法靠近诛魔阵，其他师兄弟在抵御其他邪物攻击自顾不暇。

　　赤焰蛇鳞片比铠甲还要坚硬，在诛魔阵束缚下既然没能重伤他，而叶怀歌的法力也即将到达极限。

　　在叶怀歌要支撑不下去之时重衍飞身到他身后，双掌顶住叶怀歌肩膀将自己残余的法力输送给他。

　　“相父？”

　　看到有重衍协助牧情的悬挂的心放下几分，一鼓作气击杀靠近的邪祟。

　　叶怀歌头也不回道了一声：“多谢。”

　　重衍说道：“本就是我惹下的祸。”是他开启法阵导致天穹破裂才让魔物闯入神都。

　　“确实是你的错，若这些邪物踏平天界闯入人间，这尘世就真的完了，届时崇华神君你的罪孽永远都洗不清。”

　　“我此刻就已经罪不可恕，你不用在称我为神君。”

　　“你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天神。”

　　“你说的没错，在做天神这一方便还是你比较称职。”

　　“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天神，我和你一样都沉迷于红尘俗欲犯了仙神大忌，不过是我运气好没有历经心魔劫难。如果当年是我遇到人间遭遇洪灾，我或许也会和你一样选择去救人，继而下场也可能是一念成魔。”

　　哪怕是神仙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的心魔，不顾天规反噬去救人最后却落得身败名裂，万人唾骂，挚爱枉死，哪怕是神仙也难以做到没有一丝介怀，心魔一旦滋生又有几人能够控制，叶怀歌没有经历过重衍受过的苦体会不了他当时的绝望。

　　重衍垂眉苦笑，说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当初你和兀昼陛下被世人污蔑诋毁冤死诛魔台，你并没有选择报复，依旧愿意守护这个苍生，这就是我和你差别。”

　　叶怀歌永远把苍生放在第一位，如果当年他遇到和重衍一样的经历，那么他可能会选择宽恕，即使生了心魔也不会被心魔所控。

　　“几百年前的我和如今的我到底不同，谁能说得准呢！”叶怀歌一边回应一边咬着牙维持法阵。

　　重衍一鼓作气将全部法力都输送给叶怀歌，两人的法力任然不抵炽焰蛇的强悍，在诛魔阵的伤害下彻底激怒炽焰蛇，它暴怒之下冲破法阵喷射火焰，叶怀歌重衍双双重伤。

　　牧情杀出一条道飞身接住二人，炽焰蛇的火焰像流星般坠落，牧情一手抱着一个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保护在羽翼之下。

　　“师尊，你还好吧！”

　　此时叶怀歌已经神力耗尽无比虚弱：“我法力已经耗尽了，牧情，我今日可能真要死在神都上了。”

　　牧情一个转身落地，堤防着炽焰蛇的火焰，回答道：“没事，要死一起死，这一世死也不分开。”

　　“嗯~”叶怀歌点点头握紧牧情的手。

　　重衍听了很是自责。

　　“兀昼陛下，你先放开我。”

　　“做什么？”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去修补天穹。”重衍说。

　　牧情没有放开他，“你法力耗尽如何修补？无非就是去送命。”

　　天穹破开这么大一个口子，又有那么多邪祟入侵，别说重衍一个人去修补天穹，他能不能从那些邪祟的爪牙下逃脱都是问题。

　　一道火焰攻来击伤牧情的脊背，他咬牙忍着痛带着叶怀歌和重衍躲到神殿的废墟之后藏身。

　　叶怀歌撑着重伤给牧情检查伤势：“牧情，你伤了。”说着用残余的一点点神力给他疗伤。

　　牧情摇摇头说：“没事。”看了一眼伤势说道：“要是孤的元神还在，这魔物哪里能伤得孤。”

　　牧情此事虽然找回原身但法力也只恢复了五成，剩余五成的法力还在元神之上。

　　“让孤在歇息一会，定会带你们脱身。”

　　牧情疲惫的瘫坐在地喘息，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是真疲累了，把叶怀歌搂在怀里小歇。

　　“师尊，师弟。”

　　李心湖，唐睿，顾函音容温带伤前来废墟之后汇合，以凡人之躯抵抗天穹之外的邪祟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不易。

　　叶怀歌打了个嘘声手势，轻声道：“牧情在歇息。”然后又把自己一点神力全部散尽为大伙疗伤。

　　李心湖细心照看盘踞手腕上的小黑蛇，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坐下。

　　顾函音容温相互扶持坐下，容温把身上带有的元气丹分发给众人补充体力。

　　叶怀歌将自己那份丹药一并喂给牧情服用，虽然凡间的丹药对仙魔作用不大，但至少补充些元气。

　　空中涌动的邪物在狂肆的猎物，天兵神将誓死保卫天界，银商还带领青阳，明渊，风神，火神，水神坚守天门。

　　天穹的空洞丝毫没有何必的迹象，邪物依旧不断冲入人间侵略，残垣断壁之上烽火连天，仙神死伤惨重，若守不住这天界，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人间和苍生生灵。

