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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五章:旺达 ...


  •   “我没事。”
      她不知道是第几次对兄弟这么说了,然而皮特罗仿佛脑子里有个过滤筛子,专门把她这句话滤掉,以至于每隔几分钟就会重复一遍同样的问题。
      老天在上,她才不是那个“有事”的人呢。

      此刻,飓风就在他们屁股后面,在皮特罗开着的这辆只能算是勉强上路的小破车的屁股后面,跟一只愤怒的霸王龙一样咆哮着追赶他们。
      天阴沉得看不出白天还是黑夜,倒像是地狱里永恒不变的那副景象。峡谷中的空气冰冷而又潮湿。狂风将沙子甚至小一些的石头砸在车玻璃和车顶上,宛如激昂的鼓点般砰砰作响。
      旺达的头仍旧因为不久之前的爆炸而隐隐作痛。
      她的身上至少有四处擦伤、一处深到需要缝针的划伤,左边脚踝也疼得厉害,只不过她没有时间认真检查。从皮特罗义无反顾地引爆反派学院之后到现在,他们就一直在路上。
      皮特罗,她,还有杰西卡的尸体。

      “我们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当时旺达这样对皮特罗说道。
      皮特罗则犹豫地发问:“我们应该把莱斯特也带走吗?”

      最后他们留下了莱斯特,因为实话实说,莱斯特·菲克仅存于世的差不多也就只剩一副骨架了。但杰西卡仍旧完好无损,因为皮特罗在把旺达送出地下基地之后,转头就去抢救她了。
      他们仍不知道模仿大师究竟是死是活。当时的情形用“混乱”来形容都算保守。上一刻,他还在培养皿旁边与僵尸搏斗,下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旺达和皮特罗都没注意到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溜走的,他们都太过震惊,并且忙于求生。
      毕竟,有谁会料想得到《生化危机》也有成为现实的一天呢?

      车子颠簸了一下,旺达及时抓住了车顶前扶手,后座的杰西卡则缓缓滑倒,像个沉重的大号恐怖娃娃。
      她不得不把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开,鸡皮疙瘩从脖子后面冒了出来。
      皮特罗就算因为车上有具尸体而感到不安,他也没表现出来半点。旺达不得不为此佩服兄弟的镇定,她自己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看杰西卡一眼,而尸体就是尸体,不管那是不是旺达曾经的朋友,尸体都一样能轻而易举令人联想到恐怖的事。

      “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我们怎么安置杰西卡?”
      “烧了。”皮特罗简短地回答,然后瞟了她一眼,“你也看见那个基地里的……”他腾出一只手挥了挥,车子立刻偏移了方向,“我们不能留着尸体。万一她活过来,打算吃了我们呢?”
      旺达咬住嘴唇,“那还何苦把她带出基地?反正你都要炸了那地方。”她说道。
      “炸她个尸骨无存和体面的火葬,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皮特罗坏脾气地说。旺达不怪他,她自己也有些恼火。
      他们都太累了。筋疲力尽。
      “我们找个地方,给杰西卡一个像样的葬礼。”皮特罗继续说下去,高昂的情绪完全靠肾上腺素提着,“我们架起火堆,我们告别,然后我们继续走下去。”

      旺达哭了起来。她没有哭出声,也没有捂着脸。眼泪默默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皮特罗要么是没看见,要么是装作没看见。但她听得到他心中的哀悼,就像大提琴的颤音。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的。

      曾经,他们失去了一切,家庭、亲人,然后颠沛流离。旺达从未将他们此前的队伍视为真正的团队,她甚至没有很喜欢这些队友。可当发现后视镜里看不到杰西卡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因为她歪倒在后车座上了,因为她死了——旺达突然有种再次失去一切的悲恸。
      不及父母双亡时那样山崩地裂,但却更加深沉。

      他们差一点就成了亲密朋友,她,杰西卡,还有皮特罗。郎姆洛也许算数,也许不算数,但莱斯特·菲克永远上了旺达的黑名单。
      无论如何,现在他们都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九头蛇秘密培养的僵尸大军,和蓄势待发的末日浩劫。而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就要成功改变这个世界,至少带来些许不同,些许好的不同。

      “世事无常。”旺达心想,任由眼泪流下,不想抬手去擦。她希望皮特罗没注意到自己哭了,她不想再把更多压力施加在兄弟肩膀上了。
      说到底,皮特罗远比旺达自己更爱这支蹩脚的队伍。

