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之歌》咸菜翻身

7、第 7 章

　　上流社会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起了新晋新贵布维尔男爵的风流韵事，这反倒不会成为他的污点，而会变成一点锦上添花的谈项。
　　“听说那茉莉是个落魄的印度公主，有一副柔顺黑亮的黑发，扎成一条大辫子盘在腰上呢。”
　　“哦？那在床上的时候会不会缠在男人的腰上？”
　　杜丽弗夫人说完后，咯咯地笑出声，她丰满的腰身一颤一颤的，旁边跟着的都是些有钱的寡妇，但真正的贵族夫人是不屑于和她们交往的，他们看不起这些浪荡调情的姿态，果然是不入流的商人的女儿，他们总是这样评价。
　　但不管怎么样，分享八卦总是能令人感到愉悦，但朱丽娜小姐却不这么想。
　　而在这中心事件中的主人公茉莉，刚刚送走了传说中风度翩翩的布维尔男爵，然而她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侍女不解地问：“您怎么了，布维尔男爵多么痴迷您，这里不知有多少女人羡慕您呢。”
　　茉莉将头搭在手臂上，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可是我总觉得……”
　　驾着布维尔的马车离开赫特街之后，悄悄地驶入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布维尔手盖着帽子下了马车，他走到一扇小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几息，那扇小门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张巧笑嫣兮的脸。
　　那是咯咯笑的杜丽弗夫人。