　　看到这残破的天界，顾函音都有些自暴自弃的叹息：“难道老天真要亡我人间。”

　　轰一声残石乱飞，牧情本能的将叶怀歌护在怀里，李心湖用衣袖遮住小黑蛇自己被乱世砸伤，其余人及时分散躲开没有受伤，遮蔽藏身的废墟被火焰攻破，庞大的阴影笼罩在头上，炽焰蛇已经来到他们上空。

　　很快源源不断的火焰再次攻来，牧情张开羽翼遮护叶怀歌和重衍躲闪，

　　“当心。”

　　火焰如坠石般落下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两颗硕大的火球朝着牧情叶怀歌袭来，众人眼见危险来临却无能为力。

　　牧情带着两个伤者来不及躲避，眼见火球就要砸来只能用身躯护着叶怀歌。

　　在这危急时刻两道一黑一白的光束从天穹之外划落撞击火球，火焰瞬间消燃，牧情叶怀歌安然落地。

　　黑白两道光环绕一圈布下防护结界将众人保护在防护圈之下，继而化作黑白两个虚影。

　　黑影周身散发强烈的魔气，看起来威武强大，白影神光熠熠，普照众生，正是牧情和叶怀歌的元神。

　　牧情感受到熟悉的强大气息，欣喜道：“孤的元神回来了！”

　　五百年前被封印天穹之外的元神非但没有消散还完好无损的回归了。

　　疑惑的是叶怀歌的元神为什么也在天穹之外，他转眼看着叶怀歌问道，“师尊，你的元神怎会在天穹之外？”

　　叶怀歌微笑着说道：“因为我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你。”

　　五百年前云弋打开天穹将兀昼的元神封印天穹之外，而后云弋也抽离自己的元神追随兀昼而去。

　　这几百年来，云弋的元神追随兀昼的元神，身躯化作梅树守护兀昼的原身，灵魂步入轮回等候转世重逢，他们的元神、身躯、乃至灵魂都从未离开过彼此。

　　元神回归，这场战役就有转胜的机会，牧情叶怀歌相视点头，手牵着手飞向自己的元神，神魂融合，另一半法力完整的回到身上。

　　牧情感受到熟悉强悍的法力回归身体，所有疲倦瞬间一扫而尽，汹涌澎拜的力量在体内运转，现在的他才是完完整整的魔界至尊。

　　叶怀歌也是如此，强劲的神力灌满身体，充沛的法力足以让他再次开启诛魔阵发挥他救世主的真正实力。

　　众人欣喜的望着这一幕，魔界至尊和救世天神联手，获胜的希望近在咫尺。

　　牧情回头看向重衍：“相父，太虚轴。”

　　重衍拿出太虚轴抛给牧情，牧情接过太虚轴，让所有人退避：“所有人退后，孤要拿出看家本领了。”

　　叶怀歌和众人退避数丈，牧情将太虚轴往上空一抛，画轴一展江山笔落下，牧情接过江山笔执笔挥舞，施法念咒：“笔点江山天地混，太虚一开魔兵降，众魔兵听孤号令，猎杀······”

　　太虚轴展开，画卷中出现巨大的水墨漩涡，数以万计的魔兵倾巢涌出，疯狂猎杀入侵的邪祟，天穹之外的邪祟固然强大，面对数不胜数魔兵围剿啃食也难以抵抗，转瞬间邪祟变成猎物。

　　魔兵与邪物相互厮杀，邪物无处遁逃，牧情舞动手中的江山笔，卷轴内水墨漩涡倒转，将魔兵和邪祟吸入画轴之中。

　　神都上的邪祟被太虚轴吸食干净，吸入画轴之中邪祟都将炼化成魔兵归属牧情麾下所有。

　　画轴一合，牧情收回太虚轴，空中只剩下那只炽焰蛇魔兽，这凶兽凶悍至极没有被太虚轴吸食。

　　叶怀歌祭出伏魔剑前去制服，仗剑一挥炽焰蛇被砍下一头，它狂躁的仰天怒吼，剩下五颗脑袋连连喷发火焰，叶怀歌穿行在火海之间。

　　牧情飞身前去协助，“师尊，你去吸引他的注意，剩下的交给孤。”

