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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眠り姬03

      第二天,你在舒适柔软的被窝里醒来,你看到他跪坐在你的床边,身前横放着他的武士刀。你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扭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下了那身为了生日才穿上的裙子,换上了你习惯的方便干活的耐脏又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等你回过身来,却发现他竟然也跟着你过来了,在你换衣服时,沉默的转过身去,望着空白一片的墙壁。

      你根本不愿再听他说话,经过昨晚的事情,你连他的道歉也不会相信了。你开始把收拾了大半的行李箱合拢,不愿把东西再清点一番,剩下的没装进去的东西,你也不想再收了。你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一秒也不愿多待,森鸥外肯定已经离开了,但就算要你拖着行李箱走到他家里去,你也一定要走。

      但福泽谕吉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压住你的箱子。“您不能离开这里。您还不具备离开这里,独自生活的能力。”

      你拽了两下行李箱,没有拉动,于是干脆放手,自己朝着门口走去,可他又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臂,嘴里还是重复那几句:“您不能离开这里。”

      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听你的话吗?你不让我离开,我就不离开?你难道还能一直盯着我不成?你如此想着,决定先去吃早饭。

      但你很快发现,你确实无法离开了。你一直忽视了福泽谕吉所拥有的院长的权利。当你再一次在门口被拦下来后,你在房屋内发了好大一通火,随后冷静了下来。

      就算没经过教育,你至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硬碰硬。你试图顺着福泽谕吉的意思来,你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你开始出席一些为孩子们安排的课程,很快他便知道了这个消息,随后为你安排了更适合你的老师,你开始迅速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和现状,你慢慢觉得,也许他真的只是想教导和保护你,想让你更适合这个世界。可那天晚上他又为什么那样做呢?

      当那名负责为你进行性|教育的中年女人在提到她是院长要求前来的时对你露出了某种仿佛心照不宣的揶揄表情,你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你时隔许久再一次冲进了福泽谕吉的办公室,将他办公桌前的文件砸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故意的是吗?你想羞辱我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你自己就足够了不是吗?”

      你发了一通脾气后扬长而去,冷静下来后又觉得后悔。那个女人并没有恶意,她只是很常见的那种喜欢聊天的中年妇女而已,更何况,你确实很需要这方面的知识。可是等你再回到教室时,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有福泽谕吉一个人留在那里。

      “她人呢?”

      “我请她离开了,也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说道,“确实是我欠考虑,以后你的这项课程,将由我来负责。”

      “你说什么?!”你惊讶的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他却一脸认真,“人言可畏,您一定也不希望与爱德华医生的关系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你根本搞不清他说这话时的想法,如果他能有如此清醒的认知的话,你十九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又在做什么?

      你喜欢学习,可这是你有史以来上过的最痛苦的课。你需要克服面对自己身|体未知部分和教师是福泽谕吉的双重羞|耻|感,当他的手在翻过书页,掠过某些图片时,你总是回想起那一夜的情景,回想起他的手滑过身体对应部位时有过或可能会有的触感。这就导致,明明你和他之间保持着至少三米的距离,他又是那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甚至冷淡到令人倍感压迫,你每次下课回去之后,却不得不清洗几乎湿透的内|裤。

      你很清楚,你并不喜欢福泽谕吉,甚至厌恶他,可是课程也使你明白,性|欲也可以与爱情无关。反正你的失态都是福泽谕吉的错。

      ===偶尔探索一下自己的身|体,把书本和实物对照起来=======爱|发|电==========。

      就这样,又是两个月过去了,你觉得许多的常识已经补足,手机电脑这类高科技物品也能灵活使用,福泽谕吉对你的监管似乎有所减弱,你甚至被允许和爱德华一起出门约会,逛逛光鲜亮丽的现代街道,所以,是时候离开了。

      这一次,你并不打算与福泽谕吉告别,你想拎上行李箱,在防范最为薄弱的傍晚时分,混在一批工作人员,领养孩子的准父母之间离开。

      你成功了,一切简单的不可思议,也有可能是福泽谕吉真如他所说的一般,等你拥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就放你离开。总而言之,因为重获了自由,你心情大好,就连福泽谕吉在你心中也变得好了起来。你找了个合适的角落,从积压的衣服里面掏出了那张手绘地图,开始艰难的寻起路来。

