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剧透人》羊笔笔羊

49、第八章：奥创（上）

　　郎姆洛花了整整两周时间做准备：置办各种武器、设备、交通工具，制定计划，疏通眼线、卧底。
　　按照他得到的消息，洛基的权杖并未通过官方渠道送到天剑局的总部——“因为那帮饭桶还没傻到家”——而是经由私人渠道送进了华盛顿的某个秘密实验室里进行研究。

　　“那是天剑局的秘密实验室吗？”我忍不住问，因为我的剑很有可能受到同样待遇，不是吗？想到这里，我的心禁不住跳得快了起来。

　　郎姆洛瞥了我一眼，说：“你是听不懂‘私人渠道’这个词的哪一部分？我们谈论的是泰勒·海伍德不可告人的秘密、肮脏的巢穴，那家伙野心勃勃，手里握有不少稀有罕见的武器资源，这也是天剑局倚重他的一大原因。”

　　“天剑局任由他非法持有那些武器？”我皱起眉头，但也不觉得太过意外。而郎姆洛甚至懒得回答我的问题。

　　莱斯特·菲克一直安静地做一些检查、保养武器的工作，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但这时他忽然开口，对我说道：“泰勒·海伍德想要绑架你，你是否考虑过原因所在？”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考虑过，但从来没有任何答案让我觉得满意。

　　莱斯特的笑容灿烂了几分，他说道：“海伍德醉心于感知型武器，他甚至从复仇者手里要来了权杖。”

　　“那又怎样？”我试着理解他那讨厌的笑容下隐藏的真正含义，但却一无所获，“我又没有任何感知型武器可以给海伍德。”唯一的一个已经被他抢走了。

　　莱斯特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交叉骨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里似乎充满警告的意味。

　　“再说一遍你的计划。”皮特罗之前一直在罕见地沉思，这时又仿佛恢复了躁动，手指拨弄着桌上散乱的零件，对郎姆洛说道。
　　郎姆洛嗤笑了一声，说：“计划？我没有计划。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计划。我们到那里，你和你妹妹解决所有守卫，我们进去，找到权杖，然后离开。”

　　“那我呢？”我问他。
　　郎姆洛瞥了我一眼，回答：“你跟着我，不许单独行动。”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抱起胳膊，绝非有意跟他针锋相对，只是我真的讨厌这个人，“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拉我入伙？别试图花言巧语，郎姆洛先生，我知道你讨厌我，就跟我讨厌你的程度不相上下。”

　　郎姆洛大笑起来，他说：“噢，别担心，我可没有偷偷爱上你哟。”
　　这王八蛋，我简直恨他恨得牙痒痒。

　　“那是为什么？”我愤愤地问他，“肯定不是因为九头蛇给你的任务，因为你根本就不鸟斯特拉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斯特拉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郎姆洛轻飘飘地扔下前任同事的死讯，“不管你信不信，蠢丫头，我也是会因为大局而暂时放下私人感情的那种类型。所以，尽管我讨厌你就像讨厌打不死的蟑螂，但我仍旧同意你加入队伍，因为你带来的好处多过我需要忍受的心灵创伤。”

　　我用鼻子使劲出气，磨着牙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去死？”《美队3》里他是怎么死的来着？我需要多回忆几次那个场景。

　　“我们在这里，因为我们利益相投。”旺达这时说道，语气很平淡，她看了一眼郎姆洛，“我们为你提供帮助，而你要帮我们除掉复仇者。”

　　郎姆洛笑起来，漫不经心地向她敬礼，“我会的，年轻女士，因为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想让复仇者完蛋的心不比你们弱。”

　　“那就专注于任务，伙计们。我们有多长时间？”皮特罗严肃地问，几乎不像他了。我没料到他会如此认真对待此事，这令我感到隐约的焦虑，但我无法弄明白为什么。
　　莱斯特回答了皮特罗的问题：“从触发警报到救援赶来，大概八分钟。”

　　“那地方有多大？”皮特罗继续发问。

　　“三层，加上东西两翼。”莱斯特头也不抬地说道，灵活地手指将枪支拆开，擦抹，然后再装回去，“像是权杖这种重要的东西，他们不会放到门房那里，所以需要搜索的地方可以缩小到总面积的三分之一。”

　　皮特罗斜眼看着他，“听上去你是个老手。”他干巴巴地说。

　　“我们知道任务是什么，”莱斯特耸了耸肩，微笑着说，“我们知道进去的路和出去的路，这就足够了。”

　　旺达问，眼神扫过莱斯特，落到郎姆洛身上：“发生意外怎么办？”
　　“见机行事咯。”莱斯特仍是回答问题的那个人。

　　皮特罗看了妹妹一眼，说道：“我对这事儿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旺达毫不犹豫地攥起拳头打了他一下，嘀咕：“我说了，别再玩星战梗了。”
　　“好吧。”皮特罗抖了抖肩膀，“让我们开干吧。”