　　叶怀歌点了头将伏魔剑扔给牧情，他飞身在五头蛇之间来回穿行，蛇头在追捕他之际交缠在一起扭成一团，牧情就乘着这个机会飞身到蛇身之上，将伏魔剑变大数倍刺入炽焰蛇七寸顺着蛇身划开，坚硬的鳞片与伏魔剑迸擦出花火，炽焰蛇身体被利剑刨开。

　　炽焰蛇惨叫声震天响，临死前还在拼死挣扎，蛇身一甩将牧情甩出去，继而爆裂而亡。

　　牧情不偏不倚正被甩到天穹裂口，天穹强大的吸力几乎把他吸走，叶怀歌及时抛出捆仙缠住他的腰身将他拉住。

　　天穹的吸力强大到能够吸走元神，以叶怀歌一人之力根本拉不回牧情，稍有不慎就会和牧情一起跌入天穹之外。

　　“师尊，师弟！”

　　唐睿，银商要上前帮忙，叶怀歌回头呵斥一声：“不要上前。”

　　叶怀歌很清楚天穹的力量，任何人靠近都会被裂缝吸走，神魔都不例外。

　　叶怀歌绕一圈将捆仙绳缠住腰身，片刻也不敢松懈。

　　牧情在天穹裂口处没有借力的地方，仅凭一根捆仙绳拴住才没有被吸走，看到叶怀歌将捆仙顺缠住腰身更焦急了：“师尊，危险，你快放开。”

　　叶怀歌用尽全力拉住牧情，额头落下汗珠：“说什么傻话，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怎么可能会放开你。”

　　牧情和叶怀歌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历经了多少误会，伤害，磨难才走到一起，叶怀歌又怎么会在这一刻放开牧情的手。

　　“可是师尊，天穹一旦打开，需要吞噬足够的力量才会闭合。”

　　天穹没有闭合危险依旧存在，还会有其他邪祟从天穹之外踏入尘世，只有封闭天穹才能确保苍生安危。

　　“那也不应该是你。”叶怀歌说道。

　　五百年前他已经把牧情的元神封印在天穹之外，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可我更舍不得让师尊来牺牲。”

　　牧情深知叶怀歌的性格，天穹无法关闭，他必然会先择牺牲自己来关闭天穹。

　　叶怀歌神色一滞，隐忍着咬着嘴唇，牧情已经猜中他的心思，他本打算在降服炽焰蛇之后献祭自己的元神来关闭天穹，谁知世事难料，炽焰蛇在临死之际把牧情甩到天穹裂口。

　　叶怀歌的沉默让牧情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苦涩一笑：“看来孤猜对了，师尊还是想牺牲自己保住苍生。”

　　“牧情，我······”

　　这么做固然很对不起牧情，好不容易重逢又要离他而去，可叶怀歌身为天神，被世人奉为救世神君，牺牲自己保全苍生这是他的职责，他不得不这么做。

　　牧情心里很委屈，眼眶湿红，但他还是勉强的挤出笑容：“既然师尊都想好要牺牲自己，那么孤一个人留着也没有意思，倒不如替你来完成这个使命，师尊也能继续守护这苍生。”

　　叶怀歌慌了：“你别胡来。”

　　“孤没有胡来，这是孤自愿的。”牧情笑着说道：“以前孤总怨师尊爱这苍生胜过自己，可得知你一直在追寻孤的脚步，元神随孤去了天穹之外，身躯同孤埋葬在冰湖之下，魂魄经历轮回之苦，前世灰飞烟灭也要开启虚空阵助孤重生，这些种种足矣表明师尊的情意，孤已经心满意足了。”

　　“牧情。”叶怀歌以是泪流满面。

　　“孤爱的是哪个为苍生奋不顾身，所向披靡的天神，无论是当年的云弋哥哥，还是如今的师尊，孤都爱极了你仗剑守护苍生的样子。”

　　“师尊，人间是我们相知相恋的地方，很美好，孤很喜欢，继续守护下去吧！”

　　牧情果断斩断捆仙绳，天穹裂口瞬间把他吞没，吞噬了牧情的力量，裂口飞快收缩，越来越小。

　　“不要。”

　　叶怀歌丧失理智般要追随牧情而去，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

　　是重衍！

　　“云弋神君，天穹之外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为了兀昼陛下，为了这苍生，好好活下去吧。”

　　重衍一掌将叶怀歌打落神都，只见他解脱般展颜一笑，接着整个人陷入天穹之外，裂缝也随之闭合。

　　这对重衍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他身上的罪孽已经洗不清，只有前往天穹之外这个罪恶的牢笼中才能赎罪，更何况这座牢笼中还有他心心念念之人。

　　叶怀歌泪流不止，泪珠随着他的身体坠落，他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

　　牧情走了，再一次放开他的手，他总是走的那么快，他追不上他。

　　牧情说人间很美好，让他继续守护下去，可是他走了，再美的人间谁来陪他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