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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我在这一间酒吧工作了一年多了,它是唯一一个没有解雇我的地方,因为我是一个当门卫的。显然我的身材在此很受用,一般人都会被我这种高个子,又强壮的样子唬住。不过我能够一直平安地没有露出马脚还是又根本原因的。这个酒吧没什么人敢闹事,听说老板来头很大,所以也就没人知道我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白白让我领了一年多的工资。由于我善于察言观色,对那些酒醉的客人好言好语的,哄的他们高兴回家。实在不行,有时候就当当炮灰,挨两下打。
      在这里工作的一年多,我还学到一个本事,就是不好奇,守本分,目不斜视。沉迷里的一些漂亮孩子是卖的,所以在酒吧的沙发上就能看到翻滚的身影。记得刚来的时候,我就震惊了。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啥时候我们中国也如此开放了?……后来,我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些终究不关我这个小门卫什么事情呢。
      然而,在这种淫靡的氛围下,说不会不自在绝对是骗人的。今天更是该死,有一个MB就在我右手边不足五米的地方和客人调情,还发出喘息声,刺激着我的耳膜。要说此时我的心情就是所有感情里最无地自容的一种——尴尬。我个人对这种事极为排斥,所以我恨不得现在有一个地洞让我钻!
      酒吧里的灯光闪烁,时不时将灯光打到那一个角落,我愣愣地站在那里。我感觉到似乎被一双眼睛注视着,我下意识瞥了一眼,竟然和角落里的那双眼睛对上了。顿时,我慌乱地垂下了眼睛。然而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这实在是一种煎熬啊。
      时间一寸寸流走,那个角落的动静渐渐变小了,那个MB和客人之间说了几句话之后,一切便归于平静。我稍一抬眼,发现沙发里只剩下一个男人。我顿时松了一口,幸好那两人没有当众表演的爱好,不然我真的就惨了。
      其实像今天这种调情场面是碰见过蛮多次的,但是这是第一次被客人注视,我现在站着都如针毡。此时,又有一个人往那张沙发去。我心里一惊,难道……还有后文?
      “我哥呢?”这个声音挺耳熟,貌似是严宁希。
      “等等会和晴川一起来。”这时整个酒吧没有刚才那样喧嚷,于是他们的对话我便都听到了。我一听到想“晴川”二字便又抬眼望向那边。在一簇光照中,我看见了严宁希的脸,他显然也看见我了。还有他旁边的那个男人,便是刚才和晴川在一起的人。
      我想,可惜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然一定能看到扭曲的表情。我脑海中闪过的是刚才的暧昧情景。还有这个严宁希,在跑步的时候我噎了他一句,想必他心里肯定生气,等等不定给我找什么样的茬呢。我在这里一年多,是第一次看到严宁希来这里,至于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来没来过我便不知晓了。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去注意与我无关的人。
      我转过头,往吧台上看,现在有一个艳丽的女人穿着一间深蓝色的连衣裙,在台上唱着一首抒情老歌。她叫简絮,是沉迷里的驻唱歌手,她的声线很低沉。令人想到“深邃”二字,仿佛唱进了人的心里,绕梁不绝。在场的许多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她唱。我没有再看向严宁希他们,因为没有理由。等等萧晴川会来,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对于被众人嫌恶的我,哪怕能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也是一种安慰。有时候,一种情谊,并不用出生入死、两肋插刀,仅仅凭借着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够了。像我这种小人物,尽管万般缺点,却有一个优点,便是——容易知足。人们都说知足长乐,谁说不是呢?
      知道在我这里是这样,因为我想要的东西不多,不敢奢求,于是我便满足与小小的世界。其实我挺热爱这种生活的,很自在,纵使淡然如水,却也别有风味。正在我一边想着一边微笑的时候,有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抬头,看见了没有表情的严宁希。我等着他发话,可是他只是看着我。没办法,我讪讪开口,“嗯……您有事吗?”我用上了敬语,毕竟是在这里打工,顾客是上帝,不能让他找到把柄乘机找麻烦。
      “哼。”他挑了一下眉毛,“给我说说你怎么认识萧晴川的。”
      我一愣,然后笑了笑,“昨天,被你打完之后,碰见他的。”我这一开口,他的脸色就开始泛青了。
      “你和他很要好啊?”他又问。
      “没有啊。我不敢高攀的,我记着我自己的身份呢。”此时,我心情有点难受,想来我和那萧晴川确实相差甚远。
      “……怕是没那么简单,他刚儿不是陪你跑步吗?这还不好?”我保证严宁希是存心找茬,要么是他真的那么无聊,要么就是……沙发上那个男人想弄清楚我是个什么货色。
      “他愿意陪我跑,是他屈尊,我哪里敢承情呐?我说过,您放心,我不敢高攀。”我的声音低沉,显得很胆小。
      严宁希半天没说话。许久他才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变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没有尊严。”
      “呃?”
