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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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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佳嫔看着齐钺,见他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地紧张:“皇上,若是照这个宫女说的,那臣妾与林妃以为颂贵人伸手推人,原来是为了救人?说不定,只是没来得及收回手,也说不准啊。”齐钺点头,佳嫔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话,齐钺说:“你怀着孩子,先回宫休息吧。”佳嫔放在肚子上的手抖了一下,齐钺看见了。佳嫔看了一眼身前的三个人,说:“既如此,臣妾就先回宫了,相信皇上一定会查明的。”佳嫔走后,安璇和阿颂被带去了偏殿,独留下知秋一个人。齐钺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虽然显得很镇定,手还是缩紧了。“中秋那日,贞贵人为何会出宫,朕好像及记得,她身子并不好?”“回皇上,中秋,是奴婢的生日,主儿吩咐做了许多吃食,我们一事高兴吃的多了有些积食,主儿便带着奴婢四处走走消食。”“为何当日不说,现在才说?”“您也知道,我们主儿从前与贵妃...与林妃娘娘的冲突,后来身子一直不好。原不想参与这些事的,只是,宫人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听了些话,主儿寝食难安,这才让奴婢过来。”“什么话?”知秋看了他一眼,颤颤巍巍地:“这...”齐钺端起茶杯:“但说无妨。”知秋像是十分紧张,压低了声音,又深吸一口气:“听到,宜贵人,并没有身孕。”齐钺的手一顿,茶杯放在桌上磕出了声音。知秋趴下:“皇上恕罪。”
宜贵人被抬过来的时候,已经吓得不行,过来的进宝只一个劲儿说皇上请她过去,扯着笑让人把她架到了翟舆上,又有人带着她的宫女。进去就看见阿颂和安璇端坐在一旁,还有个她从未见过的宫女。“皇,皇上。”齐钺没让她坐着,问:“孩子没了,你身子如何?”宜贵人双手放在肚子上,干笑:“劳皇上挂怀,嫔妾,并有大好。”“是吗?那你怎么一个人还可以站的稳稳当当的?”宜贵人一愣,还没说话,齐钺继续说道:“你虽然是第一次有孕,但朕不是第一次有孩子,别的嫔妃小产,可都虚脱的不行。听说你在自己宫里也是怏怏的,怎么来了这儿,就好了?”宜贵人猛地跪下去:“皇上,嫔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孕争宠!”手里的茶杯猛地扔出去,正正好好砸在宜贵人的脑门上。宜贵人尖叫一声,阿颂忽然想起自己也被齐钺拿茶杯砸过,看了一眼宜贵人,她有些狼狈,额头也红了,还是挪上前去想拉住齐钺:“皇上,嫔妾是真的有了身孕...”“来人!好好给宜贵人把把脉。”进来几个人拉住她,宜贵人叫着挣扎,太监们好不容易按住了她,陈太医把了脉,说:“回皇上,宜贵人,确没有身孕,微臣瞧着,应当是服用了药物,打乱了葵水。”宜贵人大喊着:“我没有,我就是怀孕了!”齐钺脸色不好,嫌她太吵了,叫人拿东西堵住了她的嘴。这时得宝进来,齐钺问他:“问出什么来了?”“回皇上,那宫女原先不承认,奴才让人在她房内搜出了一叠银票,又找到了负责宜贵人的太医,这才招了。宜贵人假孕,怕被发现,才想了这么一出,既能没了孩子,又能拉下颂贵人和安贵人。”给齐钺递上了一些东西,想来是物证。宜贵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齐钺没理会她,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安璇看着宜贵人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挣扎,狠厉地盯着她们,不由得一阵烦闷,对齐钺说:“既然皇上已经查明,嫔妾们就先行回宫了。”齐钺看向她们,把手里的物证放在一旁,说:“你二人蒙冤,朕会好好补偿你们的。”两人没有说什么,和知秋一起离开,齐钺看着阿颂走的时候轻轻抬眸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想起来从她过来,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贞贵人的雪阳宫与柔福宫隔了两条甬道,分开的时候阿颂说:“今日多谢知秋姑娘跑这一趟,也麻烦你带我们替贞贵人答谢,等过几日一定亲自过去看望贞贵人。”知秋看了阿颂一眼,笑:“是我们主儿吩咐的,颂贵人不必谢奴婢。如此,我们就在雪阳宫等着贵人了。”阿颂点头,知秋才回到雪阳宫。见到贞贵人,小声说:“主儿,解决了。”坐着的人没有看她,只回了个“嗯”。
和知秋分开,阿颂这才松了一口气。安璇宽慰道:“这下都解决了,你也就放心吧。”阿颂摇摇头:“安姐姐,她摔倒后一看见林妃我就知道,是冲着我来的,倒连累了你。原本我让轶儿帮我问问看,没想到是贞贵人帮忙。”安璇点头:“贞贵人几年没露面,突然帮你,不知是为什么。刚刚知秋的话,听着就像是特意等你去雪阳宫一样。这都是林家的人,没想到会是对立面的。”而阿颂现在就在中间。安璇看着她,阿颂对她笑笑:“这次都能解决,以后也一样的。”
