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极道主夫》西林西沉

2、雪泥鸿爪

　　早上起来的时候七草已经出门了，给我发了信息说她去参加学校的商业酒局，让我记得带她向迹部君道歉。
　　赶在下午三点前我做完了手头上的活，用一个小时做了个发型，穿着我的一身西装就开向迹部家的酒店。
　　“七草她让我跟你道个歉，她临时有事没办法来了。”
　　迹部端着酒杯点点头，扫了我一眼：“你又熬了几天夜？”
　　我下意识想要摸眼睛，被迹部瞪了一眼，悻悻放下了手：“黑眼圈很重吗？”
　　“也没有”迹部皱皱眉，“我能看出来而已。”
　　八九点的时候酒局就差不多结束了，我喝了酒又一个人来的，迹部便送我到酒店外陪我等服务生把车开过来。
　　“这家酒店没有代驾服务。”迹部没多说，只继续道“你叫个代驾……或者他们下班的服务生应该可以。”
　　我自然明白这家酒店招待的人一般都有私人司机，我这种小萌新要不是得迹部大佬青眼根本进不来。
　　我拿出手机还没按下去，屏幕就亮了，是LINE——
　　［要司机吗？］
　　我下意识抬头四下看了一圈，不远处的今牛若狭懒散地挥了挥手慢吞吞地走了过。
　　迹部眼神向来很好，不过第一眼就皱起了眉：“你认识？”
　　我点点头，话在舌尖转了好几圈：“是……以前的同学……你放心他人很好的。”
　　他停顿了几秒，眉头依旧紧缩：“你聪明点。”
　　今牛若狭一身嘀哩当啷的潮服，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藏不住的不良气息——刚散场的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人士都朝他投去了相似的眼神。
　　那种我们都曾见过的，仿佛能割裂时空的眼神。
　　他站在阴影处，面向灯火通明处的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后来叫了代驾。
　　代驾的服务生来的很快，我开了车门跟今牛若狭一起坐在后座。
　　“若狭君吃饭了吗？”
　　“还没。”他想了想“中午的时候吃了个豚骨拉面。”
　　我扒拉着手机递给他：“喏，我之前吃过这家很好吃，要不要试试看？”
　　“可以，你点吧，不许点辣的。”他扫了一眼，格外敷衍的样子。
　　我把手机收回来翻了个白眼：“你还能再懒一点吗？”
　　车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他靠着椅背，晌久，突然侧过身来抱住了我。
　　带着风雨的气息。
　　我使劲眨了眨眼，伸手抱了回去，抚摸着他的后背和他变长了很多很多的头发。
　　一下又一下。
　　“若狭君头发变长了好多。”
　　“颜色也变了。”
　　“不过还是很好看。”
　　“只是怎么还这么瘦。”
　　我闭上了眼。
　　他的胳膊，勒得我生疼。
　　这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次碰触，带着让我心颤的温热，还有喘不上气的苦涩。

　　到了家发现七草已经回来了，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探头看了一眼，在看到我身边的今牛若狭时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我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正换鞋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便把手机递给今牛若狭，让他下去拿外卖。
　　七草揉着头发从屋里走出来叹气：“……他到底怎么回事。”
　　“没啥。”我摇摇头“真的。”
　　今牛若狭拿回外卖之后就自觉地坐在餐桌上开吃，七草便搬了电脑出来跟我聊今天的成果。
　　她那边进度不错，我这边也是。
　　“……迹部虽然愿意帮忙宣传但是钱这方面不可能少，我们肯定付不起他们那个级别的宣传费。”
　　我把几张名片递给七草：“他介绍了些人，这几个人是我觉得不错的，你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七草点点头，刚想说点啥，结果手机铃声一来她就皱起了眉：“……算了，你们俩先聊吧，我处理点私事，名片我明天看完咱们再说。”
　　我跟七草大概也就聊了半个小时，今牛若狭已经飞速吃完了，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汤刷手机。
　　“不吃了？”
　　“嗯，饱了。”他看了我一眼“你放那儿吧，一会儿我扔。”
　　“饭扔了吧，菜还剩不少正好我明天晚上吃。”
　　他按灭了手机，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好好吃一顿。”，说完摇摇头也没打算听我解释，就收拾好了桌面把菜放到冰箱，垃圾分类收好，我跟着他客厅厨房来回走。
　　今牛若狭垃圾分类分得很清楚，桌子也擦得干干净净。
　　我其实没想到他如今竟是这副模样。
　　“怎么，很奇怪吗？”他洗干净手，把水弹在我脸上让我回了神。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瞪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没想到你现在这么会做家务。”
　　“我以前也是这样”他看着我，脸色十分平静“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一下就沉默了下来。
　　他顿了顿，撇开头：“……抱歉。”
　　我没说话，低头数着地板砖上的花纹，只是摇头。
　　他轻轻扣住我的右手，左手一揽便把我拽到他的怀里。
　　我用左手使劲在他背上锤了一下。
　　发出一声闷响。
　　他低头靠在我的肩膀没动，大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是我不好，毕竟我也不知道。”
　　我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拽着他背后的衣服。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旧事重提呢？不过都是久远的悬而未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