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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拜将军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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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酒肆中呆了多少时候,只见那雨越下越大,全无停歇之势,好似要把这个把月来积存的雨水补回来一般。
阿余有些焦急:“如此等下去,也不知要等到几时了,偏偏今日又无人知晓郎君到何处去,便是想来相应也找寻不到,莫如我先回府上驾车再来接郎君吧!”
刚刚被府台千金放了的小奴忙说:“这大雨中,如何能劳动阿兄跑腿,倒是我去好些!”说着起身要走。
仙芃正要出言拦阻,见门外一人撑伞而入,却是临淄王府派人来接了。
玄隆笑望着仙芃说:“我送你一程如何?”
虽如此一问,却料对方定然不肯的――先是我等低声议论取笑于他,后又耍无赖想讹他的酒喝,这位看上去不大好相与的美貌郎君哪里随便就跟自己走了?
可没想到,仙芃起身说:“如此,多谢。”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玄隆一愣,也忙跟上去,宜德喊着店家结账,却道阿余早已结过了。
门外停着一辆非常宽大的车辇,赶车的仆役带着笠帽规规矩矩的低着头叉手而立,静待主人出现,为了赶车方便,他并没有穿蓑衣,而这样大的雨,笠帽根本不管用,身上眼见着已经湿透了,他却像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进酒肆迎接的仆役此时迅速撑起伞盖,绝不让玄隆淋到一滴雨,而宜德和毛仲则马上冲到车上去寻了多备下的斗笠雨披出来递给张暐和仙芃的两位随从。
仙芃见他们都穿戴好了,自己却没有收到笠帽等物,正要开口问着,却被玄隆一把抓住手腕,带进了巨大的伞盖下,一同上车去了。
本来这车中足够玄隆一行四人乘坐,可此时多了仙芃自然是有些拥挤了,况且还有四匹马要带,所以宜德与毛仲便跟仙芃的随从一同骑马跟随。而那张暐是个聪明有眼色的,看出临淄王对这青衣郎君颇有好感,多半是想结交一番,只是那美貌郎君甚是冷淡,答出些话来总是丝毫不留情面,他生怕自己在侧玄隆脸上挂不住,反坏了王爷的事,况且他府邸离此十分近便,片刻即到,所以干脆也跟着几位随从一同骑马了。
“请教郎君大名?”刚一坐定,玄隆马上问道,“府上居于那一坊?我先送了你去。”
仙芃微微低头做了个多谢的样子回道:“将军府。”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还是因为不想惹麻烦――见那仆役车夫便可知此人家中规矩大,无论他再怎么表现得轻浮无赖,都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市井富人,更不可能是无拘无束的江湖游侠,在父亲正被皇帝猜忌的时候,那些达官显贵自然是少接触为妙。
玄隆见他不肯通姓名,也只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住在将军府,那不是家眷便是副将等人,想打听又算什么难事?不必急于一时,惹恼了他倒没意思。
至于为何就那么不想“惹恼了他”,玄隆却并没有想过。
“幸而我等平日里常在此处盘桓,家下仆役轻易便寻了来,否则又如何有幸护送小将军归府?”玄隆是最会无话找话的人。
仙芃摇头道:“莫要胡乱称呼,将军是家父。”言下之意他并无功名在身。
玄隆又是一笑――临淄将军的儿子,且没有入朝为官,哎,你这不是自己便将身份告知于我了吗?
仙芃听到他笑,也不理睬,只希望能相安无事安安静静的快些到家。
玄隆瞧着他低垂眼角,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更是兴致大增起来:“郎君青春几何?既不愿互通姓名,问问年纪应无大碍罢?”
仙芃连拒绝也是懒得,便敷衍道:“二十三。”玄隆倒着实吃了一惊,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万没想到这面容干净眉目如画的男子竟然比自己还大着四岁,不由得脱口而出的感叹:“既已这般年纪,竟然尚未嫁娶,实在有趣!”
初次相见尚且谈不到相识的两个人,这样说话实在已是太无礼,说完玄隆自己也有点尴尬懊恼,如何就顺嘴说出这样话来?这下怕是真要惹恼那一位了。
可仙芃倒一副淡然的样子,依然是眼皮都不挑的反问:“你又怎知我无妻室!”说完这话其实他也有些懊恼――明明不该理会,这样无礼言语,只要自己默不作声,对方自然无法再说什么,也便清静了,又何必搭话引他继续聒噪?
玄隆见他还肯说话,忙笑答:“你若有家室,也不必被今日那小姑娘屡次纠缠了。”
仙芃不再做声,玄隆也不好再多话,不多时车停在将军府门口,二人便道别了。
仙芃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匆匆躲入府中,总算不用面对那个难以应对的人了。可究竟那人哪里难对付,却又说不明白。管不得许多,只要再不见面也就是了。
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第二日雨过天晴,一大早林将军在夫人房中正用早膳,便有家人回禀,临淄王府差人投拜帖来了。
林承泰不由一惊――皇族与外官相交本就忌讳,更何况临淄王和自己又都是当今皇帝猜忌之人,一个是前太子的儿子,一个是手里有兵权的前太子伴当。
“拜帖?临淄王若是聪明,该刻意疏远才是,如何倒明晃晃的投帖子来?”林承泰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说给夫人听。
夫人也纳闷得很:“临淄王?虽说是个有名无实的郡王,主上也不大注意,可毕竟是相王之子,武将与皇族结交最是犯忌,将军倒是小心为好。”
夫妻二人说着,林将军已经展开帖子来看,然后眉头紧皱,用十分意外的目光向夫人看去――“这帖子是投给――茂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