      “在跑三千米的时候,你对着我说的那几句话,有几分骨气,我以为你变了。”他难得耐着心解释了一下。
      我依旧笑,“人的性格哪能说变就变呀?我那时候脑子整个懵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您别介意。”其实我那时候是想都没想就冒出来的几句,如果当时不是体育考试,严宁希说不准已经冲上来揍我了。
      “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有尊严的,你这样懦弱,低三下四的,是因为你自己不要尊严。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今天有点不同往常,脾气没有那么暴躁了,竟然一直和我说着话,其间还有几分是为我好的样子。
      我傻傻地挠挠头,说:“尊严这东西对我来说挺不容易的。毕竟所有人都习惯我低三下四的模样,如果我现在再说什么尊严,反而觉得矫情做作,招人耻笑。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生活,它不嫌弃我,我便不会嫌弃它。至于你们怎么看,怎么使唤我,怎么打我,我都因为习惯了,而将它们当成生活的一部分了。”这种性情其实是一种温顺,对他人的一种纵容。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改变不了。
      “赵行之。”他的声音很清冷。
      “有什么吩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我的名字,平常他们都叫我胖子或者死胖子。
      “你是不是将我和林肖海看成一类人?”听了这句话,我没有回答。我心里的答案是,是的,你们在我眼里都一样啊,富家公子哥,盛气凌人。但是我不敢这么说,记得昨天他就是因为我将他们归为一类而动手打我,于是我选择了缄默。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是。而且你不敢说,是怕我像昨天那样打你。是不是?”
      呵呵,顿时,我觉得严宁希挺聪明的。“是。”我稍稍长了点胆子,点点头。我一直看他的脸色,揣测着他会不会现在动手,而他确实不动声色。
      “你要记着。我和林肖海他们不是一类人”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我比他们要好……”
      听完,我完全呆滞了。他的语气,好像是带着委屈的。随即,我很想笑,但是忍着。
      “喂,你听到了没有?”这语气开始不高兴了。
      “嗯,听到了。”单凭这几句话,我知道他与林肖海不是一类人,这人其实也有些孩子气,两个字形容他,——“别扭”。
      过了一会儿,酒吧的门被推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我没仔细看他。毕竟对着客人看是不礼貌的。倒是严宁希先愣了愣,然后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哥。”
      原来这是严宁希他哥,这使我好奇的看了一下那男人。呀,这人是沉迷里的常客了,身份也许不一般,记得经理对他十分客气,每次都很热情的招待他。
      “嗯。”那男人也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声,便走向我右手边的沙发。冲着沙发上的人挥手致意。严宁希倒是一动不动,依旧站在我身边,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看样子,这两个兄弟关系好像不怎么样。“waiter,来一杯Margerita。”严宁希招呼了一声。
      我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眼睛看着门口,想着,萧晴川怎么还没有来。那杯鸡尾酒刚送到严宁希手里的时候,沉迷的门再次被推开了。很好,萧晴川来了。
      “行之?”他看见我挺诧异的。
      “欢迎光临呀,晴川。”我还很有礼地躬身欢迎他。
      萧晴川还没开口,严宁希就开了一句,“你这姿势,让我想到狗熊弯腰,挺逗。”
      我很无奈,只能尴尬地笑笑。严宁希这人很不好相处,脾气火爆,嘴巴狠毒。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接着,我看着他拿着鸡尾酒走到沙发坐下。
      “行之,宁希这小子还是找你麻烦?”萧晴川向着严宁希他哥一招手,算是招呼,但人却没有过去,站在门边和我说着话。这时,我觉得我招惹许多人的目光,说实话,我这儿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他对我还行吧。”想来严宁希也不是整天没事做的,怎么会找我的麻烦。只是偶尔被刻薄一下,拿来出出气罢了。
      “哎,我觉得你就是以闷葫芦,被欺负了也不说。”他的声音很轻柔,流入我的耳朵。我与眼前这个人认识的时间,大概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然而我感觉到的温暖确是此生最多的。我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关注我这种小人物,若说他对谁都这样,那是不可能,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所以我不知道我的那一点,让他这般友好地对待。情不自禁地,想到四个字——人生有幸。