　　朱丽娜小姐再一次拜访了克格特庄园，这一次布维尔以外出离家的理由拒绝了她。
　　这位刁蛮的小姐看着前面的这张怪异丑陋的面容，更加生气了。
　　“布维尔男爵是不是被那个叫茉莉的婊子给迷住了。”她早知道有婊子这个词，但她今天是第一次用，而且用的无比流畅，毫不滞涩。
　　“噢，小姐，我只能说很可能是的。”霍尔曼笑着说道。
　　“我需要知道那个女人的信息，越多越好。”朱丽娜等着男人回话，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看了他一眼，将钱包打开掏出一沓英镑给他。
　　看着男人接过钱后，她哼了一声，心里想着克格特庄园留不下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
　　“好的，小姐，明天下午主人将会带着茉莉女士外出野餐，大概会在下午五点左右完成，从那回去赫特街大概率会经过林荫大道，您可以在那个时候和她谈谈。”
　　朱丽娜小姐听完后心里暗暗有了计划，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在这路程中，她百无聊赖地掀起帘子看看风景，以往总能看见几个乞丐坐在路上讨食，现在倒是一个也见不到了，死了还是去别处了？朱丽娜也不在意，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困在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凯恩他们这群人早就发现叫喊是没有用的。
　　那人是个聋子。
　　监牢没有马桶，什么事都得就地解决，就算凯恩很尽力地保持整洁，却也还是不可避免地粘上一点臭味，他拿起自己的衣服闻闻，嗯，馊味也有了。
　　但他惊奇地发现乔治身上却一点味道也没有，而且也见他解决过生理需求，当他满怀疑惑地问起这件事时，乔治扯起一个笑容：“是、是吗，我……我吃的不多。”
　　凯恩恍然大悟，也是，每次乔治也只吃了半个面包便不吃了，怪不得他的身子瘦瘦小小的，凯恩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乔治笑了几声，看凯恩的注意力被新来的食物吸引了，赶紧转过头擦了擦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照例凯恩去拿面包，可到他时，他发现只有一块了。
　　他拿着这块面包出神，第二天的食物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只拿到了半块面包。
　　食物开始减少了，包括原本就不多的水，这个监牢就像一个亟待引爆的炸药桶，只差一点火星。
　　当食物变得更少的时候，他们发起了争抢，那个正拿着一块面包的男人被别人一拳打到在地，那人从他手里撕下半块面包来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躺在了杂草上。
　　凯恩看着这个男人，眼里对他充满了好奇。
　　他将手里的面包递给乔治，乔治表示了拒绝，他一下着急，也把面包塞进乔治的嘴里。
　　掐着脖子翻白眼的乔治：……
　　“对不起，对不起。”凯恩拍着他的后背道歉，然而乔治只觉他更疼了，打得疼。
　　就算是这样，情况也没有好转，甚至变得越来越糟糕，食物越来越少，争端越来越多，有一次一个瘦弱的男人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按在地上打，而且越打越起劲，眼看就要出人命了，凯恩正想要制止，却没想到外面忽然闯进来一群人，全都戴着黑面罩，拿着棍棒，为首的男人腰上别着一把手枪。
　　他们将门打开，把那个打人的人一脚揣翻在地，然后那个首领发话了，对着他们说：“不许有人死了，不要闹出人命。如果谁要拿了别人的命，我就要了谁的命。”说完，对着那打人的男人开了一枪。
　　凯恩被吓得一懵，赶紧去瞧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臆想之中的血腥没有出现，那子弹打在了他的边上。
　　那群人来势汹汹，走得也风风火火，不管怎么样，即使再饿，打了架，也不会有下重手的情况了。
　　凯恩也有了一个意外之喜，他和那个躺在杂草上的男人结识了。
　　那是一个饿肚子的晚上，凯恩半夜被饿醒了，他起身看看了周围，所有人都沉睡了，除了乔治。
　　他那双夜明珠似的蛇类瞳孔将凯恩吓了一跳，在乔治连连道歉后，他又躺了下去。
　　可能是这个夜晚，这个时刻，这个机会让凯恩想起了久违的美好时光，他低声说：“你知道我女儿吗，她叫小朱迪，这么小，这么可爱……”他用手比划着，从她手指的柔软到她银铃般的笑声，滔滔不绝，乔治在一边没有搭话，他也不想搭话，这对一个恶魔来说无聊透了。
　　忽然一个人翻了个身，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凯恩的叙述给打断了，他不敢出声，怕吵醒别人。
　　过了一会儿，周围没有动静了，他小声叫道：“乔治、乔治？”久久没有回应，应该是睡了。
　　凯恩叹了一口气，也准备闭上眼睛，这时他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也有个可爱的女儿……”
　　寂静的城堡里黑暗密布，只有烛火在摇曳生姿，那昏暗的走廊里总是传来一阵悠远的脚步声。
　　嗒……嗒……
　　小朱迪睁开了眼睛，白天睡得足，晚上到睡不着了。她看着一旁的安妮，摇摇小手，想和她玩。
　　可安妮睡了，她很累，睡得很沉。
　　小朱迪发现没有人理她，便自顾自地玩起来，笑得很开心，可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还是没有人，先是她的眉毛开始皱起，然后五官向中间靠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又忽然放松了五官，因为她的摇篮轻轻地摇起来了。
　　她笑起来，看着面前的人，那是一个头像猫头鹰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将食指压在唇上。
　　“嘘——”
　　小朱迪在摇晃中打了一个大哈欠，眼皮渐渐地合上。
　　“好孩子。”他称赞道，拿起一旁的油灯离开，他站在空荡的城堡中，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随着一声响指，手里的那盏油灯熄灭了。
　　第二天起来的乔治接收到大人的讯息之后，一头雾水，但他不敢不做。
　　于是他硬着头皮找到凯恩，却发现凯恩和别人聊得正开心。
　　这让他有点不开心，走过去挤在他俩中间说：
　　“凯恩，昨晚你不是说到担心你女儿吗，我发现我有件事忘了说了。”
　　“什么事？”
　　“就是霍尔曼管家他……他已经把你女儿收养了，现在正请之前那个女仆好好照看她……”
　　“是安娜吗？”凯恩惊喜万分。
　　“是吧……反正你不用担心了。”乔治补充道。
　　在一旁听着的杰克听了，却反驳道：“那位管家是男的？”
　　不等乔治回话，凯恩就说道：“是的！”
　　“你可要小心……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而且不受任何回报……有些人什么肮脏事都可以做出来。”
　　“你！”乔治被气地说不出话来，“你不要污蔑霍尔曼大人。”
　　“哦，你又怎么保证他没有其他心思呢？”
　　“这……”凯恩迟疑了一下。而乔治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恐慌得不成样子。
　　完了，完了，这下大人的形象！凯恩心里！啊！他甚至看到自己在大人手里被捻碎的痛苦了！
　　在这极致的慌乱中，他脱口而出了最令他最后悔的话：
　　“他根本没有这东西！”
　　“啊，您的手！”女仆着急地说。
　　霍尔曼把手里碾碎的玻璃碎片丢掉，用手帕擦了擦说：
　　“没事，再去拿一个玻璃杯来。”