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少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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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今牛若狭的时候是国二。
因为要做学生代表在新生入学式上发言，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野田老师已经讲完了动员发言。
我进门的时候全班就只剩下一个空位。
座位在窗边倒数第二个位置，完美的位置，只不过后面坐着一个浅金发色带着耳饰戒指浑身都写着不良的男生。
我想他大约就是这个位置被空下来的原因。
“小林同学……要不要换个座位？”
说实话我当时有一瞬间怀疑这个老师这种说话方式是怎么过面试的——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全班的人都把头低了下去。
我简直要成全班公敌了好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谢谢野田老师，不过这个位置挺好的，谢谢同学们给我留了个靠窗的位置。”
语毕，我把书包放在桌上正想坐下。椅子就被后面伸出来的脚使劲踹了一下，向前晃动了几步，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野田老师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又惊又怒。
班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
他支着下巴满眼恶劣地看着我。
我停顿了一下，拉开凳子，安安稳稳地坐了下去。
接下来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起身的时候直接站到过道中，在那条腿踢到凳子之前，把椅子推进了桌子下方。
我不知道他尴不尴尬，但是我看到我和他右手边的同学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
不到一分钟后，我得知他叫今牛若狭。
只不过与那天下课后对我表达了深切关怀的同学所预想的不同，我跟今牛若狭在之后的日子里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不过，那不是我们的开始。
在我们知道对方名字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从未跟他说过话。
我多次路过他打架斗殴收保护费甚至被告白的场面，他或许也多次见到我穿梭在教学楼教务处图书馆拿着书本奖状作业行色匆匆。
我在学校，每天忙着上课写作业打工参加竞赛申请奖金，他在校外，每天忙着打架斗殴收保护费。
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不是他擅自带着一身血把自己从校外折腾到校内的话。
那天傍晚我自习结束去打工前，回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今牛若狭。
余晖下那片地板红得刺眼。
我扶着他去了附近的诊所，他的诊费用掉了我一个月的水果钱，我的粗鲁拖拽扯坏了他的一件外套。
得知他没有大事后我便把他交给了医生，赶在打工时间前一分钟踩线到了店里面。
我没有告诉医生任何关于我的信息，因为那天对我来说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善意，对今牛若狭来说也是天降正义的意外之喜。
只不过，很久之后当我回想起今牛若狭，我想即便他对此一无所知——
在我的记忆里，那天却也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七草睡前发消息跟我说储藏室有一个气垫床，我便把拿出来放在房间里，告诉今牛若狭要是留宿就自己充气。
今牛若狭二五八万地坐在我给他找的小马扎上轻轻踢了一下那个充气床的包裹：“不能睡床吗？”
“只有姓小林的才能睡床知道吗！”
我不客气地把他来时放在门口的袋子扔给他，指着书房：“自己去洗漱把充气床放好，完事了过来拿床上用品。”
他拖长了语调：“好过分——”
然后利索地拿起袋子和气垫床出了我的房门，拎着气垫床的那只胳膊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还是那样。
言语和动作都藏不住他的眼睛。
洗完澡他就拿着吹风机来了我房间，把吹风机往我手里一塞，顺势就坐到了椅子上。
吹风机呜呜呜地巨响，他闭着眼睛问：“明天你想吃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吹得差不多后我便关上了吹风机，一点一点地顺着他的头发，终于开口：“你想好了吗？”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又是这句话，中间隔着十一年。
十一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今牛若狭，依旧是一个傍晚，依旧是一间教室。
故事拥有着平淡的开始，便也拥有着平淡的结局。
我选择了我的学习我的未来，他也选择了他的兄弟他的事业。
我当时似乎说了些什么，只是那天的记忆似乎被雨水模糊了，剩下的便只有他怒气冲天的声音。
他说，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说的没错。
而我们独自前行多年，都格外固执格外坚定。扔掉自己的一切赤条条来到另一个世界靠着另一个人的感情活下去，实在是太难太难太难了。
我说□□的生活充斥着黑暗鲜血痛苦挣扎，可是那是对我来说。
少年人总有着傲气和傲骨，也有着无限的选择和无尽的机会，不去试试，谁又知道那是否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我喜欢他，所以即便我不懂，我也得放他走。
今牛若狭在椅子上转了一圈，伸开双臂把我拉了过去：“……我都二十七了。”
“二十七就是成熟的大人了吗？”
“应该是吧。”他摸了摸我的脸颊“至少不是当年幼稚、自以为是……还卑劣的小鬼了。”
“……哪里卑劣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嗯，我知道，只有萤不会这么想。”
“嗯，若狭君也从来不觉得我有错。”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所以也难怪我们脾气都这么差劲啦！”
我的眼睛上落下一片温热。
“别哭，我真的想好了。”
“我都想好很久了。”
“可是遇到你真的好难啊，萤。”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年少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