      前路遥遥。飓风没有停下追赶的脚步,皮特罗也没有熄火让车子歇口气的意思。
      旺达先是望着不断消失在车头下的柏油路,后来又转头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从黎明到中午,又从中午到深夜。不知何时,她困得终于睡了过去,感觉就像是困在一艘摇晃的小船上,脖子不舒服地歪到一边,两腿蜷缩在下面,膝盖又酸又痛。发动机一直不稳定地轰鸣着,偶尔发出刺耳的尖叫。还有皮特罗跟着车载电台哼歌的声音,以及他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车子停在了某个湖边,不知道是没油了还是彻底报废了。旺达闻得到淡淡的糊味,以及难闻的汽油味。周围有树,有鸟叫,此外安静得就像个梦。
      旺达迷惑地眨着眼睛,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傍晚,还是清晨。
      皮特罗就睡在驾驶座上,张着嘴巴、打着呼噜。他看上去胡子拉碴的,眼睛下方有深深的黑青,瞧着跟被人打了似的。
      他们都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自从动身前往缅因州之后就没有过。

      然后旺达想起了杰西卡。当没有第一时间从后视镜里看到杰西卡的时候,旺达慌了一下,但她欠起身正准备打开车门,接着便看到了杰西卡平放在后车座上的身体。
      皮特罗一定是先安顿了杰西卡,然后再昏睡过去的。这倒确实是皮特罗会做出来的事情。

      旺达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揉着太阳穴。她希望能有顿热乎乎的早餐,或者晚餐。天知道她错过了多少顿饭,以致胃里这会儿已经不再火烧火燎,而是开始疼痛。
      皮特罗只会更饿,因为他那非同寻常的新陈代谢。
      她这样想着,缓缓仰起头,活动着睡梦中变成木头的脖子和肩膀。
      皮特罗的呼噜声停了一下。旺达还以为他要醒过来了,结果他只是笨拙地在车座上翻了个身,脑袋蹭着脏兮兮的车窗,又接着轰隆隆打起了呼噜,仿佛要代替那发动机似的。

      有那么一会儿,旺达只是出神地盯着兄弟,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潜鸟长长的啼叫,她才像从梦中惊醒一样移开视线,轻手轻脚打开车门,拖着酸麻的双腿下车活动筋骨。
      外面冷风刺骨,但空气新鲜。旺达一直走到湖边,脚下的冻土逐渐变得湿软。湖水没有结冰。她看到那只惊醒自己的潜鸟半沉在水下,只有黑色的脑袋露出来,仿佛一个大号的浮标。
      这是个冷清的地方,也许过于孤寂了,并且毫无风暴袭击过的痕迹。也许她和皮特罗到底还是摆脱了那场飓风的追击。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皮特罗的声音吓得旺达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她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别老这么作弄人,皮特罗!”
      “就是问问。”皮特罗耸了耸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又不是我的错。”
      然后他把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安静。”旺达有些迟疑地说,搞不明白皮特罗究竟想问什么,“……安全?”

      有片刻时间,兄妹俩都保持着沉默,就在旺达明白过来皮特罗问题的用意时,皮特罗差不多同时开口解释道:“也许我们该把杰西卡葬在这里。火葬,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旺达没说话,但皮特罗只停顿了片刻,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
      “我们可以在树林里搜集干柴和树叶。搭一个架子出来费不了什么事,我一个人就能干完。到那时应该也晚上了,我们就把火点起来。这里没什么风,用不着担心会引发森林大火什么的。”
      “可惜没有一艘小船。”旺达喃喃说道,“那样会更浪漫,杰西卡会喜欢的。”
      “她死了。”皮特罗说,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然后用力搂了搂,“旺达,葬礼是为活人举办的,你我都懂。”
      旺达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哥哥肩膀上,然后闭上眼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皮特罗说,“我们会渡过难关。”
      “我们应该把情况告诉什么人,”旺达回答,然而这个想法令她觉得疲惫,“人们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情况会变得危险,有人得站出来。”
      他们得站出来。

      “爆炸足够把猎狗吸引过来了。”皮特罗哼了一声,然后,在短暂的沉默后说道,“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把权杖拿回来吗?”
      旺达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她无法解释自己对权杖的感受,但知道弟弟一定会理解。毕竟他们都曾是志愿者,都曾走进那间屋子。
      坦白而言,有生之年她都不想再靠近权杖半步。她不记得当初自己从中看到了什么,但那愀怆凄凉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心头。

