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沧海难为水》雍渡客

3、第三章：一如当年

　　“所以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以为我们那么长时间不联系，已经和平分手了”面对她的质问，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以为，你还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看着她樱唇中轻吐出这几个字，眼眶亦顿时湿润了起来，我瞬间明白过来，当初的想法是如此的荒谬可笑。

　　她钟情了近八年的人，对她允过最重的一诺，之后却又在她的爱恋中以毫不眷恋的姿态抽离而出，叫她日后的风花雪月与地老天荒皆成虚妄。

　　我深知此时没有任何话语能抚慰我欠她的三年岁月，我低着头，一步半寸地挪到她跟前，在她错愕之际便抱住了她，一如当年那般柔软芳香。她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肩上，清晰可迹。

　　“柠月……”

　　“不要解释。”她轻声打断，“虽然我当时真的非常恨你，但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哦……”说着便松开了手。

　　“你这次回A市待多久？”

　　“我不走了”

　　“为什么？”

　　“很多原因，你是最重要的一个。”

　　“别开玩笑。”

　　“不开玩笑。”

　　我携着她坐在奶茶店门前的台阶上，她眺望着远方的残阳，不再说话。很久后，她轻叹一口气，绷直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她把头轻轻倚在我肩上：“大学五年学成之后，我就去A大附院做了实习医生，工作很累，晚上还得换班查房……别动，让我靠会儿。”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许柠月。

　　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咱俩……还是男女朋友吗？”

　　“看你表现。”说完便起身朝不远处的A大附院走去，“我电话和微信都没换，这次，别让我失望了。”

　　听着这渐渐远去的话音，我当然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看来有戏。”我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便起身在身后的奶茶店点了和许柠月同款的奶茶，在品味香甜的路上走过这个城市的日暮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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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到哪了，也不瞅瞅现在都几点了。”韩奕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

　　“拜托，大哥，谁知道我才走了几年A市公交路线变化那么大，我看都没看直接上车，没想到就中招了。”

　　“快点哈，等你的可不止我一个。”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剩下满脸狐疑的我，听韩奕这么说，貌似还有其他人来赴约，这小子，背着我叫其他人还理直气壮了，我苦笑一声，便径向城东酒吧赶去。

　　终于在几经辗转之下，还是来到了这个当年和兄弟们把酒言欢的地方，韩奕还守在门口，等候着姗姗来迟的我，他穿着一身优雅的美式西装，里面搭的一件白T倒是给这身略显肃穆的着装添了几分随性。

　　我跟韩奕贫嘴惯了，见面没好话，互损了几句后韩奕收起嬉皮笑脸，拍拍我的肩：“大伙都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我点点头，韩奕给了我一个略微不安的眼神，直到看见酒桌前的那一群人——所谓大伙，就是住在我家附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或许，只能算曾经的好朋友。

　　韩奕的预感是对的，走进大厅，我就感觉气氛已经很不对劲了。

　　我首先看到的人是岳之霖，他的白发还是和当年一样多，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扎眼，据他称这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不过和当年影响颜值比起来，现在则尤显成熟男人的韵味。

　　跟他对峙的是何歆歆，曾几何时，何歆歆也是惹人喜爱的邻家大姑娘，虽然任□□哭，偶尔胡闹撒娇，但却心地善良心思单纯。如今他瘦了，更漂亮也更阴郁了，眉间满是尖锐和刻薄。

　　“何歆歆你少说两句行吗？”李尽辉十分为难地杵在两人中间，一张略显憨直的肉脸憋成了猪肝色。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大家的和事佬。他想拉何歆歆坐下，对方激动地甩开他的手，朝岳之霖劈头盖脸地骂去：“哑巴啊？说话啊！你来这干什么？”

　　“来赴朋友的约。”岳之霖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朋友？笑死人了，你这种人也配有朋友？！”说完便提包往外走，韩奕想拦可却被何歆歆厉声斥责；“韩奕，我警告你，你请了岳之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吧？”说着便夺门而出，留下原地错愕的众人。

　　岳之霖眼见事已至此满脸无奈道：“抱歉，因为我的一些原因扫了各位的雅兴。沈榆，哥今天就不能给你接风洗尘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回见！”说完便在桌上拍了一张名片，起身阔步离开。

　　“A市玉成室内设计工作室总监岳之霖”李尽辉率先拿起那张名片阅读了起来。

　　“这么些年没见，这小子混的可以啊！”我感慨一声，心想这和我的专业倒是对口，回头不妨找找他。

　　其实他俩的矛盾很简单，岳之霖和何歆歆的前男友交好，在两人的一次聚饮上何歆歆打来电话，在岳之霖的怂恿下他的前男友破天荒的训斥了她，脾气火爆的何歆歆哪受得了这气，当场与她的前男友分手，并在之后一股脑的认为是岳之霖故意恶心她，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成了今天的局面。

　　“别扯别的了，就剩咱哥仨了，找个馆子吃点？”韩奕望着我，好像在为今天糟糕的安排祈求原谅。

　　“走吧，还等啥。”我与李尽辉不约而同地做了个甩头的动作，一如当年般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