      “嘿嘿,我挺好的。”我有点犯傻地笑。
      “晴川,快一点!”这时候那边沙发上的人开始催促了,他们明显无法理解萧晴川这个气质高雅的人怎么会对我这种小门卫嘘寒问暖的。
      萧晴川看着我,我开口道:“快去吧,你朋友们找你。祝你玩得愉快。”我现在挺想他快过去的,毕竟我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不自在。他似乎也能明白,于是拍拍我的肩膀,便过去了。
      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在酒吧阴暗的背景下,他的背影很鲜明。他是那种,只要看背影,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的人。我右手边的,不足五米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是天之骄子。今晚有一点不同寻常,在我印象里,严宁希他哥从来都是在贵宾包厢里的,今天有点反常地对在大厅里。
      之后,各归各位,我认为这一个夜晚会如往常的晚上一样平静的度过。沉迷里依旧是喧嚣声,依旧光芒四射。
      在许多年以后,我回想起今日,便觉得这是一个转折点。站在这一个点上的赵行之,意外地选择了一条原本以为永远都不属于自己的路途。有人问过我,你有没有后悔那晚在沉迷所做的事情。我回答:怎么后悔?这事是一定会发生的,如果我回到当时,我还是会那么做。其实挺倒霉的,也挺幸运的。

      “宁卿,宁希还小,你怎么把他也叫来?”隐隐约约我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当然,我很聪明的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这不能算偷听,是被逼的呢。
      “还小?我就比你小两岁吧?你倒是装长辈。”严宁希语气不善。
      “两岁就有代沟了。”男人带着笑意。
      “你直接说是你老了,比我这新新青年迂腐就行了。”
      “宁希啊,这其实叫稳重。”听着那男人声音,似乎感到这人此时比傍晚时候要收敛,冷冽的气息没有那么浓重。果然,对待陌生人与对待朋友是不一样的。
      严宁希不屑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还口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22岁,不小了。该上道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宁卿,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充满笑意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晴川的。
      “萧晴川,别整天拆我台。”严宁希他哥说。
      “宁卿,你恐怕还休息不了。欧美的生意你还是得自己照料,宁希毕竟还嫩。你也不想你严家此时出事吧?”萧晴川正正经经地说。
      “知道,其实我依旧是劳碌命。哪里像你这般逍遥?”
      “当初我不是已经劝你当设计师了吗?你偏要去那道子。”
      “得了吧,用他拿刀拿枪的手来拿笔画设计图?你不如让他去当清洁工。”严宁希冒出一句,充满讽刺。
      “嘿嘿,小子,你别讽刺你哥我,你这手以后也是拿刀拿枪的料。现在好好珍惜时光,大学毕业就没那么逍遥了。”他哥冷冷地说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你有本事就别姓严。”语气很硬。
      严宁希依旧不怕死地顶撞,“你以为我很稀罕?”
      “严宁希,怎么着,你今晚想和我先打上一场?”
      我在一旁想得是,他们两个打上一架谁会赢。并且,我脑海中还充斥着他们刚才提到的“拿刀拿枪的手”。他们是干什么的?刀和枪……明显,□□上打滚的人啊。怪不得严宁希的脾气那么暴躁,出手那么狠。原来家里就是□□上的。尤其是他的哥哥,一看就是气势强硬的人,怕是手段了得。想着想着,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好了,你们两个争锋相对也这么多年了,该消停了吧?”萧晴川是时候开始打圆场了。我微笑着想,他们这几个人中间。怕是只有萧晴川最容易相处了,而且他们不能少了萧晴川这种处事圆滑的人,不然就得时时刻刻剑拔弩张,不一会儿就得散伙了。他这么一说,严家的兄弟俩倒是安静下来了。
      “有情报说,晚上有人会挑场。所以把你们叫来。”严宁希他哥开始步入正题。
      “怪不得,我说你今天怎么肯坐大堂呢。”严宁希又挑衅。
      这回他哥倒是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
      “你叫我们来是垫背的?你是专门混□□的,把当设计师的晴川,把搞商业的我,把读大学的宁希都找来,等死呢吧?”