      虽然已经出过孤儿院几次,但你其实对它的周围一无所知,二十年间它们的变化太大了,而爱德华只要拉着你出门,就一定会叫计程车。现在你没有属于自己的账户和电话号码,也无法叫来计程车,只好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走着。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你开始感受到饥饿与寒冷,却完全不后悔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你可是自幼就一个人艰难求生的人啊!这点辛苦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你只担心福泽谕吉或许会出来找你,这让你几次想要停下休息时,都只是喘了一口气,便再次迈开了步伐。

      你认路的能力很好,虽然走了很久,但还是找到了目的地。可是,这附近却并不像森鸥外描述的那般温馨繁荣,能透过窗户看到热闹的港口,反而阴气森森,周边几乎没有一栋房子亮着灯,只是远远传来几声犬吠,路灯老旧,房屋低矮。相对于已经很现代化的城市,这里更接近你脑海中十五六岁时居住的那个混乱的街区。

      可是,并没有走错呀。你反复地看着那个地图上的路线,在拐角处标注的街道名称,还有门牌号,全部都能对上。这么晚了,你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好鼓起勇气,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你酝酿的说辞尽数卡在了喉咙口,一瞬的怔愣后,你丢下行李箱,转身狂奔。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福泽谕吉来开门?这里难道不是森鸥外的家吗?

      你怎么可能跑得过他呢?他轻而易举地就追上了你,一只手拉着你,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走进了屋中。“夜露深重,您先暖暖身体,不然会受寒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近乎崩溃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我不能让您去找那个家伙。他一定会对您不利的。”

      “那我去找爱德华!”

      “爱德华医生和那家伙关系太近,我对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我……我相信他!他会照顾好我的!你不是也让他带我出去过吗!”

      “那是在我的视线之内。”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了多么恐怖的话,面对你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平静道:“他会在用餐前主动帮您拉开座椅,或是在您坐在草坪上时脱下外衣为您当坐垫,也不代表他会在将您带走后对您做些什么。”

      “你一直都在看?!”

      “是的,花园正好在院长室的视线范围内,而商业街有我常去的茶室和吴服屋。”

      “你难道想说你不是故意的吗?”你咬牙切齿,“你这个,这个……”你想骂人,想把曾经在贫民街摸爬滚打时学来的那些污言秽语大吐一通,可他年幼时的身影在你脑中一闪而过,你将那些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甩了甩你手上的地图。“把林太郎的那张地图还给我。”

      “我做不到,对不起。”他这样说着,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粥。“现在回孤儿院也不会有晚饭了,先吃点吧。”

      “我不会回孤儿院了。”你说道,顺便瞥了一眼那碗粥。热气腾腾翻滚,看起来是刚刚煮熟的。

      “那么,您就只能在我这里住下了。”他说道,突然起身去锁上了门。“您或许已经有注意到,这里就是您曾经住过的地方,大多数人都离开这里去了市内,这里的治安很不好。如果您独自一人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护送您来此的路上,我已经解决掉了三个试图攻击您的人。只有在这里,您才是安全的。”

      你浑身发寒,望着他悬在身侧的武士刀,不敢去问他口中的“解决”究竟是何意。之前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有想过福泽谕吉会夺去人的生命,因此才一次次升起反抗的决心。可是现在,那勇气烟消云散了。

      你不想死,挨过了那么辛苦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沉睡了二十年后终于苏醒,那么努力的学习了全新的世界的知识,还有了恋人。

      你不想死。

      你已经在福泽谕吉的家中住了……不知道多少天了。也许很久,也许没多久。自从你住进来的那天开始,你就在逐渐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能力。

      他一开始是想保证你能在这间屋子里自由活动的,可是奈何你从未放弃逃出去的心思,尽管你现在在他的面前总是畏畏缩缩,噤声如头顶有鹰盘旋时的鹌鹑,他却很难对你再放下戒心。你被禁止靠近大门,只准在他没有回来时待在二楼的空间,每一扇窗户上都多出了防护栏,除此之外,他还会不定期的在白天回家,监督你是否有老老实实待在家中。

