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哈利》忙鱼

4、第 4 章

　　德拉科僵在这个怀抱中，放在腿上的手犹豫着环住了哈利的腰。
　　“波特，你该放开我了。”他在哈利宽阔的肩背处拍了拍，试图离开这个地方。但经过训练的傲罗的力气的确不是他能推开的，哈利就这这个姿势把他整个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说实话，这个时期的德拉科已经很高了，只是身材过于瘦削而显得单薄，所以当他被哈利抱起来时，他的脚尖直接拖到了地上，而那个巨怪居然试图把手放到自己的屁股上把他像小孩一样抱起来。
　　“波特！该死的你在干什么？！”德拉科压低声音咆哮出这句话，被抱起后他试图在哈利的行走中保持身体的稳定。这让他不得不伸手环住哈利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嗯……带你去检查身体。”哈利一只手压住他的后颈，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扣在他的大腿上，把人往上托了托。
　　真瘦啊，他想，当初那个蠢货怎么没把他喂的胖点呢。哈利开始不讲道理的迁怒过去的自己。他感到一部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少年德拉科信赖的把自己交给他，任由他带着自己随便去哪。这让他感觉很棒。
　　实际上德拉科挣扎了几次才安静下来。
　　刚刚他还躲在毕业典礼的一个角落，远远地看救世主被各种各样的人包围，他脸上由于尴尬而蔓延的红色很好的给德拉科带来了乐趣。就这这个景色他喝了口酒，下一秒，他出现在这个病房。而一个成熟的救世主躺在自己身边，还和自己十指相扣。
　　德拉科仔细地观察了哈利的脸，长而弯的睫毛轻轻搭在脸上，像一只稍作歇息的蝴蝶，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的体温比自己高很多，手上也有很多茧子，德拉科用手背在他手心轻轻蹭了蹭，粗糙的触感让他有些脸红。
　　他放任自己和哈利躺了会，才起身寻找自己的魔杖，准备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不幸的是，救世主的魔力比他高太多，他打不开门。
　　他的尖下巴磕在哈利的肩膀上，波特的脖子就在他头边，近到自己偏头就能咬住。耳朵尖被救世主的体温染上一点红，混着自己喜欢的香水，慢慢把他包裹。
　　这让他感到放松。
　　于是他用自己的下巴戳了戳哈利的肩膀，引起他小声的一句抱怨。
　　柔顺的金发在哈利的脖颈处蹭来蹭去，这让哈利有些怀念那如水般顺滑的金色长发。如果可以，在床上……他默默地移动了德拉科的位置。
　　病房门在哈利面前轻松打开，他不知道波特说得是不是真的，但哈利·波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就是这样，总喜欢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肩上。这个被德拉科唾弃的特质帮助了他不止一次，让他度过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平静的八年级。
　　偶尔，德拉科会思考，如果自己消失在波特的生活中，对他来说会不会更好。他有无数个机会去实践这个想法，但每当那双绿眼睛落到他身上时，他总会沉溺其中，下一次吧，让他在他身边再呆一会。
　　于是这个想法一拖再拖，直到他们毕业。
　　德拉科悄悄松了口气，为他不用去尝试这个残酷的实践，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离开波特的后果。但他又有些失落，是的，他将再也见不到波特，他再也不需要思考自己应不应该消失，他将彻底消失在哈利·波特的生活中，和他形同陌路，再也不会有理由相遇。英国这么大，他们将各自成家立业，养育自己的孩子，维持自己的家庭，维系各自的生活。
　　说不定他们的下次相遇就在国王十字站台上，陪着他们的孩子和家庭，隔着无数的人，陌生人站在他们身边。他们视线可能会相碰，再加个简单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连陌生人都不如。
　　德拉科漫无目的的思考，思考波特，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把自己又往波特身上缩了缩，希望波特不要询问这个行为的意义。
　　他不想找借口，也找不到借口。
　　好在波特也没问他。
　　看来波特成长了。