      “是啊。”旺达低声回答,“我们是该拿回权杖。”
      皮特罗轻哼着表示赞同,但显而易见,他与旺达同样为之心神不宁。

      搜集足够干燥的木柴与树叶花了一两个小时。皮特罗没有加快特地脚步。旺达看得出、也明白他为何郑重对待此事,她自己也一样。
      而就像皮特罗说的那样,等一切准备妥当,也差不多就晚上了。他们架起了木床,好让杰西卡安睡。但在把她抱出汽车之前,兄妹俩站在这个靠近湖边的木床旁,一起注视着夜空中的星子,沉默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你知道,”皮特罗终于打破了寂静,“他们也是这么送走达斯·维达的。”
      旺达笑了起来,因为阔别已久的星战笑话。但同时她也想哭,或者又笑又哭。
      “我们又不是杰西卡离经叛道前失落两地的骨肉。”她最后说道。
      “不,我们不是。”皮特罗赞同地说,“谢天谢地。”
      “但我们的确是兄妹,而且你要想当个突击队员的确有点矮了。”旺达说道,不禁为自己应和皮特罗有关《星球大战》的无聊笑话感到吃惊。
      “我去把杰西卡抱过来。”皮特罗终于说道,“也是时候了。”
      他转过身,却又停下脚步,然后一把抓住旺达的胳膊,力气有点大,几乎都弄痛她了。
      “皮特罗?”旺达有些惊讶,但当她也转过身的时候,话就消失在了嘴边。

      两个人正并肩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离安放杰西卡的汽车不远。
      他们一个戴着兜帽、披着灰色的斗篷,另一个一身漆黑,同样戴着兜帽,帽子的边缘像是镶嵌有窄窄的金属,在夜里闪闪发亮。
      “晚上好,孩子们。”披斗篷的人说,他的声音苍老、嘶哑,但却立刻令旺达感到熟悉。
      那是剑客的声音。

      旺达只迟疑了一瞬,皮特罗却已经像离弦利箭一样冲向剑客。
      “你他妈之前都跑哪儿去了?”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速度之快,扬起了无数地上的枯叶。
      “这么长时间了,你都该死的躲在哪里?”
      皮特罗冲剑客吼道,像头狮子似的发出货真价实的咆哮,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湖边林地原本在夜里一片静谧,此刻又响起一阵阵扑棱棱的声音,栖息在树上的鸟纷纷飞起,逃向夜空。

      旺达没有像兄弟那样莽撞地冲上前去。她谨慎地拉开了与敌人的距离,正如剑客从前教的那样。当皮特罗抓着剑客用力摇晃时,她警惕地扫视着剑客与他身边那个黑衣人。
      在旺达看来,剑客的内心有如冰冷的溪流,但那黑衣人却是一堵石墙,令人捉摸不透。夜风卷起的空气中带着湖水的腥味。她还能闻到震惊与愤怒的味道,却分不清那究竟是皮特罗的,还是自己的。

      “说呀,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如此重要,让你置我们于不顾?”当寂静在空气中缓缓沉淀时,皮特罗再次追问,他攥着剑客衣领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连骨节都有些发白,“在我们拼死拼活对抗奥创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天杀的忙了些什么?”
      “和你们一样。”剑客的回答沉着冷静,就好像他应对的不过是两个乱发脾气的青少年一样,“做我们必须去做的事。”

      “胡扯!”皮特罗猛地推了他一把,恨恨道,“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嗯?你知不知道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嗯?杰西,郎姆洛,还有莱斯特·菲克,他们都死了!他们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他们选择了自己的路。没人逼他们去死,皮特罗,正如没人逼你和你妹妹成为斯特拉克那些疯狂实验的志愿者。”
      剑客自兜帽下紧紧盯着皮特罗,旺达看得到那双眼睛,冰冷、坚硬。与之相比,皮特罗就像一团火,熊熊燃烧、不能自已。

      “你知道他们会死。你早就知道。”旺达脱口而出,“你一直知道。”
      在洞悉真相的那一刻,她蓦地感到胃里一阵冰冷刺痛。这就是她曾经信任过的人,这就是杰西卡曾经信任过的人。
      当他们命悬一线的时候,剑客是否就在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像个拿着爆米花的电影观众那样漫不经心?