      夜晚是可以出门的时候,他会在晚餐后陪你去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锻炼僵直了一天的身体,可是,你一点都无法放松。明明灭灭的老旧路灯,远处隐约传来的犬吠,还有因为寒冷而显得有些腥甜的空气,总是会让你想起福泽谕吉那天晚上说过的话。

      解决掉了三个。

      黑夜最容易侵蚀人的意志,你总是在那个时候忍不住哭出来,而他则熟练的张开双臂,将你抱在怀中,安抚你动荡的内心——尽管他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你,似乎也真的能从他的安慰中获得慰藉,逐渐平静下来。

      他总是给你带来很多书籍,让你打发漫长白日的无聊,你读到了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的疾病,受害者会恋上迫害者,你担心,自己是否也成了这样的一名患者。你思念起爱德华,你发现你的心依旧在为他而悸动,这让你有些许安慰。即使你早已将身体交付给了福泽谕吉。

      那是刚被关在这所房子里没多久的时候了。对于时间流逝失去了衡量标尺的如今,你也只有“没多久”这样模糊的描述方式。那次的起因也不过是一次日常的自我探索。

      ======考验想象力的时候到了!=====爱|发|电=======

      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福泽谕吉闯了进来,神情紧张,“您没事吧?”

      你那声喊得太大了,他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总之以后等于号就代表折叠懂了嘛========

      “我……”他刚想说什么,你突然回过神来,双唇一瘪,嚎啕大哭起来。

      你从未这样失态的哭过,声嘶力竭,狂暴不安,羞耻和愤怒几乎要将你焚尽,在那一刻,你甚至干脆想要就此死亡。

      他吓坏了,慌忙过来哄你,用力把你从被子里拉出来,将你压在他的肩头,轻缓地拍着你的后背。他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你哭的缺氧严重,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注意到他的话,反正在那之后,他帮你擦掉满脸的狼狈相,偏头吻了你。

      ================你甚至一瞬间咬了下去,将他的舌尖咬出了血。

      “没事吧?”你下意识地担忧道,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你完全忘了他对你的冒犯,谎言,出尔反尔,和限制你自由的可恶行为,你只记得他是福泽谕吉,是你捡来的孩子,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你喜爱他,关照他,希望他能平安幸福。

      “没有关系,您并不是故意的。”他似乎笑了,唇间带着血腥味,又吻了吻你的唇角。“您真可爱。”

      你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混沌的大脑没能来得及辨别他话语中的深意与感情,便震惊的看着他身体向你的视野下方移去,

      =============爱|发|电==========

      你很尽兴,对于欲|望还十分陌生和薄弱的你很容易就得了满足,而他似乎对于还要继续折腾你十分抱歉,只好抱着你一遍遍亲吻,最后尽量迅速的草草了事。你完全不觉得那对他来说就足够了,可他却好像无比满足,========便俯下身来抱着你,长时间的把肩膀埋在了你的肩头,身体轻微的颤抖,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谕吉?”你惊疑不定,带着试探的意味轻声叫道,你的声音依旧绵软而沙哑,带着时候的餍|足和疲倦。

      他却仿佛被电了一下一般,身体抖了一下,接着那你抱得更紧。

      “对不起,我并不想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的。”他的声音低低的,沙哑而又颤抖,如同做错了事,正乞求主人原谅的大型犬,“请您厌恶我吧,比厌恶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厌恶我……但是,我不能放您离开!只有在这里,您才是安全的……”

      “谕吉?你在说什么?”

      “请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他的手在你肩上捏了捏,像是在振作精神。“请绝对,绝对不要原谅辜负了您信任的我。如果有一天,您实在对我无法忍耐,就请杀了我吧,杀了我,然后,从这个家里离开……但是,请千万远离那个男人,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也不要跟他离开,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您沉睡的事情,您这样善良又坚强,一定会有什么人愿意帮助您,解救您……您的未来,一定会是幸福且光明的。”

      最后,他落泪了,你感受到肩头滑落了滚烫的泪珠,沾湿了你的发丝。那泪水使你震惊,困惑,甚至因为莫名其妙而有些愤怒。但你必须承认,你心软了,你根本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个坚毅又强势的男人落泪。

      所以,你默许,甚至纵容了他继续亲吻你,拥抱你的举动,尽管你依旧害怕他,无法原谅他,想要离开他,回到自由的世界里。

      这样的生活,到底何时,才能到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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