　　但无论如何斗志昂扬，华盛顿都不是个容易偷偷潜入的地方。不过，在看到交叉骨成功——尽管大费周折——把我们偷渡进美国境内之后，我们也就放心由他安排一切。
　　之后的事情也确实很顺利，我们乘坐观光大巴到了华盛顿，在头几天参观各种纪念碑、纪念堂，郎姆洛这个混蛋甚至同意我去唐人街看了看。

　　旺达和我一起去了，也许她也想散散心。我们路上没怎么谈论即将到来的“大事”，不过的确就各种见闻交换观点，假装自己是寻常逛街的年轻女孩。唐人街有很多离奇的玩意儿，我很确定跟真正的唐人没什么关系，不过离家这么久了，能看到熟悉的红色，熟悉的汉字，仍旧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别信任郎姆洛，”就在我们逛得腿酸胳膊酸，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旺达突然故作漫不经心地对我说，“尤其别信任跟着他的那个男孩。”

　　我吃了一惊，但仍回答：“我没有，也不会信任那个烂人的。”

　　这段对话到此为止，很快，我们又谈论起了别的事情。我有些心神不宁，但后面的整段路上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旺达对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件事让我直至夜里都辗转反侧。我不断回想着旺达对我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却什么也琢磨不出来。那个女孩本来就让人捉摸不透，不像她哥哥那样鲁莽、坦率，旺达总是很安静、很果决。皮特罗可不是因为让着妹妹，才总在大事上听旺达的。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于是从旅馆的单人床上爬起来，披着睡衣走到旺达的卧室门前。
　　我仍旧很犹豫，因为尽管一起行动了这么多天，甚至还一起出去玩过，但旺达不是那种容易让人亲近的女孩。用我们这代人的话来说，她有点高冷，似乎没什么想交朋友的欲望，只跟自己的兄弟很亲密。

　　也许就算我敲开门直截了当地问，她也不会告诉我什么。
　　我举起手，又放下。也许有一天，我会像剑客说的那样站在世界之巅，但我很确定，即便到那时，我也仍然会是那个无法妥善应对尴尬社交场面的女孩。

　　“是‘女人’。”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是孩子了。”

　　但敲还是不敲，这仍是一个问题。
　　我又放下手，仰天无声地长叹。要是我有旺达的微信就好了，我可以在手机上问她。噢，对了，这个宇宙里没有微信，我也没有该死的智能手机！

　　“咔哒”一声，门突然开了。旺达就坐在里面那张床上，对我说：“你到底进不进来？”
　　我进去了，还关上了门。

　　旺达看着我，用期待我说话的眼神直视我心灵的窗户。

　　“你为什么告诉我不要信任郎姆洛？”我一口气问道，没忘记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旺达叹了口气，然后笑了，她说：“不，我不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

　　“但他们确实在计划什么。”我字斟句酌地说道，“关于……我？”

　　旺达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你务必要小心点。”

　　“谢谢。”我说，虽然她并没让我拨云见日，弄明白郎姆洛的阴谋。

　　旺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为了不让场面变得更尴尬，我准备识相地离开，但在走之前，我犹豫了一下。

　　也许这真的就像上瘾，无法戒掉。

　　我对旺达说：“小心奥创，这也许会关乎到皮特罗的生命安全。”告诉她这些，究竟是出于感激或者同情，还是单纯地因为我忍不住？

　　“什么？”旺达的目光一下锐利起来。

　　我一只手抓着门框，深呼吸了一次，然后缓缓地说道：“在索科维亚，我不确定那是否真的会发生，但也许奥创会试着摧毁地球。如果你有机会杀死它，一定不要犹豫。”

　　“奥创？”旺达歪过头，神情紧绷，“这是个名字？”

　　“意图灭绝全人类的反叛人工智能，”我尽量言简意赅地总结，“洛基的权杖是它诞生的重要环节，所以我才想找回权杖。”

　　旺达盯着我，眯起眼睛，“斯塔克，你认为斯塔克跟这件事有关系，对不对？所以你才千方百计阻止斯塔克得到权杖。”

　　“我有我的理由。”我真心希望旺达不要因为我今晚的话而去刺杀托尼·斯塔克。如果斯塔克死了，未来谁又去阻止灭霸打响指呢？

　　旺达缓缓点头，“谢谢你。”她说。

　　“不客气。”我试着挤出笑容，但从旺达的神情来看，大概不是很成功。

　　“晚安，杰西卡。”旺达说，至少她没直接下逐客令。

　　我点点头，然后轻手轻脚溜了出去，把门在身后关好。

　　后半夜我睡了几个小时，做了几个匪夷所思的怪梦，不过醒来只有残存的感觉，而不记得梦中发生过什么。

　　郎姆洛精神十足，并且信心满满。莱斯特很安静，和往常一样。而皮特罗则焦躁不安到了极点，直到旺达让他别再乱转，他才勉强坐好。

　　“好了，”交叉骨将头盔戴好，隔着金属面板对我们说道，“让我们开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