      皮特罗松开剑客,踉跄着后退一步。他始终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不断变换。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他看起来不愿相信,但旺达的话无疑让他的内心开始动摇。

      “杰西卡·莫兰才是那个预言者。”剑客说。
      “而她现在死了。”旺达冷冷地打断剑客,如果皮特罗稳不住情绪的话,那么她就必须做那个冷静的人,“不要撒谎,因为我看得穿谎言。这些所发生的一切你早就知道,究竟是与不是?”

      剑客抬起头,视线越过皮特罗的肩膀,落在旺达身上。片刻后,他缓缓点了点头。
      他没有撒谎。

      “所以你原来知道。”皮特罗说道,语气平淡,但下一刻,他迅速转身,拳头猛地落在了剑客的脸上。
      关节与脸颊相撞的声音响得吓人。眨眼间,剑客已被打倒在地,腰畔的剑跌倒时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

      “我告诉过你,事情不会那么轻易解决的。”另一个人,即便是在剑客被皮特罗打倒时也没有丝毫动容,这时开口说道,“这年头,小孩儿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说得轻巧。”剑客闷声答道,他捂着嘴巴,已经在流血了。

      皮特罗甩甩手腕,缓缓转向那个黑衣人,他挺起肩膀,神色紧绷。
      旺达感受得到兄弟心中燃烧的火焰,那种想要徒手将这个世界拆得不剩一砖一瓦的愤怒,她几乎能够感同身受。

      “你说什么?”他轻描淡写地问那人。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能理解。”那人巧妙地向后退了半步,仿佛从皮特罗的语气中听出了那压抑的山雨欲来,“但相信我,生气没有用处,所以控制住你的脾气,小子,毕竟我们现在有大麻烦了。”

      旺达上前一步,提醒自己注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们是很生气。”她说道,手指在身体两侧缓缓舒张,活动着筋骨,滚烫的念力则游走于皮肤之上,带来一阵刺痒,“而你应该为此感到害怕。”

      “我明白了,拿着大棒的小孩。”那人说道,“哦,别担心,我确实很害怕。”
      “你究竟是谁?”旺达微微侧头,眼神牢牢锁住对方,“为什么我看不透你?”
      那人笑了一声,回答:“不如说,我早受够了那一整套心灵控制的把戏,实在喜欢不起来。”
      “也许。”旺达说,“但或早或晚,每个人都免不了露出马脚。”
      就像听到信号一样,皮特罗这时猛地上前,一把掀开了那人的兜帽。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克林顿·巴顿。
      鹰眼,复仇者联盟的走狗。

      “鹰眼。”皮特罗叉着腰吐了口口水,说出的话就像直接从旺达脑子里拷贝过来的一样,“复仇者联盟的走狗。”
      巴顿只是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们。
      “我个人更喜欢爪牙这个说法。”他的目光从皮特罗脸上扫到旺达脸上。在他们身后,剑客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所以你一直是复仇者那边的。”皮特罗转向剑客,“你欺骗我们,利用我们。告诉我,你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来送死的吗?”
      “不。”剑客说,“我们是来救命的。”
      “救谁的命?”皮特罗皱眉。
      “她的。”回答的却是鹰眼。说完,他半转过身,望向被皮特罗停在一旁的那辆破旧汽车。
      有那么一瞬,旺达仿佛透过重重迷雾一般看穿了鹰眼高高竖起的心墙,看到他内心充斥的痛苦与悔恨。

      “怎么救?她已经死了。”皮特罗冷冷说道,“多谢你们见死不救。”
      鹰眼的肩膀耸起又落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举起,就像他想挡住某个看不见的拳头,却又放弃了。
      “她爱慕过你,你知道吗?”旺达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而又干涩,“她曾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你总会最终在危急时刻出现,然后救她于水火。”
      “我知道。”鹰眼回答,大大出乎旺达的意料。她看着他,却发现心墙又竖了起来,比从前更坚固。

      “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剑客这时说道,旺达和皮特罗一起朝他看了过去。
      皮特罗不悦地问道:“故事?这对你来说是故事吗?”
      “这是人生。”剑客说,“但人生就是故事。你以为杰西卡·莫兰是如何预言的?”
      “你说的话完全没有道理。”皮特罗显然火气又上来了,因为今晚除了愤怒就只剩悲伤这个选项了,而那是一条旺达知道自己和皮特罗都不会走的路,“如果你不想死得很难看的话,最好现在就开始好好说话,让别人能听懂你的意思。”

      “让我带她走。”巴顿说,“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五章: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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