回到自己宫里,文茵进来见阿颂坐着,问:“主儿还在想方氏的事?”“她原本还有些得皇上喜欢,怎么非得假孕争宠呢?”“方氏入宫以后一直上不去,佳嫔有孕,想来也是心急了吧。”阿颂叹气,对她说:“我想吃芸豆卷。”文茵笑了:“奴婢去告诉如云。”没一会儿齐钺的赏赐就来了柔福宫,魏从灵看着宫人收拾,眼巴巴的:“早知道还能得这么多好东西,该是和你俩一起的。”安璇打趣她:“你就馋这些。”魏从灵随手抓起一个手镯:“钱呐,都是钱呐!”阿颂笑:“姐姐喜欢,拿去便是。”“才不要,皇上给你们的东西,转头到我手上来了,他要是知道,不知道怎么说我呢。我就看看。”然后细细的端详手里的镯子。“哎,说起来,那贞贵人,干嘛帮你们啊?”安璇和阿颂对视一眼,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那林初雪和林蔚两个当时闹得多凶,现在林蔚风光无限的,林初雪还敢跟她对着来啊,胆儿真大。”安璇和魏从灵虽然是同一年入的宫,但魏从灵要早一些,想到还要去雪阳宫,阿颂问:“魏姐姐,你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吗?”魏从灵放下手镯,说:“她比我俩早一点儿入宫,反正从我见到她就好像没见她笑过,估计也不是自愿入宫的吧。有一天不知道怎么了,林妃,当时还是丽妃和一些嫔妃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就看见贞贵人了,原本没什么事儿,不知说了些什么,林妃抬手就给贞贵人一巴掌,本来以为教训她一下就没事儿了,可我听说林初雪摔倒之后突然爬起来推了林妃,又拔下簪子直直地就朝她戳过去,要不是几个奴才眼疾手快,估计林妃就遭殃了。皇上知道以后,又听了当时一起的几个嫔妃的说辞,贞贵人就被禁足了,还没过两个月,人家就成贵妃了。”魏从灵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说,林初雪是不是傻,当时二皇子两岁,林妃正得宠呢,同样是妃位,她还比德妃多个封号呢,就敢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下手。啧啧啧,比我还厉害呢。”安璇睨她一眼:“你说说,你怎么个厉害法儿?”“咱俩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多厉害?行!待会儿我就去给你劈五捆柴来!”“行了,哪要你去劈柴啊。”阿颂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心里细细想着贞贵人的事。
第二天,安璇和阿颂带了些药材一起去雪阳宫。荷香在身后说:“主儿,雪阳宫比咱们的柔福宫还要近一些,怎么感觉这么破败啊,这甬道墙上的漆都剥落了。”文茵往两边看了看:“怕是很少有人来了吧,也没人打扫修理。”可走进雪阳宫,里面却很干净,院子里还有许多盆木槿,开的盛,很香。知秋从里头走出来:“见过两位贵人,我们主儿在里面等着呢。”安璇看了一眼阿颂,一起走进去。坐着一个人,弯弯的柳眉,挺直的鼻子,如点绛的朱唇,素白细长的手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穿着一袭浅蓝的纱裙,见她们进来,淡淡的撩起眸子,让两个人一愣,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淡漠的神情看向她们,声音很平静:“来了,坐吧。知秋,看茶。”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不长久的人。
安璇突然地有些不知所措,阿颂开口:“见过贞贵人。昨日的事,还要多谢贞贵人替我们解围。听说贞贵人身子不好,特意选了些药材以表谢意。”林初雪点头,知秋就收下了。安璇这才说:“今日过来打扰了贞贵人,不知贞贵人身子如何了?”林初雪反问道:“你觉得,我身子如何?”“这,贞贵人看起来,并没有病态。”林初雪往一旁歪了歪,看着她们二人:“我根本就没生病,怎么会有病态呢?”两个人呆住,半天没有说话,林初雪倒是笑了:“骗你们的,这没多年一直都是我装的。”“贞贵人,这是何意?”林初雪看向她们身后的文茵和荷香,阿颂让她们出去,里面就只剩下她们。
林初雪眼里含笑,但只是表面,说:“我帮你们,只不过是想让你们欠我个人情罢了。”阿颂问:“贞贵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们,我们能帮的一定帮。”林初雪盯着阿颂,忽然嗤笑一声:“颂贵人,我这个忙,也许,只有你可以帮。”“何事?”林初雪突然收了笑,冷冷的说:“你,去换林蔚。”话落,安璇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林初雪身旁的知秋,见她面无表情,肯定是知道林初雪的想法的。阿颂皱眉:“贞贵人这个忙,是认真的吗?”“当然。”“你就不怕我们回去了告诉皇上?”林初雪往后一靠:“颂贵人可能不清楚,这进了雪阳宫的人,嘴巴比谁都严。哦,以前好像有个嘴巴不严的,后来怎么了?”知秋回答说:“主儿,吊死在院里那颗树上了。”安璇很震惊,刚刚她们进来得时候,院子东侧有一个枯树,上面挂着布条,原来...阿颂紧紧抓着手,人多半是被人勒死的。这可是在宫里,她怎么敢?“敢问贞贵人,为何找上我们?”“万家的女儿,进了宫还能成为后妃,又频频让林蔚吃瘪,我可是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呢。”
阿颂不再说话,林初雪也不着急,偏头拿起茶杯,阿颂看她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像是,跟在成云谦身边的那个人。“贞贵人,认识忠义侯长子吗?”林初雪顿住,知秋也是突然抬头,见林初雪回过神,冷冷的看着她:“颂贵人,这是知道些什么?”阿颂摇头:“从前见过云谦哥哥带着一个姐姐看花灯,刚刚觉得,你很像。”“云谦哥哥...”林初雪念了几声,抬头:“颂贵人,如何?你换林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