　　哈利不知道该和这个德拉科聊点什么，他看起来很不好，无论哪个话题都不会是个好的选择。而他只需要安静地呆在他身边。
　　两个人沉默的在走廊上走动，无数人向他投来视线，奇怪两个身高相近的男人为什么要抱小孩一样抱着其中一个。哈利没理他们，德拉科也没理。人们又收回视线。
　　他们来到四楼的魔药及植物中毒课，治疗师格林格拉斯小姐正在里面。
　　阿斯托利亚惊讶地看着德拉科和哈利，魔法界的救世主在放下德拉科之后又试图把自己挂在他身上，他搂上德拉科腰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拍开，他也不介意，又去环德拉科的肩。
　　德拉科不耐烦地把他推开，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朝阿斯托利亚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利亚。”
　　他现在确定是自己出问题了，因为利亚看上去也比他大了许多，但这个女孩不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
　　哈利非常不满地去掐德拉科的腰，这个混蛋都没那么亲密地叫过他。
　　而阿斯托利亚在和德拉科问好后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实际上，她很早就看出了两人对彼此的在意，因此在马尔福夫人来询问她是否愿意和马尔福家族联姻时，她委婉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可不想面对救世主针对性的目光。
　　在哈利锲而不舍地骚扰下，最终德拉科扣住他的手，并放在自己大腿上。
　　“安分点，波特。”他无奈地说，下意识朝利亚抱歉地笑了下。
　　阿斯托利亚握手成拳举到自己嘴边并掩饰性地咳嗽两下，避免被人看到自己的笑容。这是不合礼仪的。
　　“所以，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在两人安静下来后她开口。
　　哈利向利亚详细地描述了最近德拉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实习生看到的那瓶不知名魔药的颜色。
　　“……那大概是金银相交的颜色，在太阳下很闪。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更多了。”
　　利亚开始认真思考哪种魔药的颜色由金银两色组成。实际上，有上百种。
　　“嗯，那个魔药似乎还会旋转。”哈利不确定地补充。
　　利亚闻言，拿过她的魔杖在空中一挥，一团漂亮的银色星云被几十个金色丝线缠绕包围，它们缓慢的旋转，星云在金丝组成的笼子中不断翻腾，但始终没超出范围。
　　“是这个吗？”她皱着眉轻声询问，似乎怕惊扰到这团漂亮的东西。
　　“呃……我得找人来看看。”银色的守护神踩着话尾跳出窗，惹眼的鹿角引得德拉科多看了它一眼。
　　注意到这个视线，哈利凑到德拉科面前：“你想学吗？德拉科，你的守护神非常漂亮，想看看吗？”
　　德拉科看着这个突然兴奋的救世主，撇开脸。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守护神长什么样，一点也不。
　　于是他随口拒绝：“食死徒没有守护神，波特。”
　　哈利冷下脸。
　　利亚适时地离开这个房间，给两人留出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别这么说自己，德拉科。你不是食死徒。”他蹲在德拉科面前，把他握紧的拳头掰开，拢在自己的手心里。“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优秀的治疗师，擅长替我们小组擦屁股。”说到这里哈利轻笑出声。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德拉科的看法全都变了，记忆中的那个混蛋最终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德拉科，以至于想起他就只剩夸奖。哪怕他说话仍然刻薄，但这个毛病在哈利这里也变成了无伤大雅的可爱。
　　不过德拉科不想听。他不想知道波特正在描述的那个自己，那根本不是他。他只是个懦弱的食死徒，杀不了人，救不了马尔福家，有很多人因为他失去了生命。他永远也不会变成波特说得那样，一个很好的人。
　　他只是个混蛋，卑鄙又胆小的食死徒。
　　“闭嘴。”他打断哈利的回忆，“那都是假的，我在骗你。”
　　我只会躲着角落里偷偷看你，你说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只会害人，不会去救人。
　　他嘶嘶地对愣在原地的哈利喷洒毒液：“还不明白吗，我是个斯莱特林，只要我想，我可以做到任何事……”
　　他冷漠的眼神中带着对哈利的同情，语气残忍又冷酷，似乎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卑鄙的斯莱特林，是个坏事做尽的食死徒。
　　这让哈利心痛，他从没察觉到德拉科在心里是如此的贬低自己。
　　“所以，我不会有守护神，我也不想看守护神。”他准备结束这场谈话：“波特，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感谢你对我的照顾，马尔福会为你送上谢礼。”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哈利，他气笑了。
　　他得给这个混蛋一个教训。
　　“所以，你觉得你是个食死徒？”哈利紧盯着德拉科，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小混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又想漫不经心的用话掩盖过去：“这是一个事实，波特。”
　　“魔法界的救世主真的这么闲吗，还是说你准备把我这个食死徒抓到阿兹卡班？”
　　食死徒食死徒食死徒——
　　德拉科在哈利本就绷紧的神经上踩来踩去。
　　于是他冷笑着反问德拉科：“你很在意救世主这个名头吗？”
　　德拉科的眼睛睁圆了点，不清楚哈利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不高兴哈利和他说话的语气，于是下意识地和他呛声：“怎么，叫你两声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哈利不想承认他被这句话哄到了，他开口：“就像你说得，我不是救世主。不过我可以履行一下这个职责。”
　　他拉着德拉科的胳膊迫使他弯腰凑近自己。
　　他能感觉到德拉科的抗拒，他看到那双灰眼睛前挡着的坚冰，德拉科不想和自己对视，但这由不得他。
　　“我爱你，德拉科。”
　　“救世主爱你，哈利·波特爱你。”
　　坚冰被击碎，现在它被一片温柔的森林接纳了。
　　他们离得太近了，德拉科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哈利往前倾身，鼻尖与他轻触，“我可以吗？”
　　他没听到德拉科的拒绝。
　　他温柔地吻住德拉科。

　　这个吻湿漉漉的，就像热带雨林。湿热的气息缠着德拉科，绿色的眼睛引诱他走向那片森林。
　　过来吧，快过来，他听到哈利这么对他说。
　　于是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哈利彻底包裹了他，两人纠缠在一起，森林在德拉科心里扎根，又飞速生长。哈利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吻中，他看着德拉科的眼睛，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似乎里面的阴霾都因为这个吻逐渐消散，它们变成云，聚在上空。他透过眼睛看到德拉科的心里在下雨，现在雨落到他的脸上，滑入他们口中，让这个吻带上了苦涩的咸味。
　　但谁也没想着去擦一下，哈利就这样看着德拉科，他安静地流泪，凶狠地和他接吻。
　　现在，甜腥的味道挤过咸味蔓延到每个角落。
　　疼痛让所有的触感变得更加真实。
　　他喜欢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