      “啧啧,此言差矣。我们几个认识多少年了?你们身手不都挺好的吗?”
      “你是专业的,我们是业余的,怎么比?”
      “没让你们上啊,看看热闹就行。”严宁希他哥很自然地说。
      严宁希将手上的高脚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很尖锐的撞击声,“哥,你就一神经病。”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哥很冷静的说:“我是神经病,你是我弟。”
      萧晴川笑了,严宁希沉默了。
      再过了一会儿,严宁希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我大声一喊,“嘿,胖子。我们出去透透气。”他一说完,人已经到我前面来了。又是刷刷,沙发上的人又看着我,说不清是什么意图。你说,这里面到底又我什么事儿啊?!
      没办法,看着一副“被我凑一顿与和我出去透透气选一样”的严宁希,我泄气了。于是,乖乖的,屁颠屁颠地就跟着出了门儿。
      跟着严宁希,一路走着,就到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根据我的经验,一般有酒吧的地方就会有小巷,方便解决事情。
      我们走在小巷子里,昏暗的路灯将身影拉得很长很纤细。严宁希突然不走了,背靠着墙壁,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他的动作很娴熟,显然是常常抽烟的人。“要不要来一根?”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再吐出烟圈。烟雾在灯光的挥洒下,久久不散,四处缭绕,充斥着氤氲的氛围。
      我摇了摇头,“我不抽烟的。”
      “呦,你还挺安分。”他斜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我心想,我本来就是听安分的。
      我谦虚似的抓抓头,一个劲地笑。
      他叼着烟,“其实我觉着你这人还挺好相处的,要是你没有那么献媚就好了。”来了这么一句。
      “是吗?呵呵,谢谢。”我表现出挺不好意思的。
      “我又没夸你,谢个头。”他看着我翻白眼,“在这里当门卫有没有人欺负你?”
      “呃?没没。我很守本分,和大家处得挺好。”在工作的地方各自有分工,大家为了赚钱也没找什么茬,就是偶尔会碰上学校里的学生。像是林肖海我就碰上过几次,但是他都忙着和女人玩闹,没心情找我麻烦。打工的时候,日子过得挺舒心的,不用写论文,不同挨骂,不用挨打。
      “喂,我决定了。从今儿开始,我罩着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震惊了。他昨儿才打了我一顿,今儿说要罩我。我怀疑他是抽风了吧?“为什么?您不是挺讨厌我的吗?”
      他瞪了我一眼,啧啧,风情无限,可惜被他的语气给糟蹋了,“你哪来那么多话?!不就是我昨儿回去想想觉着你也挺可怜,今儿和你说上那么几句话觉着你人还没那么惹人嫌。于是我也不想拘于小节,干脆帮你一把。再说,你和萧晴川也认识,就当是到他那个讨个人情。你不亏我也不亏,挺好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很识相地喊他,“老大。”
      “啥?”他怔怔地看向我。
      “老大。”我小声地说。
      “去你的,瞎喊。我比你年轻,别把我弄老了。”他狠狠地把烟蒂仍在地上,左脚凑上去踩着。
      于是,我也不说话了。其实喊他老大确实怪怪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喊他。
      “叫我宁希好了……”他这么说。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又道,“就这么喊吧。被你喊总比被我那神经病老哥喊要好上一点。”他神情挺别扭,一提到他哥他就不爽。哎哎哎,果然是挺孩子气的。
      “宁,宁希。”我喊得还是有一点胆战心惊,这两天,真的挺不可思议的。算不上是左右逢源,也算得是不遭人嫌了。
      夏季的夜晚,吹来温热的风。这里确实比沉迷里要舒服,全身都舒展开的感觉。在这样的氛围下,我和严宁希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靠着墙,各自想着事情。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偏偏有喧嚣声破坏这一片安宁。刺耳的机车发动机的声响,充斥着整条巷子。巷子口堵满了摩托车,来数十人,他们看见了巷子里的我与严宁希,便有三四辆摩托车冲了进来。顿时,整个小巷亮堂起来,说话声不绝于耳。
      我一时之间呆滞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我看见了那些叫嚣着的人么,高矮胖瘦什么类型的都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鼻钉耳钉唇钉满脸都是,赤裸的手臂上大片大片的纹身。这时,我明白了,他们就是所谓挑场的人。我虽然是底层社会的小百姓,但是确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学校里的那些人虽然坏,但都是富家子弟,不会如此乌烟瘴气。
      我惊恐地看着严宁希,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整个人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目光似乎根本就没有看着这些乌合之众,令人觉得他是俯视众人的。我的心安定了一些,看来这个严宁希确实是有魄力的人。再转头看着越来越拥挤的小巷,看到了一把把亮堂反光的马刀,我内心极度后悔,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啊。现在可真的是倒霉透了,对方随便数数都有二三十人啊。在巷子外面的还数不到,怕是已经有人冲进沉迷里面去了。因为我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呼喊声,求救声。巷子口已经有很多人向外奔跑了,有沉迷里的顾客,服务生,歌手。我看见了沉迷的经理一脸惊慌,那个叫简絮的歌手强作镇静。大部分人都在狂奔。
      这是我在沉迷工作的一年多里,第一次看到的大场面。显然很热闹,也许后果会很严重。我现在想得就是萧晴川他们怎么样了,看来他们才是今晚的主角。我敢保证,我只是不小心被牵扯进来了,而且还不好收场。
      “呦,严宁希是吧?”这时候有人开口了,典型的混混,酒红色的染发,爆炸头,很嚣张。
      “要打就动手,装什么,演戏啊?!”严宁希一脸不屑。说实话,他为人十分果断,拳头直接上,打倒那人便立即抢了一把马刀。
      那些人全都愣了,似乎全都被严宁希干净利落的身手给震住了。但是,等他们一回过神来,就冲上来了。
      在这种场面里,最最没有用处的就是我了,没用还不算,还连累了严宁希。
      “喂,胖子。这是刀,不是平时那些没什么力道的拳头,你想办法躲,我现在管不了你!”他大声冲着傻站在那儿的我喊着。
      这条巷子十分窄,所以人多的那一方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我和严宁希一步步后退,地上已经有很多人挨了刀子。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哀号声四溢。
      我看着身前面拿着刀的男人,一时之间恍惚了。我想此时我能够理解闯□□的人所拥有的生活,像极了走钢丝,向下一望,发现那就是刀山火海。一不留神,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难怪□□上的人将义气看得那么重,因为孤军奋战是没有出路的,就像此时的严宁希。就像此时只能旁观的我,谁又能知道我此时脸上的表情呢?
      有两个人向我冲了上来,我呆呆地站着。两把刀举起来……
      “喂!胖子!”严宁希的声音,很刺耳。
      在那一刹那,他挡住了那两道光芒,我的眼睛看不见他身前的情形。但是我情不自禁的上前,看到的画面是——一把马刀被严宁希的刀隔开了,另一把刀,沾了血,显然是严宁希的。右手的手臂,渗出血,在鹅黄的灯光里很诡异。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很奇怪,刚才就有人不断流血,整个巷子都充满血腥味,而我却觉得的此时的气味最为浓重。
      我震惊地不知所措,张着嘴。我看见他的双眼,很愤怒。在这种类似于困兽之斗当中,我看不见他眼里有绝望,因为像他这种人,是没有绝望的。他眼里的精光没有熄灭,令人毛骨悚然。
      “谢谢……”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用,我刚才说过要罩你。”说完,他又和那群人混战起来。
      我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严宁希他哥到底死哪里去了?!
      然而,这一切不会是尽头,救赎很快就来临了。因为我听到了一声枪响。
      震耳欲聋的枪响。我全身的肌肉瞬间松弛,这个巷子瞬间定格,众人都处于恍惚状态。
      “妈的,那神经病终于肯来了!”严宁希恨恨地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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